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留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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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梵亞是在八點鍾的時候趕回來的,大家也沒有等他,他回來的時候,晚飯已經結束了。
等莫梵亞進門,上官雅芯趕緊吩咐道:“阿金,給少爺準備晚飯。”
她怎麽舍得自己的寶貝兒子挨餓呢。
蕭蕭也從沙發上站起來,微笑著打了聲招呼,“阿亞。”
莫梵亞卻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問:“你怎麽來了?”
“怎麽,我不能來嗎?”蕭蕭嘟著嘴,嗔怪道:“人家都說人走茶涼,我這人還沒走呢,他這杯茶就已經涼了……果然是世態炎涼。”
上官雅欣敲了敲蕭蕭的額頭,“瞎說什麽,阿亞隻是吃驚而已,你也是,冷不丁地過來,我都嚇了一跳。”
“人家想叔叔阿姨嘛,所以想給你們一個驚喜。”蕭蕭蹭過去,在上官雅芯的身邊起膩。
上官雅芯是看著蕭蕭長大的,便形如另外一位母親,所以,她們兩人的關係本來就很親密無間。
莫梵亞沒有再和她們周旋,反而左顧右盼,找了一圈,見不到人影,才問:“蘇瑞今晚不是過來了嗎?”
“在樓上,和樂樂玩呢,還有親家母。”上官雅芯有點不悅。
一整天沒看見兒子的影,結果,他回來後,對母親不聞不問,反問著急著去找他老婆。
果然,兒子不如女兒貼心,偏偏這位媳婦,也不是什麽貼心的主。
還是蕭蕭比較得心。
“那我先上樓了,等會阿金準備好了晚餐,直接送到我房間就行,還有……爸爸今天打來電話,說已經到家了,您也別擔心,爸身邊還有其他人照顧呢。”莫梵亞好歹說了一句有人情味的話,上官雅芯才覺得窩心點。
莫博石因為生意的緣故,沒有在這裏久留,而是早早地離開了。
可是,這句話還沒落地呢,莫梵亞已經蹭蹭蹭蹭地爬上了樓。
上官雅芯頓時鬱結,沉著臉抱怨道:“這個蘇瑞,真的把阿亞迷得不輕,阿亞這麽單純的人,就是太輕易著別人的道。”
在上官雅欣的心目中,蘇瑞就是這麽一個心機深沉的人,她五年前執意生下樂樂,大概就開始籌謀著算計莫梵亞了。
這種草根女孩,為了嫁入豪門,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阿姨別生氣,隻要是阿亞喜歡的,我們都得支持,是不是?”蕭蕭反而在旁邊安慰著上官雅芯,完全沒有煽風點火的意思。
上官雅芯拍了拍蕭蕭的手背,歎息道:“你放心,我承認的莫家媳婦,隻有你一個人。現在他是鬼迷心竅,等以後醒悟過來,他還是會回到你身邊的。”
蕭蕭苦笑,一副淒淒楚楚的模樣。
莫梵亞在靠近樂樂房間時,故意將腳步放得很輕。其實現在樂樂已經恢複得八八九九了,不過看護為了謹慎起見,還是不準他下床,隻是早晚繞著房間走幾圈而已。
蘇媽媽、李艾他們都圍在床邊,蘇瑞在讀一本童話書,其他兩位則在旁邊幫腔或者打岔。房間的燈光調得很暗,蘇瑞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偶爾夾雜著樂樂的笑聲,被那燈光一染,頓時覺得安詳而平和。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去,那幾位都是背對著他的,尤其是蘇瑞,樂樂卻麵向著房門。
見到他,樂樂的麵色一喜,那聲“爸爸”就要衝出嘴,莫梵亞卻趕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搖搖頭,又做了一個鬼臉。
樂樂是個聰明的孩子,見狀,便知道爸爸要和媽媽開玩笑,他連忙閉上嘴,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蘇瑞正低頭念書,所以沒注意到樂樂的表情。蘇媽媽和李艾倒是注意到了,她們抿著嘴,偷笑著看著他從後麵越走越近,終於走到了蘇瑞的身後。
蘇瑞本來正低頭看著書,冷不丁看見書頁上偷下一個陰影,她忙忙地抬起頭,剛好撞見了莫梵亞帶笑的臉。
“讀什麽呢?”他伸手將蘇瑞手中的童話書拿了起來,很隨意地翻了翻,然後搖頭道:“這種白雪公主灰姑娘的故事,不適合我們樂樂,我們樂樂可是男孩子。”
蘇瑞一臉黑線。
不過,莫梵亞的話也極有道理:樂樂一直和外婆和媽媽混,在學校裏也不怎麽與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所以才養成了這種耐心又安靜的性子,一點都不像其他的男孩子。
“難道還有專門寫給男孩子的童話?”李艾在旁邊笑問:“莫梵亞,你也是男孩子,那你小時候都玩些什麽?”
