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終結於最後一場舞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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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點,舞會高潮正式開始。
節奏強烈、旋律活潑的探戈舞曲響起,男男女女們互相邀請一對對卷入舞池,伴著音樂,開始了激情的探戈。
這是高跟鞋和皮鞋的交響,長裙和西裝的舞蹈,音樂的鼓點在跳躍,作為假期行程的最後一晚,這場舞會就像是個休止符的華麗終結。
秦壽玩得很起勁,他不知道哪裏邀請的舞伴,他的舞伴戴著半張蝴蝶麵具,幽藍色的翅膀飛到耳際,很是妖豔。
圍在簡律辰身邊的一眾女人也興奮起來。
“簡總,賞臉跳個舞嗎?”身邊的大長腿最先發聲,簡單直接的做出邀請。
“幹嘛呀,我先來的,簡總,跟我一起跳吧。”另外一邊的短發女生一下子急了,也顧不來矜持了,直接將手伸向簡律辰。
簡律辰之前醞釀的冷漠神情終於有點繃不住,一個人的邀請他可以直接無視,一圈人都盯著你虎視眈眈,你不起身,就不會終結。
簡律辰終於還是站起了身,也沒看是誰,隨手牽過一個女人,便帶去了舞場。
紀瀟黎一進來,就看到了這個場景,簡律辰被一群女人圍成了一個圈,水泄不通。
要是平常平常,她早就衝上前去,宣示著簡律辰是自己獨有的,但是今天她很反常,咬著唇,沉著臉,挑著眼尾看了一眼,然後漠然地轉了個方向。
匆匆看了一眼簡律辰,紀瀟黎的眼神朝那些女的各自剜了一刀,然後轉身進了舞池。
因為她有更重要的事情。
手與手交握,掌與掌貼合,女人的手搭在男人的肩上,男人的掌扶在女人的後腰,舞池裏一對對的人兒熱情似火,在音樂的催化劑一圈又一圈的旋轉,跳躍。
紀瀟黎目不斜視地穿過纏繞的人群,直直朝著秦壽的方向走去。
她找到了正在跳舞的秦壽,等在場邊。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蘊藏著驚天的雷暴與冰冷的怒火。
到了中場,音樂聲驟然大,男人們輕輕將手中的女伴一帶,離手,女士優美的舞裙在場上綻開,像是一朵朵盛放的花,腳步移動,交換舞伴。
秦壽伸手拉回,手搭上肩膀,臂扶上腰身,卻愕然地發現,眼前的舞伴換了人。
紀瀟黎手搭在他的掌心,目光如蛇,陰沉而冷厲。
她掐著這個時間,直接入場切入了舞場,進入了這場遊戲的狂歡。
而場外,一個無辜的女孩兒被舞伴弄丟,滿眼驚訝又迷茫的四處尋找,自己的舞伴呢?……
此刻場上的人們已經轉了一圈又一圈,方位全變換了,哪裏還有舞伴的影子。
“紀瀟黎?!”秦壽又驚又悚。
這個女人,眼下又是想幹嘛?看她的目光怒氣聚集,氣勢洶洶,顯然不是為什麽友好的事情而來。
紀瀟黎緊緊的掐著秦壽的肩頭,眼神狠辣地尖銳,“你還和魚小滿有聯係!”
她伸手,一把點亮手機屏,手機上簡律辰和李肅的照片清晰明亮。
除了秦壽,誰還能拍到這樣的照片,誰還會把照片發給魚小滿?
“……不和她聯係難道和你聯係。”秦壽無語,但也不好對紀瀟黎做什麽,更不可能將她甩出去,現在可是在舞池上,手簡直像長了刺。
“秦壽,你還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一定要幫著她了?”紀瀟黎陰沉著臉咬著牙,語氣瘮人。
秦壽就知道紀瀟黎來找他就不會有別的事,一準兒是跟魚小滿和簡律辰有關。
“我不幫她難道幫你?”
