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我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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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許沉涼,聽說你還相信愛情 !
    深黑的夜,萬籟俱寂,對待俘虜有一種尤其殘酷的方式,就是把俘虜和外界分割開來,見不到陽光,逼仄的房間,靜寂的空氣,沒有任何人能和他說話,漸漸地,俘虜就會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還存在,是不是被社會拋棄了,是不是再也沒有人會來救他。
    不出幾天,他自己的意誌就會把自己擊潰。
    傅茯苓對傅薄凡采取的就是這樣的方式。
    她把傅薄凡單獨鎖在小木屋內,隻在他餓到昏迷的時候送進去食物,這種非人的待遇連接受過嚴苛訓練的特種兵都經受不住,她不相信傅薄凡能夠承受得了。
    第一天,傅薄凡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他用鷹一般的眸子緊緊盯著送飯進來的人,那兩道目光似乎要把他射穿,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每一縷氣息都在昭示著,他現在就是一匹被困住的狼而已,所有的枷鎖都是暫時的,隻要讓他覷得機會,他就會狠狠地掙脫鎖鏈,凶猛反撲,將每一個阻止他的人撕咬得鮮血淋漓!
    三天之後,傅茯苓以為時間差不多了,滿是得意地去驗收成果,結果還沒有推開門,就從隱約的間隙中看見傅薄凡滿臉胡渣,但那眼神又凶又亮,像是潛伏在草叢中的猛獸!
    傅茯苓登時不敢大意,迅速地關上了門。
    那裏麵是她的兒子,可是她卻像是對待最殘酷的敵人一樣防備著他。
    傅薄凡聽到輕微的關門聲,狠狠地掙了掙手上的鎖鏈,鐵鏈帶出的嘩啦聲響讓傅茯苓心驚膽戰,加快步伐離開。
    一周過去了。
    傅薄凡的生理機能已經出現了嚴重的紊亂!他的生物鍾完全失效,耳朵裏一刻不停的耳鳴,讓他頭腦裏充滿了金屬聲、嘶喊聲,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世界是寂靜的,他渾身狼狽,一身衣服亂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多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但最重要的,是心理上的社會脫節感。
    他試圖把所有的念頭都集中到許沉涼身上,他回憶著許沉涼的一顰一笑,那嘴角揚起的弧度,那清澈的雙眸,在他心中原來刻畫得如此深刻而又生動,以至於他隻需要稍微閉眼,就能立刻描繪出那副場景,他就靠著這些回憶度過了三天,但是三天之後,他的注意力再也無法集中,無論他如何拚命地掐緊手心,或者用腿猛踢凳子,都隻能徒勞地帶來身體上的傷痛,卻不能幫他清醒。
    他的幻象中,漸漸由語笑嫣然的許沉涼轉變為許沉涼離開他的場景,許沉涼滿臉淚痕地說“我們離婚”,許沉涼在他們家的客廳裏簽下離婚協議書,許沉涼不願意要他們的孩子,被他強j之後立刻吞服避孕藥……沉涼,孩子。
    “啊——”傅薄凡發出低沉的嘶吼,他拚命地把身子往前拉,試圖掙脫束縛住他的椅子,鐵鏈在他的腿上,手腕,腰上留下了道道血痕,他卻似乎毫無知覺一般,瘋狂地往前。
    黑暗中,他的眸子也像是看到了什麽東西一般,緊緊地鎖住某處虛無的角落,然後,經受了刺激似的倏然眯緊!
    “不要!”
    他竟然看到許沉涼推開他,從高樓上跳了下去!
    傅薄凡死命地往前衝,拽住了她的手腕,可這時,許沉涼一邊撫摸著肚子,一邊抬起頭來,朝他微微一笑,說:“你不要這個孩子,你要殺它,那我和它一起去死。”
    “不,不!”傅薄凡撕心裂肺,他眼中的許沉涼那麽真實,他眼睜睜地看著許沉涼鬆開手,掉進了樓下的那一片火海,被火舌狠狠吞沒,再也找不到一點蹤跡,他的心像是瞬間被燒成了灰燼,胸腔裏那個器官狠狠地蜷縮到一起,忘了跳動,忘了輸血,他也忘了呼吸,他想追隨許沉涼而去,他們是一家人,應該生同衾死同穴!
    可是他動不了,他該死地動不了!他隻能睜著眼睛看著許沉涼消失,把他的心髒他的靈魂一起燃燒殆盡,卻就是獨獨不帶他走。
    “啊!啊——”
    傅薄凡瘋狂地嘶吼起來,他的聲音並不大,因為他的嗓子已經啞了,但是他瘋狂的掙紮讓紮根在地上的鐵椅子都有了鬆動,他往右挪了一厘米,接觸到了桌子,他控製不住地瘋狂用頭狠狠砸桌麵,試圖驅趕頭腦中可怕的畫麵。
    “吱呀——”
    木門被打開,光明透了進來,傅薄凡眯緊眼睛,好半晌才適應了光線,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桌上,地上,到處都是他流的血。
    傅薄凡的眼眸微微抬起,泛著一絲大理石般的冷光,麵無表情。
    “夠了,放開他,不要真的把他給弄瘋了!”
