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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景顥的情緒也不再那麽激動，試探著問：“那，那為什麽我總覺得當時是晴兒……”
    “你問我為什麽！我還問你為什麽呢！”蘇美玲一聲趕著一聲地說：“也不知道蘇晴在外國這幾年學了什麽迷魂法，迷惑了溫言，迷惑了顧少軒，又迷惑了你，讓你們這些男人每天都不知道在想什麽！她就是個狐狸精！一個十足的婊子！”
    蕭景顥聽不下去了：“美玲，你這話就說的過分了啊，晴兒好歹是你的親妹妹，你怎麽能罵的這麽難聽！再說了，晴兒好是誰都知道的，李姐不知道嗎？我媽不知道嗎？難道晴兒還給女人下了藥？那她怎麽就是沒迷你呢？”
    蘇美玲努力想著怎樣說既能讓蕭景顥覺得自己沒有信口開河，還能越說越深入。
    “景顥，你別不信啊，她剛從英國回來的時候，你知道我在她房間看見多少她和外國男人的信嗎？我雖然英語不好，但是這些下流的詞我還是見過的！”
    蕭景顥有些猶豫，但還是不相信這些事。中國曆史上除了妲己，還有一個蘇晴，也能把每個男人耍的團團轉？
    但他也不想再聽下去，不管是真的假的，他都覺得聽了心裏難受。
    也不管蘇晴到底好不好，他都一定要先和蘇美玲分了再說。
    “這件事一會再說吧。美玲，今天我還有別的事要說。”蕭景顥的聲音聽上去很平靜，一聽就知道他要說的事已經在心裏過了很多遍了。
    蘇美玲不敢再鬧，收斂了眼淚：“什麽事？”
    蕭景顥本來坐的姿勢是朝向店裏的，想了想又朝向窗戶，這樣會讓他覺得安全一些，私密一些。
    幹淨的木框窗戶透過明淨的陽光，灑在桌子中間嬌滴滴的瓶裝花上。
    蕭景顥咬了咬嘴唇：“美玲，我要跟你分手。”
    幹淨利落，不拖拉的幾個字讓蘇美玲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蘇美玲哆嗦著嘴唇：“為，為什麽？”
    雖然早就知道兩人一定會分，她蘇美玲成為蕭家兒媳的可能性寥寥無幾，但是親口聽蕭景顥說出這句話還是太讓人難受了！
    蕭景顥狠下心，不顧蘇美玲的失態，嚴肅說道：“因為我喜歡蘇晴。你很好，但是她更適合我。她也更好。”
    蘇美玲的眼淚再次直直地從臉上落下：“為什麽啊？我剛才不是說了，蘇晴她……”
    “那是你的說法，我要聽蘇晴親口說！”蕭景顥打斷道。
    是的，他喜歡蘇晴，就不可能隨便聽取別人在她背後說的壞話。就像以前別人說蘇美玲壞他也不信一樣。
    也許蘇晴就是這樣，但現在，蕭景顥不在乎這件事。
    “可是人家不愛你！你不知道嗎？蘇晴喜歡溫言，她和溫言已經在一起了！這是她親筆寫下的我怎麽會騙你！”蘇美玲大叫道。
    蕭景顥根本不聽這麽多，也不會受到蘇美玲情緒的影響：“那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事！現在我們要解決的問題就是分手，原因不止蘇晴，原因還有很多！你不夠懂事，也不夠會心疼人，你任性，你拜金，你也沒辦法在我的事業上幫到我一點，現在我真的想不出來我們為什麽還要在一起！”
    蕭景顥一口氣說完心裏所有的想法，感到十分暢快。
    可是蘇美玲卻幾乎要瘋掉。仿佛昨天夜裏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還不及現在一點！
    “你真不是人啊！蕭景顥！是我的錯嗎？是因為我嗎？當年蘇晴為了霸占你，故意害我流產，害我再也不能懷上寶寶！要不是怕她得逞，我會一步錯步步錯嗎！我會每天撒嬌耍性子隻為了贏得你的注意，讓你多看我一眼嗎？我會嗎？”
    蘇美玲的哭聲越來越大，仿佛忘記了他們在公共場合。
    店裏的客人忍受不了，陸陸續續地離開了。服務生和老板站在櫃台後麵對這兩個人指指點點，蘇美玲全都假裝看不見。
    “全都是蘇晴的錯！如果不是她手段厲害又粉飾地讓人察覺不出，我怎麽會這麽心急！景顥，我全都是為了你啊！”蘇美玲哭訴著。
    蘇美玲認為自己說的已經十分動情，蕭景顥不可能抵擋的了。
    如果是以前，蕭景顥已經把她抱在懷裏了。現在蘇美玲不求這麽多，隻求他別把自己踹掉就好。
    蕭景顥糾結著，不知蘇美玲的話是否是真的。他心裏是不相信的。
    蘇美玲流產，蕭景顥確實覺得很愧疚，當時也特別恨蘇晴。可是她就能說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因為這次流產嗎？
    她對李姐施加淫威呢？她對黃芷和自己的媽媽都口出狂言，還毫無敬意呢？這也能說是因為流產？
    這應該是本性的自然流露吧。
    蘇美玲看的出來蕭景顥還是有所顧慮，她的心開始慌了。