李艾的話音落後,其他兩位也就覺得好奇了。
莫家的小孩,小時候都是怎麽度過的?
他們的玩具,應該不是陀螺與沙包吧。
莫梵亞好像也是第一次問到這個問題,他凝神想了很久,才低頭道:“鋼琴,模型之類的吧,小時候的事情,早已經忘了。”
蘇瑞哂然。
可憐的孩子,大概是從小就要學習一大堆東西,以至於根本沒有玩的時間吧。
“下一次,我來給樂樂讀孫子兵法好了。”莫梵亞突然很認真地宣布。
李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孫子兵法?
虧他想得出來!
蘇瑞也不由得笑了笑,她站起來,從莫梵亞手中重新拿過書,“好了,我可不希望樂樂長大後當將軍。童話挺好的。”
能一輩子活在童話裏,其實也不錯。
莫梵亞沒有再爭辯這個話題,他將書重新拿過來、交到李艾的手中,然後轉頭對:“爸爸借媽媽一會,可不可以?”
樂樂捂臉,點頭,還一麵咯咯地笑。
李艾頓時一頭黑線:看來,小屁孩懂得的東西還蠻多的……
不能低估小孩啊。
蘇瑞的臉也有點紅了,她還不習慣在樂樂的麵前,與莫梵亞表現得多親密,可是,下一刻,她的手腕已經被莫梵亞抓住,然後,拖出了房間,一直拖到了他的臥室裏。
蘇瑞根本來不及反抗,等能反抗的時候,她已經在他的房間裏了。
“什麽事?”她抿嘴問。
什麽事不能光明正大說,偏要開小灶?
“好累。”莫梵亞卻回了兩字無厘頭的話,背靠著房門,有點懶懶地站著,臉則轉向蘇瑞,這兩字既不是撒嬌,也不是抱怨,隻是單純地闡述一種狀態,反而有種自然的親昵。
蘇瑞滿肚子的話隻得憋了回去,她看著確實露出疲態的莫梵亞,隻得將聲音放軟,問:“怎麽了?”
今天與斯傑談合作,大概這的很傷神吧。
“事情太多,斯氏是一個很大的企業,你簡直無法想象它到底虧空得多厲害,斯叔走的時候,一分錢也沒有留下,他根本就是想把整個企業全部洗一遍,尾大不掉,所以直接壯士斷腕,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蘇瑞搖頭,“不明白。”
“這樣說吧,就是一個高高大大的巨人,卻是貧血狀態,幾乎沒有流動資金,銀行債務纏身,還都是快到期的債務。今天的合作便是由莫氏出錢入股,我們可以占一大半股份。”莫梵亞繼續道。
他把她拉進房間裏,居然是談生意上的事情。
蘇瑞轉身,將手放在門把上,就要出門,“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插嘴。”
“我以為你想知道。”莫梵亞卻將手壓在門上,不準她出去,“畢竟……和他有關係。”
“……那又能說明什麽呢?”蘇瑞淡然問。
“事實上,我實在想不通,斯叔到底想幹什麽,如果他不待見斯傑,完全可以不退出這場角逐,一麵成全了他,一麵又留下這麽一個千瘡百孔的公司給斯傑。——或者,這是一個信號?他想告訴斯傑,這些東西,即便他拱手相讓了,斯傑也拿不起來?”莫梵亞自語般道。
這確實是他一直沒有想通的問題。
那個人實在太高深莫測,所作所為,根本不能一眼看透。
所以,他才是斯冠群吧。
一個站在權力之巔太久的人,又怎麽能夠那麽輕易地放下權力?
