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五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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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許沉涼,聽說你還相信愛情 !
    傅薄凡的蘇醒,被醫生稱為一個奇跡。
    傅茯苓和沈夫人的車跟在他們後麵,發現他們並派保鏢把他們從車裏拖拽出來的下一秒,燃燒的汽車就發生了大爆炸,傅薄凡全身大麵積燒傷,一度在救治過程中器官衰竭,氣息微弱,但好在他睜開了雙眼,度過了安全期。
    他醒來了,可是他的眼神,冷漠得像是把所有感情燒毀在了那場大火裏。
    傅茯苓很有手段,她對沈夫人的解釋是,汽車出了事故,沈馥馥被困車中,傅薄凡試圖冒著大火去救她,結果雙雙重傷。
    不知道她怎麽說的,沈夫人竟然也信了,而且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生生把傅薄凡看成了救命恩人。
    她坐在傅薄凡病床邊擦眼淚的時候,傅薄凡就勾著唇角微微冷笑,要不是他現在不能說話,他一定會告訴這位夫人,自己心中對她的女兒,以及他們一家,有多少惡毒的想法。
    傅薄凡的身體在一天天好轉,沈馥馥因為吸入了太多有害氣體,一直昏迷不醒,再這樣下去,很可能會被判定為植物人。
    傅薄凡聲帶受損,或者說,他也沒有任何要說話的意願,在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裏,一直沉默。
    一個月後他稍微好了些,趁著所有人不備,翻身下床,去了警局。
    他去自首。
    他用紙筆寫下,自己如何試圖謀殺沈馥馥,配合至極地伸出手腕,讓警察把他銬起來。
    警察麵麵相覷不知所措,他們第一次看到這種事情,而且傅薄凡還穿著病號服,他們也拿不定主意如何處理。
    傅茯苓聞訊趕來,對著警察好一通和顏悅色的賠禮道歉,她第一次對外人這麽點頭哈腰。
    再回過頭時,她看著傅薄凡的眼神冰冷刺骨。
    傅薄凡啞然一笑。
    他用同樣銳利的眼神回視著她,傅茯苓清楚地從他的目光中讀出“就算選擇坐牢,我也一定會讓你的所謂繼承人泡湯”的信號。
    傅茯苓還是沒有放棄傅薄凡,畢竟,她上哪兒再去弄出一個兒子?
    換句話說,隻要傅薄凡沒有死,沒有瘋,沒有傻,她就必須要拉攏他,讓他成為自己的依靠。
    可是她不知不覺中已經把傅薄凡徹底惹惱了。
    究竟是從哪裏開始算起的?傅茯苓已經記不清。
    一開始她怪許沉涼,現在許沉涼已經很久都沒了蹤跡,她甚至都有些想不起這個人,隻知道自己的兒子桀驁不馴,似乎是天生的怪脾氣。
    和她一樣。
    傅茯苓歎了口氣。
    但轉頭,她就告誡醫生加大傅薄凡輸液裏安眠藥的劑量,讓他整天昏睡不醒,再也無法偷跑出去。
    傅薄凡何等敏銳,很快發現了藥劑的不對勁,某一天晚上咬著舌頭保持清醒,拔了針頭,手背上的血滴滴答答流了一整夜,第二天傅茯苓來醫院看他,就看見傅薄凡大馬金刀地坐在床邊,身邊是早已流光了的輸液瓶。
    傅茯苓竟一時也沒了辦法。
    她真的曾經以為自己能夠壓製住傅薄凡的,但是為什麽,她幾乎把一切都毀了,他還是沒有和她站在同一條線上?
