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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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瑞一覺睡到了大天亮,醒來的時候,斯冠群已經站在了房間裏,他麵向著落地窗簾,背對著她,聽到她起床的響動,斯冠群轉過身,問:“要拉窗簾嗎?”
    “好。”蘇瑞擁著被子坐起來,大概是休息得不錯,她覺得自己的精神也恢複得差不離了。隻是手臂和腿上的那些壓痕還有點酸痛。
    斯冠群於是拉開簾子,外麵的陽光從大大的落地窗戶透進來,晨曦彌漫了整個房間,而在窗戶外,是一片修理整齊的花園,幾棟草雕雕塑矗立在草坪的正中央,靠著窗戶的地方,則種植著半人高的灌木樹,有不知名的大花再綠色的葉子間探出頭來。更遠的地方,是碧藍的天,以及惦著腳尖遊走的雲。
    蘇瑞簡直不敢相信這也是那棟繁忙城市裏的一處所在,昨晚來的時候,天色太黑,她也沒來得及看,現在才知道,這裏竟然那麽美。
    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中世紀的古城堡,也許再過沒多久,外麵就有駿馬飛馳而過。這幾乎是一片隻有在童話裏才有可能出現的場景。而她是童話裏的人。
    蘇瑞赤著腳站了起來,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所以,即便赤著腳,踩在上麵也不會覺得寒冷,她緩緩地走到窗戶前,手掌貼著玻璃,久久地望著窗外。
    很久沒有這種悠閑的感覺了,即便隻是景致引發的短暫悠閑,還是讓蘇瑞迷戀。
    “喜歡嗎?”斯冠群留意到她眼底的眸光,不由得問了一句,“喜歡就送給你。”
    那語氣,便好像隻是送一個小小的鑰匙扣似的。
    蘇瑞一頭黑線,她收回手掌,搖頭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有房子。”
    好吧,雖然那套房子還在貸款階段,可是,那是她憑借自己的力量買的房子,蘇瑞可以住得心安理得。
    而這個地方,明顯是不屬於她的,它更是像夢裏才會出現的場景。
    美得就像電影道具。
    斯冠群見她拒絕,倒也沒有再提,隻是很自然地想起一件事:似乎過戶手續不需要受贈人在場。
    他下午便讓人將房子轉到她的名下就好了。
    “好了,我們出去吃東西吧,順便給你買衣服。”他轉過身,看著隻穿著大白襯衣的蘇瑞,視線又有點挪不開了。
    白襯衣,其實是一件很性—感的衣服。尤其適合蘇瑞這樣本色的氣質就偏向純白的女人。
    撞上她同時抬起的目光,斯冠群哂然:他又想吻她了。
    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
    很自然地走過去,貼著大大的玻璃窗,窗外是蔥蘢的綠色,遙遠的湖水波光蕩漾,陽光正好,他側過臉,很溫柔地給了她一個淺淺的早安吻,手指捋過她有點淩亂的長發,輕吻過後,他的唇移到她的耳側,“早安。”
    “……早安。”蘇瑞下意識地回了一句,心緒紊亂得厲害,好在斯冠群已經離開了房間。床邊則放了一套他的衣服,蘇瑞當然不能隻穿著一件白襯衣就跟著他出門,而她自己的衣服,已經完全不能穿了。這間別墅並沒有安排仆人,他隻能在衣櫃裏翻找了一番,終於找了一套平時穿來鍛煉的運動衫。
    大大的圓領運動衫,褲子也很長,蘇瑞不得不將褲腳卷起來,又把衣擺的方向係了一個衣結,這才勉強能穿上,看著鏡子裏好像高中生一樣的自己,蘇瑞有點哭笑不得。
    其實斯冠群並不想那麽著急離開房間,可是……倘若他不離開,也許會忍不住去做一些事情。他最近已經開始漸漸懷疑自己的自製力了。
    可是,對於蘇瑞,他還是不想著急。
    他要慢慢地雕琢她,讓她在最好的狀態,最美的感情裏,接受自己。
    好容易等蘇瑞從房間裏走出來,斯冠群從沙發裏站起來,看著那個略顯滑稽的女子,笑容幾乎下意識地浮出嘴角。
    “……挺好看。”他勉為其難地說。
    其實,好看是談不上的,但是很可愛,可愛得就像清晨沾露的蘋果。
    “厄,其實我還是很想聽實話。”蘇瑞非常冷靜地說道。
    斯冠群失笑。
    這算是清晨第一個正兒八經的冷笑話嗎?
