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今晚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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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魚小滿徹底失戀後這麽詭異的表現,魚清明可能真的不明白。
    在魚小滿吃著那碗,看著就辣的人胃疼的麵條的時候,魚清明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魚小滿,別吃了,不哭就不哭,哥隻是關心你。”
    “嗯?”魚小滿嘴裏塞著麵條,驚奇地抬起頭。
    “我想過了,你隻是失戀,又不是喪偶。其實,也沒必要非得怎麽樣。”魚清明點點頭,表示自己想通了。
    魚小滿一口麵噴了出來。
    “可你怎麽是這反應呢?”魚清明沉思著,再次鑽進牛角尖。
    “哥……”魚小滿放下筷子,無奈地:“你這麽多年,是真的把我當成純情小女生了吧?”
    “事物的外因和內因會推動不同的發展。如果從前因為外因,才有我百折不撓的躁動的話,這次內因,就是我自我客觀冷靜的放手啊。……我自己放的手,有什麽必要哭?”
    魚小滿就用紙巾擦了擦嘴巴,眼眶都沒紅,隻是淡淡道:“所以接下來該怎麽生活怎麽生活,為什麽一定要哭呢……世界這麽亂,裝純給誰看。”
    何況她已經苦哭過了。
    小滿說完那句至理名言,魚清明就一動不動,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半晌才說:
    “魚小滿我覺得你有點分裂。”
    她好像把一段感情看得很重要,可以為此不管不顧很多年;可她同時也把感情分得很清楚,哪種可以要,哪種她不要,統統劃分得異常清晰。
    “我看了醫院瘋傳的那段視頻,其實……他還挺維護你的。”魚清明說。“你當時,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話題終於提及了魚小滿的敏感部分,魚清明感覺是時候問了。
    “對不起,我愛你咯!”
    魚小滿嘻嘻笑著,回答並不正經,似乎不想再談簡律辰。
    “能不能正經點。”魚清明問。
    “那能不能不問了。”魚小滿突然低聲說。
    她用手在桌上沿著桌麵的的紋路輕輕描著,聲音低了下去。“哥,我現在隻想找到瑟兒,我真的很擔心她,也很記掛她。一天沒有找到她,我一天也沒法放心。”
    “至於簡律辰。”魚小滿牽起嘴角輕輕笑了一下,“我愛過他。”
    ……
    分手隻是一個人的失戀嗎?並不是。
    偌大的gs,最近也籠罩著一層愁雲慘霧的氣氛。
    自從設計部少了一名被整個公司譽為“脫韁的黑馬”的魚小滿,整個部門,突然像少了很多的聲音。
    再沒有人的設計能夠讓秦壽看看就滿意,也沒有人能在他不滿意地暴吼著“你丫得有沒有仔細看要求,這風格明顯太跳戲”的時候,能夠同樣毫不畏懼地大聲頂回去“跳戲才能跳圈子,閃瞎評委的24k純合金狗眼,在競標裏殺出一條血路來”。
    秦壽又變成了亞曆山大的工作狂魔,瘋狂地懷念起魚小滿坐在辦公室另一頭的日子。
    又自從,八卦裏曝出魚小滿和大老板那一段驚世的戀情和結局後,gs裏的氣壓變得非常古怪。特別是大老板經過的地方,一片寒冬臘月,寸草結冰。
    關鍵是,他們總裁也是那種,心情一不好,就會實施工作掃蕩計劃的男人……那個莫名離去的魚小滿,直接實現了gs有史以來最長的工作掃蕩周期。
    人人戰戰兢兢,工作上如臨深淵如履薄冰,總裁抓經理經理抓部門,部門抓團隊,團隊抓小組……食物鏈的最底層,就是閑來無事八卦漫天飛舞的廣大群眾了。
    都說女人長得漂亮是優勢,活得漂亮是本事。從來坐懷不亂穩如泰山的簡律辰,有朝一日,竟然也會因為一個女人險些和自己的母親女友反目……
    漂亮分很多種,紀瀟黎也漂亮,然而紀瀟黎永遠做不到讓心如金剛鑽的簡大老板如此失常。
    於是,很久之前的一樁案件告破。
    ——當時總裁sama是為了哪個女人直接逃離了訂婚現場?
    魚小滿是個英雄。
    醫院裏不知道哪位肇事者上傳的視頻現場,魚小滿的某局咆哮體火了。
    這些在掃蕩下,怨念滿滿的女觀眾們,閑來無事,就會學著魚小滿,不管借了什麽東西,還的時候都會幽怨哀傷地說上一句“還給你,都還給你”……
    ——這是八卦女人圈裏,最為淺層次的效應。
    其實簡律辰就隻有一個,魚小滿為什麽要用個“都”字呢?
    不得不說這一個“都”字意蘊深長,含義無窮,用字精妙,表達了當事人當場那崩潰無解的心理,以及對總裁那濃烈又絕望的割舍,外加那“我愛你可所有人逼我離開你”的永無休止的愛意……
    ——這是一群更無聊的言情yy文青女們,對經典極盡詳盡的分解與剖析。
    有時候,潮流是一種眾人哄抬的惡趣味,分析是一種沒事可幹的白日夢。
    ……
    某個地鐵站裏,帶著兜帽的海瑟薇盯著這段視頻,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手指落在鍵盤上。幾個起落找到了文件散播源和中轉站,然後在她從前編好的木馬程序裏,選擇了攻擊程序裏的“抹除。”
    視頻上兩人掰了。簡律辰沒有插手視頻的傳播,看樣子,他被魚小滿那麽一推也重傷了。那小滿呢,小滿現在,由誰在照顧?
