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想要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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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許沉涼,聽說你還相信愛情 !
既然已經雙方都知道了身份,有些事情,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許沉涼知道這個沈夫人一定會找她麻煩的,而沈夫人也按捺不了多久。
果然,會開了十分鍾左右,沈夫人就把話題帶到了這次的周年慶宣傳稿上。
“你們的周年慶報道我看了,策劃很不錯,可是你們交上來的初稿很不行啊,你們該不會是隨便請個不稱職的記者來敷衍我們吧?”
會上,沈夫人斜著眼睛瞟這邊,許沉涼眼睫顫了顫,手中的筆也停了下來。
她不稱職?當一個人蓄意要找茬的時候,跟她解釋自己的拍攝手法和行文邏輯都是沒用的,這就像是和鴨子麵對麵下象棋,你每一步都走得恰如其分,她卻能坦然地用毫無理由的賴皮把你所有棋子撞飛,還橫行霸道,得意洋洋。
許沉涼早就學會了,對待潑婦,就要用潑婦的方式。
她撩了撩頭發,站起來說:“首先,我的從業資格證是經過檢驗的,如果夫人您不放心,我可以派助理回去取來給你看呀,但是您最好先上網學學怎麽看懂資格證。其次,我的工作對得起我的薪水,每天都是有勤勤懇懇的記錄的,相信明眼人都不會懷疑我的誠懇。”
“你、你,對給你提供工作的人就是這種態度嗎?”
“我的態度有什麽問題嗎?有人說,你看到的態度就是你心裏的投影,這樣說來,是您的心態沒有擺正吧。”
許沉涼寸步不讓。
“你竟然說我?你這是對我的極度不尊重,我要懲罰你!陳主編!這就是你給我請來的記者?我不管她什麽來頭,就算是她跟你的頂頭上司有一腿也好,哪裏來的給我滾回哪裏去!”
許沉涼冷著臉,她不是第一次看請這些人的真麵目,但是每一次見識到,她都會覺得非常的心寒。
有一點點權勢就對別人吆五喝六的,這就是這些所謂有錢人的本質?
陳主編聞言也急了,走過來推搡著許沉涼說:“你幹嘛呢?跟沈夫人頂什麽嘴?別以為你是個文人會寫幾個字就得渾身酸氣了!快,給沈夫人道歉!”
許沉涼被她推得身子晃了一晃,很快又站穩了,心底湧上一股濃濃的厭惡。
她憑什麽道歉?有時候世道就是這樣不公,或者說,它一直是不公平的,隻不過平時不顯露出來,大多數人就遺忘了它。
許沉涼冷然地說:“我說你,就是對你不尊重了嗎?那我不可以說你,你可以說我對嗎?你又何時尊重過我?不審核我的稿子,不對我的工作以公正的眼光進行評判,就這樣在眾人麵前批評我,甚至惡毒地以職場女性貞潔論來攻擊我,請問你的尊重又從何而來?再請問,是否在沈夫人您的心目中,隻要別人尊重你就夠了,你不需要尊重別人呢?那麽青問,沈夫人您的這種思想,是不是可以代表你們的企業文化?”
許沉涼擲地有聲,一個接一個的逼問讓沈夫人啞口無言,她愣了愣,接著氣得全身發抖,不停地用戴著戒指的手指點著許沉涼。
許沉涼厭惡地皺眉。
她當了記者以後,口才鍛煉得比以前根本不是一個段位的,像沈夫人這種隻需要對別人頤指氣使,酸不拉幾地諷刺別人,從沒被別人頂過嘴的,自然一時半會兒說不過她。
陳主編一看沈夫人都被氣得臉都白了,這還得了,趕緊對著許沉涼劈頭蓋臉一頓訓:“你沒完沒了了是吧?別忘了是誰請你來到這裏,是誰給你這個身份的!既然你這麽目無紀律,這個工作我看你是做不了了,快給我走!”
陳主編這是放了狠話了,如果可以,她也想當和事佬,但現在水火不容的情形,她必須選擇犧牲一個人,她選擇了許沉涼。
許沉涼看了她一眼,拎起自己的包轉身就走,昂首挺胸地推開門跨出這間會議室,全然不顧身後那些人都張大嘴巴癡呆地看著她。
拜拜,老娘不愛陪你們演這虛情假意的戲,你們不滿意,我還不伺候了呢!
走出這棟大樓,許沉涼的步伐卻漸漸變慢,心裏那一時意氣消散之後,逐漸湧起的是堵塞的感覺。
這場戰役,她沒輸,但是,她依舊很不好受。
不是為了她丟麵子,或者丟了這個工作,而是因為她意識到,現在的人都把世界上的不公平看得那麽正常,理所當然地接受,仿佛反抗才是大逆不道。
許沉涼想改變這個狀況,可現在她發現,她要改變的東西,還有很多。
當然,丟了工作肯定是不開心的,畢竟,能進入青葵報社是在那個國家的主編給她引薦和擔保的,損失的不僅僅是她的工作,還有之前上司的麵子。
哎,該怎麽和斯蒂芙女士交代啊?