    好吧,確實很冷。
    “先去買衣服再吃飯吧。”斯冠群終於妥協道。
    他其實不介意帶著這樣的蘇瑞去吃飯,卻隻怕別人的注目禮,讓她過於不自在。
    蘇瑞鼓了鼓嘴,表示應和。
    ——如果她等會穿成這樣去醫院,那李艾她們保準因為她被打劫了。
    說起來,她今天還要去公司,就算因為胡娟的那件事,蘇瑞不可能再在那個公司裏呆下去,可是,她昨天談的那個單子,提成卻必須拿到手。
    那可是她的辛苦費。也是她辭職後能從容找工作的保障。
    隻是,待會看見胡娟,蘇瑞自己也保不準會做出什麽事來。
    正想著,她的手已經被某人拉了起來,斯冠群很自然地牽著她,朝停在外麵的車裏走去。
    蘇瑞順從地跟著他的步伐,走過大廳,越過長廊,嚴格說來,這是她與斯冠群共度的第一夜,感覺……很好。
    真的很好。
    一直覺得很舒服,沒有壓力,沒有急躁,沒有任何負麵的情緒,交握的手間傳達著讓人安心的溫度,蘇瑞忍不住稍微捏了捏他。她的舉措,很快得到了斯冠群的回應。他更加用力地握住她。
    蘇瑞的眼眶突然有點發熱。
    這便是傳說中的歸宿感麽?
    ~~~~~~~~~
    他們很快開車回到城內,接下來的時間便是傳說中的大采購。蘇瑞被斯冠群一路拉著,穿梭在各個名牌商場裏,他的給出的理由也異常冠冕堂皇:這些商場比較集中。
    其中很多品牌,蘇瑞隻不過在時尚雜誌裏看過,還有那一串串英文字母,幾乎叫不出名字,她對那些名字隻有一個意識:貴得嚇人。
    簡直拿人民幣不當鈔票。
    可是,斯冠群買那些的時候,卻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蘇瑞其實不太會選這些衣服,就著衣品味上,也許她還遠遠及不上斯冠群,她看著他很隨意地讓售貨員拿起一套又一套的夏裝、春裝、披肩,甚至禮服裙……蘇瑞看得有點發竦了,她連忙上前拉住斯冠群的胳膊,道:“隻買一件現在換的就行了,其他的便是買了,我也不會穿。”
    她其實並不想接受他的饋贈,隻是沒辦法穿著這套運動衫見人而已。
    斯冠群沉吟了一下,倒也沒怎麽強迫她,他最終選定了一條帶著毛絨邊的長袖齊膝裙,適合這樣乍寒還暖的天氣。是
    售貨員在打包那件衣服的時候,不由得誇獎道:“先生你的眼光真好,這些衣領全是正宗的紫貂,紫貂具有“裘中之王”之稱,它產自加拿大,你看,這件衣服,以柔順棕色而帶絲質黑長毛為主,並有銀白色針毛均勻的夾雜在內,是罕見的上品,最重要的是,全世界隻有五十件……”
    蘇瑞在聽到前麵的時候,已經覺得不對勁了,待聽到”全世界隻有五十件”的時候,蘇瑞隻有一個想法:它一定貴得嚇人。
    可是,斯冠群卻是成心不讓她聽到價格,一張金卡已經送到了笑逐顏開的售貨員麵前,隨之的,還有他淡淡的、沒有一點波動的聲音。
    “隨便刷。”
    這三個字,大概能讓所有女人為之心動。
    蘇瑞自認不是虛榮的人,可是,還是忍不住撓了撓頭,吐舌感歎道:“被包—養的感覺真好。”
    不過,隻此一次吧。
    隻此一次,她想放縱自己去享受他的寵愛,什麽都不考慮,隻當自己是一個男朋友仔細嗬護的女人而已。
    斯冠群的眼光果然很毒,蘇瑞穿上那件衣服,似乎連氣質都變得不同。頂級衣服其實是可以襯托人的氣質的,它能挖掘那些被主人都忽視的美。每一件衣服都是一種藝術品,隻要穿在身上,便會擁有持久的生命。這原是斯冠群的話,當蘇瑞看著鏡子裏那個窈窕高雅的自己時,她開始相信這句話。
    衣服搞定,其他的東西也一條龍式地購買了,內衣是lisecharmel,蘇瑞隨手拿的手提包也是由挪威設計師設計的限量版,斯冠群嫌lv的款式太老氣,不適合她,所以買一這款白色的,閃耀的39顆白鑽石鑲嵌在人造白金的扣子上,按蘇瑞的眼光來看,簡直就是一盞會移動的閃光燈,這樣大膽的搭配,她從前亦是不敢的,可是,既然斯冠群買了,她也就收了。
    從商店裏出來時,蘇瑞看著迎麵的鏡子裏,一個美麗得近乎陌生的影子越來越近,步履優雅,衣裝合體,明明很高調的手提包卻顯得異常妥帖。她幾乎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也許有虛榮的成分在吧,可是她今天……真的很開心。好像做了一場五光十色的夢,斯冠群始終握著她的手,那種帶著一點占—有欲的姿態,其實也是一種肯定與坦然。
    蘇瑞一直順從地跟在他的身後,麵容噙笑,溫順而慵懶。
    終於等裝扮全部妥當,斯冠群讓她先上車,然後轉頭道:“我送你去醫院?看過樂樂後,我們再去公司。”
    “誒?”蘇瑞怔了怔,“你也去?”
