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自己做好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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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點,都慢點,站穩了,下一個!”
    “滿了滿了,別擠,後麵的人不要擠,換一個救生艇。”
    ……
    得知海神號上有足以把整個遊輪都炸沉的炸彈後,上級立馬下達指令,先轉移海神號上的所有賓客。
    沒辦法,上麵除了明星外,還有各界企業的領導者。
    損傷一個對國家和經濟或許沒什麽影響,但要是一下子掛了一片,我勒個去……
    社會動蕩,群民下崗,經濟倒退,民不聊生,怕是不遠了。
    雖然蕭遲岩對這些人沒什麽好感,但他有責任也有義務保護這些人。
    上級下達命令後,蕭遲岩就和軍方的人合作。
    讓船上的警員維護好秩序,軍方的人用救生艇接人。
    接連與警員們取得聯係,蕭遲岩也沒忘記那些大佬。
    在救人的同時,又增派了軍方和警方的人登船,務必請人回去喝茶,聊聊人生理想。
    見各項工作進展順利,蕭遲岩也沒忘了自己兄弟。
    正想跟讓技術員聯係一下,誰想技術員慌忙叫人。
    “隊長,你快聽。”
    蕭遲岩凝神去聽,聞言咬牙。
    “媽的,被陳石海耍了,他們在哪裏?附近的人趕緊去支援。”
    盤旋在遊輪周圍的直升機聽到了指令,從空中往下看去。
    深海的顏色已經不是優美的藍,而是冷色調的青,深邃幽冷。
    光線不可觸及之處,像是有奇形怪狀的怪物掙脫束縛,蠢蠢欲動。
    即便是宏偉龐大的海神號,在這裏,也不過是滄海一粟。
    像是一條隨時都會被風浪掀翻的扁舟。
    “發現目標,在遊輪頂層,還有一架待飛的直升機。”
    蕭遲岩,“炸彈遙控器就在一個女人手上,能否狙擊?”
    狙擊手盯著狙擊鏡,感受了一會兒,“發現目標,但目標被障礙物遮掩,直升機再靠近的話,可能會引起目標的注意。”
    蕭遲岩,“怎樣才能狙擊?”
    狙擊手,“目標向外移動一步,隻移動一步就行。”
    蕭遲岩,“先打掉遙控器。”
    狙擊手架起槍,“明白。”
    蕭遲岩立馬將情況透露給蘇晨睿,蘇晨睿低頭看了看滲血的腹部,以及都被踢到了邊緣搖搖欲墜的槍支。
    見白瑾萱久久不動,柳馨推了她一把,“看來你剛才在騙我。”
    白瑾萱踉蹌幾步,被地上保鏢的屍體絆到直接摔了一跤。
    好不容易拿到手裏的匕首又掉在了地上,還特別倒黴地把自己劃了一刀。
    柳馨站在原地,盯著白瑾萱意味深長地笑了。
    “難道你喜歡的是這個人,不是蘇總裁?那蘇總裁真的是不值得了,之前你們倆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我還以為是什麽真愛。”
    柳馨挑眉看向蘇晨睿,“沒想到,這才幾天,蘇總裁頭上就帶了點綠。”
    白瑾萱怒,“胡說八道。”
    “那就拿出點行動來吧,不然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
    說著,柳馨飛速地衝蘇晨睿又開了一槍,也是運氣好,隻從他的手臂擦身而過。
    白瑾萱嚇得尖叫,哭求道,“你別開槍,我做,我照做就是了。”
    說著,白瑾萱重新撿起刀,慢慢走向葉白。
    柳馨餘光瞥了瞥四周,十分警惕地站在原地。
    葉白看著距離自己兩步遠的白瑾萱,笑著問,“知道心髒在哪裏嗎?”
    “……。”
    他伸手在自己左心口點了點,“刺準點,以後我就不會纏著你了。”
    白瑾萱握著刀,看著他指點的位置,兩手開始哆嗦。
    “快點!”柳馨催促。
    刀尖抵在葉白外套上,白瑾萱遲遲用不了力,一直哭。
    葉白低垂下眼,安靜又無害。
    柳馨笑了,“蘇總裁這可不是我的錯……”
    豔紅的血滴了下來,白瑾萱趔趄兩步退開。
    “……對不起。”
    葉白看著心口的刀刃,合眼一會兒,再重新睜開。
    柳馨瞧著葉白麵無表情的模樣,心裏十分痛快。
    “哈哈哈……被喜歡的人捅上一刀的感覺怎麽樣?”
