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是個好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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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許沉涼撐不住眼酸,無辜地眨眨眼。
許薄凡冷哼一聲,“看你這麽可憐,這次先放過你。”說完他離開許沉涼的上方,重新躺好,隻是注意著跟許沉涼之間留了一段距離。
許沉涼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躲過一劫,這次倒是也沒有再黏過去,隻是迷迷糊糊地忍不住抱怨:“冷。身上好痛。”
“蓋好被子!”許薄凡斥道。
許沉涼不說話了,許薄凡轉頭一看,她被子都乖乖地蓋好了,隻是還是冷得發抖。
許薄凡沒辦法,隻好自己又挪了回去,讓許沉涼抱著。
許沉涼鑽進了他懷裏,這才好受了些,又歡快地進入夢鄉。剩下許薄凡一夜無眠,直到天快亮了,才積攢了一絲睡意。
早上醒來,許沉涼睜開眼,發現自己像隻穿山甲,一個勁地往許薄凡那邊鑽,把許薄凡整個擠到了床邊上,感覺非常驚悚,趕緊爬了起來。
一邊吃著早飯壓驚,許沉涼一邊思考著一個問題。
她和許薄凡,似乎總是在想著法子折磨彼此,這樣下去,除了加深彼此的痛苦,再無其它。
她放不開許薄凡,卻也絕對不想讓兩人的生活沉浸在痛苦中。
當許薄凡下樓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許沉涼守著一張紙,一支筆,正在沉思的樣子。
也許是昨晚的事情讓他有些尷尬,許薄凡下意識地撇開頭,不去看她。
許沉涼卻不識相地把他叫住:“薄凡,我想和你補簽一張協議。”
又是協議?
許薄凡聽到這兩個字就頭痛!
他冷笑起來:“怎麽,許大總裁又要給我下什麽規定了?”
許沉涼並未像以前一樣被他的話給刺傷,也許,人的防禦力真的是可以練出來的。
她淡淡地微笑著:“放心,這次的協議,絕對是對你有利的。”
許薄凡狐疑地皺眉,冷冷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許沉涼繼續說:“我知道,我逼你和我結婚,你一定會恨我,恨我耽誤了你一輩子……現在我也想通了,為了讓你少恨我一點,我想給這段婚姻一個期限,就定為十年,怎樣?”
“十年後,你還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如果你和莫笑是真愛的話,她連這都等不了嗎?”許沉涼有些惡意地說道,實際上,這句話很沒邏輯,她隻是想刺刺許薄凡,她根本不信,莫笑那種人會有什麽真心。
十年?不需要他苦心積慮地盤算著如何離婚,十年過後,就自動解除婚約。
很好啊,確實是正合他意!
許薄凡想著,臉色卻是沉黑,瞪了許沉涼好一會兒,惡聲惡氣地留下一句:“婚姻對你這種大小姐而言,果然隻是玩笑而已!”
看著他背影消失在玻璃門外,許沉涼也有些想自嘲。
在結婚伊始就給自己定下了離婚的日期,她從沒見過這樣的新娘。但現在,她自己當了。
其實,她隻是想給自己找個借口,再霸占許薄凡十年,給自己找個機會,再愛他十年而已。
十年啊……也好,不管怎樣,她再任性最後一次,給自己十年的時間,去追逐許薄凡。
“餘青,我接下來什麽安排。”
許薄凡到公司,一邊解著領口的扣子,一邊問。
餘青“喔”了一聲,認真地看著手中的ipad,說:“接下來幾天,都是蜜月假。”
“蜜月假?”許薄凡解著扣子的手一頓,“我不記得我什麽時候請過這個假。”
他跟許沉涼結婚,隻是走個形式而已,婚假放了幾天,已經很了不起了,哪裏想過什麽蜜月。
餘青額頭滴下三滴冷汗,幹笑著說:“凡少,看您說的,您是總裁,還需要請假?這個婚假嘛,是正常人都需要的。”
其實看著餘青那尷尬的樣子,許薄凡敏銳地察覺了什麽。
“是不是許沉涼跟你聯係了?”
