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沉浸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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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福叔立刻上前,也顧不得行禮,伸手拖著已經僵直了的秦弋陽就往前走,一邊說道:“秦公子來的正好,現在王爺他進去房間裏已經四個時辰了,半點動靜都聽不見,奴才們心裏惶恐發急,卻絲毫的辦法都沒有,希望公子能進去看看王爺什麽情況!”
    “那丫頭呢?”秦弋陽張了幾次嘴終於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問道。
    大家當然知道秦弋陽問的是誰,於是福嬸兒擦著紅腫的眼睛哀泣著說道:“夫人……她今晨已……經去了……嗚嗚嗚。”
    於是福嬸兒的哭泣又引來眾人的一陣哀哭,尤其是環兒此刻癱坐在門前的青磚地上,誰都拉不走,隻是哀哀的痛哭流涕不止。
    秦弋陽仿佛受不住這樣的打擊般的,但是終於證實了,他隻覺得腦袋嗡嗡亂響,以往陪伴在那丫頭身邊的一幕幕迅速的翻過又迅速的被弄的粉碎隨風飄走,他抓都抓不住的!
    當下秦弋陽一把甩開抱著自己手臂的福叔,猛的推開了產房的門,當那夾雜著濃重的血腥氣息迎麵撲來,當那個高大的男人佝僂的脊背和那懷中悄無聲息的小女子都映入眼簾的時候,忽然,巨大的哀傷籠罩住了一切,一切都變得哀傷起來!
    當秦弋陽滿含著憤恨猛的推開產房的大門的時候,入眼的一副畫麵令門口的諸位一下子凍結了,仿佛被集體下了定身咒似的。
    因為產房內的情形實在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那個佝僂著背脊背毫無形象的全身襤褸拖遝的人就是往日裏仿佛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英明神武的形象的璃王爺!
    此刻的岑千葉是背對著門口的,他側著身子靠在床沿,懷裏抱著的那個女子,此時在門口的眾人也知道看到耷拉出來的裙子和一雙穿了精致粉色軟緞鞋了的腳。
    就是這樣一個畫麵,靜悄悄的,但是眾人都感受到了這裏彌漫著一股巨大的悲傷,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福嬸兒環兒她們看到這樣的景色又是一陣壓都壓不住的哭泣,想來她們的夫人這樣好的主子,卻落得這樣悲慘的下場,原本就該享大福了,可是卻在這樣緊要關頭折了,這怎麽不叫人悲痛憐憫可惜呢!
    大家原本以為眼前這位秦公子的到來能夠幫著打破這樣悲傷要不得的局麵,可是也不知怎麽滴,就在眾人期待的時候,秦弋陽突然轉身,竟是連一隻腳都沒有踏進房間裏,向著院子門口,竟然這樣大步離去了!
    眾人的哭聲一瞬停了下來,隻是一瞬,又嚎啕大哭起來。
    這個嚎啕大哭的隻是福嬸兒一個,她雖然心疼奚瑾萱,但是夫人如今已死,誰也沒有辦法,如今就是可憐了用情至深的璃王爺!
    隻是就在這嚎啕之聲剛剛起音的時候,隻見原本背對著他們的岑千葉不知道怎麽滴頭也不回隨手一揮,眾人隻覺得一陣不大卻清晰的能夠感覺到的氣息撲來,那兩扇門隨著這道氣流便啪嗒一聲關嚴實了!
    眾奴仆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嚇蒙了,哭聲也停止了,隨後福叔擦拭著眼淚隻能歎氣,先安慰了一下自家婆子,然後對眾人吩咐道:“如今王爺不發話,夫人的喪葬事宜我等也無法著手去辦,你們都先回去候著,保證隨叫隨到就好!”
    隨後又吩咐自家婆子,道:“你也莫要隻顧著哭了,你和佩兒先扶著環兒姑娘下去歇息一下吧,這裏有我守著,不會出錯的!”
    福嬸兒見事態成如今的模樣,整個王府除了王爺再無其他主事之人,而王爺性子裏的執拗她是清楚的,看來暫時也無它法,又看見早就悲傷的如一灘泥一樣癱倒在那裏的環兒哭泣的不成人樣,佩兒一邊哭著一邊試圖攙扶起她,但是由於年齡小力氣小卻不能成功。
    於是福嬸兒隻能暫時收拾一下心中的悲痛,環兒姑娘跟夫人青銅姐們,又跟在夫人身邊一起長大,自是最傷心的人了,福嬸兒隻得依照福叔的吩咐去做。
    待眾人都散了之後,整個正院諾大的院子裏就剩下福叔一個人,還有留下一個跑腿的在院門那裏小心的候著,
    福叔無奈又悲傷,看了看緊閉的屋門,索性一邊抹淚就蹲在門旁的廊簷下。
    隻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福叔這一蹲就蹲了整整三日,也沒有聽到屋內有發出一個響動,眾人都著急的不行啊。
    如今天氣雖進入了秋天也涼爽了些,但是秋老虎還是很嚇人的,中午的時候還需要穿薄衫才不覺熱的,那屍體又怎麽能存放得住?