    葉白慢條斯理地笑了笑,“不管是刀子還是槍子兒,她給的,我都願意受著。”
    “不是有句話,打是親罵是愛,到我這兒都已經升級到捅刀子了,我應該高興才對,真是謝謝你了。”
    柳馨被堵得一噎,盯著他心口的刀刃,衝白瑾萱揚揚下巴。
    “我讓你刺心口,結果你就劃破層皮,看來你是迫不及待想蘇總裁流血身亡,就可以跟這個毒品頭頭雙宿雙飛了。”
    “你不用在這裏挑撥離間。”
    白瑾萱,“他是販毒份子,陳石海就是什麽好人了?全是一丘之貉,你哪裏來的臉站在製高點說這些話了?”
    柳馨沒想到白瑾萱居然有膽量這樣跟她說話,一時半會兒竟然沒反應過來。
    等她回過神,便衝慢慢坐起來的蘇晨睿笑。
    “蘇總裁,看來你這頂綠帽子是戴定了。”
    “一直頭上帶綠的人是你吧。”
    蘇晨睿用力按住傷口,手掌全是粘稠的鮮血。
    失血過多讓他整個人看起來臉色蒼白,額頭上全是汗水。
    可即便如此,對上柳馨不善眼神的他依舊帶著笑。
    “陳石海平均兩個月身邊就會換一個女人,我看過陳石海五年內的資料,貌似還沒見過你,也就是說你差不多被戴了30頂綠帽子。”
    “頭上綠光泛濫,堪比青青草原。陳石海自己作孽進了監獄,你還要在外麵拚了命替他討公道。該說你是斯德哥爾摩還是沒生腦子?”
    柳馨怔在原地,白瑾萱看清她睜大的雙眼,像是受到極大刺激。
    “你胡說,我才是阿陳的女人,其她的女人隻是他的玩物。你根本就不懂,我可以為阿陳放棄一切,這可不是你的女兒能比的。”
    蘇晨睿坐在地上,一條腿曲起,一隻手撐地,像是這樣的姿勢讓他好過了一點。
    “如果陳石海這麽愛你,那你知道他還有個三歲大的兒子嗎?”
    柳馨一愣,“你別想騙我。”
    蘇晨睿笑出聲,“那個孩子就被陳石海養在郊區的別墅裏,但是戶口上在他司機的名下,連警方都知道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你這個愛人當得真是沒意思。”
    柳馨槍口依舊指著白瑾萱,可注意力卻完全被蘇晨睿給吸引。
    “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情?說,你不說的話我就打死她。”
    蘇晨睿皺了皺眉,像是牽動了傷口,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
    “直接查轉賬記錄就知道了。司機給自己年幼的兒子買了好幾項基金和保險,足夠他兒子下半輩子躺著都能過富裕的生活。他哪裏來的錢?原來陳石海每年都會給他轉幾百萬的錢。”
    柳馨盯著蘇晨睿看了半晌,“不可能,你是在騙我的。”
    蘇晨睿,“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問問陳石海,不過他肯定不會告訴你實話,畢竟他還要利用你來給他報仇呐。”
    “他讓你引爆了炸彈,不僅搓了警方的銳氣,還狠狠地咬掉一口之前拋棄他這顆棋子的人的血肉,引起兩方的矛盾,他就在一邊看戲,以泄心頭之恨。”
    “但是你呢?隻剩下殘肢斷臂,甚至在這深海裏連肢體都撈不到一個。對了,他下輩子還得在監獄裏待著,你連墳墓都沒一個。”
    蘇晨睿伸手搭在膝蓋上,懶散又悠閑。
    明明身處險境,身上還有個窟窿在流血,但卻好像坐在自家後花園裏。
    他還嘖嘖兩聲,臉上露出幾分看好戲的笑容。
    “不過也說不定陳石海老死的時候想起了你這個舊人,趁著探監的時候讓自己長大成人的兒子給你買一塊公墓。這樣也不錯了,畢竟現在土地寸土寸金,再過幾十年,這地價肯定還得漲,一塊墓也得花不少錢了。”
    白瑾萱從未聽過蘇晨睿如此夾槍帶棒地奚落諷刺一個人,在這個不怎麽合適的場合裏,她都呆住了。
    而對於柳馨來說,這話無異於是在心口上戳刀子。
    “不可能,你是在騙我,阿陳不會騙我的,是你在騙我。”
    蘇晨睿聳聳肩,“我已經告訴你實情了,柳小姐相信沒有,隻有你自己心裏清楚。”
    “閉嘴閉嘴!我讓你閉嘴!!”