    “嗯。既然我們已經確定了關係,也許我應該去見見你的家人。當然,見不見了算。”斯冠群很自然地回答,神色淡淡的,好像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理所當然的事情。
    蘇瑞幾乎有點接受無能了,她與斯冠群的關係,仿佛在一夜間突飛猛進,在此之前,她一直是一個人,現在,卻變成了兩個人。
    “是不是不方便?”斯冠群又問。
    蘇瑞忙忙搖頭,“沒什麽不方便,那我們先去公司,我先處理一些事情,然後再去醫院——隻是,你沒有其他事情嗎?我並不著急的。他們什麽時候見你都行。”
    “這兩天想休息一下,時間很多,你不用擔心。”斯冠群淡淡地解疑。
    蘇瑞“哦”了一聲。
    其實她也不知道斯冠群每天在忙什麽事情,即便他們的關係已經如斯親密,他的世界,於她而言,依舊是遙遠的。
    不過,用腳趾頭想一想,也知道他是真的很忙,一個人站得多高,就表示被多少人盯著,並不是每個人都心存善意,他要想保持那個位置,必定要付出比別人多出許多倍的努力。
    所以,蘇瑞並不隻是感歎他的地位而已,更多的時候,她會想,他到底多辛苦才到了今時今日?
    “在想什麽?”見蘇瑞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樣,斯冠群在旁邊問。
    “聽說,前段時間商天南與老a……”她知道的所有關於他工作的事情,似乎隻有這一件。
    “恩,商天南後麵的人確實是我。不過,這件事已經快要平息了,也許下午就會恢複正常。”斯冠群直認不諱。他並沒有什麽需要瞞著她。
    蘇瑞微微一汗,不過,對斯冠群的坦白,她還是感激的。
    “走吧,先送你去公司。反正我也有一些話想對莫梵亞說。”斯冠群淡淡道。
    “誒?”蘇瑞聽到莫梵亞的名字,心莫名地一沉,她歪著頭,探尋地望著他。
    斯冠群的目光卻深邃幽沉下去,他沒有解釋什麽,可是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想來,他已經知道了。
    在她睡著的那一晚,斯冠群大概又是一夜沒有合眼,在蘇瑞受到了這樣的欺負後,他又怎麽可能心安理得地休息?
    那些照片與視頻,大概也已經早早地、妥善地處理好了吧。
    “……你是想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他嗎?”蘇瑞想了想,終於還是問了出來。
    “他已經知道了吧。”斯冠群淡淡道:“我知道有些照片已經被人故意流到他的手上了”。
    蘇瑞的腳步猛地一怔。
    莫梵亞,已經知道了麽?
    也知道了蕭蕭的所作所為?
    那麽——
    他有什麽反應?
    她原本不想再打攪他的生活,現在,隻怕也是奢望了。
    “可是,他是怎麽知道的……”蘇瑞訥訥地自語道。
    她如此處心積慮、如此委曲求全,到頭來,還是沒能將事情掩住。知道了這件事,以莫梵亞的性格,大概是不會再原諒蕭蕭了。鬧成這樣,何必?
    “初步的調查結果顯示是蕭蕭,證據很明顯。”斯冠群道:“不過,蘇瑞,我覺得這件事背後那個人,並不是蕭蕭。蕭蕭是什麽樣的人,我比莫梵亞清楚,她如果想整你,絕對不需要找同謀。”
    蘇瑞本是聰明之人,聞言,大概也猜到了一些端倪。
    難道,胡娟?