他這一問,餘青更是冷汗涔涔。
昨天他突然收到許大小姐的短信,問他凡少平時都喜歡做些什麽。
他答:喜歡工作。
那邊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回過消息來:……不是,我是說,他休息的時候喜歡做什麽?
餘青猛然靈光一現。
許大小姐這是要和凡少約會的意思啊!
於是,餘青自作聰明地把自己和女友約會常去的地點跟許沉涼全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才回過神來。那些什麽遊樂場、水上世界……一點也不符合凡少的風格啊,許小姐不會誤會了吧?
許薄凡一看餘青那個心虛的樣子,就知道自己沒猜錯。
冷哼一聲,心想,許沉涼真是欲擒故縱,套路玩得很深。一邊跟他說,十年之後婚姻就自動解除,一邊卻又纏著他度什麽蜜月。
真是不可理喻!
不過,餘青最後那句話,聽得他不太是滋味。
什麽叫正常人都需要?許沉涼是覺得他不正常?許薄凡雙眼微眯,領帶扯下丟到一邊,微微豁開的領口內可見線條淩厲的鎖骨,氣勢愈發霸道。
餘青見凡少發怒,張張嘴,還是沒解釋。
怕揍。
許宅裏,無故被許薄凡記恨了一筆的許沉涼打了個噴嚏。
管家見狀,趕緊上前來:“小姐,您昨晚剛發過燒,還沒休息好,還是……不要穿成這樣出門吧?”
管家說得隱晦,眼神卻不由自主地對許沉涼上下看,滿是不讚同。
就仿佛是那種,母親看著孩子大冬天不肯穿秋褲的不讚同。
許沉涼無知無覺,摸了摸頭上的米奇耳朵,眼神很無辜:“我看電視裏,他們去遊樂園都是這麽穿的。”
進門的許薄凡,剛好聽到這句話。他嘴角一挑,遊樂園?許大公主以為自己隻有十五歲嗎。他正想走進來嘲諷幾句,卻被眼前一幕驚得沒說出話來。
許沉涼戴著一對米奇耳朵頭飾,長發披散在肩上,乖巧地被別在而後,她穿的一件一字肩正紅色連衣裙,更襯得脖頸纖細可愛,裙子長度隻到大腿,層層蕾絲俏皮地上翹,許沉涼的一雙長腿,也用奶白色的絲襪包裹起來。
整個人看上去,甜美得像一顆躺在盤子裏的櫻桃。
許薄凡僵住,三秒後,惱火地說:“你是心智缺失嗎?穿成這樣!”
管家趕緊附和:“是啊,凡少,您勸勸小姐,這樣出去,肯定要再著涼的啊。”
許薄凡皺眉走過來,彎腰拎起一條毯子要往許沉涼身上丟,結果餘光忽然瞟見許沉涼這條裙子的腰際,竟然是鏤空的,現出若有似無的潔白腰線。
許薄凡瞬間鼻子一熱,險些失態。
頓時毯子也不要了,許薄凡怒:“這什麽衣服,換掉!”
許沉涼抿唇,她其實也穿不慣這種風格,隻是為了配合遊玩氣氛,不過,被所有人齊聲反駁,她還是忍不住有點委屈,難道真的很醜?
她小聲地說:“一般都會覺得這樣穿很可愛的。”
許沉涼什麽意思?是不是又暗示他不正常!
許薄凡陰測測的目光望過去,許沉涼頓時脖子一縮,跑上樓去換衣服了。
她可不想再和許薄凡吵架,心累。
許沉涼老老實實地換了一套衣服下樓,許薄凡翻著手中的旅行畫報,皺眉問:“真的要去遊樂園?”
話語裏,滿滿的都是嫌棄。
許沉涼捏緊掌心,堅定地點點頭。
其實,去哪裏都好,她隻想有一個還算愉快的回憶,可以在以後,跟許薄凡訣別之後,拿出來回味。
許薄凡眉心皺得更深,他覺得許沉涼吃錯藥了。許薄凡撥了個電話:“a市的迪士尼今天下午包場,你安排一下。”
就算是非去不可,凡少爺也不想去人潮太擁擠的地方,他順便丟了許沉涼一個眼神,示意不得有異議。
許沉涼也鬆了口氣,總算他還是沒有拒絕。
兩人各懷心思,被司機送到了遊樂園。
許沉涼有點不自在地摸了摸頭上的頭飾,雖然換了不那麽誇張的衣服,可這對米奇耳朵卻被許薄凡給留了下來。
她有點疑惑:“一定要戴這個?”