    柳馨刷地調轉了槍頭指著蘇晨睿的腦袋。
    白瑾萱驚叫出聲,“不要!!”
    “嘭——”
    “啊——”
    一聲槍響。
    一聲尖叫。
    白瑾萱看著蘇晨睿就地一滾,血液在地上畫出一道圓弧。
    而開槍的柳馨卻捂住自己被匕首戳中的右手腕,槍支連同遙控器一起落在地上。
    白瑾萱眼疾手快,彎腰就要去撿遙控器。
    誰料竟被葉白拉住手,失了先機,遙控器再度落入柳馨的手中,身受重傷的蘇晨睿隻來得及踢開槍支。
    “你瘋了!”
    白瑾萱看著自己被抓住的手腕,怒火滔天。
    葉白按住拔了刀,按住鮮血噴湧的胸口,另一隻手卻的死死抓住白瑾萱。
    “你都是在騙我。”
    右手的疼痛讓柳馨麵容扭曲,她卻沒理鑲嵌在自己手骨裏的刀刃,而是衝所有人笑。
    “今天,所有人都要給我的阿陳陪葬。”
    “唰——”地一聲,似乎有子彈破空而來。
    可終究,晚了一步。
    子彈貫穿柳馨的腦袋,巨大的爆炸聲也從腳下傳來。
    地動山搖,仿佛世界都在瞬間倒塌。
    一瞬間,烈火吞噬海麵,所有尖叫聲都被轟響所吞沒。
    甲板傾斜,白瑾萱直接摔倒在地。
    混亂間,聽到葉白大喊,“快點起飛。”
    一直待在直升機裏,沒有半點存在感的飛機員快手快腳地啟動機器。
    機翼飛速旋轉,地麵緩慢傾斜,保鏢的屍體逐漸往邊緣滑動。
    濃煙滾滾間,白瑾萱看著蘇晨睿站起身,衝自己走來。
    “蘇先生!”
    白瑾萱想要掙脫葉白的桎梏,可葉白的手掌仿佛要嵌入她的血肉一般。
    葉白顧不得自己的傷口,兩手架起白瑾萱,任由她拳打腳踢,將人扔進了直升機。
    隨後,翻身也跳了進去。
    直升機慢慢遠離了地麵,白瑾萱趴在地麵想要下去。
    葉白咬牙切齒,“白瑾萱,你現在下去就是一個死。”
    “我要和蘇先生在一起。”
    白瑾萱伸手扣住直升機的艙門,往外麵爬。
    “轟隆——”
    接二連三地爆炸讓海神號不停地震顫,甲板瞬間垮塌。
    “快拉高!”
