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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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會議室裏。
因為這是貴賓室,無論裝修還是隔音,都做得極好,墨綠色的厚窗簾,讓整個房間顯得沉鬱而安靜,斯冠群閑閑地坐在沙發裏,一隻手仍然牢牢地握著她,即便是有人進來,他也沒有鬆開的意思。
因為……這是莫梵亞的地方。
斯冠群自己都覺得,這種行為有點幼稚,仿佛在敵人的地盤宣告自己的所屬權一樣,他可以無視所有的對手,唯有對莫梵亞,斯冠群一直會覺得不安。
被蘇瑞愛得那麽慘的男人,他怎能掉以輕心?
而且,斯冠群也了解莫梵亞,雖然莫梵亞與蕭蕭的婚事自小便被兩家人一再地提起,可是,當莫梵亞與蕭蕭在一起的時候,斯冠群隻看到了一個溫文爾雅的紳士,他對蕭蕭的態度,與其說是體貼,不如說是習慣性的照顧。
莫梵亞不喜歡蕭蕭。他喜歡的人……很明顯,是蘇瑞。
這兩個人,隻是有一層紙窗戶沒有戳穿而已,當事人也許還沒有知覺,卻不知道旁觀者,早已經冷眼看了許久。
斯冠群也好,蕭蕭也好,其實都是極聰明的旁觀者。
他們洞若觀火,他們沉默以對。
他們……都是自私的。
對此,斯冠群並不否認。他對蘇瑞,確實有他的心機與計謀,逼著蘇瑞一步一步地走向他,其實不僅僅是巧合,可是,對自己喜歡的人,盡力爭取,斯冠群也不覺得內疚。
而現在,他已經擁有蘇瑞了,他能感受得到,她那顆被硬殼包圍的心,正在為他一點點破殼。他勢在必得。
蘇瑞同樣沒有抗拒的意思,被斯冠群這樣強勢地握住,反而讓她鬆了口氣。蘇瑞的性格裏其實有很嚴重避世情結,如果斯冠群不夠堅定,她也許會退縮。
兩人的交往,從一開始,便宛如含羞草的觸碰。
交握的手放椅子的扶手上,斯冠群神色坦然,蘇瑞亦心中平靜。他的手偶爾會稍微用力一些,甚至讓她的手指有點微痛,可是痛感,卻讓聯係變得更為實在,如斯冠群本人一樣,如此有存在感。
莫梵亞進來的時候,他幾乎認定了自己的多餘。他們之間的氣氛太過和諧,而他的出現,則打破了這份寧靜。
“斯叔。”莫梵亞在門口頓了頓,還是走了進去,淡然地打過招呼。
蘇瑞在聽到他的聲音時,幾乎下意識地將手往回一縮,可是,卻被斯冠群牢牢的抓住了。
他沒有看蘇瑞,而是朝莫梵亞點了點頭,“阿亞,又見麵了。”
“斯叔如果想見我,叫安雅通知一聲就可以了,實在沒必要專門來公司。”莫梵亞也似乎根本沒注意到蘇瑞的存在,兀自坐到對麵,淡淡說道。
“恩,隻是順便來見你一麵,說幾句話,我們很快就走。”斯冠群道。
莫梵亞正襟危坐。
雖然心裏別扭至極,可是,在斯冠群的麵前,他還是不敢隨意地任性放肆。而且,莫梵亞也是真正尊重他的,並不僅僅因為他是自己的長輩,更多的是,他值得他敬畏。
“你手裏有蘇瑞的照片吧?那件事你不要查了,我會處理。你記得將照片銷毀,我不希望還有第三個人看到那種東西。”斯冠群開門見山,連開場白都懶得做了。
他相信莫梵亞是聰明人,到了今時今日,他該知道:蘇瑞已經在斯冠群的保護之下了。
她的任何事情,別人都已經沒有了插手的資格。
莫梵亞先是一愣,隨即了然,他的目光終於緩緩地轉移到蘇瑞的身上,蘇瑞則微微低著頭,她誰都沒有看,而是默默地想著心思。
事實上,蘇瑞已經開始掛心醫院的事情了。她昨晚一夜未歸,不知道樂樂他們怎麽樣了。還有李艾,還有alex。、
“斯叔,我有一句話想問問蘇瑞,單獨問她,可以嗎?”莫梵亞冷不丁地開口道。
斯冠群不知可否,蘇瑞則有點驚愕,她終於抬起頭,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我有話想對你說。”莫梵亞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他牢牢地盯著蘇瑞,清亮的眸子裏隻映著她的倒影,專注、認真,他好像從未這樣認真地對她說過話,認真得幾乎有點祈求了。
斯冠群也轉頭看向蘇瑞。
以他的立場,他當然不希望讓兩人單獨相處,可是,這個問題,是莫梵亞問蘇瑞的,有資格回答的人,也隻有蘇瑞而已。
而無論蘇瑞的回答是什麽,他都會支持。
“就這樣說吧。”蘇瑞猶豫了片刻後,這樣回答道:“我並沒有什麽事情是……斯……是冠群不能知道的。”