秦壽被她的氣勢逼得那種寒氣又有點頓生,撐著膽子又問。
紀瀟黎冷哼一聲:“我不需要你幫忙,隻是想點醒一下你該站的立場。這場遊戲,你本該是個局外人,所以請你,好好地退到一旁。這裏,根本不是你的主場!”
秦壽的臉也沉了下去,腳步錯亂了兩下,仍舊撐著。兩人就這樣以親密的姿態相擁跳舞,但是暗地裏卻水火不容,氣氛緊繃。
“看來你並沒有好好考慮過,我之前說的話和那些話的真假。”紀瀟黎嗜血地一笑,豔色的紅唇上勾起殘忍的弧度。
秦壽心頭一驚,又是默然。
他不是沒有考量,隻是開始還強迫自己忽略,但是隱隱的不安感,在紀瀟黎這樣的眼神中越來越強烈,也越來越真實。
“嗯哼。”見秦壽又不說話,紀瀟黎冷哼一聲。“你秦壽如果隻想證明一下你自己膽大,根本不會被誰妖言惑眾,你敢不敢就這麽跟我賭一把?”
她的話裏滿是挑釁,又滿是危險的惡毒。
“我再給你一條信息,律辰的母親是有心髒病的,她不知道她現在覺得不錯的魚小滿,就是簡律辰從前的女朋友。”
“……”秦壽終於瞬間抬起眸子,詫異地望向紀瀟黎,眼中帶著不可置信。她不會要……
“你猜猜,如果我眼下冒著承受律辰怒火的風險,把這件事告訴她的母親,會是個什麽後果?”
紀瀟黎的怒火在瞳孔裏醞釀起一場瘋狂的風暴,像個亡命狂徒。
“紀瀟黎你……”秦壽渾身一個激靈,手指驀地捏緊,紀瀟黎望向自己被抓疼的手,又是冷冷一笑。
“你們逼我的!”紀瀟黎打斷他,直視他,威脅他。
聽到這話秦壽的心裏“咯噔”一下。
是的,簡律辰的身邊還有母親,這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秋姨的性子火爆剛強,一向心直口快,但是這麽多年一個女人有著這麽一個成功的兒子,也未見她再婚,足見她是個很執著癡情的女人。
如果,如果紀瀟黎說的不假,簡律辰和魚小滿的事傳到她耳朵裏,真不知道……沈婉秋會有什麽反應。
萬一心髒病發作,那——
秦壽其實已經沒有思維可以來質疑紀瀟黎的話語真實性了,因為他在紀瀟黎的眼裏,看到那股堅定和瘋狂。
那真的是亡命狂徒才有的眼神啊。
一個這樣子的人,又有什麽必要,對他撒謊呢?
他是簡律辰最好的朋友加工作夥伴,他們曾經一起窩過蝸居房,一起啃過幹麵包和鹹菜,如今也一起分享著輝煌和成功。
簡律辰的所有樣子秦壽都見到過,低迷的,消沉的,痛苦的,開心的,任何樣子,任何脾氣,任何反應,秦壽都清楚的知道。
……而正是由於這股清楚,他此刻才心驚得不能言語,也不敢言語!
就像紀瀟黎說的,對簡律辰和魚小滿的過往毫不知情的他,隻能當個局外人。因為一個弄巧成拙,可能最開始會傷害到的,就是簡律辰和他的母親!
“秦壽,你現在已經知道了,律辰父親的死是因為魚小滿。我隻問最後一次,你確定你還要幫著魚小滿,撮合她跟律辰嗎?”