蘇瑞沒有參與評論,她的反應很冷淡。
“可不可以不要談公事,我說過,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插嘴。”
莫梵亞微微一笑,“好,那說私事。”
其實他也不想說這些乏味的事情,不過,有些事,與其讓她擅自揣測,他更願意親口講給她聽。
“恩。”見莫梵亞打住話題,蘇瑞這才沒有繃住身體,強烈要求離開了。
“明天去法國,今晚,你留下來吧。”他低聲道。
蘇瑞怔住,搞了半天,居然是這個話。
“可是媽媽……”
“當然是一起留下。”莫梵亞道:“我讓他們準備客房。讓媽和樂樂呆一晚,這次去法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樂樂才能回來。”
蘇瑞默然。
能讓母親與樂樂呆上一晚,自然是好事。
“行,那我和媽說一聲。”蘇瑞說著,又要離開,可是,莫梵亞的手始終壓在門上,並沒有鬆開的意思。
他今晚真的很反常啊,簡直強勢得有點讓人想踹他了。
“莫梵亞先生,能不能先把你的手挪開一下。”她不得不提醒他。
“哦,好。”莫梵亞好像剛剛意識到自己正抵著房門似的,他將手挪開一些,可是,卻並沒有讓開,手臂一垂,直接搭在了蘇瑞的手臂上,然後,整個人都轉了過來,額頭抵著蘇瑞的肩膀,“還是覺得好累。”
蘇瑞本想推開他,聽到他最後一句近乎孩子氣的嘀咕後,又沒敢動了。
“談判很累?”她覺得自己很沒出息,明明知道他多少有耍賴的痕跡在裏麵,卻不能下狠心。
“嗯,和那些人周旋很累,也為斯氏的那群人覺得累。”莫梵亞因為低著頭的原因,聲音裏帶著濃濃的鼻音。
蘇瑞直接心軟了。
這是莫梵亞成為莫氏繼承人後第一個大項目,也許真的很累吧,更何況,他還那麽急急地趕回來……
兩人正這樣膠著著,阿金已經準備好了晚餐,端了過來。
敲門聲響起後,莫梵亞鬆開了蘇瑞,卻並沒有讓她離自己太遠,他打開門,從阿金的手中接過托盤,然後,又回到房內。
“那你吃飯吧,我先去樂樂那裏看看。”蘇瑞也順勢告辭。
“蘇瑞。”莫梵亞卻叫住她。
“嗯?”蘇瑞轉過臉,麵向他。
“你……今晚會留下來吧?”他好像突然又不確定了,清透的眸子很安靜地凝在她身上,帶著隱隱的期盼。
“會。”蘇瑞點頭,非常篤定地回答。
莫梵亞這才展顏笑笑,不再說什麽了,蘇瑞離開後,順道給他關上房門,莫梵亞已經吃得狼吞虎咽,這孩子,八成一天沒有好好吃東西吧。
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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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峭壁。
雖然這裏的別墅不止一座,可是,似乎隻有一間住著人,其他的全部空在那裏。
幾乎沒有家具的大廳裏,斯冠群穿著睡袍,很隨意地坐在沙發上,看著麵前的電視。
他似乎瘦了很多,可是冰雕石鑿的五官依舊清晰深刻,俊朗得讓人不敢直視。
目光沉沉的,看不清情緒。
手指則輕輕地敲擊著扶手。
電視的屏幕正在重播今天的經濟新聞。
斯傑與莫梵亞聯手的消息,顯然已經傳到了這邊。
安雅正將相關資料整理好,這期間,她將一盞電話推到了斯冠群的麵前,“何曉航在線上,好像有話要說。”
斯冠群伸手接了過來,放在耳邊,並不開口。
他知道alex打來電話是為什麽。
“我已經兌現了我的諾言,現在,輪到你兌現你的諾言了,告訴我,那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麽?十八年前,你到底在為誰掩飾?”alex在電話那邊極冷淡地問。
“見麵說吧。”斯冠群淡然道:“我正好有一些東西,想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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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定了見麵時間與地點後,alex掛斷了電話。
等他出門之後,才發現阿cat正站在門口,正在那就糾結忸怩,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alex微哂,過了兩天,他已經不再怪她了。
不過是小孩子,想當然因為在幫他而已。
誰年輕時不會犯一些幼稚的錯呢?
“怎麽不進去?”alex停在她麵前問道。
阿cat嘟著嘴,小心翼翼道:“還不是怕你把我掃地出門……你要出門麽?”
“恩。”
“方便帶上我麽?”阿cat又星星眼地望著他。
“不方便。”alex不客氣地回答。
並不是對她有意見,而是真的不方便帶上她,讓阿cat知道斯冠群的存在已經很冒險,又怎麽能帶她去見他?
“老大……”阿cat可憐兮兮地瞧著alex,一副委屈得就好哭出來的樣子,“我情願你打我罵我,你別不理我。”
alex也有點心軟,隻能將聲音放柔一些,“真的不方便,這樣吧,等我回來後,我再找你。”
阿cat不說話了,似乎妥協了。
可是,等alex一走,她又踮著腳,很調皮地跟在了他的後麵。
神秘兮兮的,老大這是要見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