    著急無奈之下,由福叔做主,幹脆聚齊一種奴才下人大家跪在門口大聲呼喊請求王爺讓夫人入土為安等等。
    在毫無結果之下,福叔之後采取第二套辦法,那就先看看王爺是否安好再作打算,於是眾人在苦求無果之下,福叔便大著膽子去推那門。
    那門一下子便被推開了,這出乎大家意料之外,以至於眾人都不知道臉上該出現什麽表情了。
    但是等看清楚屋內的情況之後,什麽表情都不用了,因為大家發現他們的王爺還是三日前的那個姿勢,壓根看不見門口這邊的情況。
    要說有什麽變化,那便是味道變了,三日前推門撲麵而來是濃重的血腥味,如今撲麵而來的就是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腐化之氣!
    並且福嬸兒還看到了一處變化,那就是三日前由她親手給夫人穿上的粉色軟緞鞋的鞋幫有濕了一部分,不用想也知道那是為什麽!
    夫人在王爺懷裏腐化了!
    當這個念頭在眾人心裏驚駭失措的出現的時候,那扇門撲通一聲,竟又關上了!
    至於後來這位三殿下璃王爺什麽時候出來的,那就是半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由福叔領頭的一眾下人實在是沒有辦法了而他們的王爺又實在是驚世駭俗了,便鬥膽找了個機會把消息傳進了皇宮裏的皇上麵前。
    那個時候皇上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原因無他,那位司徒皇後被處死了,操縱這一切的東方迦諾也被打的魂飛魄散了,那麽跟這件事有直接關係並且陷在裏麵半輩子的就剩下這位皇帝了。
    而這位皇帝早就已經被皇後每月一次的掏空了精氣,而一直又是被那每月一次的情事所製成著,造成身體健壯的假象,如今這個鏈條三環就剩下一環,當然是生存不下去了,於是這位皇帝就這樣日複一日的萎頓了下去。
    當聽到自己最有功績的第三子的糟糕情形的時候,皇帝有心親自出宮勸阻,但是身體卻不允許了,於是隻能一道又一道的聖旨下到璃王府,命令皇三子即刻進宮侍疾不得有誤。
    但是即便是皇帝,找了不知道多少借口,也沒有召喚得動岑千葉改變一下那個姿勢。
    岑千葉也仿佛靜默成了一個屍體,隻是隨著時光的流逝,他懷中的真屍體眼看著變成了白骨而他雖然日益變瘦,瘦似骷髏,但是終究沒有變成白骨,變不成真的屍體一具!
    直到半個月之後,邊關由部下收拾妥當,正式的捷報由驛站一層一層的往上傳遞,一直傳遞到皇宮裏,直到此時皇上已經沒有精力處理朝政,而又有大皇子和二皇子在龍案一邊虎視眈眈,眼看就要明著窺伺他損失了所有才得到的成果的時候,岑千葉終於動了。
    而他這一動,懷裏的枯骨便也散了,心疼的他慌忙扯起衣襟兜住,仔仔細細的檢查了周圍,唯恐漏下一小塊骨頭,之後才放心的站起身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岑千葉半個月後首次有所動作的時候,仿佛有骨頭摩擦的聲音咯咯唧唧的隱隱傳出,就好像生了鏽又沒有擦油的門軸一樣的難聽。
    就是這樣隱隱的聲音驚動了一直在外守候著的福叔,心頭一跳,又是一喜,那把老骨頭了竟然一跳就站了起來,再靠近了門邊仔細聽了幾息,方滿臉大喜的對著院門守候著的小廝打了個手勢,要他趕快去同時福嬸兒準備一下。
    之後福叔一抬頭,不妨一下正麵看到他家王爺如今的情形,震驚的他呆立當場!
    隻見岑千葉渾身襤褸破爛的衣袍還是半個月之前的那件趕路回來穿的,已經看不清楚原本的衣料質地顏色,那一頭亂蓬蓬的頭發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澤美好,披散著到處都是,已經遮蓋了大半張臉,即便是這樣,福叔還是清楚的看到那深深凹陷下去的雙頰,發黃的皮膚,還有足有三寸來長的胡子雜亂無章的長了滿臉都是。
    但是福叔還是從那亂發縫隙裏看見了那一雙眼睛,雖然毫無光澤,烏黑的令人膽寒,但是還算靈活。
    隻是時至中午,一天中最熱的時間,岑千葉那身散發著怪異的味道實在是……豈止是惡臭可以形容的!
    還有那緊緊抱住的雙臂,那臂彎裏偶爾露出來的白色枯骨,福叔隻覺得身上一陣熱一陣冷的,汗水直濕透了衣衫,也不知道是冷汗還是熱汗。
    原本福叔準備了一萬句話來問候來述說,但是此刻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幹張嘴,發不出聲音。
    就在此時福嬸兒身後帶著佩兒匆匆趕來了,環兒已經起不來床,病了好久了。
    當看到門口站立著的那個乞丐似的人,福嬸兒禁不住雙眼紅了,一邊擦拭著一邊趕快收拾起情緒,不管怎樣,主子隻要出來了就是好事。
    於是福嬸兒走上前來福了一福,為低著頭故作看不見岑千葉如今的情形和岑千葉懷中的東西,盡量用平緩的聲音說道:“奴婢已經命人燒了熱水,準備了飯菜,就放在隔壁的小院兒,王爺是否現在就要沐浴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