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因為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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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言肆漸漸被怒意替代的眼神,安諾的眼裏閃過一絲嘲諷,又很快彎起了嘴角。
    “不送?”
    “你什麽意思。”捏在她腰間的手抽了出來,握住了她的手腕,強硬的力度明顯的讓人感覺到了他的憤怒。
    言肆哪裏受過這樣的對待呀,忽冷忽熱,讓人捉摸不透。
    安諾也不惱,好像是沒看懂他眼底的憤然和質疑一樣,淡淡的笑著,“你覺得我是什麽意思?”
    很明顯,言肆覺得她是在戲弄他,所有的動作和對白不過就是一時興起對他的玩弄而已,所以才惱怒了。
    聽到安諾的話,言肆更是皺緊了眉頭,臉色陰沉了下去,緊盯著她沒有說話。
    兩個人對視了許久,他沒有放開,安諾也沒有鬆手,幹淨的眼裏倒映著黑眸,卻始終掛著淡笑。
    既然言肆不說話,那她也沒興趣再開口追問了。
    不過她確實是沒騙人,從始至終,她在言肆麵前都沒有說過假話。
    愛他是真的,恨他是真的。
    而現在,答應跟他在一起,也是真的。
    但是她懶得再去解釋了,反正在他的心裏,本來就沒有相信過她,不過是覺得自己玩過的玩具又回來了,再被別人奪去心有不甘而已。
    隻是,玩具摔碎了,也是會劃傷人的。
    看著她波瀾不驚的表情,言肆呼吸都有些重了,良久之後終於開口,“說話!”
    他語氣不善,強硬而且僵硬,越是看到安諾淡然的樣子,就越覺得自己好像被忽略了一樣,沒有一絲存在感。
    這讓他很不爽。
    “不是,你要讓我說什麽啊?”安諾被他問的笑了起來,仰頭看著他,一臉的無辜和疑惑。
    “為什麽要走?”不是已經答應了要在一起嗎?
    “這個啊……”安諾恍然大悟,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咂了咂嘴,“你之前把安栩打了,還記得嗎?”
    言肆點頭,不過這跟她要走有什麽關係?
    而且安栩那是自己找打,一點三腳貓功夫就上趕著來送死,本來看他那個架勢還以為是個高手呢,沒想到就是個花拳繡腿。
    “安栩是誰你知道吧?”
    言肆:“……”
    安諾說的話總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前後根本不著調,也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麽。
    看著言肆越來越陰沉的臉,安諾也不再繼續繞彎子了,“安栩啊!我弟啊!”
    她頓了頓,“朋友,你把我親弟弟打了,還想讓我留在你這裏,你真當安栩腦子長著是顯高的啊?”
    她這番話說的倒是沒錯,前腳剛把安栩打了,後腳就想把安諾扣留下來,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更何況是安栩。
    雖然拳腳功夫差了點,但是腦子卻不會比言肆笨。
    言肆的表情稍稍緩和了些,但是依舊是一張臭臉,盡顯不悅。
    “但是你已經答應了。”
    安諾有些懵懵的,“答應什麽?”
    “在一起。”
    其實對於言肆來說,他也不知道在一起這幾個字的含義到底是什麽,隻不過是想回到以前那樣的生活,家裏有個女人,總是會笑眯眯的看著他。
    更多的,他就不懂了。
    “所以呢?”安諾嘟著嘴問他,一臉的疑惑。
    言肆抿了抿唇,“留下來跟我住。”
    安諾眼珠動了動,突然嗤笑道,“你覺得在一起就等於陪睡?”
