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你是故意相信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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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靡昏黃的夜燈下,寒風陣陣呼嘯,玻璃窗外的世界一片肅殺蕭瑟。
    室內雖溫暖舒適,宋采薇還是忍不住拉緊了下外套的襟子,幽冷的眸光望著窗外出神。突然,一陣橐橐的腳步聲在她耳邊越來越清晰。
    一道身影將宋采薇的整個人罩在當中,宋采薇看不清他的表情神色,但從對方微顫的聲音裏,她聽得出來對方難掩的激動情緒:“采薇,一接到你的電話我就馬上趕過來了。”
    宋采薇慢悠悠地轉過身來,唇邊掛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但那笑不達眼底,眉間眼角蓄著淩厲的寒意。
    她眸光微凝,淺淡的聲音裏竟是冷銳,說道:“你會來,倒是出乎我意料。”
    “你突然聯係我也是出乎我意料。”
    宋采薇冷笑一聲,她可不是來跟他敘舊的,搞什麽舊情複燃,破鏡重圓的。
    “賀北,收起你那發情的眼神,我看著惡心。”
    賀北的臉色頓時難堪起來,眉頭一皺,語氣不覺冷了幾分,問道:“你找我出來到底有什麽事情?”
    對嘛,這才是他們之間應有的表情和立場。宋采薇桀桀一笑,走了幾步,雙臂交叉環抱立定,神色一凝,冷然道:“六月初五的晚上,在天承山莊,把我撞傷的人是你和高琪吧!”
    賀北的眉頭跳了一下,表情有點堅硬。他看宋采薇神情堅定,顯然是成竹在胸的樣子,便把否認的念頭一丟,壯膽說道:“那又怎樣?你不是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裏。”
    奶奶個熊!還真當她是個病貓。
    宋采薇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麵上還是保持著居高臨下的優雅和高傲,睨著對方的眼神,說道:“我今天不怎樣,隻是心平氣和地告訴你一個秘密。”
    話音剛落,宋采薇從包裏將一遝材料慢慢地掏出來,像是將一遝人民幣那樣,輕輕地往手掌中擊打了幾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要是看不懂盡管問我,我大發慈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賀北看著宋采薇的神情,隻覺得後脊梁有一股冷意蔓延上來。他接過宋采薇手中的材料低頭翻看,先是皺眉不解的神情,而後眉頭一跳,驚怒交加。
    他手裏緊緊捏著那遝材料,隻捏得它扭曲變形,一如此刻他的臉色,咬牙切齒地逼問道:“你哪裏弄來的這些東西?以為我會信嗎?”
    宋采薇毫不膽怯,對視上賀北似乎能殺人的眼神,似笑非笑,冷言道:“六年前,你會信了那個女人的話。六年後,你會不信我的話?”
    賀北笑得麵目猙獰,咬牙切齒道:“所以,你就是存心報複我的。”
    宋采薇發出不屑的嗤笑,將六年前他居高臨下對她說的那句話奉還回去,說道:“你未免太高估你了。我隻是有憑有據地把這個秘密告訴你。你應該要感謝我,否則你不知道還被蒙在鼓裏多久。”
    多可笑,當初那個女人就憑一張嘴就讓這個男人相信她的話。如今,她有憑有據,他卻自欺欺人。
    “你現在知道為什麽她肚子的孩子一直保不住了吧!殘花敗柳怎麽兜得住精球。”
    看著賀北坍塌下去的表情,宋采薇心裏閃過一陣快感,原來當“壞人”的感覺是這麽爽,盡情地釋放心底的恨意。對方有多痛苦,心底的快感就有多強。當初,他們應該爽翻了吧。
    賀北的手突然伸進上衣口袋裏,宋采薇的心一緊,眉頭輕蹙:不會殺人滅口吧。
    當看到他掏出的是打火機時,她堪堪鬆了一口氣,不覺在心底暗暗嘲笑了一下自己。但見,賀北打開打火機,將手中的紙質材料點燃,昏黃的花苗下,映照出他詭譎的笑容。
    宋采薇感到了一陣冷意,她突然覺得,是自己大意了。
    賀北將手中的紙灰朝玻璃窗外撒去,他一步一步靠近宋采薇,嘴角扯出一個弧度,聲音裏沒了方才的激動,慢悠悠地說道:“你能把高琪以前黑曆史拎出來,算你有本事。但,這又能改變得了什麽?”
    宋采薇強迫自己站立在原地,絕不能在氣場上矮下去,嘴角一挑,捋了下散在額前的劉海,冷然道:“我今天才算知道,為什麽你我開局完美,結局卻不得善終。”
    賀北一愣,問道:“為什麽?”
    宋采薇看著他,眉梢一挑,一字一句說道:“因為你就好這口,冰清玉潔你不愛,偏愛殘花敗柳。”
    賀北的臉再次一沉,像是被戳中了男人的尊嚴,他惡狠狠地說道:“閉嘴,你以為我真蠢嗎?要不是當初因為永晟資金周轉……”
    說到永晟集團,賀北似乎清醒了大半,一下子閉口不言,隻是冷視著宋采薇。
    宋采薇杏眼圓睜,黑晶石般的雙眸一片清凜,那清冽的眼神如寒劍迫人,“你說什麽?”
