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石頭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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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滕署講完這個故事後,殷菱久久不發一語。看到殷菱眼眶泛紅,一臉感傷的模樣,滕署淺笑道:“因為這個故事所以我們天山族流傳下來一個傳說,隻要男子集夠八十一顆不同河流的石頭送給他心愛的女子,那麽今生今世他們兩人就會長廂廝守,不離不棄。
    殷菱聞言,吸了吸鼻子,低聲道:“所以你打算集齊八十一顆石頭然後送給我?”
    “嗯。”滕署含笑點頭。
    下一刻殷菱已經伸出雙臂,情不自禁地抱住滕署,喃喃說道:“你真傻。不過我就是喜歡這樣傻傻的你。”
    滕署眉眼彎彎,頓時哭笑不得,或許當今天下也隻有這個女人會說他傻,而他也隻會對這個女人偶爾犯傻。
    “署,你說以後我們會不會也像你說的故事中的那對情侶一樣,被迫分開?”
    此話一出,滕署身子猛然一震,旋即笑道:“傻瓜,我們以後一定不會分開。”
    看著滕署說得一臉堅定,殷菱好奇道:“為什麽?”
    “因為人家是仙女,你是母夜叉,老天連你都害怕呢,”滕署說完,忍不住撲哧笑道。
    “滕署!你……”殷菱氣得牙癢癢,而滕署早在說完那番話後就連忙逃之夭夭。殷菱卻不罷休,立刻暴跳如雷追著滕署算賬。
    滕署一邊躲閃,還不忘火上澆油道:“快看快看,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殷菱頓時氣結,兩個人在河邊追鬧了一陣。
    一夜無語。
    七日後,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天山山脈。
    “署,你的臉色怎麽會這麽難看?”
    “菱兒,沒事的,可能是因為這裏的天氣有些冷而已。”滕署強忍著胸口的氣血翻騰,誰料他下一句話還未出口,一股腥甜直衝而上,霎時噴出一口血霧。
    “署,署,你怎麽了,不要嚇我啊!”殷菱趕緊將滕署扶著坐下,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焦慮和悲慟。
    她早就知道這一天會來臨,可是卻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麽早。
    “菱兒,聽我說,我快不行了。”滕署緊緊抓住殷菱的手,喘息道,“對不起,當初我們曾經說好再也不離不棄,可是我做不到了。”
    “不,不,你不會有事的!署,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殷菱淚如雨下,神色淒苦驚慌。
    此刻,滕署的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在殷菱看來滕署發作突然,其實隻有滕署清楚,他的身體早都每況愈下,是他為了不讓殷菱擔憂,總是在殷菱麵前佯裝沒事。
    曾經從未將生死放在眼裏的他,如今卻特別害怕死亡,隻因這個世上有他最放心不下的女人,他還沒有將這個女人安排好,他還有還多事沒有為這個女人完成,為何上天偏偏這個時候要將他帶走?
    “菱兒,答應我,不要難過好嗎?你這個樣子隻會讓我走得不安。”滕署顫抖著手替殷菱撫去臉頰的淚水,唇角勾起一抹虛弱的笑容,“我認識的菱兒一直都是最堅強的,答應我,不要再為我流淚,即便以後沒有我在你身邊,你也要微笑著活下去。”
    “不,不可能!滕署,你已經違背和我永遠在一起的誓言了,憑什麽讓我聽你的!”
    天山族總壇。
    “小姐,這裏有奴婢和巧鴛看著姑爺,您還是去歇歇吧。”
    采茵和巧鳶看著僅僅半個月時間就瘦了一圈的殷菱心疼到極點。當初采茵和巧鳶早早就趕來了,於是在這裏等待她們小姐,誰知半月之前等到的是她們小姐抱著已經昏迷不醒的姑爺回到了天山族總壇。
    這半個月來姑爺一直昏迷著,她們小姐衣不解帶地守在身邊,眾人看在眼裏,無不感到心酸。四大護法和小姐整日輪番替姑爺輸入內力,可是一點兒起色都沒有。
    “采茵、巧鳶,不用了,我在這裏守著署就行,我相信他睜開眼最想看到的就是我,若是他看不到我,心裏一定會特別著急的。”
    此話一出,采茵和巧鳶皆是眼圈一紅,可是又不敢掉眼淚,生怕引起她們小姐的傷心,於是隻好將淚水強自憋回眼中。
    “對了,你們去準備一下,我要給署好好梳洗一下,署最愛潔淨了,若是醒來看到自己這麽邋遢的樣子,一定會埋怨我的。”
    “奴婢,這就去。”采茵和巧鳶幾乎是落荒離開。
    她們不敢再多聽一句,生怕一不小心淚水便會砸在地麵。她們小姐和姑爺這一路走來/經曆層層波折和考驗,可是現在仍然忍受這樣的折磨,她們真不知上天要為何如此殘忍地對待他們。
    不消片刻,采茵和巧鳶便將一幹物品準備齊全。殷菱拿著小刀小心翼翼地替滕署刮去薄唇周圍的胡須。她動作輕柔而緩慢,似乎生怕刮傷了滕署。