她剛才是想直呼斯冠群的名字,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太過生硬。她將他改口成‘冠群’,不過,說出口後,自己也覺得別扭,斯冠群卻微笑了起來,也許他剛才還在思忖:要不要冒這個險。
可是,在蘇瑞改口“冠群”後,他決定冒險了。
這是最起碼的信任。
既然他們都已經努力去靠近對方,那就要給予對方足夠的信任與空間。蘇瑞在努力,他也要付出一些妥協。譬如,讓她與莫梵亞單獨談談。
談過之後,無論愛恨,他都不希望她心中再有疙瘩。
“我先出去抽支煙。”斯冠群並不得蘇瑞將話說完,他按了按蘇瑞的手背,從容地站了起來,再走過莫梵亞的身側時,他轉頭道:“這件事應該不是蕭蕭做的,這一點,希望你知道。”
“我知道。”莫梵亞很冷靜地回答說:“蕭蕭不至於幹這種蠢事。”
“嗯?——是啊,她如果想做,會更高明一些。”斯冠群與莫梵亞表達的意思明顯不一樣,不過,得出的結論卻是一樣的。
斯冠群終究還是離開了辦公室,他走出門外,在走廊裏點燃一支煙,博維公司的員工全部遠遠地看著,或紛紛揣測他的身份,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直接問他。
怎麽說呢,此時的斯冠群,周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凝肅而疏離。讓人不敢與之交談。
其實斯冠群正在想一個問題:倘若不是蕭蕭,那個人會是誰?
這個公司,還有誰既想處心積慮地陷害蕭蕭,又想除掉蘇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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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瑞眼睜睜地看著斯冠群走了出去,她當然懂得斯冠群的意思。
那個男人,根本不給她回避的機會。
蘇瑞有點分不清,斯冠群到底是太過理智,還是太過冷酷了,他分明知道,讓此時的她與莫梵亞單獨相處,其實也是一種煎熬。
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與莫梵亞之間,似乎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了。
現在,她看著他,心底湧出來的,亦是一種窮途末路般的淒惶。
“莫總有什麽話想說?”她坐得筆直,按部就班地問。
“……你和斯叔,在交往了?”莫梵亞幾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將這個問題訴諸於口。即便這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是的,我們在交往。”蘇瑞點頭,在說起“交往”的時候,她的眉眼間透出一縷堪稱幸福的光暈來。
這縷光暈,幾乎刺傷了莫梵亞。
“為什麽是他?”他問。
“……這似乎是私人問題吧。”蘇瑞一頭黑線。
因為對方是斯冠群,所以,不小心刺到了莫梵亞敏感的神經麽?
哦,也對,如果她真的與斯冠群結婚了,莫梵亞就要叫她嬸嬸了。這個混亂的輩分關係讓蘇瑞想笑,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很汗。
那麽……樂樂也要叫莫梵亞哥哥了。
這確實是——狗血的生活啊。
不過,她不會讓他們兩人再有交集。樂樂以後會在一個絕對正常的環境下成長了,而不用攪入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裏。
簡單才是福。
“既然你已經決定和斯叔在一起,那天晚上……為什麽沒有推開我?”他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問。
蘇瑞訝異地望著他,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不想再追究那個錄音的事情,也不想去猜測你的想法,我想知道,在我說我喜歡你的時候,當時的你,在想些什麽?”莫梵亞幾乎有點艱難地,說著這些話。
蘇瑞卻徹底的懵了。
那晚?