許薄凡掃她一眼,清咳一聲:“你沒看別人都戴?”
許沉涼點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接著,她去旁邊賣氣球的唐老鴨那裏拿了一個過來,塞到許薄凡手裏:“那你也要拿著這個。”
許薄凡:“……”很想下意識地再發脾氣,但是看著許沉涼一臉篤定無辜的樣子,不知為何又忍了下來。
隻是很不高興地邁開長腿往前走,步子太快,拽得那個可憐的氣球一直往後飄:“快逛,逛完早點回去,麻煩死了!”
許沉涼隻好四處遊玩起來,許薄凡清了場,遊樂園裏沒有電視節目上看到的那麽熱鬧,卻也顯出了一種靜謐的溫馨感。各種設施塗上了鮮豔的顏色,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變得愉悅。
許沉涼看那些裝潢看不了多久,眼神又不由自主地追隨著許薄凡的身影。
許薄凡腿長,大步地走在前麵,此刻正對著一座旋轉木馬,粉紅色的氣球在他手中牽著,在空中活潑地搖晃。
這幅場景,給了許沉涼一種溫馨的錯覺,她甚至在幻想,如果,許薄凡的手邊可以牽著一個可愛的女兒,他們一家三口來逛遊樂園,該有多好。
她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天空中忽然劃過一道驚雷。
許沉涼不由得臉色變了變。
今天的天氣預報是晴,怎麽會忽然打雷?
難道是上天也在嘲笑她的奢想……
許沉涼搖搖頭,不讓自己想這些消極的事情,她抬起眼去找許薄凡的身影,可剛剛還在她眼前的男人,突然不見了。
“薄凡……”許沉涼皺眉,在遊樂園裏一邊走,一邊到處尋找呼喊著。
遊樂園太大了,找了大概十多分鍾,許沉涼還是一個人也沒看見。
“啪嗒、啪嗒……”豆大的雨水落了下來,砸在許沉涼的身上,很冷。
她趕緊跑到一幢屋簷下躲雨,剛剛進來的時候,把包給寄存了,手機也放在包裏,以至於現在找人都找不到。
許沉涼懊惱地想著,忽然,一隻手從她身後蒙住了她的嘴,將她一把拽進了漆黑的小屋裏。 許薄凡微喘著氣跑進公寓,大喊:“莫笑,你沒事吧?”
剛剛接到莫笑的電話,說她胃痛得快要死掉了,許薄凡立刻跑來了公寓查看她的情況。
喊了半天,沒有人應,許薄凡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時,忽然一個柔軟的身軀從後麵貼來。
“薄凡!人家是嚇你的啦。”
許薄凡神情一滯,眸中的神色頓時冷了下來,他握住莫笑的手轉身:“嚇我?什麽時候這種事也可以開玩笑了?”
許薄凡一臉嚴肅,看起來非常嚴厲,莫笑心裏抖了抖,不由得弱下來:“我,我是有一點點胃痛啊,很想你陪著我。你都不怎麽聯係我,薄凡,你到底什麽時候和許沉涼離婚啊?”
說到離婚這件事,許薄凡勾了勾唇角。
“十年之後,我們的婚姻就自動到期!”
“什麽,十年?”莫笑瞪大了眼睛。
許薄凡聽到她的驚訝語氣,挑了挑眉:“怎麽,你以為是多久,說離就離嗎?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要同意讓我和許沉涼結婚!”
莫笑心虛地不敢和他對視,她依偎到許薄凡的身邊,試圖用柔弱喚起許薄凡對她的疼惜。
“我沒有這麽說……我知道,你現在是商界新星,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當然不能這麽潦草離婚。可是……我真的等不及!我想擁有你,想擁有所有該屬於我的一切。我已經,錯過太久太久了……”
莫笑嚶嚶地哭泣起來,許薄凡冷凝的表情也漸漸被她的哭聲軟化。
從小,他就很心疼柔弱的莫笑,覺得她是一個小妹妹,需要人保護。
這樣的保護,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許薄凡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部,低聲說:“好了,我不是向你保證過嗎?總有一天,你會得到你應得的。”
莫笑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她忽然甩開許薄凡的手,整個人撲到了許薄凡的身上,坐在他的胸前,莫笑迅速地解開自己的衣扣。
“你……”許薄凡震驚,“你這是做什麽?”
