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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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餘生盡小滿 !
    魚小滿也沒啥別的心思,隔日下午,情緒上依舊倍感鬱悶。
    這鬧的究竟是哪一出?回首這一路她翻身“小三”把歌唱的曆史,難道不是血肉橫飛,入目滄桑嗎?媽的現在床單都滾了,突然又蹦出一個小三出來,算啥,曆史劇重演?
    然而哪來的曆史?簡律辰的豔史野史,不是都攥在她手裏了麽?
    關琪關琪關琪……關琪哪兒冒出來的?!
    “老大,以一個男人的眼光來看,我和關琪比起來,你覺得誰更好?”魚小滿坐直了身體問秦壽。
    秦壽顯然是認真地對比思考了一下:
    “你25,人家21,你漂亮,她也不醜,你設計師,她執行長,你吹簫,她拉琴,遇上壞人你真漢子,她弱女子……以男人的眼光來看,高下立見這種事情我是不會隨便亂說的。”
    高、高下立見?……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愛情的巨輪說沉就沉。
    “友盡。”
    魚小滿重重哼了一聲,體內的洪荒之力驀然爆發,兩個巴掌把桌麵拍得直顫抖:
    “真過分!都不是好東西……為什麽男人把女人一弄到手就變了呢?”
    這樣的情節發展已經不能再狗血三俗,難道就不能,就不能安安分分地來個相親相愛相守一生的happyending?
    秦壽白她一眼,仰頭喝了兩顆降壓藥,完了順便遞給她兩顆,話語無不補刀:
    “哈哈哈……你這不是廢話,我就問你,你考試完還會複習嗎?”
    ……
    “……你醜,你說啥我都不聽。”魚小滿捂住耳朵,微笑臉。
    遊思思正好進來送文件,魚小滿衝著遊思思揮手:“思思,你過來一下~”
    “怎麽啦?”遊思思奇怪地走過來。
    “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下,手上還有點東西沒校對完,你幫我弄一下。”魚小滿把遊思思拉坐在自己座位上,起身抓起包。
    “上班時間你又往哪兒野?”
    秦壽很快望過來,扣業績扣工時的犀利眼。
    “回答我秦壽,你難道不希望我現在出去野嗎?”魚小滿走過去,按著秦壽肩膀語重心長地問。
    瞥見魚小滿座位上嫻靜乖巧地坐著的遊思思,二人……空間?
    秦壽的臉很快血液飆升,“蹭”地紅了,當然希望……
    “我我我、我……”
    “天呐,血壓又升高了老大,快!吃藥!”
    魚小滿拍著他,飛快地把秦壽丟給她的降壓藥塞回他手裏,咕噥著,“雖然真的很想先一口八三年的口水噴死你。”
    關琪是個什麽鬼,她現在就去搞個清楚。
    ……
    魚小滿站在一片低矮的居民住宅小區低頭看手機。地址沒給錯麽,南霜為什麽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正想著,南霜電話打進來了。“魚小姐,到了嗎?”
    “到了到了,”魚小滿很快回答。“南霜你回來了沒?”
    “我還在回來的路上。”
    南霜那邊隱約傳來車喇叭聲,她還很體貼地怕魚小滿久等,“路上有點堵車,要不然你先去我家坐坐,小區有點老,六單元701,這個點南軒應該已經放學到家了,最近一批的總裁秘書資料在我房間五屜櫃的第三個抽屜,南軒知道鑰匙。”
    “唔好。”
    掛了電話,魚小滿不再懷疑,轉眼努力地在一片連單元樓號都掉了的老樓之間,尋找南霜的家。
    老區似乎也沒什麽人。
    魚小滿順手也就拉住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問路:
    “哎小弟弟,姐姐問一下你,這邊六單元701室怎麽走?”
    小男孩背著一個大大的雙肩背包,穿著熨得幹淨整潔的小西裝校服,烏黑的頭發,大大的眸子,非常地惹人愛。
    被魚小滿抓住,抬起黑葡萄一樣眼睛望她:“姐姐,你找我家?”
    聲音又脆又糯又甜,魚小滿轉眼被萌得兩行血淚:
    “你是南軒?!!”