    傅薄凡出院了,出院前去看了一眼沈馥馥,看著這個沒能被自己殺死的女人,傅薄凡眼神十分平靜,且冷漠,沈夫人在一邊著看著女兒,看見傅薄凡來了,害怕地往後縮了縮,她已經知道傅薄凡去警局自首的事情了,但是她不知道傅薄凡自首的內容是真的,還是他精神受了大刺激,出問題了才會亂說的,但是她麵對這個人始終有些害怕,或許潛意識裏是相信的,她看著這個瘋狂的男人,一向自詡慈悲的心有些酸痛,她覺得自己被人恨上了。
    傅薄凡看了那麽一眼,就轉身走了,他知道自己應該愧疚,因為那畢竟也是一條人命,或許可能是兩條,沈馥馥還懷著不知道誰的孩子,但是他心裏真的什麽想法都沒有,他以前隻是冷漠,隻是性格問題而已,但是現在他的心完全空了,就像一個深幽的空穀,裏麵沒有山,沒有河流,沒有飛鳥走獸,對著它大喊一聲,也不會有任何的回音。
    他已經不能給任何人回音了。
    不管是道德上的,還是感情上的。
    他試圖遵紀守法,自己把自己繩之於法,可是沒人信他。
    那他也就不糾結了,反正又如何呢,那個女人的命,和他有半毛錢關係嗎?他也把自己燒死在那場大火裏了。
    傅薄凡轉身離開,就再也沒人見過他。
    傅茯苓翻遍了整個a城,愣是找不出一點的蹤跡,短短一年,她就像蒼老了十歲,她又把自己的兒子弄丟了。
    一年過去,她放棄了,不再尋找。
    到了第三年,不知從哪裏聲名鵲起了一位“傅先生”,不是傅少,不是傅公子,而是直接被成為了“傅先生”,這稱呼的不同是有很大區別的,聽到這個名聲傳來,傅茯苓眼睛微微眯了眯,她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了。
    傅薄凡白手起家,僅僅三年,成了商界的傅先生,他獨立,強大,不顧一切,別人稱他為死神,隻要被他看上的食物,沒有不吞吃入腹的。
    他甚至神秘至極,似乎也正是因為神秘,才毫無缺口,多少人前仆後繼地試圖攻略他,打倒他,腐蝕他,可是他就像一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幽靈,一旦結束工作,就立刻回到自己的宅院,什麽外人也不見,就像傳說中的德古拉,守著古堡,寂靜一生。
    和他合作過或者交手過的人都說,這人仿佛是活了幾輩子似的,不像尋常人的清醒,超脫於世外,不和任何人有交際,也不和任何人有情分,誰到他麵前,都是明明白白的一場交易,成功,或不成功,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
    他簡直就像一個真正的死神,孤傲,恐怖,令人聞風喪膽。
    他的勢力逐漸攀到了a城,生意是一盤蛋糕,有人來了,自然會被分走一些,傅茯苓受到的打擊首當其衝,她眼睜睜看著這個傅先生勢力越做越大,傅氏逐漸在他的逼迫下苟延殘喘。
    外人看在眼中,這世界上多的是樂於隔山觀虎鬥的人,還有人發現了他們的共同點,打趣地說,兩個都是姓傅的,這可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傅夫人,要不您老謙虛一點,向年輕人示個好,說不定,他會放過你呢?
    傅茯苓哪裏會不知道這些流言蜚語,但是她已經沒有去搏鬥的力氣了,隻能在心中苦笑。
    這哪裏是示好能解決的,她已經看明白了,傅薄凡就是特意回來的,他回來報仇的,可能從他當初從昏迷中睜眼的那一瞬起,就沒打算放過她。
    風水輪流轉,現在,她已經處於下風了。
    結果,事情倒也沒有像她想的那樣發展。
    傅薄凡沒有露麵,沒有見她,也沒有對傅氏痛下殺手。
    他隻是把傅氏的利益搜刮了個一幹二淨,傅氏隻剩下一個空殼,但是也還能繼續維持,其它的公司也勝不過它,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傅薄凡吃了一波肥,就離開了。仿佛他沒有別的任何目的,跟傅茯苓也從來素不相識。
    可是那天傅茯苓都已經準備好要和他正麵交手了,傅薄凡卻一聲不響地離開,傅茯苓精心準備的所有台詞都沒用上,她枯坐在木椅上,覺得自己好像花了一生的力氣去準備一場戲,可是根本沒人要聽她演了。
    五年後。
    美麗的小國,一年四季風景如畫,許沉涼一身定製大師的外套,罩著裙子,細高跟,戴一頂貝雷帽,她已經舉手投足都是法國貴族女人的風範了。
    她身邊跟著一個可愛的男孩子,他的眼睛水汪汪的,很大,很明亮,瞳眸的顏色很淺,膚色白皙透亮,就像一顆小奶糖,誰看都會對他心生喜歡,蹦蹦跳跳地走在媽媽身邊,頭發有些軟軟的卷曲,從背後看,還真看不出來是一個東方小男孩。
    他緊緊抓著許沉涼的手,時不時用小奶音嚶嚀一聲“媽媽”,然後仰起頭天真地眨巴眨巴眼睛看著許沉涼,那眼神能萌化一切,讓旁邊圍觀的人豔羨不已。
    許沉涼手裏正拿著一個筆記本記錄著東西,被小寶貝扯了扯衣袖,不得不低頭看他,一看他那鬼精鬼精的小眼神,許沉涼就知道,他又在打小主意了,心裏一歎,雙手無奈地握著細腰,對小寶寶一板一眼地說:“許東祁,媽媽今天是出來工作的,你硬要跟著來的,現在不要嫌無聊給我來這套,聽到了嗎?”
    許沉涼是用中文說的,這樣周圍圍觀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也沒人會被小寶貝的萌萌眼神攻擊,上前來幫忙搭腔。
    許東祁小寶寶見自己左右無援,隻好眨巴眨巴眼睛,收回了指著棉花糖商店的手,還委屈地嘟起小嘴。
    許沉涼無奈地歎了口氣,抬腕看看手表,發現時間還早,於是點了點小寶貝的額頭,對他說:“不要打擾媽媽,今天早點回去,媽媽陪你造艦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