第三百八十九章:壓抑地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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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
    楚嫣癱倒地上,強忍的眼淚一股腦的往外冒,她哭得嘶心裂肺幹腸寸斷,耳畔又是昔日張揚焦急的承諾:“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孩子可以不要,依你,什麽都依你……楚嫣,我隻想我們倆人在一起,在一起說說話,在一起做個伴。我不想開心的時候是一個人,不想生病的時候還是一個人……楚嫣,我們在一起互相照顧,有又哪點不好?”
    是啊!
    有哪點不好?
    她也不想一個人,也想開心的時候有人分享,生病的時候有人照顧。可是她害怕……害怕時間一長她就會貪心,就會想要得到更多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於孩子來說,她也是喜歡的,隻是不能擁有才會選擇遠離。就好比今晚,他們談論寶寶,他們撫摸寶寶,而她隻敢遠遠看看,隨意逗弄兩下……
    一夜,輾轉反側。
    她幾次猶豫幾次衝動,衝動的想要給張揚打電話,求他回來。
    次日,精神憔悴,打了很厚的粉底才遮住這份憔悴。趕到公司,她沒有撞見蕭沉灝,卻撞見張揚。張揚麵無表情的對她說:“章總今天陪太太去醫院做檢查,估計今天不會來公司,你把最近出錯的幾份文件拿過來,我來處理。”
    “好。”楚嫣硬著頭皮送過去,張揚看了看不禁輕笑:“幼稚!這麽低能的錯誤,你剛來公司的時候都沒有犯過,楚秘書,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楚嫣攥緊雙手,忍著內心噴薄的怒氣……她知道自己錯的幼稚,也知道自己越活越回去,可是她有什麽辦法?蘇可心隔三差五就來騷擾她,她滿腦子都是他和蘇娟兒的畫麵,又怎麽能安心工作?好幾次她簽字都簽字,直接簽成“張揚”。
    “你能解釋一下,出錯的原因嗎?”情緒未落,張揚的聲音又從前方冷冷的傳來,沒有一點溫度,和昨晚給蘇娟兒打電話的聲音簡直就是兩樣。
    楚嫣心裏酸得難受,想爆炸……又一次強行忍住,狡辯道:“蘇城和北城到底不一樣,相同的事情做起來總是不一樣的感覺。”
    “你做事都憑感覺?”
    “是的!”
    “幼稚!”
    “所以……”楚嫣終於狠下心,抬起頭看著他緩緩說道:“所以,我發現我無法再勝任總裁首席秘書的職務,我現在正式向公司提出辭職。”
    “……”張揚僵在那裏石化現場,他不可思議地看著楚嫣,就好像看著一個陌生的女人。他認識的楚嫣不是這樣,他認識的楚嫣總會說:“這有什麽難的,看我攻破他……麵對難題的時候,選擇解決而不是選擇逃避。”
    所以,她變了!
    她不選擇解決,隻選擇逃避!
    楚嫣的辭呈很快遞上來,張揚忍了又忍還是沒有撕碎,隻壓在一邊:“你不是我的秘書,是章總的秘書,你要辭職要讓章總審批,或者你直接給他打電話。”
    楚嫣不敢打電話,出去之後接著工作。其實,她沒有想過辭職,隻是剛才被逼到無路可退,便賭氣的說要辭職。她也知道,蕭沉灝不會批她辭職。
    然而她的辭職行為卻嚇到了張揚,張揚整個人都變得心神不寧,他想給蘇可心打電話,又想著蘇可心這會兒可能在做檢查。又坐了一會兒,還是坐立難安,便給蕭沉灝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蕭沉灝的怒吼聲就嗖的傳來:“打打打,打什麽電話?不知道我今天在醫院嗎?不知道我老婆今天要檢查嗎?”
    張揚嚇懵,也能想到那邊的結果,如果是好結果,蕭沉灝會這麽生氣?
    是的!
