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第 1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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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很好。”康熙臉色陰沉的可怕。巴克圖是禁軍副統領,那可是禁軍,是他所管轄隻聽命於他的, 如今居然背叛他。他不敢去想若不是來旺湊巧碰到郭洪, 抓不住眼前這些人,揪不出巴克圖,最後會怎樣?
今日他能聽別人的命令參與刺殺大阿哥, 明日就能聽令殺自己吧。
閉上眼,康熙冷冷的說道:“把巴克圖等壓回去嚴加看管, 朕希望這次不會再出意外。”
最後一句話他是看著禁軍統領說的, 禁軍統領冷汗涔涔,他撲通跪下來,“奴才領旨,若再出差錯, 奴才定當以死謝罪。”
康熙不再去看他,轉頭看向大阿哥與八阿哥,“你們倆也回去收拾收拾,三日後咱們開拔回京。老大,如今你可不能再任性了。”數萬禁軍還在, 他們就敢刺殺大阿哥,康熙不敢想自己走後老大會如何。他想得清楚,這次無論老大說什麽,就是用押的,他也把人押回去。
老大不喜歡辦差就給他找個清閑部門,那也總比在外麵送命強。
看著他眼裏濃濃的擔憂,張嘴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大阿哥拱拱手, “兒臣領旨,兒臣這就回去收拾東西。”
罷了,回去就回去吧,出來兩年,他也有些想額娘了。
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是秋高氣爽,回到京城那日,剛好是冬日裏的第一場雪。
這一路也並不是完全太平的,他們數次遭遇埋伏,每次那些人的目標都很明顯,正是跟隨在後麵的囚車。不過有大阿哥等人在,他們一次也沒有成功。隻是他們比之前那批人果斷的多,發現自己要被生擒就自盡了,根本不給他們留活口的機會。
一路上康熙都陰沉著臉,可怕的要命,就連長樂都嚇的大氣不敢喘。
“兒臣(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帶著剩下的皇阿哥與眾大臣們給康熙請安。康熙也不理會他們,他做回龍椅眼神在眾人身上掃射。這些人,就是底下跪著的某人或者說某些人居然敢下令行刺皇阿哥。
他久久不語,除了知道內情的四阿哥,其他人無不在心裏嘀咕:皇上這是怎麽了?可是大阿哥辦事不利?有那消息不靈通且與大阿哥有仇怨的,甚至還琢磨起是不是趁機參大阿哥一本。
太子抬頭:“汗阿瑪,兒臣恭賀您平安歸來。”
他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康熙更氣。抓起龍案上的茶杯摔了下去,他寒聲說道:“平安?朕不安。你們,”他忽然站了起來走到眾臣前麵,“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派人刺殺皇阿哥。胤禔犯了什麽錯,還是他的存在就讓你們如此看不順眼?今日你們能派人刺殺胤禔,來日若看朕不順眼,是不是就能刺殺朕?啊?”
康熙一句話炸響了朝堂,什麽,有人刺殺大阿哥?這怎麽可能呢。朝臣們根本不敢相信。當然也有人相信,太子下意識的就想去看索額圖。是不是他,隻有他曾經不止一次跟自己說過要殺了大哥。
頭扭到一半就發現不妥,隻是等他想要扭回來卻來不及,他的動作已經被康熙發現,他厲聲喝道:“胤礽你看索額圖做什麽?說,是不是你聯合索額圖做的?”想到這個可能他倒吸一口涼氣,滿眼都是失望。
胤礽啊,他怎麽能呢?
他一直都知道太子與老大不對付,可這幾年老大都改了,看看他混吃等死的樣子,太子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為什麽?
這句話他沒問出口,眼神裏卻表達的清清楚楚。
太子神情悲憤,汗阿瑪居然懷疑他?他居然會懷疑自己?他想笑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隨後他自暴自棄,“對,是兒臣幹的,您滿意了嗎?”