    她放低聲音，整張臉上已經全是淚痕，十分動情地說：“景顥，你再好好想想，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我是這個樣子的嗎？我一個人能把蘇晴供到大學，我這麽能吃苦能受累的一個女人，如果不是因為蘇晴忘恩負義，還有什麽能讓我變得這麽緊張兮兮？”
    蕭景顥還是無法完全接受，“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可是……可是我現在真的不愛你了啊。你現在年齡也還不大，你就不想著趕緊再找個好人家？”
    好人家？還有人家比你更好？去誰家我能永遠都不因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事發愁啊。
    蘇美玲想到這裏，再次哭泣起來，這次她不喊不叫，語氣把自己都感動了：“景顥，你有沒有想過啊，我想走，我知道你不愛我了，我也不願意死纏爛打啊！可是我現在年齡這麽大了，流過產，又不能再生育，誰會要我？沒有人要我，我還可以打個小工勉強過日子，能吃頓飽飯我就很滿足了；可是我因為流產，一直體弱多病，全身都不利落，動不動就會暈倒，要是哪天我死在自己的房子裏，我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啊！”說著哭的更加厲害，咳嗽起來。
    蕭景顥有些心軟了：“別說那麽多話了，先喝點水順順吧。”
    蘇美玲卻故意不喝，繼續哭著說：“我又不是蘇晴！她能養活地了自己，卻反而假裝很柔軟，騙你們都去保護她！我不敢啊！我不敢嚐試！萬一一個不慎，沒人來找我，我就真的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了！所以我才一直在家裏沒敢走啊！”
    蕭景顥端起水遞到蘇美玲嘴邊，蘇美玲輕輕喝了一口，長出了一口氣。
    終於起作用了。蕭景顥，你道行還不夠呢。
    蘇美玲繼續給自己加戲。她臉上的眼淚還是沒有斷，但卻收起了哀傷的表情，表現的好像已經瘋掉一樣，輕聲地自言自語。
    “不行，蘇晴，她，她欺人太甚了！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有追究過她什麽，念她是我妹妹我一次次放過她，可是她現在已經給你洗了腦！”蘇美玲抬起頭，睜大浸在眼淚中的眼睛望著蕭景顥。
    蕭景顥歎了口氣：“沒有洗腦，美玲，你先冷靜下來好不好！”
    蘇美玲卻好像已經聽不見其他的聲音：“蘇晴的罪過就該死！我要殺了她！對，隻要我殺了她，你就會回來了，就會回到我身邊了……”
    說著，自己癡癡地笑了起來，頭發也被抓的亂作一團。
    店老板已經實在看不下去，走了過來，問二位還要不要什麽，其實是想趕他們走。
    蕭景顥拿出錢包，隨便抽出一疊紅色紙幣遞給他，老板也閉了嘴離開了。
    蕭景顥站起身，走到對麵蘇美玲身邊彎下腰抱住她顫抖的肩膀：“殺人是犯罪，要賠上性命的，快別說傻話了，我們回家吧。”蕭景顥想把蘇美玲抽起來。
    蘇美玲死氣沉沉地坐在那裏自言自語：“我不怕，我不怕死，蘇晴才是罪該萬死的！隻要她死了，你就是我的了，我們就會結婚，我們就會一輩子在一起……哈哈哈……”
    蕭景顥不再說話，一把將蘇美玲抱起來離開椅子。他的手帕從蘇美玲身上滑下，落在了椅子上。蕭景顥伸出手指把它勾起來，發現它已經完全濕了。
    “不說了，我們回家吧。”蕭景顥粗糙地安慰著，抱著蘇美玲離開了咖啡館。
    蘇美玲的臉上依然沒有停下計劃中的碎語，心中卻暗笑：“蘇晴，你輸了。”
    蕭景顥送蘇美玲回家，蘇美玲躺在後座上呻吟著。這樣蕭景顥不會從後視鏡裏看見她的表情。
    蕭景顥覺得糟糕極了，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完全不相信蘇美玲說的話，就像蘇美玲說的，她所做的事都是因為恨蘇晴，那麽說的話可能也是因為這樣。在蕭景顥心裏，蘇晴還是個幹淨的天使。
    說到底，無論蘇美玲多壞，蕭景顥對她還是心存愧疚。她說的確實誇張了一點，但也不算騙人。
    離了蕭景顥她還能幹什麽？嫁也嫁不出去，隻能孤獨終老，或在三十以上五十以下的時候才找了個禿頭的窮男人嫁出去。
    蘇美玲可能忍受這種人生嗎？她寧願自殺也不會願意這樣子吧。
    除此之外，就是蕭景顥也真的怕蘇美玲失去心智，會做出什麽過分的事。這可都不是鬧著玩的。人們都說嫉妒是女人的毒藥，蘇美玲就更容易中毒了。
    算了，就先這樣吧。
    一切都要等蕭景顥親眼見到蘇晴再說。她會親口告訴他當年的事是怎麽樣的，也會讓蕭景顥知道誰在說謊——他相信蘇晴的話。
    到時候再做決定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