    蕭沉灝現在很生氣,早早趕到醫院做了檢查,檢查結果說一切都ok,然後就進行開嗓治療。如果開嗓能成功,這病就算治了。如果開嗓不成功,就需要動個手術。手術有四成的風險,不會導致生命危險,但會導致終生啞疾。
    一聽終生啞疾,蕭沉灝就有點暴躁。
    蘇可心安撫他好久,才進去做開嗓治療。開嗓治療不是他們想的那麽簡單,而是有儀器伸進嗓子進行聲帶刺激,那場麵想想就知道有多難受。平時伸個手指進喉間都難受,這會兒卻要進嗓子眼裏麵。蘇可心難受的一陣陣嘔吐,隨著次數的增加喉間受損,每次進去她都疼得渾身哆嗦。
    蕭沉灝在外麵等。
    隔著玻璃看到她瑟瑟發抖額頭冒汗,他就心疼地擰起來,恨不得替她受了這一切。而就在這麽難受的時候,張揚的電話打進來,他怎麽聽?拿什麽心情聽?
    一點心情都沒有!
    苦熬了半個多小時,第一次治療才算結束,蕭沉灝衝的進去,蘇可心也用盡全身的力氣,軟倒在他的懷裏。他緊緊地抱著她,大手一遍遍地撫摸她的頭,又聽醫生說:“這種治療要做七次,隔日來一次。回家之後每天做一到兩個小時的發聲訓練,如果覺得聲帶幹痛就立即停止。”
    一次都這麽難受,還要做七次,蘇可心有點怕怕,可是為了能說話,再怕也得堅持。回到家整個人都沒有精神,加上長途奔波,她身上一點口糧都沒了。
    小魚兒和想想哭哭鬧鬧,也隻能喝奶粉。
    好在適應能力快,哭了兩天就不再想媽媽的口糧,歡歡喜喜的喝著奶粉。蘇可心又去做了兩次開嗓治療,進展不是很大,卻疼出了心理陰影,後麵的治療隻要一靠近醫院她就瑟瑟發抖。
    蕭沉灝心疼歸心疼,卻什麽都不能為她做,不過,還是有好消息。做到第五次的時候,蘇可心已經能說幾個音……比如一句話,很多字她都說不出聲音,但有一兩個字就能震出破音。醫生說這是好現象,如果七次治完,能連續說出聲音就不需要動手術。
    七次再苦也就七次。
    治療完最後一次,蘇可心嘔出一口黑血,醫生說這是積壓的淤血,嘔出來反而有利於恢複。回家休養半個月,如果這半個月能說出話,後麵的治療就不用再繼續。如果還是斷斷續續,那麽還要再做一期七天的治療,總共是三個療程。
    蘇可心嚇死,做夢都不想再來醫院,可是她的嗓子沒有那麽爭氣,離開醫院的第三天她連破音都說出不來,怎麽使勁都說不出來。
    就這樣。
    第二期療程治完,又是半個月時間,蘇可心難受的生無可戀,可依舊是沒有多大的進展。那一晚蘇可心哭了,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哭得稀裏嘩啦,她感覺自己廢了,感覺自己要做一輩了的啞巴,感覺自己配不上蕭沉灝,會拖累兩個孩子。
    她哭。
    一個人躲在被子裏麵哭。
    蕭沉灝在兒童床侍候兩個小祖宗,三個月的小奶娃越長越好看,已經從小老頭變成了小帥哥小美女。想想的喂養一直很精致,這會兒看著比小魚兒還要壯實幾分,小臉肉嘟嘟,會笑,咧開嘴巴就是沒牙的小嘴,那可愛的樣子簡直要把蕭沉灝的心給萌化。
    想想長壯之後,比以前也愛動,揮胳膊登腿的有力的很。有時候不小心會打到哥哥,哥哥吃痛就哭,她就一臉好奇地看著哥哥,不知道哥哥哭什麽。哥哥如果哭很久不停,她就跟著一起哭,要替哥哥打抱不平,好像哥哥的哭和她無關似的。
    每天陪著他們,都是蕭沉灝最開心的事情。
    不管這一天有多累,疲倦都會轟然消失,也再次覺得蘇可心是對的,如果要生孩子,一定要生一個女兒,萌噠噠的,能解百憂。
    侍候完他們睡著,蕭沉灝就回房間找老婆,一進房間就聽見哭聲從被子底下壓抑地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