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別盯著看,越看越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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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最開始接到的委托,要調查的人,本來就是她。”
    對於海瑟薇這個問題,南霜隻是笑了笑:“奧菲莉婭·海瑟薇女爵,你才是調查中,不小心多出來的意外。”
    ……
    海瑟薇應該是在接觸網絡的時候,看到了她調查中收集到的數據。所以才有此一問,不過她要是順便看看她的通訊,應該很快就能明白了。
    出來後,南霜第一時間重新聯係上了簡律辰:
    “先生,對不起,前段時間由於我的網絡安全問題,一直沒有主動聯係你。詳細資料我已經發到你郵箱,你之前委托的事情其實很早就有結果了,魚小滿,她其實是市裏魚氏集團老總,魚長海的女兒,魚氏二千金……”
    可那邊隻傳來簡律辰淡淡的聲音:“我已經知道了。”
    “……”
    “還是謝謝你。”簡律辰掛斷了電話,發現自己再次聽到魚小滿身份的時候,出乎意料的平靜。
    魚氏,二小姐。
    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違和,聽起來其實很合適。
    屬性奇特的,像個公主又像個小丫鬟的魚小滿。
    如果魚小滿認識自己的時候,她就是魚氏二小姐,不知道一切,又會有什麽不同。
    我是怎麽遇見的你,我還會不會愛上你?
    可惜事情就是這樣,麵對過去說如果,如果從來不存在。
    在此之前,他還接到了母親沈婉秋的來電,山裏信號照舊不好,沈婉秋那邊暴怒的聲音坑坑卡卡地從無線電裏麵傳來,聽起來也變得不再可怕。
    “簡律辰,和你回去的女人是不是魚小滿,是不是?!”
    “媽,你現在才給我打電話,時間點上追殺得相對平時有點滯後。”
    簡律辰漫不經心地伸手,從水田對麵的小山坡上,一棵鬆樹枝頭拿下一張被掛在枝椏上的畫,修長的眉頭失神地微微蹙著,打量那幅畫上畫的自己。
    很寫實的線條,很精湛的角度,畫裏他正在水田裏分秧,眼角眉梢帶著淡淡的無奈,嘴角向兩側拉著,帶著寵溺的責備。
    那個角度,分明就是魚小滿眼裏看到的他。
    原來他麵對魚小滿的時候,是這麽一種表情。怎麽會……看起來帶著喜歡和幸福?
    “簡律辰!別跟我耍嘴皮子!我就問你,你是不是一定要逆反著來,置瀟黎不顧,連我的話也不聽,死活不願意和魚小滿斷了?”
    沈婉秋的話打斷了他的怔神,也將他拉回了現實的深淵。
    他沉默了片刻,將手上那張畫慢慢收在手心,捏碎了。嘴角淡淡一笑,聲音帶著輕嘲和他無法控製的黯然:
    “斷了,媽,已經……斷了。”
    ……
    再說在醫院手術台上暈倒的狄庚霖。
    這種主旨醫師在手術台上連夜奮戰,最後體力透支倒下的感人事跡,醫院不下半天就傳遍了。
    史無前例的敬業精神啊!竟然發生在平時調.戲無數良家護士的花心富帥二代的醫生狄庚霖身上。
    這種最顛覆認知的內涵人格,直接化身手術刀,唰唰唰地收割著醫院裏,僅存不多的,還沒拜倒在狄庚霖大白袍下的女士的心。
    就在部門剛剛準備上報給他頒發個什麽“無私奉獻”的榮譽錦旗的時候,狄庚霖卻抽了風的,拔掉輸到一半的葡萄液,堅持要回家。
    “小狄!你別逞強啊,你身體還沒恢複過來就別急著回家了啊,稍後副院長還準備親自過來看你,打算把你的事跡,加到我們醫院最新的宣傳片裏去……”
    狄庚霖婉然拒絕:“不用不用,主任算了。家裏還有人在等我……”
    “有人等你?什麽人?連命都不要了。”主任一臉關切的責備。
    “女人……”
    “你。”
    主任忍住一巴掌把他扇到牆上的衝動,心平氣和地吸口氣,同時將他按回病床,重新把針紮回他的血管,不死心的模樣。“你啊,至少把這瓶葡萄糖輸完。”
    狄庚霖掙紮了兩下,無果,於是終於發招了,換了副欠揍的嘴臉:
    “加進宣傳片?……主任,其實吧,我的出鏡費很貴的,不覺得比明星還要貴麽?都說高層政治家是吸血鬼鬼,替我謝了副院長的狼子野心,我都這樣了,求放過。”
    “……”
    主任頓時被這一句話噎得不要不要。
    心道副院長要真的來,也可能被這家夥氣得秒秒鍾升血壓。於是不用他再推脫,果斷給他一把抽掉針,指著外麵:
    “走。你現在就走。馬上走!”
    狄庚霖看著手背上無辜飆出的一小段鮮血,“主任……”
    “還不走!”