“混賬。”康熙揚手就想到打他,大阿哥與八阿哥趕緊跪下。大阿哥說道:“汗阿瑪,太子殿下說的都是氣話,兒臣相信他不是個不顧念手足之情的人。兒臣相信汗阿瑪您的眼光也相信太子的品行,請汗阿瑪明察。”
八阿哥也說道:“汗阿瑪,兒臣也覺得這件事與太子無關。”
看著給自己求情的大哥與八弟,太子說不出是什麽心情。人確實不是他派去的,但他好像知道是誰。可那個人他不能出賣。
康熙重重的冷哼一聲,話說出去他就後悔了。就像老大說的太子是他一手帶大的,什麽樣子他最最清楚,對其他兄弟,他可能會有這樣那樣的小算計,但絕不會要兄弟的命。
可,索額圖就不一定了。
“索額圖,你來說,剛才太子為何會看你?”索額圖與太子情深,說不準他就曾經跟太子透露過此事。
索額圖不慌不忙,“回皇上,老臣不知。老臣與太子關係不錯,大概是太子想從老臣這裏得到答案吧。不過老臣終究讓皇上與太子失望了。這種事情老臣又怎麽會知曉。”
不說是嗎,不說也沒關係。他高喝一聲:“明珠、科爾坤,朕把犯人交給你們,朕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一定要讓他們開口,朕要知道幕後主使。”如今的朝堂他忽然不知道應該相信誰,明珠與科爾坤大概是唯二兩個會跟他站在同一條戰線,想要知道真相的人。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走出:“奴才領旨。”
太子有些著急,科爾坤還好,明珠與索額圖爭鬥多年,他最了解索額圖,萬一……
就算明珠沒查到索額圖身上,誰知道他會不會去陷害索額圖。他剛才的急躁已經有些打草驚蛇,此時就算內心著急,麵上也不敢露出半分。
“老四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太子震驚的看向康熙,隨後又看向四阿哥。以往汗阿瑪每次出宮回來留的必定是自己,今日怎麽越過自己喊了老四,是還在懷疑自己嗎?
可惜康熙並沒有看他,太子臉色蒼白,他有些踉蹌的往外走去。
三阿哥本來也打算走的,然後他就發現大哥居然無動於衷,他湊了過去,“大哥,汗阿瑪讓咱們先回去呢。”他現在有很多話想要問大哥,他對大哥在甘肅的事情很好奇,還有大哥真的被刺殺過嗎,他是怎麽逃出來的,等等?趁此機會正好問問。
大阿哥給了三阿哥一錘,“兩年不見,三弟壯實不少,聽說三弟得了個嫡子,恭喜恭喜。”
三阿哥高興的裂開嘴巴,如今大婚的幾個皇阿哥有兒子的隻有他和太子,但嫡子可隻有他。這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事情。
“大哥,咱們出去說吧,免得打擾汗阿瑪與四弟談事兒。”
“三弟你先回去吧,大哥這還有事。”汗阿瑪找四弟什麽事兒,他當然清楚,他就是想要留下來看看情況。
三阿哥想說這不太好,汗阿瑪留的是四弟又不是你。結果就聽見康熙說:“老三你磨磨蹭蹭做什麽呢,還不快走。”
明明是兩個人在說話,汗阿瑪為何偏偏喊自己,三阿哥的神情有些難看。此時再去看大阿哥的表情,他忽然覺得自己是個小醜。自以為大家都一樣,結果人家比他受寵多了。
看到大阿哥留下,九阿哥邁出去的一隻腳縮了回來,他順便拉住想要往外走的十阿哥。
康熙權當沒看見他的小動作,他隻看著四阿哥說道:“朕給你的信可收到了,查的如何?”