    難道這一切,隻是胡娟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
    莫梵亞確實知道了。
    在他的麵前,擺放著那天晚上的一些片段寫真,光線很模糊,月光清冷,照片模糊不清。但還是能看到蘇瑞的臉,淒惶無助的表情,幾乎讓莫梵亞想將這些照片撕成碎片。
    可是他忍住了,他端著照片,凝視著裏麵的每一個畫麵,每一個細節,漸漸的,隻覺得原本已經平靜的心又變得刺痛無比。那天晚上蘇瑞到底遭遇了什麽事情,他也許不該放走她的。也許在上樓見到那一幕的時候,就該將那兩個混蛋痛打一頓,然後抱著她去醫院。
    他開始恨自己的猶豫與別扭了。
    強硬一次會死人嗎?無視一次她的冷淡,他又不會損失什麽,為什麽還要那麽別扭著?為什麽還要任由她也在那裏別扭著。——他其實隻想與她好好地談一談,哪怕是質問,哪怕是吵架,至少好過這一次又一次不明不白地分開。
    他已經受夠了在旁邊自己揣測,自己憤怒,到頭來,又自己心疼!
    “你確定,這些事都是蕭蕭做的?”莫梵亞盯著麵前的偵探,一字一句地問。
    那晚斯冠群離開後,他很快開始著手調查這件事,調查的事情非常簡單,因為他在辦公室裏找到了蘇瑞遺失的手機,最後一個電話是胡娟打來的,胡娟的語氣則十分無辜,隻說是蕭蕭吩咐她給蘇瑞打的電話。
    在聽到蕭蕭的名字後,莫梵亞跟自然地警覺起來。
    當然,他並不是沒有懷疑過,也許是胡娟撒謊。
    可是,他實在想不出理由,胡娟與蘇瑞的關係很冷淡,他一直是知道的,可是辦公室之間的勾心鬥角,還不至於做到如斯地步。
    他到底還是謹慎了一次,派人專門去調查過,莫梵亞並不認為蕭蕭有多麽單純,可是,蕭蕭是驕傲的。如她這樣驕傲的人,甚至不屑於做這樣低劣的報複。
    然而,私家偵探給出的結論,反而印證了這個不太可能的證詞。
    “與那些人接洽的雇主,確實是蕭蕭。”這是偵探的說辭。
    莫梵亞沒有做聲。
    “叫胡娟來。”他吩咐。
    胡娟本就在公司,沒多久就到了莫梵亞的辦公室,她站在他的麵前,有種做錯事般的惶然。
    “抱歉,莫總,我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我好像沒告訴你,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吧?如果你隻是給蘇瑞打過一個電話,後麵的事情,你更加不會知情。說吧,你知道多少?”莫梵亞坐在大大的辦公桌後,依舊看著那些照片,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頭都未抬上一抬。
    胡娟愣了愣。
    她抬起頭,看著麵前的莫梵亞,他安靜地坐在那裏,和平時一樣,可是,又與平時不盡相同。
    胡娟一直以為莫梵亞純淨得像個寵壞的孩子,那一晚那個莽撞的、宛如不通世情的大男孩,已經成為她對他的一個慣性定位。每每想起,都會覺得心悸不已,她甚至不能再去想其他人,這世上其他的男人,也在瞬間便成了磚瓦浮雲。
    可是,現在在她麵前,用如此散漫的態度,對她咄咄逼人的莫梵亞,卻忽而讓胡娟意識到:他到底是從豪門之家出來的人,那種家族出來的,也許在某些方便有缺陷,但並不是白癡或者笨蛋。
    至少,他會看人,在識人善用上,莫梵亞擁有異常銳利的洞悉力。
    不然,以胡娟在公司的口碑,他又怎麽會大膽地啟用她?
    他用她,是看中了她的交際能力,可是,胡娟顯然看輕了自己的能力,而隻是一味地將這份看中認定為自己的美貌的作用。
    “我其實很想重用你,公司麵臨轉型,你接收新事物的能力很強,做總經理助理也是實至名歸。但如果你想用其他方式走捷徑,隻會影響我對你的看法。所以,胡小姐,我建議你在我麵前不要耍花樣。這並不是什麽好主意。也將會直接影響你的前途。”見胡娟失言,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莫梵亞的注意力終於從照片與資料上轉移到她身上。
    他的目光很冷靜,冷靜得幾乎無情了,胡娟怔怔地望著那雙讓她魂牽夢縈的眼睛,依舊清美,依舊純淨,卻變得陌生。那一晚的親密與無間,隻是她偷來的一場夢吧。
    可是那場夢真的太美太不可思議,她沒辦法從夢裏醒來。
    “……是,我知道這件事。這些事也確實是蕭蕭小姐吩咐我做的,不過,我答應做這件事,並不是因為蕭蕭小姐,而是因為……莫總你。”胡娟直視著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我?”莫梵亞困惑地看著她,目中寫滿了不信。
    任意傷害一位同事,這種行為,怎麽會以他的名義?