    主任抬起腳近乎將他踹出的病房,狄庚霖嬉皮笑臉地往外跑,走廊裏彌漫著他快樂的聲音:
    “那我就走了啊主任!我要把你剛才的表情做成一套表情素材包……”
    敬業精神他是有的,不過被抬上標榜榜單這種事情,總覺得做人就不痛快了。
    做人嘛,總要為自己留點餘地。畢竟萬一以後哪天,他手術中間暈倒了呢?那迎接他的,可不知道是什麽了。
    然而他習慣性地拿著車鑰匙去停車場的時候,才記起自己那輛被那群不明人士mark的蘭博基尼,已經不能再開。
    想到這裏狄庚霖又有點糟心,隻得讓自己的助理過來載他回家。
    剛換不久的女助理,還是父親安排換的。大概是個剛出社會好姑娘,對他之前的名聲有點聞風喪膽,嗤之以鼻,一路上都保持冷冰冰的神情,以一種警惕的目光,一直瞟向後視鏡。
    狄庚霖很無奈,於是眯著眼,依舊有些犯暈的頭靠在車後座上,一邊閉目養神,一邊懶洋洋開口:“哦對,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蘇涵涵。”
    更加警惕的眼神,視之如豺狼。
    “嗯,涵涵,什麽時候就職的,我們有沒有見過?”狄庚霖繼續問,波瀾不驚。
    “見過三次了呀。”小助理終於詫異地轉過頭,“老板,我們見過三次了,您不記得我?”
    聲音甚是倨傲,甚至有點拔高了驚訝加責問的味道。
    一個自認很不錯的女人被人記不住,在某種程度上會被視為一種羞辱。
    “哦,對不起。對於長得醜的,我一般沒什麽印象。”狄庚霖淡淡地說。
    助理:“!……”
    最後一句,徹底打消了助理作為一個新鮮,清高,而自愛的女人,對他避之如蛇蠍的顧慮。
    其實想想也知道,這個女人絕對自視過高,畢竟他老爸給他安排的,怎麽可能有長得漂亮的?
    ……
    海瑟薇朦朧中,額頭被一陣帶著涼意的手掌給碰醒。她睜開眼,看到狄庚霖正在試她額頭的溫度,一邊脫外套。
    “還是高熱,體內引起炎症了,一整天都沒壓下去麽?”
    看著床頭吃過的藥和空的藥水袋,狄庚霖再次皺眉,坐在床頭露出擔憂的神色。
    然後查溫度,量血壓,看舌頭,聽心率,還是有些嚴重,家裏的條件和醫院畢竟有區別。
    燈光下狄庚霖的臉上也帶上了幾分疲態,聲音帶著微微的嘶啞,見海瑟薇睜眼,便問她:“喂你吃點粥?”
    “你……”
    海瑟薇張嘴,剛想問聲你怎麽看起來這麽累,就發現自己嗓子沙啞得更厲害,想喉嚨口堵了一團棉花。
    “吃就點頭,不吃就搖頭,不用廢話。”狄庚霖打斷,還是放輕了聲音。
    現在,他麵對海瑟薇的時候心情極其複雜。
    “等你能講話的時候,我要問的問題不會少,到時候你說上幾天幾夜。”他又說。“喂,那個,我得看看傷口。”
    海瑟薇裏麵沒穿胸衣,他直接下手有點太像耍流氓。
    海瑟薇麵色靜默了片刻,然後點頭。反正那天該看的大概都看完了,總歸也死不了人。
    可是不知怎麽的,好像比那晚要尷尬。
    他將她的被子拉低,又把臉上的頭發攏到一邊,斂眉沉默了一會兒,伸出手去解她身上套著的襯衣扣子。
    受傷的那晚換下的裙子全都是血,臨時也找不到比襯衣更像寬鬆的病號服一樣的衣服。狄庚霖的手指很靈巧,窸窸窣窣地解開的時候,隻有衣料的摩擦留在她的肌膚上。
    醫生的手總是很漂亮。
    幹淨,修長,靈巧,保護得當。
    海瑟薇的角度隻能看見他做工精細的袖口,襯衣邊的紫鑽紐扣,在燈光折射下透出不一樣的優雅,這種講究的品味,和這雙手很配。
    他把襯衣隻解了幾顆扣子,夠他看到傷口的位置。
    “別盯著我看了,越看越喜歡。”
    悶聲不響的狄庚霖突然說了一句,瞥一眼海瑟薇牢牢盯著自己的眼睛,淡淡開口:“轉過去。”
    海瑟薇撇嘴,收回目光。
    女人麵多自己喜歡的男人,眼神都很容易辨認,而他深知自己的魅力。可他越發記得海瑟薇那深不可測的身份了,還有那晚電話裏的男人,喊她“妻子”。
    所以更加不想,也不可能,和海瑟薇有更多的瓜葛。
    他在海瑟薇看不見的背後微微甩頭,甩掉微微暈眩和煩躁的感覺。
    海瑟薇有著女人裏很好的身段,豐滿而不虛胖。露在繃帶外的皮膚上細膩光滑,光是看著背部微微凹進去的流暢的脊椎線條,就很引人犯罪。
    然而狄庚霖竟然眼中毫無波瀾,平靜得與平時判若兩人。
    流連花叢的蝴蝶,時間久了,也能清楚地區分哪些花可以碰,哪些花是有毒的。
    海瑟薇對他來說,說不清是毒還是其他一些什麽,總之他不願意。
    “繃帶需要換一下,本少爺昨天給你的血,好像都被你浪費了。”
    狄庚霖看著拆了幾層就透出紅色白紗布,歎了口氣,異常惋惜。
    然而還是先喝完粥再換吧,狄庚霖覺得自己也需要吃點,眼前的世界又有點晃動。
    狄庚霖就把粥端起去熱了熱,泡了些摻了維生素片的糖水,幾分鍾後端著粥重新進來,腳步更加虛浮。
    ——你沒事吧?
    海瑟薇詢問的目光裏,狄庚霖視若無睹地搖搖頭。
    然而狄大少終於在墊高枕頭,發力想把海瑟薇扶起來一點點的時候,眼前徹底黑掉。
    甚至還保持著剛剛伸到背後要把她抱起來的姿勢,頃刻間無聲無息地,倒在了海瑟薇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