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歸謬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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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聲心下有氣,手上不由施力,華影被拉至他身旁,
    孟驚濤收回手, 撣撣衣領,輕佻一笑:“什麽風把江總吹來了?真看不出來,江總也喜歡這種地方, 不過男人嘛,都是性情中人。”
    他一語雙關,一副你懂我懂大家懂的樣子。
    江聲沒有接茬,掃了眼看熱鬧的華影,冷靜的頷首:“我來是因為她。”
    華影吐吐舌頭站好。
    孟驚濤笑道:“原來是為了華總, 江總不必擔心,我這個人吧,喝多了就喜歡瞎說,華總千萬別把酒話當真,華總今天玩得還算開心,對吧,華總?”
    江聲看向華影,
    華影鬆來江聲的手,
    江聲瞪著華影,
    她不理他,走到孟驚濤身邊,
    江聲心下五味摻雜,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失望,他的人生從來都沒有嚐試過這種滋味,很可惜,愛因斯坦並沒有教他如何處理和女人的關係。
    華影對孟驚濤勾勾手指,
    孟驚濤浪蕩一笑,以為她回心轉意,附身貼近,
    華影輕聲開口:“孟總,當然每個女人都有價格,但我的價碼嘛,你配不上。你好心為我組局,我也好心勸你,像你這般把女人看成玩物的, 總有一天會死在女人手裏。”
    華影拍了拍孟驚濤的臉, 不輕不重,像玩笑更像敲打,
    什麽佛係的人生對她是不存在的,她再失勢也不可能任人輕慢,有仇必報,
    華影站直身子,踩著高跟鞋離開,對江聲照了照手,示意跟上,
    江聲咬牙,真把他當跟班了。
    孟驚濤摸了摸臉,眼中充滿興味。
    華影一出了門就垮了,趴在江聲從家裏叫來的轎車旁邊,緩著酒勁,
    “上去。”江聲並不知道華影對孟驚濤說了什麽,聲音微冷,
    夜風吹著江聲的頭發,撥弄著他俊美的臉龐,
    華影喝了酒膽子本身也肥,伸出雙手:“我醉了,你抱我。”
    江聲抿嘴看著他,緊繃的下顎曲線顯示著他正在被挑戰的耐性,
    一輛車開過,看到華影的年輕人搖下窗吹了幾聲口哨,
    華影站不穩還能笑著和人揮手,
    真是每次都在挑戰他的極限,江聲彎腰,抗米袋子一般的扛起華影,丟進車裏,
    動作幹淨利索,憐香惜玉什麽對他是不存在的,
    米袋子華影揉著腰,瞪著他,
    江聲不理,坐進車內,關門。
    季家的司機發動車子,很聰明的立即將後座的分隔窗升高。
    華影靠在左邊的窗戶, 西裝扣在掙紮中解開了, 露出雪白若凝脂的胸部, 像飽滿多汁的梨肉,
    江聲驚鴻一瞥,既覺得渴又覺得氣:“你不冷?把衣服扣好!”
    華影看見江聲別著臉正襟危坐的樣子,輕笑一下, 她湊過去,
    “冷啊,但我沒勁,你幫我扣好,好不好?”
    她的臉在來往的車燈照射下像夜裏盛放的罌粟花,伸手就萬劫不複,
    江聲的臉在另一邊,忽明忽暗,
    他突然伸手,
    唰唰抽了幾張餐巾紙,輕輕落在她暴露的皮膚上,指尖的觸感還未來得及回味就已經撤離,
    華影愣了愣, 低頭一看, 脖子以下蓋了兩張倉促的紙巾,
    她突然想到自己拍死蟲子的時候,也是這樣,將屍體上蓋幾張紙巾,
    “這幾天都在忙什麽?”江聲問道。
    華影偷偷翻了個白眼拿下紙巾:“你不是看到了,想辦法啊。”
    “想到了嗎?”
    “快了,大不了複出再拍戲。”
    “不是息影了?”
    “也可以複出啊, 反正我們這個圈子就是這樣, 說息影的過兩天就複出了,多的去了,還挺有趣的。”
    “導演是真的看中你嗎?如果記者問你季海的問題,你怎麽回答? 問你為什麽會操縱票房作假,你又怎麽回答? 問你做為海聲集團的負責人,為什麽要變賣票房收益,你很缺錢嗎? 還是海聲集團缺錢?你能應付嗎?”
    江聲句句緊逼,
    華影節節敗退,
    “還是,要以今天這種方式去應付?”江聲壓抑著怒火咬牙問。
    華影低頭看看自己,一瞬間的羞恥,她並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
    她坐正扣好扣子,但臉上還是要笑的:“那用什麽方式,用你的科學嗎?你不是也聽到孟驚濤說的?”
    她生氣他說的那句“導演是真的看中你嗎”,
    “導演為了什麽原因用我不重要!除了我的臉,這具身體和我的名聲以外?我還有什麽可以利用的地方?我是個明星,但一樣靠臉靠討好別人吃飯,看,”
    華影指了指路過的高檔西餐廳的窗戶:“和這種高檔餐廳的服務生也沒有什麽區別。”
    看起來越是自傲的人,內心越是自卑。
    孟驚濤的話的確給了華影一個重擊,華蘭的倒下,李諾的叛逃,這幾天的奔波,受的冷眼,華影暗自想或許每個人都是這般想她, 她不想去承認隻有喝醉了才會發泄出來。
    “那海聲呢?”江聲問。
    曾經做出的努力, 一起走到今天才有的成果都不重要了嗎?
    華影轉頭,江聲的眸子專注而明亮,仿佛能洞悉她心中所想,她別過臉閉上眼,
    “不是還有你嗎? 你在就好,有我沒我不是都一樣。”
    江聲轉頭看著她,她閉著眼睛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她曾經為了退出做的一切,為贖身金求他,重新學習,反擊謠言,籌劃發布會體驗店,…… 為海聲做的每一步努力也是隨意可以抹去的。
    江聲的眼中的明亮慢慢黯淡下去,變成了失望,
    他盯著前方,都市的霓虹燈閃閃爍爍,
    那個耀眼的她一閃而逝,雖然一開始草包到另他厭惡,卻一步步讓他刮目相看,
    然而,現在,
    他輕聲歎息:“不一樣,我曾以為你也是不一樣的。”
    華影按下了車窗, 歎息聲被夜風卷走了,飄散在喧鬧城市的上空,
    夜晚的都市車流不見減少,這個城市裏大家都活得步履匆匆,誰又能真正在乎誰呢?
    因為不想麵對江聲,華影裝睡的閉著眼睛,
    黑蒙蒙的眼前閃過很多畫麵,他站在她的麵前說著:“你說你沒有夢想,難道責任不是夢想的一種?慢慢來,你總會知道想要什麽?”
    可是她有太多的責任,季海的,海聲的,華蘭的,太多人的了。
    她背負不起了,
    華影太累了,沉沉睡去。
    車停在季家老宅, 司機打開們,看到睡著的華影, 伸手想抱起華影,
    “不用,我來。”江聲抬手阻攔。
    他輕輕的抱起華影,小心翼翼不驚動她, 像懷中是一塊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