    眼見著在濃煙裏,直升機漸漸升高,腳下保鏢的屍體滾落。
    海麵如同一口沸騰的煮鍋,而這些自以為是的人就是那待烹飪的魚肉。
    白瑾萱盯著再也看不清情況的遊輪,就連蘇晨睿究竟是何情況都不知道,頓時失聲痛哭。
    “蘇先生,蘇晨睿……”
    趁著她鬆了勁,葉白伸手將人抓回了自己懷裏。
    從背後親了親她的耳朵,低聲安慰,“噓,沒事的,沒事的……”
    白瑾萱望著漸漸被蔚藍天空填滿的艙門,知道這是越來越遠離遊輪,忍不住嚎啕大哭。
    “前麵的直升機立即掉頭,重複一遍,請立即掉頭降落在巡航艦上。”
    接收到警告的飛行員不得不提醒,“少爺……”
    葉白,“不用管,加速往邊境飛,直升機裏有無辜群眾,他們不敢開槍。”
    飛行員看了被少爺困在懷裏,哭得肝腸寸斷的女人一眼,回頭繼續努力往邊境上靠。
    按照z國軍方的慣例,不會隨意踏入別國邊境一步。
    隻要出了邊界線,他們就安全了。
    葉白的構想很好,原本有些晃悠的直升機也漸漸平穩了機身,與遊輪拉開了距離。
    原本一切都塵埃落定,誰料濃煙中,竟有一個人影,大步踩踏在將要垮塌的欄杆上,一躍而起。
    緊盯著艙門的白瑾萱瞳孔一縮,看著扣住機艙邊緣的手掌,一下子撞在了葉白傷口上,撲了上去,抓住那隻手腕。
    “蘇先生蘇先生!!!”
    蘇晨睿掛在直升機外,身體在空中飄蕩,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能與紙張相比,看得人心髒都要從嘴裏跳出來。
    葉白冷下臉,從身旁抓住白瑾萱使勁兒的手,一點一點地掰開。
    “瑾萱,乖一點,別逼我又打暈你。”
    隨後,他伸手從一邊拿出槍支,指著吊在直升機上的蘇晨睿。
    “你自己下去,還是我現在就殺了你。”
    白瑾萱抱住葉白的胳膊,張嘴冷風就呼嘯著灌進嘴裏,將她嗆個不停。
    “……不要,葉白,我求求你,不要開槍。”
    葉白輕抿著唇,胳膊想重鐵一樣一動不動,向來好看的側臉此時成了一條直線,冷酷又殘忍。
    白瑾萱看著逐漸拔高的高度,又看了看蘇晨睿快被血染透了襯衫,他慘白的臉色,額頭暴起的青筋。
    她轉身看了看機翼內部,忽然起身拿了唯一一個救生圈。
    轉頭就跪在地上,對上蘇晨睿費力睜開的雙眼。
    “……白瑾萱,我不準……”
    白瑾萱慢慢掰開他的一條手臂,迅速地將救生圈順著他的胳膊圈住他的腦袋。
    “蘇先生,最重要的是我們都還活著。”
    白瑾萱一邊哭,一邊笑,想要說什麽,最後嘴唇動了動,什麽都沒說,隻慢慢掰開了他已經用力到泛白的手指。
    頃刻間,蘇晨睿從空中掉落。
    白瑾萱趴在艙門邊,身體也跟著搖搖欲墜。
    看著蘇晨睿墜入海裏,濺起不起眼的水花,直接被大海所吞沒,生死難料。
    回過身,坐在艙邊,看著還緊抓著自己不放的葉白,她問。
    “你滿意了嗎?”
    葉白的衣衫也被血給浸透,緊貼在身上。
    看得出他的情況也不太好,呼吸急促,就靠坐在白瑾萱旁邊,一隻手還是死死地抓住她。
    葉白喘了兩口氣,太嘈雜的聲響裏,他費力地辨認著白瑾萱話。
    “我沒想過會發展到現在這樣,不管你相信不相信。同樣的,你能這麽果斷地做出選擇,既在意料之中又在預料之外。隻要和蘇晨睿搭上邊的事情,你都會十分果斷堅決,無一例外是為他著想。”
    白瑾萱側頭看了看越來越遠的大海,這高度,簡直讓人眩暈。
    將雜亂的發絲攏到而後,白瑾萱衝他笑,難得地沒有抵觸,十分平靜。
    葉白心裏咯噔一跳,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大概是我為他著想的同時,也給自己做好了選擇。”
    話落,她放在褲兜裏的手拿了出來,葉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抵住他的手背。
    下一秒,一陣觸電的感覺,他整條手臂都麻了。
    白瑾萱輕而易舉地掙脫了他的束縛,“我寧願死,也不願意再成為你隨意玩弄的傀儡。”
    話落,她瞬間單手撐住地麵,翻了出去。
    葉白目眥欲裂。
    “白瑾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