還有,他說,他喜歡她?
“你說,你喜歡我?”蘇瑞的聲音同樣變得艱澀無比,她不可思議地望著莫梵亞,好像要從他的眼睛裏找到一些其他的蛛絲馬跡。
譬如玩笑,譬如試探,或者……純粹賭氣的話。
可是,莫梵亞的目光是澄澈的,黑漆漆的眼珠,就像浸泡在溪水裏的鵝卵石。他並沒有騙她,麵對這樣的目光,沒有人會懷疑他話中的真偽。
他……喜歡她?
那麽,蕭蕭呢?
在經過了五年無望的暗戀,在經過了那麽多百轉千回的傷害後,現在,那個一直遙不可及的男人卻這牙膏大喇喇地說,他喜歡她?
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這樣逗弄我很好玩嗎?”莫梵亞見蘇瑞一臉的困惑,又忍不住急躁起來,他臉頰發燙,放在桌上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握了起來,“我不知道那段錄音到底是不是你錄的,可是,我確實說了,不是嗎?我已經承認了,如果你想要的隻是這個結果,你做到了,可是……你怎麽能在我說出口後,又將我狠狠地推開。蘇瑞,你到底想要什麽?因為我確實喜歡上你,所以,我對你就沒有了任何意義,或者挑戰的價值?還是因為,你的下個目標是斯冠群,斯冠群才是你追逐的最後頂點?”
倘若這是事實,莫梵亞會覺得很挫敗,甚至憤怒。
在這件事麵前,那段錄音,胡娟的真假,甚至於蕭蕭的事情,都變得無足輕重了,他想聽到答案,親耳從她的口中聽到答案!
蘇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想笑,可是笑著笑著,眼淚卻擠了出來。
見蘇瑞笑個不停,莫梵亞又鬱悶起來,他站起來,手扳過蘇瑞的肩膀,“蘇瑞——”
一句話沒有說完,莫梵亞愣住了。
蘇瑞居然在哭。
唇角的笑容還在,淚卻已經流滿了臉頰。
“什麽時候的事?”她噙著笑,輕柔地望著他,“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莫梵亞的手僵在了那裏,好半天,才下意識地回答道:“很久了。很久以前。也許一開始。”
“第一次的時候?”蘇瑞低聲問。
“……也許吧。”莫梵亞放下手,神色扭捏,但目光卻沒有一點雜質。
他總是為她吃醋,總是為她暴走,如果這都稱不上喜歡,也許他此生再也不會喜歡其他人了。
可是,如此簡單易懂的道理,莫梵亞卻一直不懂,他真正懂得它,是在蘇瑞被他傷得遍體鱗傷後。
而最後的確定,卻是因為胡娟的那一席話。
在胡娟說蘇瑞拿這些錄音卻威脅蕭蕭,想與他結婚的時候,莫梵亞竟然出奇地,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他簡直是驚喜,驚喜於蘇瑞的目的。
這份欣喜,讓莫梵亞幾乎懷疑自己有點變—態了。
胡娟也算弄巧成拙,如果她不多此一舉,也許莫梵亞永遠不會將這句話說出來。
可是,恰恰是因為這接二連三的變數,才讓莫梵亞終於決定麵對自己。
蘇瑞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哭笑不得,她隻覺得世事滑稽如此,五年的糾結瞬間變成了戲劇,莫衷一是。
難道從一開始,他們就是彼此喜歡的麽?
“蘇瑞……”莫梵亞被她越流越多的眼淚嚇到了,他伸出手,想幫她擦掉已經流經下頜的淚珠,蘇瑞卻將臉偏了過去,躲開了他的指尖。
他看見她深吸一口氣,唇角上揚。
“我可以理解為,你現在是在向我表白嗎?”她輕聲問。
莫梵亞一怔,雖然覺得別扭,但還是篤定地點了點頭,“是。”
他確實在向她表白,第一次,這麽簡單直白地訴說自己的情感。在即將失去她的時候,在這樣窮途末路之時,除了彼此坦白,他想不到其他辦法,讓自己徹底放手或者甘心。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蘇瑞抿著唇,喜悅而憂愁,她一直夢想著這一天,可這一天真正來臨的時候,她其實可以做得很冷靜,喜悅是淡淡的,從心底抽絲剝繭,再慢慢的蔓延到四肢百骸。
可是,它來得又如此之快,以至於蘇瑞無法去體味。
而且……還有……斯冠群。
那麽信任她的斯冠群,在她最無助的時候給予她最大幫助的人,讓她不自覺麵露微笑的人,此時,正等在門外。
莫梵亞靜靜地看著她,蘇瑞的表情,仿佛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表白似的,這讓莫梵亞困惑,可是此時此景,也容不得他再多想。他急於想知道蘇瑞的反應,她是會回應,還是,會嗤之以鼻?