“薄凡,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不滿足!你說,怕我擔上小三的罪名,可是我不怕。為了你,我願意!”
莫笑說著,她要把自己獻給許薄凡,她和許薄凡相愛這麽多年,許薄凡卻從來沒有碰過她,這讓她很不安。尤其是,現在許薄凡還跟許沉涼結婚了……同處一個屋簷下,誰知道他們會發生什麽!
說完這番話,在許薄凡眼底似乎發現了一抹動容,莫笑得意地勾唇,俯身就要脫下許薄凡的衣物。
可是,她的動作被許薄凡堅定地擋住。
“現在不行。”
許薄凡的眼睛裏是一片深黑,如同波瀾不驚的古井,沒有被莫笑掀起一點欲望。
莫笑心裏一顫,手上也失去了力氣。
“如果你胃痛,下次記得去醫院。實在不行的話,我會聯係一個私人醫生,請他定時上門來查看你的情況,叫我就沒必要了,因為,我可能來不及趕過來。”
許薄凡說著,站起來整理自己的衣領。
他安排著這一切,看不出一絲被欲望侵襲的樣子。
莫笑心裏逐漸漫上一層恐慌。
怎麽回事?她是不是,掌控不住他了?
“唔唔!”
救命啊……許沉涼掙紮著,心裏充滿不可置信。
她來逛遊樂園而已,這附近怎麽會有綁架犯?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仍舊無法掙脫身後男人的禁錮。許沉涼腦海中閃過在網上看的那些例子,女生因為力氣的差距,即便拚盡全力,也反抗不了……
男人似乎覺得她的掙紮很好玩,湊近在她耳邊,熱氣噴薄在許沉涼的側臉上。
低沉的聲音帶著笑意:“你知道嗎,你好香。”
變~態!
許沉涼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不管三七二十一,向後勾起腳跟,向命根子踹去!
男人一陣低沉的悶笑,順勢往後躲,將許沉涼放開,口中說道:“許小姐,這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直接啊。”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許沉涼一愣,迅速轉身,在看清男人樣貌的一瞬間,眼睛裏發出了明亮的光。
居然……是他!
她激動得直接撲了上去,男人大笑,把她接進懷裏。
“季哥哥,你什麽時候回國的?怎麽沒跟我說一聲!”
季哥哥,她小時候圈子裏唯一比她大的孩子,還是這麽壞,動不動就嚇她!
季霆悶悶的笑著,笑聲從他的胸膛裏透出來,很有魅力,讓許沉涼有些臉紅。
她趕緊鬆開了抱著季霆脖子的手,他們都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和小時候那樣肆無忌憚地讓季哥哥給她抱起來玩飛飛了。
季霆見她放開自己,眼神有些黯然,不過很快他又重新掛起微笑:“沒辦法,太想你了,所以要提前回來看你。”
“季哥哥,幾年不見,你嘴變得更甜啦。”
許沉涼調侃著,可她眼裏閃爍的光芒顯示著她有多麽的高興。
季家和許家是故交,許沉涼和季霆更是從小就認識。可惜前幾年,季家出了一些事故,搬到了國外,他們就很少聯係。
許沉涼拉著季霆左看右看,像是怎麽也看不夠似的。
她的眼神落在季霆身上,季霆的表情舒適極了,他也含著笑,寵溺地任由她打量。
“季哥哥,你是真的回來了嗎?我怎麽好像在做夢一樣。”
許沉涼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哈哈哈,”季霆再次爽朗地笑出聲,他實在是被許沉涼逗得忍不住,“那對你來說,是美夢,還是噩夢?”