    不知道言肆的話是不是她理解的這個意思,反正對也好錯也罷,言肆不高興就對了。
    但是他高不高興,都不關她的事。
    反正以後不高興的時間還長著呢,要慢慢習慣才好。
    言肆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不是。”
    他不否認他對安諾有著欲望,但是他現在說的話並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言肆覺得自己不知道怎麽解釋,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說的已經夠多了,甚至開口問她要不要在一起之後,自己整個人都嚇了一跳。
    那個決定好像不是他本人做的一樣,一瞬間的心驚,又突然間的釋然和輕鬆,沒來由的有些亂了陣腳。
    安諾歎了口氣,“你應該見識過安栩的態度了吧?就算我答應了,那他呢?那可是我親弟弟,你揍了他還想讓我留下來,他會殺了你的。”
    她說的並不假,對於安栩來說,揍他事小,拐安諾的事可就大了。
    就連她現在心裏都有些沒底,要是安栩知道她答應跟言肆在一起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給氣的當場暈過去。
    好在葉歆依走了,不然她可能就要被強製成為植物人了。
    言肆自然是不怕這些,就算安栩真的要真刀真槍的跟他動手,他也不會畏懼一分。
    但是他的記憶力很好,腦子裏莫名的就想起了那天在她公司樓下的對話。
    ——“你再不放開我,會有人衝出來捅你一身血窟窿的。”
    ——“無所謂。”
    ——“但是我有所謂!”
    始終他和安諾之間還隔著很多東西,所以才會近在眼前卻又好似遠在天邊。
    言肆沉吟了片刻,突然抱著她起了身,徑直朝樓上走去。
    安諾心裏一緊,聲音都不由的加大了,“你要幹什麽!?”
    難不成言肆真的瘋了?想要把她關起來?
    事實證明安諾想多了,像一個被害妄想症一樣。
    言肆把她抱回了床上,又用靠枕把她的右腳墊了起來,以免不小心碰到,“我去做飯。”
    他站直了身體,垂著眼簾看著她,“先休息,吃完飯送你回去。”
    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安諾的目光也逐漸變得深沉了起來。
    環視了一眼熟悉的房間,萬千滋味都湧了上來,難過、難堪、憤怒甚至是恨。
    床上好像還有言肆的味道,觸及皮膚時又很是冰涼,就跟他整個人一樣。
    安諾眼神複雜了靠在床頭,望著天花板想了很久,緩緩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竟然一覺睡了過去,鼻息間都是熟悉的氣息,醒來卻是被痛醒的。
    她以一個很扭曲的姿勢睡了過去,壓到神經導致腿抽搐了一下,好不容易被忽視掉的痛感猛地又侵襲了回來,還來勢洶洶,直接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
    “哎喲喂……”安諾猛地坐了起來,齜牙咧嘴的看著自己腫著的腳踝,小聲抱怨著,“我的腳啊……”
    房間裏靜悄悄的,就隻有她疼得吸氣的聲音。
    安諾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十幾分鍾還是半個小時,但是這腳疼起來可真是度秒如年,等那一陣疼痛之後,眼眶都紅了一圈,還泛著淚光。
    安諾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眼角,恨其不爭的往外挪了挪,想要扯一張紙巾擦擦臉,床頭卻沒有,下意識的打開了床頭櫃。
    以前還想著傷筋動骨哪需要一百天,現在看看,還真是需要的……
    言肆房間裏的紙巾放在第一個抽屜裏,安諾扯了一張擦幹淨自己的眼角之後,視線卻落在了一旁的藥瓶上。
    出於好奇心,她伸手拿了出來。
    安眠藥。
    安眠?藥?
    安諾看著藥瓶,震驚的放大了瞳孔。
    瓶子裏麵的藥剩的不多了,明顯是服用過的。
    言肆什麽時候開始需要吃安眠藥了?他不是一直以來睡眠挺好的嗎?
    難道真的如她所說,虧心事做多了,午夜夢回,始終還是心裏難安?
    安諾看著眼前的藥瓶嗤笑了一聲,眼裏盡是嘲諷。
    不過也是,他是該心裏難安,畢竟這世上少有人能做到他那樣的冷血無情。
    言肆推門進來的時候,安諾正撐在床邊,盯著手裏的藥瓶發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安諾晃了晃手裏的瓶子,“你失眠?”