見秦壽眉頭緊蹙久久不語,紀瀟黎語氣緩和了一些,慢條斯理地和秦壽說著,知道自己的話終於起了作用。
“從前的小打小鬧我可以揭過,但是這次度假各種惡劣的行為,已經超出了我的忍耐範圍。”紀瀟黎說這話的時候,平時嬌蠻沒頭沒腦的模樣已經完全褪去,語氣突然陰險得讓人害怕。
是的,她從來不聰明,但是堪稱陰險。
她就是要反過來利用秦壽,利用秦壽和簡律辰這麽多年的好友關係,賭秦壽雖然現在是幫著魚小滿,但他的心肯定向著簡律辰!
魚小滿,真的忍不了你的囂張了。
果然,秦壽接下來一直默不作聲,眉頭緊蹙得像是起伏的山巒,身體僵硬得像石頭。
如果紀瀟黎告訴有心髒病的簡母,如果紀瀟黎真的告訴……沈婉秋會怎樣,簡律辰會怎樣?!
秦壽不敢再往下想。
一曲終了,紀瀟黎主動鬆了手,驕傲又優雅地撩動了一下裙擺,然後揚手做了一個謝禮,朝秦壽漠然笑了一句,“秦壽,你是個會算的設計師,這次,可要好好想想算算結果。”
說完,紀瀟黎頭也不回的走了,仿佛根本不在意秦壽最終什麽決定,好像她根本已經,拿定了秦壽的抉擇。
舞場上換了一批人,來來去去,隻有秦壽還呆呆立在原地,盯著紀瀟黎遠去的背影,呆若木雞。
……
紀瀟黎轉眼便轉換了陣地,目光再次毫不猶豫地搜尋到了簡律辰身邊。
還是一樣,鶯鶯燕燕的被圍繞,還是禮貌又疏離。
她冷眼看著那些女人,眼神似毒釘一般。
這些女人和魚小滿比起來,根本什麽都算不上。簡律辰的目光不會打在她們身上留下任何印象,從來,隻會為魚小滿停留。
嗬嗬,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那些過去絲毫作用都沒有,因為簡律辰父親的去世,那些過去都成了慘痛的回憶和解不開的死結,或者是劫,也說不定。
紀瀟黎弄了弄頭發,優雅的朝著人群走了過去。
“律辰。”她嘴角含笑,溫柔地朝著簡律辰喚了一聲。
簡律辰看見她,眼色亮了亮。和其他女人比起來,紀瀟黎雖然依舊黏人,可這個女人,似乎更懂一些自己心裏的不耐和情緒。
周圍的女人看到紀瀟黎,一個個都陷入尷尬,但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紀瀟黎容不得別的女人霸占著簡律辰,她走了過去,硬生生的擠開旁邊的大長腿,自己挨著簡律辰站住了。
“你!”大長腿憤怒,指著紀瀟黎。
“我什麽我?怎麽?”紀瀟黎得意一笑,扒開她的手指,笑:“我勸你還是少開口皺眉,臉上的粉都要掉下來了。”
她這話一出,周圍發出一陣竊竊的笑聲,弄得那位大長腿臉一陣紅一陣白,扭著腰狼狽的走了。
“還有你啊,你的肩太窄,就不要穿這種低胸露肩的衣服了,顯得你肩更塌你不知道嗎?”趕走一個,紀瀟黎繼續第二個。
“長成這個樣子,就不要想著怎麽和別人的男友搭話了,gs的總裁,不是你們可以想的人。”
紀瀟黎的氣焰已經發揮到了極致,她昂著下巴,說得絲毫沒有忌諱。至少,在她眼裏,除了從前的魚小滿,根本沒人能做她的對手。
連續趕走了兩個人,周圍其他的女人也訕訕的離開了,怕自己這裏那裏的缺點也被紀瀟黎抖落出來,那可真難看。
簡律辰微微皺眉,倒不是這些女人走掉他不開心了,而是紀瀟黎這刁蠻得有些惡毒的嘴巴,聽著總讓人有些……
紀瀟黎渾然不覺,揚起頭看簡律辰,得意地笑:“律辰,最後一場晚會了,所有一切,今晚就結束了。還是和我……跳支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