    狄庚霖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很晚,從車上下車的時候,女秘書親昵地把他攙扶著,似乎還想把他扶進屋。
    然而狄庚霖摟摟抱抱也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麽,對方最終悻悻離去。
    狄庚霖醉醺醺地進了別墅,未及開燈,迷蒙中借著月光,看到黑暗裏的沙發邊,似乎矗立著一個人影。
    狄庚霖就站在原地眯著眼睛看,與那個人隔著幽暗的月光遙遙對望。
    “又換了女秘書?挺漂亮的嘛。”黑暗裏的女人說。
    “我的眼光,哪能差。”狄庚霖朝前慢慢走去,回答道。
    “胸大腿長的,還是你喜歡的大波浪,怎麽沒帶進來逍遙快活啊?”戲謔的聲音。
    “聽起來好像我遇見個漂亮女人就得睡一覺似的。”
    狄庚霖繼續往前走,和這熟悉的聲音對著話,腳步有點搖晃,那個人影在黑暗裏原地似動未動。
    “不睡不科學。雖然她那頭銅鏽色的頭發很減分。”
    “是嗎。”
    狄庚霖已經走得很近了,和黑暗裏的女人近在咫尺才站定,他低頭看著她,“海瑟薇,你好像是在誇獎你自己。”
    呼吸近了,海瑟薇聞到他身上一陣淡淡的酒氣。
    “你原來還活著啊,來我的住處幹什麽?……啊對,好像我忘了改改門鎖密碼。”
    狄庚霖有些譏誚地問著,手指不安分地卷起海瑟薇的頭發在指尖把玩,然後低下頭冷笑。
    “不是走了嗎?不會記起你還欠我一個回答,專程回來給我講故事的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裏的酒氣都噴薄在海瑟薇鼻端,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搭上海瑟薇肩頭。
    “某些原因沒走成。”海瑟薇說,然後淡淡抬頭注視著他:“你身體好點了嗎?自己說術後不能喝酒,真是身體力行啊。”
    “你管我。”狄庚霖“切”了一聲,繞到她身後,手指開始從肩頭頭發往她背上流連,口氣不好地命令:
    “傷口怎麽樣了,我看看。”
    海瑟薇抿著唇側目看他,不動。
    狄庚霖就耐性不好地伸手繞到她前麵,沿著脖子胡亂摸索著她的襯衫扣子,表情賭氣而不快。“我說話你聽見沒有。”
    海瑟薇有些哭笑不得:“你都自己動手了,還需要我自己解麽?……流氓醫生。”
    狄庚霖喝多了還真是……像個流氓。這麽圈著她,炙熱的胸膛就靠在她背後,說話的氣息都落在了耳邊,模糊曖昧。
    “都過了一個月,再深的傷口也該長好不用看傷換藥了……”
    海瑟薇抓住他那像在點火的手,然後在他懷裏轉身,反守為攻,突然柔軟的雙臂攬上了他的脖子,不甘示弱地抬眸,語調曖昧地輕笑:
    “不過你要是想看,我自己脫給你看啊。”
    她把襯衫的扣子一顆顆慢慢解開,動作極其緩慢,優美的脖頸下一寸寸的肌膚在月光下掩映開來。她眼睛一直牢牢地盯著他,像要看清黑暗裏他的神情是清醒是迷糊。
    她得身體有意無意地碰觸他,貼近他,毫不掩飾對他的撩.撥。
    狄庚霖眸底加深了幾分,目光隨著她的手指意味不明的危險動作變得熾熱。
    倏忽間,有些強勢地再次捉住她的手,力道不輕不重重新扳過她的身子,迫她背對他,壓抑著酒精的作用和海瑟薇的不安好心,聲音低啞道:
    “我來。”
    海瑟薇惡作劇未達到目的,掙紮了兩下,還是神使鬼差地順著轉過身,狄庚霖將她的襯衫拉下肩頭,肌膚像被鍍上了一層象牙白。
    沒有開燈,狄庚霖也懶得去開,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隻手的指尖熟練地滑到她肩胛骨旁邊一點的位置上,摸索著傷口周圍漸漸合攏的新生肌膚。
    “不打算解釋一下嗎?”他在她耳邊問,有點冷淡有點沉怒。
    他的指腹上帶著一層薄薄的繭子,有些粗糲,還有些用力,直接讓海瑟薇忍不住倒抽了口氣,疼。
    “解釋什麽?”
    “誰讓你不要命地給我輸血的,誰讓你輸完血一聲不吭走掉的,你嫌你半條命太多了是嗎?”狄庚霖在傷口上狠狠按了一下。
    “那個醫院小妹胸前掛的實習牌子你沒看見嗎?醫院是不能自輸血人員自行采血的!血站裏需要先對你的鮮血質量進行評估才確定你能不能輸血,你倒好,一口氣輸了比男人還多的量!”
    疼海瑟薇也無所謂地笑,高跟鞋在他的小腿上摩挲了兩下,然後一踢,不甘示弱地回敬他:
    “你不是總嚷著我浪費你的血,現在還給你你還不樂意了?”
    海瑟薇撇嘴,慢吞吞地開口:“反正你脾髒也是那天晚上盤山路上摔的,算我我欠你的,所以就一次性還給你咯。我最討厭欠人東西,人情也是,命也是。”
    傷口隻剩下拇指的大小,有一層痂還沒剝落。狄庚霖想象著當時子彈貫穿的時候帶來的更為尖銳的疼痛,手指突然便頓了頓。
    ……
    “你欠我的錢還少了麽。”他終於悶悶開口。
    海瑟薇心裏突然湧起一股衝動,於是笑著轉身,重新勾住他的脖子,嫵媚的嘴唇湊上來落在他的唇角,勾唇一笑:
    “那不如今晚,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