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冰霜化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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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許沉涼,聽說你還相信愛情 !
    直到他向來驗收成果的時候,卻在許沉涼十六歲的那天發現,他的心思對許沉涼來說早已昭然若揭,而且,許沉涼,依舊沒有把他當回事。
    回憶的細絲漸漸收回,傅薄凡嘴角牽出一個涼薄的笑容。
    他不是沒動過心,隻是,他從小就失去了太多,及時止損已經是他的本能,在發現許沉涼眼高於頂,不可能真的喜歡上他這個傭人的時候,傅薄凡就用深深的冷漠掩蓋了自己的內心。
    而許沉涼聽著這一切,好似聽著天方夜譚。
    “就因為這句玩笑話,你誤會了我這麽多年?你還覺得自己隻是個傭人?”許沉涼嗤笑了一聲,初聽之時她很震驚,但仔細想過之後,她的理智無法接受這種說法。
    這是什麽破爛理由,居然為了這個,她的青春和愛情被耽誤了近十年?
    她寧願相信傅薄凡是不愛她的。
    許沉涼努力地找出別的證據來支撐自己的說法。
    “你親口對我說,你愛的人是莫笑,現在你卻說,你早就對我動心過?”
    “我早就說過了,那是氣話,你一直不信。”
    許沉涼一噎。
    “那你怎麽可能對我視而不見?我都嫁給你了,這是最好的證據,如果你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喜歡我,早就和我好好地過日子了,我們怎麽可能走到今天這個結局。”
    許沉涼再度質疑。
    傅薄凡苦笑了一聲:“不是每個人的性格都像你一樣,敢愛敢恨的濃烈,我其實直到現在,也不敢相信你對我的愛是真的,可能,那隻是一種依戀吧。畢竟我像你的家人一樣陪伴了你這麽多年,現在,你又隻剩我這一個親人,我會有所誤會,當然也很正常。而且……”他撩起眼皮,沉沉地、炙熱地盯了許沉涼一眼,“我不認為這就是我們的結局,我不喜歡你用這個詞來形容。”
    許沉涼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心驚肉跳。
    她聽見自己胸膛裏的心髒,噗通噗通,劇烈地跳了起來,她以為早已死去的那顆心髒,現在竟然跳動得如此鮮活。
    她騙不了自己。
    可是她的傷痕,也騙不過自己。
    許沉涼沉默了很久很久,搖搖頭說:“不行,我不會再和一個跟別的女人上過床的男人在一起。”
    光這一點,就足夠判傅薄凡“死刑”了。
    即便他說得再怎麽花言巧語,又怎樣?
    她和他經過了這麽多,早就已經不可能了,現在她隻想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和他再無瓜葛。
    傅薄凡頓住了。
    他轉身向後走,拉開了臥室的一個抽屜,許沉涼聽見他翻箱倒櫃的聲音,忍著不回頭看,所以她不知道,傅薄凡從最底下的抽屜裏拉出了一個暗格,指紋解鎖後彈開的盒子裏,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左輪手槍。
    傅薄凡幾步走過來,將那把槍按進了許沉涼的手心裏。
    冰涼的沉甸甸觸感,讓許沉涼猛地一驚。
    “這是什麽?!”
    “槍。”傅薄凡按著她亂掙的手不讓她丟開,“這是個好東西,沉涼,你不喜歡的,就動動手指,就能解決。”
    傅薄凡握著她的手,幫助她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自己的心髒,他胸膛裏沉穩有力的搏動幾乎能透過手槍傳到許沉涼的手心。
    許沉涼已經是一臉的驚駭,她拚命地要把手撒開,傅薄凡卻不讓,沉沉地壓在她身上,逼她:“就一槍,沉涼,我說了那麽多,都沒有用,那你就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真的相信傅茯苓給你說的那些胡言亂語,是不是我跟你所有的解釋都真的一句也沒有讓你相信,如果你真的覺得我是個背信棄義、在婚約內就出軌的人,你現在就殺了我。”
    不知是否逆光的原因,許沉涼竟隱隱覺得傅薄凡眼裏有淚。
    她迅速低頭,不敢多看,也不知道是因為怕暴露自己的偽裝,還是因為什麽別的。
    “說什麽胡話?我不是土匪,不會殺人!”
    許沉涼拚命地掙紮。
    傅薄凡長腿伸展,將她撲倒在沙發軟墊上,結實修長的身軀牢牢壓著她,讓她哪兒也不能去。
    “你這樣說我,這樣的罪名,讓我比死還難受,許沉涼,你捫心自問,你到底是真的相信那些流言,還是隻是為了膈應我才假裝成這樣,若真是前者,你給我一槍,來生我絕不再糾纏你。”
    他的聲音中隱隱含著痛苦的意味,許沉涼聽得渾身發抖。
    她拚命地咬著唇,血腥味流了出來,還是抑製不住身體的輕顫,她情緒太過高昂,胸口不住地起伏,深深呼吸仍覺氧氣不夠,頭腦暈眩不已。
    “你這樣混淆視聽,我不要和你說,你鬆手!”