    傅茯苓一聲令下,幾個人湧了進來解開傅薄凡手上的鐐銬,讓他躺到了床上去,傅薄凡的眼睛緊緊盯著傅茯苓,裏麵沒有一絲感情,也找不到一絲焦距,仿佛他隻是無意識地鎖定了那個方向,其實他什麽也沒有看見。
    傅茯苓微微一笑,她的臉在傅薄凡的視線中晃了兩下,就如同隔著水捉魚,再度轉身離開。
    傅薄凡幾乎被耳鳴刺痛了大腦,他後脖頸僵硬疼痛無比,整個人直挺挺地砸到了床上,幾乎一秒鍾,極度疲憊的身體就不可抵抗地陷入了沉睡。
    意識消失的前一秒,他整個人騰到了半空,試圖抓住幻象中,許沉涼的一片衣擺。
    **
    因為種種烏龍,許沉涼就這樣荒誕地以西索的未婚妻的身份住了下來,好在她發現,所有人都隻是配合著女王玩這個扮演遊戲,除了女王以外,其他人都隻是把她當成客人看待,而且非常友好。
    但是,再怎麽友好,許沉涼仍不免有身居客鄉的感覺,她現在所處的環境很安全,沒有人會來傷害她,可是她卻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
    她控製不住地想傅薄凡,發了瘋一般地思念他,不在他的懷抱中,她就覺得自己懸在空中,隨時要墜落,摔個粉身碎骨。
    晚上,許沉涼蓋著被子,縮在棉被裏顫抖。
    她一閉眼,就是傅薄凡伸著手想帶她回去的場景,她耳邊,好像回旋著傅薄凡呼喚的聲音……
    許沉涼雙手壓緊棉被,在封閉的空間中蜷縮起來抱緊自己,喃喃自語:“我想你,我想你……你聽得到嗎?我一刻不停地在想你,你不要忘了我,對不起我逃跑了,但是我很快就會回去找你的。”
    她不用想,都能猜測到傅薄凡知道她失蹤的消息之後會有多著急。
    一想到這個,許沉涼就渾身都痛,像是骨頭一節一節地碎掉,灌進了冷風,心也疼得發抖。
    許沉涼一天比一天憔悴,短短一周,她甚至比當初逃亡的時候狀態還要差。
    西索終於注意到她的異樣,再也不容敷衍地問:“serena,你怎麽了?!”
    許沉涼抬起頭,求助般的望著她,可是,她卻不知掉從何說起。
    “我……”許沉涼幹澀地說,“我想上網。”
    “這有什麽難的!我帶你去!”
    許沉涼坐在電腦邊,緊緊地捏拳,又放鬆,才成功地用英文輸入了傅氏企業相關的消息,點擊查詢。
    她本來隻是抱著渺茫的希望,看是否能從物聯網上查看到傅薄凡的近況,結果,跳出來的消息頓時讓她不可置信。
    “傅氏企業股票被圍剿,一夜之間瀕臨破產”
    “專家分析:此舉疑似財團內部權力爭鬥,普通股民需暫時旁觀”
    “股市再度低迷,此前蓬勃的傅氏竟一夜倒台,這背後究竟有怎樣的玄機?!”
    許沉涼死死地咬住唇,她敏感地察覺到,這件事一定和傅薄凡有關!傅薄凡究竟如何了?她一定要知道,現在就要知道!
    “西西,求你幫我一個忙。”許沉涼唇色蒼白,那向來清澈溫柔的雙眼中閃著晦澀和痛苦。
    “你說!serena,我能做的當然義不容辭。”
    “我希望,你能幫我找一個懂股票的朋友,請他來幫我分析一下這支股票!”
    西索嚇了一跳,往電腦屏幕看去,說:“serena你怎麽會忽然想買股票?買國外的股票有很多限製的,而且你現在的身份證件還沒有辦下來……”
    “我不買,我隻是、我隻是想了解一下……這個公司,跟我有很大的關係!”
    許沉涼強忍住哽咽,她無力地說,她腦子裏麵太亂了,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和西索去從頭解釋!
    “哦哦,好,我明白了,serena你別著急,我下午就找人來幫你!”
    許沉涼點點頭。
    她雖學了一些金融的皮毛,但是那隻是公司管帳方麵的,對於股票她一竅不通,現在她隻能從這裏入手,去了解情況。
    她不是沒有試著撥打過傅薄凡的電話,但是撥了兩次也無人接通,許沉涼便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不敢再撥了。
    因為聯係不上傅薄凡,她一直懷疑傅薄凡是不是出事了,今天看到傅氏的新聞,算是坐實了這個猜測。
    許沉涼心如刀絞,她幾乎一刻也等不下去,但是,她此刻隻能依賴西索!
    好在,西索答應她的事情並沒有爽約,下午來的那個風度翩翩的男人一出現,許沉涼就愣了一下。
    西索有些難為情地說:“瑪格利安是我能最快找到的懂這方麵東西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