    小男孩點點頭,聲音簡直不要太像牛奶。“姐姐是來找我媽媽的嗎?”
    “是的呢。南軒怎麽能這麽聰明!”
    魚小滿蹲下來揉揉他的臉蛋,瞬間滿麵萌血。南軒點點頭,舉起手腕上的智能通話電子表,一臉懂事的乖巧:
    “媽咪剛剛和我說過了,要是路上遇見一位問我家路的姐姐,就帶她回家。”
    南軒像個小大人一樣地朝她紳士地伸出小手,和他媽媽一樣,十足地體貼。魚小滿血槽已經萌空了,給出一個食指放在他掌心,南軒軟軟的小手便握著她的食指,牽著她往家走。
    “我們家高哦,姐姐待會爬樓梯會不會累?”南軒指著魚小滿的高跟鞋奶聲奶氣地問。
    媽呀,太體貼的小孩子了,分分鍾覺得自己是個被照顧小公舉了好麽?!
    “當然不會,姐姐長得矮,不穿高跟鞋才會累。”
    魚小滿發誓,自己以後一定也要生個這麽漂亮的男孩子!當然,要生出這麽精致漂亮像洋娃娃一樣的男孩紙,從優良基因的角度考慮,他的老爹必須是簡律辰……
    走到巷子口一家小超市門口的南軒又停下腳步仰頭問:“小滿姐姐,你渴不渴。”
    魚小滿回神:“啊?哦好的,南軒想喝什麽,姐姐給你買……”
    魚小滿摸摸南軒的頭,去包裏掏錢包,南軒已經放開她的手到了超市玻璃櫃前了,踮著腳把十元錢舉起來:
    “王姨姨,請給我一瓶水。”
    臥槽,南霜孩子到底怎麽養成的,怎麽能這麽小大人,這麽體貼,這麽小暖男呢?!!
    魚小滿無比感慨,便安心地蹲在地上,笑眯眯地等著南軒。
    “給,小精怪。”
    超市溫和的老板大娘顯然早已和南軒熟識,愛憐地摸摸他的頭,伸手從貨架上拿下一瓶礦泉水,順手拿了幾顆糖給他。
    不過是個很簡單的動作,大娘的手摸著南軒柔軟的頭發,南軒卻突然跳了起來:
    “姨姨,快跑!——”
    南軒驀然尖銳的叫聲把魚小滿瞎了一跳,南軒剛剛還溫順的小背影突然之間顫抖起來,一把甩開那瓶礦泉水,聲音慌亂又焦急:
    “姨姨,快跑!有壞人……架子要倒,姨姨要流好多血!!”
    南軒喊她“王姨姨”的超市老板愣了愣,“你這孩子……說些什麽胡話呢!”
    “姨姨,有壞人,快走呀快走呀!”南軒仍舊喊著,跑進去把超市老板娘往外推往外拉。“姨姨有危險,快走呀快走呀——好多血!好多血!”
    南軒捂著耳朵尖叫起來。
    “你這孩子……小孩子亂說是要長長鼻子的!南軒你再這樣我就和你媽媽講你不聽話了。”老板娘乍聽,南軒嘴裏像是發瘋一樣地喊著這些不吉利的話,臉上的表情難看起來。
    任哪個做生意的,都不會喜歡聽到這些,老板娘不住地衝魚小滿搖頭揮手:“你快把他帶走帶走!這孩子經常這樣,一發病就說些胡亂話……”
    魚小滿衝過去把南軒抱起來:“怎麽了南軒?”