“莫梵亞,你……認識我兒子麽?”蘇瑞卻說了一句完全不相幹的話,“我兒子,樂樂。”
莫梵亞怔了怔。樂樂的存在,又再次勾動了他的心結。
“我們通過電話。”他神色微緩道,“他很可愛。”
“其實——”蘇瑞幾乎就要衝口而出了,此時的莫梵亞,柔軟溫和,讓她無法抗拒,她心底有一種隱秘的歡樂,如果莫梵亞是喜歡她的,當他知道樂樂的身世,他會多麽開心?
莫梵亞探尋地望著她。
可是,這一句話終於沒能說出來,小廳的門被人用力地推開,門外,是一個穿著時尚、嬌嫩美麗的女子。她的出現,也讓蘇瑞將幾乎要衝到口中的話,重新咽了回去。
蕭蕭。
那個不速之客,是因為胡娟的電話,而匆匆趕來的蕭蕭。
婚期將近,說她謹慎也好,多心也好,蕭蕭還是不想冒這個險。思來想去,她還是想來公司看一看。
才剛到公司,蕭蕭便聽說了莫梵亞與蘇瑞在小會客廳裏。她並沒有見到胡娟,可是公司裏的風言風語,皆是關於蘇瑞今天拉風的穿著,還有各式各樣的小道消息。其中傳得最凶的消息,便是,蘇瑞傍上莫梵亞了!
誰也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好像是公司群落裏的一個不知名的馬甲先說出來的,大家一琢磨,再聯合今天這些奇怪的狀況,果然是越想越可疑,越想越靠譜,所以,蕭蕭一路進來的時候。大家的眼神都怪怪的。
斯冠群並沒有在門外,他並不想去做聽牆角這種沒品的事情,他和蘇瑞走到現在,現在做能憑借的,隻能是信任了。
如果他不能信任蘇瑞,蘇瑞又怎敢將自己托付於他?
可是,說完全不擔心,那也是假的。
斯冠群很擔心,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倘若,蘇瑞與莫梵亞冰釋前嫌,他該怎麽辦?
成全,還是……幹預?
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倘若是其他女人,斯冠群大概是會成全的對方,唯有她,他還不想放手。
所以,最好不要出現這種情況,不然,斯冠群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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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蕭徑直推開了門。
她看著屋裏兩個離得很近的男女,蘇瑞好像剛剛哭過,眼睛紅紅的,莫梵亞也是一臉青澀的柔軟,這幅狀況,怎麽看怎麽可疑。
“阿亞。”她不鬧不問,就是抬起頭,輕輕地叫了莫梵亞一聲。
而這一聲“阿亞”,也將蘇瑞上一刻的衝動擊於無形。她甚至有點後怕。
天啦,她到底在幹什麽?
隻要莫梵亞還和蕭蕭在一起,她的樂樂便是私生子,也許永遠也不會有轉正的機會,讓莫梵亞知道他的存在,隻是更加確定了他莫家私生子的事實,莫家不會讓他再成為別人的繼子。她怎麽能夠讓樂樂去承受這些東西。
張開的嘴又牢牢地閉了起來,蘇瑞垂下眼眸,安靜地看著自己的指尖。
“蕭蕭?”莫梵亞也是一愕。好像剛剛才被拖回現實裏,“你怎麽來了?”