“當然是美夢!季哥哥你快說,你為什麽回來的?不許敷衍我。”
許沉涼好像又變成了一個花季少女,在鄰家大哥哥麵前不自覺地撒嬌。
季霆聞言,眼神驟然暗淡了一瞬。
許沉涼嚇了一跳,她感覺季霆眼裏的天空,突然從晴空萬裏變成了陰雲密布。
而且,之前的晴朗,都隻是短暫的假象。
季霆沉沉地歎了口氣,勾起薄唇,像是在笑,可是他的眼神卻很悲傷:“因為我做了個噩夢。我夢見,我最喜歡的小姑娘結婚了。”
許沉涼心頭震了震。
她這個婚結得很急,當時打電話給季霆沒有打通,於是隻好給他發了郵件。後來許沉涼忙於其它的事情,也沒有再跟季霆聯係過,沒有想到,季霆會在幾個月後,為了這件事專程回國。
她張了張嘴,想道歉,可是又說不出口。
她這件事辦得太差了!根本沒有禮貌,連婚禮的日子都沒有通知季霆。她怎麽好意思口口聲聲地再喊季霆哥哥?
許沉涼很無力,她當時心裏隻有許薄凡,連親人都忘了考慮。
季霆對她來說,早已經是親人一般了。
季霆凝視著她,眼裏流露出幾分痛苦。
“涼兒,你既然還記得要知會我一聲,為什麽不再問問,我是否同意呢?你心裏,真的還把我當做哥哥一般看待嗎?”
季霆的語氣漸冷,就像當初帶著仇恨離開這片土地時一樣。
許沉涼一陣心慌,她很害怕季霆會就這樣討厭她,忍不住求助似的攀住季霆的手臂:“真的,真的!你是我唯一的哥哥,除了你沒有人叫我涼兒,除了你再也沒有人寵我了。”
許沉涼說著,鼻頭一酸。
她從小被嬌養,可是長大之後,父母離世,親人離散,她竟是如此的漂泊無依。
很多時候,心裏不管有多痛苦,她也不知道該跟誰述說,隻能自己默默吞下。
在季霆麵前,她卻是再也忍不下酸澀,眼眶一紅,控製不住地滾出幾滴晶瑩的淚珠。
她猝不及防的眼淚讓季霆心中一痛,他將許沉涼摟進懷中,發誓般地說:“涼兒別難過,是季哥的錯。季哥再也不會拋下你了!”
許沉涼被按在季霆溫暖厚實的懷抱中,委屈如排山倒海襲來,毫無形象地大聲痛哭,像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孩。
可是她也知道,沒有誰是永遠不會離開另一個人的,季哥終究還是要回到他的天地去,她也已經長大了,沒有權利再這樣撒嬌。
許沉涼哭了個夠,不好意思地從季霆懷中退出來,鼻頭紅通通的,和季霆四目相對,相視一笑。
現在,她終於能夠相信,季哥哥回來看她了!
不然,她還能在誰的身邊這樣肆意呢?
遊樂園外的儲物櫃裏,一支手機反反複複地振動了十數次。
許薄凡冷冷地掛斷又一次沒撥通的電話,眼中一片陰沉。
嗬,許沉涼又換了個花樣,現在學會不接電話了。
真是個麻煩精!
許薄凡煩躁地丟開手機,右手一打方向盤,往遊樂園的方向開回去。
他中途離開,到時候許沉涼肯定又要拿這件事說事了,這會兒不接電話,是在給誰下馬威呢?
想象她那糾纏不休的樣子,許薄凡就煩得心頭火起。
遊樂園的麵積很大,許薄凡一時半會兒根本不知道許沉涼在什麽位置,甚至不知道許沉涼是不是還在這個遊樂園。
他打電話給工作人員,從監控視頻上找到,許沉涼現在在冒險島。
還沒離開?許薄凡哼了一聲,還算識相,沒有再鬧一出類似於離家出走的戲碼。
許薄凡往那邊走去,遠遠的,看見許沉涼和一個男人並肩坐在木柵欄上,指著天邊的晚霞說笑的背影。
紮著丸子頭的女人纖柔可愛,穿著黑風衣的男人溫柔低頭,兩人喁喁細語,構成了一幅溫馨美好的畫麵。
許薄凡的眸子倏然眯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