    南軒捂著頭,眼睛緊閉,眼球在裏麵劇烈地顫動,小臉上滿是痛苦的神情。
    魚小滿險些就把南軒抱著衝去醫院。
    到了車上,南軒卻好了。
    然後南軒像是對剛才的表現完全不知情似的,又像是知道點什麽,睜著一雙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怔怔地在那裏發呆,就不怎麽說話了。
    南軒有什麽病?這麽小的孩子,看起來不像是精神失常,也不像是……
    魚小滿還在內心納悶,南軒突然小手拽了拽她的手指頭:
    “小滿姐姐,不要告訴媽咪……媽咪會擔心。”
    魚小滿愣了愣,半晌才摸摸他的頭,認真朝他點點頭,做了個拉嘴巴,然後拉鉤的手勢。“拉鉤。”
    魚小滿隨後給他買了些巧克力,並決定和他一起在小區門口等南霜回來。南軒站在她膝蓋邊,抱著一盒巧克力,背著大大的書包,就像個蘑菇。
    南軒突然之間又拉了拉魚小滿的手:
    “小滿姐姐,她們說我有病。”
    魚小滿側頭看他,小孩子眼睛裏玻璃珠般的透淨黑暗,軟糯的聲音裏,透著小孩子特有的惶惑和受傷。
    ……
    “我沒有呀。”他又說。
    魚小滿蹲下來,直視他的眼睛。
    他也望著她,兩雙一樣黑亮的眼睛像是叢林裏的鹿——像兩隻小動物般的對視。
    魚小滿眼眸漸漸變彎,猶如盈盈的月亮,最終伸手揪揪他的臉蛋:
    “你當然沒有。”
    她把南軒抱在懷裏,有種抱著某種晶瑩剔透的,猶如鏡子般乖巧的小動物的感覺。“南軒很好啊。”
    南霜終於回來了。
    “怎麽這麽涼?”
    南霜抱著南軒,親著他的額頭,順便把魚小滿領回了家。找到了關琪的資料,遞給她之際,倒是有點兒好奇:
    “簡先生那裏也有,為什麽不找他要呢?”
    雖然她一見魚小滿來找她要資料,大致就推測到發生什麽情況了。
    “不想打草驚蛇。”魚小滿口氣神神秘秘的,回答得倒是誠實。
    南霜忍俊不禁:“怎麽會懷疑簡先生呢?我最近已經逐漸把秘書工作交接過去,那個姑娘工作能力挺強,老板欣賞她也挺正常的。”
    “才不止欣賞……”
    魚小滿以十目一行的緩慢速度緩慢翻看關琪的簡曆和人事資料,“畢竟簡律辰欣賞你我也覺得正常。”
    ……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話說是這麽說沒錯,可魚小滿此行一趟,卻並沒有捉到什麽蟲。
    關琪的履曆誠如南霜說的那樣,基本什麽不尋常:背景孤兒,一幹二淨,學曆勵誌,連年優秀生,雖然是專修專業,卻免去了普通大學畢業就業,公司再培訓的時間。
    更何況,從前李肅的事情是個教訓,在挑選秘書這方麵,根本就是十年井繩的嚴苛查法……哪能允許再有妖作祟?
    魚小滿離開南霜住處的時候,難免情緒有點低落。
    毫無收獲,毫無收獲啊……
    正低頭踢踏著步子,途徑之前的那家小超市,卻看到一輛救護車停在那裏。紅光的車燈在閃,門口站了好多人,正圍著貨架傾倒的的超市裏麵指指點點。
    魚小滿側目朝那邊不經意瞟了一眼,一隊醫療隊的人抬著擔架出來,大聲喊著“讓一讓,讓一讓!”
    而擔架上滿臉的是血的女人……不正是剛剛超市裏的老板娘?!
    她身上的碎花棉布衣上也沾染了星星點點的血跡,腦袋上有血順著臉頰淌下來,紗布都被浸紅。
    “看看張大娘這家的兒子喲!這兩年是越來越不爭氣,良心被狗偷了噢!這當流氓的回家找老娘要錢,不給錢還動手打人的,還真是白養的白眼狼呐——”
    “是啊是啊,那貨架早不倒晚不倒,老天不長眼睛,砸的也該是那個畜生兒子呀!你是沒看見他當時手上拿的那截酒瓶,瞪著眼珠子像銅鈴……”
    人群嘰嘰喳喳的討論聲竄入魚小滿耳朵裏,她停下腳步,麵色突然之間變得有點驚愕——
    血,壞家夥,讓阿姨快跑……?
    南軒!
    她倏爾愕然睜大了眼睛:
    不是吧!南小軒剛剛那反常的狀況真的不是病,而是、而是……
    預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