“來探望自己的未婚夫啊,有什麽問題?”蕭蕭沒事人一樣走過去,非常嫻熟地挽住莫梵亞的胳膊。嘟著嘴嗔了一句,又道:“上午莫叔叔給我打電話了,他讓我們這兩天回去一趟。對了,我昨晚看國家地理雜誌,突然覺得不丹好美,我們蜜月去不丹好不好?可是那邊的簽證很難拿誒……我們得早點申請。”
蕭蕭幾乎是直接無視蘇瑞的存在,窈窈窕窕地走到莫梵亞的麵前,兀自絮叨道。
她的聲音軟軟甜甜的,雖然說的事情很瑣碎,但就好像小女孩的撒嬌,其實不討人耳燥。
莫梵亞神色微怔,他一麵看著蘇瑞,一麵又不得不問道:“爸爸打電話說什麽了?”
“能說什麽,就是說一些結婚的細節啊。他說媽媽不讚成我們低調舉行婚禮,一定要大事操辦,真的很為難呢。”蕭蕭將頭靠著他的肩膀上,手指則在莫梵亞的胸口上非常孩子氣地畫著圈圈,“可是結婚真的很累,不如我們也別舉辦什麽婚禮了,直接私奔了。我總覺得私奔是一件很美的事情……”
“私奔?”莫梵亞異常敏銳地捕捉著這個詞,目光仍然停留在蘇瑞的身上。
蘇瑞卻隻覺得胸口發悶,她欠欠身,禮貌道:“既然莫總還有一些私事要處理,我先出去了。”
她如何不懂得莫梵亞的意思。
私奔。
這兩個字,是他重複給她聽的。
可是,她已經不再是五年前那個為愛奮身的小女孩了,因為失去了太多,因為背負了太多,請允許她變得現實而市儈。她不會再次為了莫梵亞放棄一切,可是,因為莫梵亞今天的話,她仍然很感激,感激這這些年來,他們之間,原是兩情相悅的。
即便他仍然選擇了蕭蕭,選擇了他自己的階層,蘇瑞也不會有絲毫怨懟。她會心懷美好。
“蘇瑞,你等一下。”莫梵亞見蘇瑞轉身就待離開,他心中一慌,急急地叫住她。
蘇瑞回頭向他笑了笑。
剛才激動得苦笑不已的神色已經消失無蹤,她看向他的眸光,從未如今天這樣平靜過。可是,太過平靜,卻如同訣別。
莫梵亞心中一堵,突然感到一陣深深的失落。
可以愛,可以恨,卻不要不愛不恨。
“蘇瑞,你再稍微等一等,我有話對你說。”這句話,卻不是莫梵亞說的,而是……蕭蕭。
原本挽著莫梵亞的蕭蕭,不知何時轉過身,極冷淡地叫住她。
蘇瑞也隨之停下腳步。
那晚的事情,也許大家都需要一個交代,那件事到底是胡娟自己一個人為之,還是蕭蕭指使的,其實答案可以很快得出。
蕭蕭顯然也知道了一些事,她的策略,便是正視。
公開的、正大光明地指出來。
聰明的女子。
不肯讓莫梵亞對自己留下半分懷疑。
蘇瑞唇角輕勾,她也知道,蕭蕭並不是簡單的角色。不過,還是沒料到,她會這樣堂而皇之地拿到台麵上說。
“胡娟在哪?”蕭蕭直接問。
“……我讓人去叫她來。”莫梵亞淡淡道。
那件事,他也要給蘇瑞一個交代。蘇瑞是受害者,莫梵亞絕對不能讓她不明不白地被別人欺負——當然,即便他看,斯冠群也不會肯。
想到斯冠群,莫梵亞的心也是一沉。
他如果想搶走斯冠群的女人,唯一的方法,大概真的隻有私奔了。可是,蘇瑞剛才的那一個回眸,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到此為止吧。
愛與不愛,都到此為止吧。
他們都有自己的不得不,與無能為力。莫梵亞是絕對沒有任何理由取消和蕭蕭的婚禮的,那早已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個家族,甚至一整個圈子。
而蘇瑞,也絕對不會讓樂樂與媽媽跟著自己再一次受苦。她有太多顧慮,她放不下。
難道這就是事情的結果嗎?
他剛剛意識到自己戀愛了,然後,又立刻失戀了。
莫梵亞不甘心。
他從前總是懶於考慮這些問題,總覺得麻煩,而現在,他也許該好好地想一想了,想一想自己到底真正想要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