    采茵和巧鳶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鼻子泛酸,不斷在內心祈禱希望她們姑爺能夠蘇醒過來。等殷菱替滕署刮好胡須,又用棉巾替滕署仔細擦了擦臉。做完這一切,殷菱將滕署扶起。
    采茵和巧鳶見狀,連忙上前勸道:“小姐,這兩日您已經耗費了太多真氣了,還是奴婢叫四大護法過來為姑爺輸送真氣吧。”
    殷菱搖頭道:“不用了,四大護法之前已經耗損了太多元氣,還是由我來比較好。”
    采茵和巧鳶勸不住也隻能由著她們小姐來。兩盞茶的工夫後,殷菱輸送完真氣,額頭上已是汗流直下,巧鳶體貼地上前給她們小姐擦拭著汗水。
    看到殷菱臉色微微發白,眉宇間是掩飾不住的疲勞,采茵勸道:“小姐,您還是去歇息吧,這裏有奴婢兩人呢。”
    殷菱依舊搖頭拒絕,放心好了,我沒事,隻要調息一會就沒事了。”采茵和巧鳶眼見勸說無果,隻好搖頭退下。
    殷菱打坐調息了一陣,由於半個多月都未好好休息,此時隻覺得一陣疲憊襲來,上下眼皮向被粘住了一樣,很快她就沉睡過去。幾乎是她睡去的片刻工夫,旁邊的滕署緩緩地睜開了眼眸。
    已經整整半月之久未醒的他,渾身上下並沒有感到有哪裏不適,他幾乎馬上就反應過來,看來他是回光返照。他轉頭看了旁邊正呼呼沉睡的殷菱,墨玉般的桃花眼裏是難以承載的疼痛。這些日子他雖然一直昏迷,他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其他人的對話他都可以聽到。
    這個女人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他不能再拖累她了。他伸出手,略帶顫抖地撫上殷菱那張憔悴的容顏,隨即他的大手拉住她的小手,當指尖觸碰到她的脈搏時,他驚愕之餘竟是露出發自肺腑的燦然笑容,這一笑他淚流滿麵。
    “菱兒,這下我終於可以放心走了,你要保重自己。若是有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希望還能娶你為妻。”說完,滕署出手點住了殷菱的睡穴。
    睡夢中的殷菱眼角有晶瑩的淚珠落下。
    滕署出了天山總壇,遠遠望著氣勢宏偉的建築,心頭是無比壓抑的沉痛。那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那裏有他族人,有他今生最心愛的人,可是今後他再也見不到他們。眼睛漸漸變得濕潤而模糊起來,最終他一咬牙,轉身隻留下一抹決絕的背影。
    滕署走了不知多久,直到疲憊的身子再也不容他邁出一步,他站在一處懸崖邊上,目光沉鬱而絕望。他不能讓菱兒看到他死去的樣子,否則她隻會更加的痛苦。想到這裏,他低頭,俯視了一眼底下雲霧騰騰的懸崖下麵。
    正當他縱身跳下時,這時一道清朗的聲音陡然傳來,“你可想好了,這條下去你必然會粉身碎骨。難道你忍心她痛苦?”
    滕署聞言,渾身猛然一震,抬頭看向來人,忍不住驚愕道:“是你。”
    旋即他黯然說道:“如今我也不過隻剩下這口氣罷了,不死難道眼睜睜地看著我拖累她?”
    來人淡淡笑道:“既然你一心求死,不如我們另外換個死法如何?”
    滕署毫不畏懼道:“你若是肯幫我辦一件事,左右不過一死,照你說得死法又何妨。”
    “好。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
    天山族總壇,殷菱是在噩夢中驚醒的,她夢到署和她道別,然後便頭也不回地甩她而去,無論她怎麽在後麵怎麽呼喊,怎麽求他,可是他就是那般決絕地往前走,她拚命地追他,可是卻始終趕不上,最後眼睜睜地看著他離她越來越遠。
    顧不得驚出的一身冷汗,殷菱轉頭連忙去找那個人的身影,誰料她身邊空空,一時間她的腦袋轟鳴一聲。整個人差點兒暈倒。
    “采茵,巧鳶!”
    “小姐,奴婢在!”
    一聽到殷菱急迫的喊聲,采茵和巧鳶急忙從外麵趕來。
    “署,去了哪裏?”殷菱一臉驚慌道。
    “姑爺?”采茵和巧鳶不解其意,姑爺不是一直昏迷未醒嗎?於是兩人不由得抬頭看向滕署所躺的軟榻,當看到那裏空無一人時,兩人頓時臉色一白,驚呼道:“小姐,姑爺怎麽不見了?我們之前一直守在門口,沒有看到姑爺出去。”
    殷菱頓時渾身發抖,采茵和巧鳶見狀,連忙上前安慰,“小姐,姑爺或許隻是臨時有事出去了,不會有事的。”
    采茵和巧鳶說完,連兩人自己都無法相信這樣的借口。殷菱依舊不言,心裏早已亂作一團,如果署真的是有事出去的話,那麽采茵和巧鳶就在門口,一定會知會她們一聲。
    忽地,她想到什麽,連忙向采茵、巧鳶問道:“你們在門口守了多久?”
    “快一個時辰了。”
    殷菱聽言,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頓時慘白一片。這麽說她睡了快一個時辰了?她一向睡眠淺,更何況她心係署的安危,即便再困也不可能睡這麽久,那麽隻能說明一定是署醒後點了她的睡穴。
    看到殷菱半晌呆呆的一句話也不說,采茵和巧鳶頓時擔憂道:“小姐,都是奴婢無用,請小姐降罪。”說著,采茵和巧鳶齊齊跪下。
    “起來吧。通知天山族的所有隱衛,立刻搜尋署的下落。”殷菱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盡快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