    她的掙紮已經變得越來越無力,傅薄凡太霸道了,他的氣息讓她無處可去,無所遁形!
    傅薄凡緊緊地捏著她的手。
    “怎樣?你說實話,沉涼,我隻要聽一句實話而已。”
    傅薄凡心痛地看著在他身下掙紮的小女人。
    他以前說了太多的謊話,而許沉涼總是那麽直白。他躲了她那麽久,躲到現在,聽不見她喚一聲他的名字,也再也聽不見她真心的隻言片語。
    傅薄凡悔嗎?那是一定的。
    可他甚至不知從何悔起。
    許沉涼掙紮和抵抗的表情像一把尖刀戳進了他的胸膛,戳破了情緒的囊袋,絕望蔓延了出來,流瀉了一地。
    傅薄凡眼神蒙上一層灰色的霧,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來,對曾經跟在他身後打轉的姑娘求而不得,甚至還要親眼看著她終於對他的愛情死了個透徹,然後轉而愛上另外的人……
    他麵上閃過一層濃重的灰敗,大掌骨節分明而有力,緩緩地掌控了許沉涼手裏的手槍,食指扣向了扳機……
    “不!”許沉涼緊緊地扣住他的手,用上了發狠的力道,然後她將手裏那危險的玩意往旁邊一甩,隨之而落下的還有她滿臉的淚,“我不信,可以嗎,我一點都不信!我知道傅茯苓給我看的都是假的,可是萬一是真的呢?你又不喜歡我,你做什麽我都管不住你,我不想管了,你就讓我走可以嗎!”
    “不可以!”傅薄凡也隨著她怒吼起來,看著許沉涼哭著搖頭,他的心中又酸又痛,可更多的是憐惜。
    槍“砰”的一聲摔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旋才停下,許沉涼嗚嗚哭泣起來,恨不得在傅薄凡肩膀上重重咬一口,咬出血才能發泄心中的不滿。
    “你不能不管,你不能走,不能丟下我……許沉涼,你既然已經喜歡了我這麽多年,為什麽不再爭氣點,現在我也喜歡你了,你再多爭取我一點不可以嗎?我不許你被傅茯苓輕易地嚇到!”
    傅薄凡低沉地說著,他的嗓音中喑啞又有些痛苦,許沉涼晶瑩的淚珠在粉頰上搖搖欲墜,他眸光一暗,低頭狠狠地對準那雙微微嘟起的翹唇吻了下去。
    許沉涼躲避不及,唔唔的掙紮悶在喉嚨裏,但很快,被他的唇舌侵略了所有的領地,甚至奪去了所有的氧氣,昏昏沉沉地淪陷在傅薄凡的攻勢中。
    一陣深吻之後傅薄凡終於饜足,放開許沉涼的唇讓她喘氣,許沉涼張大口呼吸,顧不得自己的氣息毫無顧忌地噴薄在傅薄凡臉上,她的胸膛劇烈地起伏,感覺像是劫後餘生一般,剛才差點就要被傅薄凡給吞噬了。
    貼著她柔軟的身軀,傅薄凡某種的怒火和悲傷漸漸平息,被另一種暗沉的火光取代,他深黑的鷹眸牢牢地攥著她,再次霸道地宣布:“許沉涼,我沒有你想的那麽沒用,我要你,所以你的身心都必須被牢牢地鎖在我身上,你心裏打的什麽主意我很清楚,放縱了你兩個月,現在,該是你認清事實的時候了!”
    許沉涼臉上顯出了一絲驚惶,但更多的是震撼。
    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那些所謂的聰明根本不值一提,她所依仗的,不過是自己不會對傅薄凡動心,她覺得自己總有一天可以逃脫,也許是找到了解脫的辦法,也許是傅薄凡膩味了主動放她走……
    可是現在,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並且確定,自己無處可逃!
    傅薄凡太霸道了,他說到做到,會鎖住她的人,並且,再一次鎖住她的心……
    可是,她不是這樣想的啊。
    她想的是,過自己的平淡日子,再也不要為任何人動心,也就不會再承受任何的危險,為什麽,為什麽傅薄凡還要再這樣逼她?明明知道她不爭氣,她的心,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堅硬。
    其實她就像一隻蝸牛,傅薄凡隻要三言兩語的解釋,就能融化她本以為建築得很堅硬的外殼。
    許沉涼越想越難過,終於忍不住,在傅薄凡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看著她的眼淚傅薄凡好一陣心疼,將她摟進懷中安撫:“怎麽了?是我不對,沉涼不要傷心了。”
    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許沉涼為什麽而哭,但是,他就是想認錯。
    從現在開始,許沉涼的所有悲喜,都隻能跟他有關,而他再也不會讓許沉涼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