    這個狡辯未免太無力了吧。
    “莫總,你喜歡蘇瑞吧?”胡娟索性直接問道。
    莫梵亞臉色微怔,他沒有否認。
    是啊,原來他是喜歡她的……他一直抗拒著自己去想這個問題,可是,問題的答案,卻一日比一日呼之欲出。
    他,喜歡,蘇瑞。
    從斯冠群將她抱走的那一刻,他終於真正意識到這個問題。在那個夜風滿貫的天台上,在一整夜的煩躁與心痛裏,他不得不,逼著自己去正視這個問題。
    倘若不是喜歡,為什麽會那麽莫名地渴求著她,又那麽容易被她左右著情緒?
    “莫總不回答,便是承認了。”胡娟繼續道:“這其實已經不是什麽秘密,蘇瑞同樣已經知道了莫總的態度,似乎在幾天前,她還與莫總……有過一夜,那一夜莫總說了一些話,很不巧,都被她錄了下來。她用這些話去威脅蕭蕭小姐,蕭蕭小姐也是忍無可忍,而且,也想維護莫總的聲譽,不希望莫總被這樣的女人欺騙,這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莫梵亞呆住。
    那一夜……
    那一夜……
    “你是說,她錄音了?還用這則錄音去威脅蕭蕭?”莫梵亞有點艱難地質問道。
    胡娟點頭。
    她從包裏取出手機,快速地調了幾個鍵,然後,放成了免提音。
    莫梵亞的辦公室裏,很快出現了一段讓人耳紅心跳的喘息,以及,莫梵亞的聲音。嘶啞,困惑,帶著濃濃的情—欲與愛戀。
    “蘇瑞,我喜歡你。”
    他說。
    蘇瑞,我喜歡你。
    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從第一次從酒吧帶走你時就喜歡你,我討厭你和別的男人交往,我討厭你總是滿不在乎的模樣……可是我喜歡你……該死的……喜歡……
    那一晚,他到底做了多少次這樣的表白,也許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事實上,莫梵亞醒來後,隻依稀記得蘇瑞來過,看著滿地散落的衣服,才能想起那晚糾纏的些許片段。
    這些表白與情話,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此時,在這樣的狀況下,重新聽見這些話,莫梵亞便如脫—光衣服,被眾人的圍觀的感覺,他耳根赤紅,眸光陰沉而煩躁。
    “關掉它!”他終於站起來,大聲的阻止了這段錄音的播放。
    胡娟低著臉上浮過一縷淺淡如柳絮般的笑容,當然,很快就被掩飾得無影無蹤。
    “這就蘇瑞用來威脅蕭蕭小姐的錄音,她希望蕭蕭小姐能取消這次婚禮。蕭蕭小姐聽到這些錄音後很傷心,可是,還是以大局為重,承她看得起,特意來找我商量。她也是希望給蘇瑞一次教訓,有了蘇瑞的這些照片,大家相互製約,這才避免了這段錄音公諸於眾。”胡娟繼續道。那臉上的表情,五分柔軟四分義憤填膺,還有一分同情。
    “……這段錄音,真的是蘇瑞給你們的?”莫梵亞深吸一口氣,終於讓自己重新冷靜下來。他一字一句地問。
    胡娟點頭,“是。”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隻是想讓蕭蕭解除婚約?”莫梵亞的聲音重新恢複了冷靜,可是,與之前的冷靜不一樣,胡娟還是敏銳地感覺到裏麵輕易的顫抖。不知是不是因為氣憤的緣故。
    胡娟正要繼續說話,前台那邊突然打進一個電話,莫梵亞按下免提,壓著情緒,“什麽事?”
    “莫總。有一位斯先生說想見你,他正在樓下,和蘇秘書在一起。”前台小姐甜蜜蜜的聲音,無波無瀾地說道。
    她絲毫不知道,這個通報,給此時的莫梵亞,扔下了多大的一個炸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