許沉涼抱著頭,十分痛苦。
不遠的街道上,停著一輛帕薩特,後座上坐著的人正通過貼了防窺膜的車窗看著路邊那個時而抱頭歎息,時而抓狂撓頭的女人。
“傅先生,要把許小姐叫過來嗎?”司機小心翼翼地問。
“不用!”幾乎是立即拒絕。
司機隻好轉回頭。
“咳……你也可以去問問,她為什麽像個傻子一樣地,蹲在路邊上。”
過了一會兒,傅薄凡又幽幽的開口。
司機額頭上滑下三根黑線。
他開門下車:“是。”
“等一下!”在司機關門之前,傅薄凡又大聲喝住,“你隻是路過,就隨口問了一句而已,懂嗎?”
“……懂。”有錢人毛病真多。
司機去了,非常有技術含量地先在許沉涼蹲的邊上的奶茶店裏買了一杯奶茶,許沉涼為了不擋道他,往旁邊默默挪了挪,然後繼續揪頭發。
司機一邊喝著熱騰騰的奶茶,一邊假裝吹氣,不經意似的問:“姑娘,你在這兒蹲著幹什麽呀?”
許沉涼抬頭看了看,問她話的人麵目和善,是個慈祥的大叔,她現在正無處可去,也就有心聊天,把剛剛的事大概說了一通:“就這樣,我丟了工作,哎,沒想到在國內,工作還真不好做。”
司機大叔點了點頭,想起坐在馬路對麵帕薩特裏的老板,深有感觸地說:“是啊,做工作啊,要去摸老板的心思!真的太難咯!男人心,海底針!”
許沉涼一聽,撲哧笑了出來,站起來說:“大叔,你還挺有故事,有時間嗎?我采訪采訪你?”
她的職業病犯了。
司機這才發現自己說多了,趕緊擺手,一邊離開一邊說:“不用了不用了,我還有事,嗬嗬,先走了!”
“拜拜。”許沉涼熱情地給他揮手告別。
司機坐回車裏,突然發覺後座上的冷氣壓非常高壓,不由得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匯報工作要緊:“老板,許小姐說,剛才和報社的主編發生了糾紛,她不願意妥協一件事,就被主編給辭退了。”
傅薄凡黑著一張臉,無聲地點頭,指尖一滑,用幾個字將這件事安排了下去,交代人查清楚,然後,讓司機開車。
黑色的帕薩特在大街上滑過,線條流暢,車頂光潔得幾乎能反光,車內,上演著這樣一番對話。
“你剛剛就跟她說了這些?”
“啊,是啊!”司機一邊開車,一邊應答著。
想起自己剛剛無意識吐槽了老板,還有點心虛。
很不幸,這點心虛被傅薄凡給抓住了,他的臉色更黑,用一種充滿懷疑的眼光打量著司機。
“沒說別的?那她為什麽對你笑?”
“……這,可能因為,許小姐高興吧。”司機納了悶了,跟人說話,對人笑,不是正常的嗎?
“她看見你高興?”傅薄凡的音量拔高了。
“呃!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這個,可能是因為……呃……”司機絞盡腦汁,想著一個正確答案。
半天也沒想出來,車內一片尷尬的寂靜。
傅薄凡忽然又幽幽地說:“她還對你揮手了。”
“……”司機滑下三滴冷汗,啥也別說了,他算是知道了,那姑娘絕對是老板的心頭好,杠杠的。
吃醋的老板真可怕。
許沉涼回到家,迎麵而來迎接她的就是孩子大大的擁抱。
“媽咪!歡迎回家!你今天好早啊!”許東祁依戀地靠在許沉涼的懷裏,滿足地蹭蹭,好似許沉涼稍微早回來那麽一會兒,都能讓他莫大的滿足。
每次看到許東祁這樣,許沉涼心中總會劃過一絲酸澀,她知道兒子依戀自己,這不是不好,但她懷疑,是不是家庭環境中父親角色的缺失,讓兒子格外沒有安全感,所以他才這麽的離不開自己。
許沉涼很想多陪陪他,可是,要工作的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全天候地在家。
或許,有一個父親陪他的話,會好很多,許東祁也不會再這麽寂寞……
許沉涼呆呆地想著。
“媽咪,你餓了嗎?怎麽沒精打采的?”許東祁關切地眨眨眼。
“沒有沒有!”許沉涼趕緊在兒子臉蛋上香了一口,打消他的疑惑,“乖寶貝等著!麻麻去換件衣服再來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