“回汗阿瑪,自收到您的信開始,兒臣就一直盯著飛往京城的信鴿,未免打草驚蛇兒臣不敢截留,因此並不知哪個信鴿是您所指。這是那些時日所有信鴿往來記錄,請汗阿瑪過目。”京城住的人多不假,但使用信鴿交流的並不是特別多,尤其是特定的日子。
他從收到康熙的迷信開始,往後推了七日,所發現的信鴿也不過隻有六隻。不巧這六隻信鴿的方向剛好就有索額圖。
一巴掌把奏折拍在龍案上,康熙咬著後槽牙。索額圖這個老匹夫,一定是他。大阿哥去往甘肅後做了不少實事,他一定是坐不住了,想要提前鏟除異己。
死士,這些人裏,也隻有財大氣粗的赫舍裏氏能訓練的出來。
“老四,你可有去他們府上調查?”雖然心裏認定是索額圖做的,但他總要有一個能說服眾臣的證據。
“有,不過索額圖府上戒備森嚴,兒臣派了兩撥人都有去無回,所以……”索額圖權傾朝野,府裏的護衛力量自然不差。他一個剛剛出宮建府的皇阿哥手頭人數有限,想要查探他的事情簡直太難了。發現兩撥人都石沉大海,他也就沒再浪費力氣,隻能等著皇上回來再說。
把從其他府邸查到的事情遞給梁九功,梁九功再轉交皇上。康熙看完後說道:“你做的不錯,朕乏了,你們先下去吧。對了,剛才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皇阿哥們走後,說‘乏了’的康熙讓人招來暗衛。這件事他當然不可能隻讓四阿哥一個人去調查,比起老四,他似乎更相信自己手裏的這股暗勢力。
“皇上,這是奴才在索額圖書房的暗格裏發現的。奴才在索大人家發現還有別人也在查他,不過那股勢力不行,被索額圖發現並且殲滅了。”因為那些人,索額圖有了防備,他們調查的有些艱難,不過也多虧了他們,讓之前安插在索額圖府裏的人發現了書房的秘密。
康熙一目十行的看完這些密信,他震怒非常。他知道索額圖這個人可能不會老實幹淨,卻沒想到會如此肮髒。
太子出生於十三年,這些密信裏麵最早的日期是十八年,也就是說他在太子還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作惡。他的太子,這麽多年竟然在如此惡人的身邊長大,也難怪思想上會如此,如此的容不下兄弟。
閉上眼,隨後睜開,他眼神淩厲,“傳朕的命令,讓禁軍副統領圍了索額圖的府邸,明日,朕要親自去查抄索府。”到了這個時候都不用等那些人招供,僅憑著這些銀票書信就能要了索額圖的命。
“梁九功去把四阿哥叫回來,這上麵所涉及的官員,讓他和老九、老十也一並查抄。”密信上可不僅僅是京官,還有很多外地官員涉及其中,這些都需要有人出麵處理。老四法不容情是最合適的人選。
索額圖不會想到自己前腳剛剛回到府邸,後腳就被人圍了宅子。禁軍是什麽地方,他能收買一個巴克圖實屬難得,眼前這位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是他無論如何都收買不了的。
看著索額圖出來,他拿出聖旨,“索大人,對不住了。皇上有令,索額圖結黨營私,現包圍其府邸,許進不許出。違令者斬。”斬字被他說的殺氣騰騰。
索額圖麵無表情的看著他,“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臣是冤枉的。”索額圖所在的這一條街住的都是達官顯貴,禁軍就這樣大張旗鼓的過來,不少看門的小廝全都回去稟告自家老爺。
有與索額圖關係好的站出來說道:“索大人一向大公無私,我看指定是有人誣告,副統領大人可不要受了小人奸計。”
副統領冷冷的看過來,他一甩聖旨,“聖旨在此,末將所做一切皆是皇上準許,若眾位大人不信,大可入宮去與皇上明說。就是不知道,眾人有命進去,可有命出來。”聖旨上寫的清楚,索額圖所犯乃是結黨營私、賣官鬻爵之事。什麽叫結黨營私,一個人可做不來。這個時候誰敢去跟皇上求情,搞不好就會落得個同黨罪名。
別看他表麵冰冷,實際上也算是熱心,他這是告訴眾人,這件事不是他們能摻和的。若不是索額圖同黨,沒必要為此枉送性命。
眾人有些遲疑,索額圖說道:“清者自清,老臣自然不懼,老臣就在府裏等著皇上還老臣一個清白。”說完索額圖就轉身回府。
回去之後他越想越覺得不對,皇上的品行他了解,若手裏沒有確鑿的證據,是不會動此幹戈的。可若說有證據,他自認所有事情都做得幹淨,並沒有留下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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