    賀北別開目光,神色閃爍了一下,壓低聲音,心虛地應道:“沒什麽。”
    宋采薇想起六年前她聽到賀北夢語的那一夜,她當初覺得不過平常,如今卻是噓籲。
    那夜,賀北借口感冒不願意傳染給宋采薇而獨自去書房將就睡著。那夜氣溫直降,宋采薇擔心賀北蓋的那床薄被不夠抵禦寒氣,半夜起床找了床厚棉被送到書房去。
    她躡手躡腳打開書房的門,卻聽到了賀北微帶著哭腔的聲音,不安地說道:“不,為什麽要這麽對采薇。不,采薇,別怪我。”
    宋采薇擔憂他是夢魘了,趕緊過去輕拍賀北的背,柔聲細語道:“賀北,你做噩夢了。”
    賀北幽然睜開眼,對視上宋采薇的眸光,全身肌肉明顯顫抖起來,臉上的表情愕然又慚愧,別開目光,不滿地說道:“你大半夜不睡跑我房間裏幹嘛?”
    宋采薇冷笑,那段時日,她便覺得賀北整個人浮躁了不少,每每看她的眼神都是虛浮不定,似乎是有意躲著她。
    再回想起賀北剛才的言行舉止,宋采薇的心髒狠狠地頓了一下,隻覺得暗夜中那個摸索不清的齒輪在這一刻,咚的一聲,鑿上了齒槽。
    然而,宋采薇並沒有說出暗合猜測的結論。
    她眉目凝著冷意,眉眼噙著冷笑,逼視著賀北的眼睛,冷然道:“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高琪根本就是誣陷我,但你就是選擇相信她的話。”
    賀北別開目光,不置可否,辯解道:“那張照片,讓我不信也難。那段時間,你不剛好在國外旅遊嗎?人證物證都在,讓我怎麽能不信?”
    宋采薇嗤笑一聲,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我一直以為你蠢,原來你還算精明。你如果相信高琪的鬼話,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的存在會妨礙到你們背後的計劃。”
    賀北的眉頭用力地跳了一下,像是被蜂用力蟄刺,臉上流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截住宋采薇的話,打斷道:“別說了,事已至此,你又能改變得了什麽?”
    宋采薇的憤恨終究再也無法壓抑住,她杏眼圓睜,一步一步逼近賀北,似乎下一秒眸光就像一把明晃晃的飛刀,恨不得直中對方的心窩,憤慨道:“改變不了什麽?你以為我會讓我爸走得不明不白嗎?”
    宋采薇恨得心窩痛,雙手用力握成拳狀,似笑非笑地一字一句說道:“賀北,我就算不能讓你生不如死,也會讓你生無可戀!”
    賀北一陣肝顫,直到看到宋采薇頭也不回地離去,他才堪堪鬆了一口氣。隨即,眉頭緊皺,眼中湧上一股強烈的憤怒,臉上是嫌惡的表情。
    他是將計就計,但這不代表他容忍得下高琪的不堪,尤其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趕著上架。
    深夜,賀北喝得酩酊大醉。他回到家裏的時候,高琪早就熄燈睡著了。賀北的怒火不覺再次被點燃了起來,他還沒回來,她就睡得這麽心安理得。
    當初,他和宋采薇在一起的時候,每每深夜,大廳裏必有一盞燈是為他留的。時常,連她都會坐在等下,一邊翻著時尚雜誌一邊等他回來。
    賀北雙眼通紅,一身酒氣。他邁著東倒西歪的步伐走到臥室,啪的一聲用力按下開頭,昏暗的室內登時一片明亮。
    高琪嚶嚶一聲,本能地用手遮住眼皮,不滿地責怪道:“你幹嘛?”
    “我幹嘛?”賀北一陣冷笑,慢慢地走到床邊,突然像發了瘋一樣,一把將高琪從床上扯下了床,揮手照著她的臉頰就是一巴掌,氣呼呼地罵道:“賤人,髒貨,你憑什麽睡我的床?”
    高琪被打得猝不及防,隻覺得眼前冒著小星星。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鼻子侵入的竟是難聞的酒味,看著賀北臉紅脖子粗的醉樣,她氣不打一處來,撲上去廝打著賀北,嘴中罵道:“賀北,你他媽敢打我。好啊,你打死我啊。”
    賀北抵擋不住高琪快速的撲打,臉上硬生生被她的指甲撓出一道血痕,吃痛之下,他用力推搡了下高琪。
    嘭的一聲,高琪猝不及防,手肘磕在紅木桌角上。一聲慘呼,她蹲下身捂住痛處,痛得眼淚直流,哭罵道:“賀北,你這個混蛋!”
    賀北的酒清醒了一點,他就是再鬧又能改變得了什麽?婚又不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