    言肆垂著眼簾看了一眼,直接伸手把她手裏的瓶子拿了過來,扔進抽屜裏順便關上了抽屜,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嗯,偶爾。”
    安諾像是來了興趣,“失眠還是做噩夢?”
    “都有。”
    “那吃安眠藥也解決不了問題吧?”
    也不知道安諾是擔憂還是單純的提問,反正言肆因為她的問話,心裏竟然愉悅了很多。
    “用不上了。”
    他彎腰抱起了床上了人,轉身往樓下走去。
    安諾窩在他懷裏,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仰頭看著他,“為什麽?”
    言肆頓住了腳步,低頭看了她一眼,“因為你回來了。”
    因為她回來了,所以再也不需要這個東西了,畢竟,是因為她走後,自己才開始服用助睡眠和安定的藥物的。
    安諾聽著他低沉的聲音,躲開了那雙深邃的雙眼,沒有接他的話。
    以前總覺得自己有被虐傾向,習慣了言肆冷言冷語的對待,時而專注的凝視和溫柔的話語,反而讓她有些心慌意亂,感覺腿都在發軟。
    就連現在聽到他平靜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能聽出一絲溫柔的意味,倒是讓她有些不安了。
    總覺得這句話有些撩人。
    吃完飯後,言肆果然把她送了回去,雖然一路上臉色不太好看,但是好歹還是做了。
    畢竟向來一個行事果斷而且說一不二的人,竟然也要因為安栩樂不樂意,而放安諾走。
    早知道就不揍他了。
    “前麵路口把我放下來吧,我叫小武來接。”安諾坐在副駕駛上,指了指前方的十字路口。
    既然言肆誠心誠意的提出來要在一起了,那她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至於誰會先受不了誰,那就是後話了。
    “我送你回去。”言肆好像不準備停車一樣,有些固執。
    既然不能直接留下來,那他直接把她送回去又有什麽關係?為什麽還非要在半路上換人?
    他當然不是一個會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也不是個聽誰指揮的人,尤其是安諾現在還在受著傷的情況下。
    “你別送了。”安諾擺了擺手,“安栩在家。”
    本來就有些頭疼了,要是現在讓言肆送她回家,讓安栩給看見了,那可真就是瞞都瞞不住了。
    反正目前看來,能瞞一天是一天……所以,絕對不能讓言肆送她回去。
    更何況,之前還給葉歆依扯了個謊,說小武送自己去的醫院。
    要是現在讓言肆把她送回去的話,安栩跟葉歆依一通氣,她能說什麽?
    新來的司機小武會魔術,所以半道上小武變成了小言?自己的那輛破特斯拉也變成了賓利?
    “那又如何?”言肆臉色有些不好,因為安諾的話。
    “嘖。”安諾撇了撇嘴,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要回去不就是因為怕安栩知道嗎?”
    那不然她還回去幹嗎?瘸著個腿,進進出出的,好看啊?
    言肆靠近路旁,猛地踩下了刹車,陰沉的臉上滿是不悅。
    總覺得安諾這話說的,好像他很見不得人一樣。
    生怕被安栩看到,看到了又能怎樣呢?他有那麽不堪嗎?
    安諾瞥見了他略顯陰沉的臉,卻沒有理會,而是拉開車門下了車,朝前麵的小武招了招手。
    小武是公司新來的司機,一個外地來的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看到安諾之後忙不迭的就過來扶住了她。
    看著安諾紅腫的腳踝,下意識的目光就落在了一旁那個氣場強大長相英俊的男人身上。
    正好,言肆也正目光不善的打量著他。
    安諾轉頭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言肆,眯了眯眼,“這個是我朋友,言肆。”
    一瞬間,言肆的臉徹底黑了下來,陰沉的像是能滴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