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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開心才是最充實的開心
明戀也許很容易,可暗戀卻需要太多傷筋動骨的勇氣。
我知道。
我呆呆地看著雷奕明,我實在無法想象十秒之前雷奕明對我說出的那三個字。
他或許隻是在開玩笑,他隻是報複我不告而別的離去。
米朵,不要相信他。
“胖子,我知道你不相信。以前我很花心,我害怕負責任,喜歡個人空間,刻意地封閉自己,不讓任何人進來。我這麽嚴防死守,可還是有一個人闖進來了,她很胖長得也不漂亮,完全不是我的菜,我隻是覺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我從來沒想過會愛上她。直到她出了車禍,承受了身心的痛苦,我第一次感到了心痛。我成了她秘密的守護者,看著她一路坎坷地走過來,看著她愛別人,看著她為別人哭、為別人笑,我的心卻越來越痛。我無數次提醒自己不能愛上你,因為我怕失去你這個朋友。可是現在聽到你因為蕭亮而要去韓國,我不能再欺騙自己了,我不能讓你走,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再和你繼續做朋友了。”
我默默流淚,望著這個小旅館肮髒的天花板,悲愴難言。
為什麽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為什麽葉琪以我的過去要挾我?為什麽蕭振東會找上我求我離開他?為什麽雷奕明會……找到我,還說這些讓我不知所措的話?我隻想靜靜地離開他們,讓他們能不知不覺地忘記我。
“胖子,如果你真的想離開這裏,那我就跟你一起走,我們去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如果和蕭亮在一起那麽難受,那麽困難,那麽沒有可能,那忘了蕭亮吧,忘了這裏的一切。”雷奕明痛心疾首。
忘了一切?怎麽可能?!我默默地流淚,雷奕明伸手,我躲閃了過去,雷奕明黯然垂眸。
對不起,雷奕明,我不能再透支你們對我的好了。
“我們是不是回不到過去了?”
雷奕明含淚看著我:“是。”
“那就放我走吧。”
他一怔,鬆開了手。
今晚就該走了吧。我最終決定離開。
不知道蕭亮這個時候在做什麽呢?我呆呆地站在窗口。早幾天葉琪挾著我的秘密找上我,威脅我立刻離開蕭亮身邊。
我低頭苦笑,果然沒有一個秘密可一輩子守住。我摸摸自己依舊泛疼的臉頰,剛才葉琪氣勢囂張地來宣告她的主權,我沒有和她爭辯什麽。
可能不能讓我再看一眼我的蕭亮?過了今夜,說不定這輩子再也不見他了。
我拿起我的包,瘋狂地衝出了小旅館。
我在大廳立柱後等了很久,蕭亮正在門口等著公務車。我情不自禁按下了他的電話:“蕭亮,我已經走了,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你爸爸和我說過你的夢想,我應該成全你,而且我有一個秘密從沒對你說過。等我說完,你就再也不會愛我了。”
“你的什麽秘密都好,我根本不想知道,如果會讓我們兩個分開,我寧願永遠都沒聽說過!我現在隻想要你回來。隻要你願意回來,其他的我都可以不在乎,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可以原諒你。”他在電話裏大吼著。
“那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麽,你要永遠記住我最美好的樣子。”我拚命按住手機,不讓自己痛哭出來。
“米朵,你必須回來!我從來沒有同意過要跟你分手!你別想逃跑,你無論逃到哪裏,我都會把你抓回來!”
我難過地苦笑,戀戀不舍掛掉了電話,順著立柱滑在地上痛哭。
不愧是我愛的男人,連放狠話的樣子都這麽帥。
注定是上天給我機會讓我在離開之前與我三個最愛的人告別!
剛收拾好情緒,離開克拉公司大廈,高雯就打了我電話,約我在咖啡廳見麵。
我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臉色,在這場糾紛中,高雯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可是我卻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因為我就是罪魁禍首。
高雯冷冷地望著我,我難受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確切地說是昨晚,雷奕明跟我分手了。我分明提醒過你不要再找他,你為什麽還是想拆散我們?”
是啊,雷奕明為了掩飾對我的感情,一直故意配合著高雯。昨天,在他袒露真心的時候,他應該做好與她分手的準備吧。
隻是,我從沒有想過要插足他們的感情,我才是世界上最希望他們幸福的人,我怎麽就成了這段感情的劊子手呢?
我更覺愧疚:“高雯,我知道現在說對不起已經晚了,可是我與雷奕明真的沒有越過雷池一步,他曾說過,你就是他現在最想守護的人!”
“你能永遠離開雷奕明,跟他做一輩子的陌生人嗎?”高雯突然悲哀笑道。見我發怔沉默,她又繼續著:“還好,你沒有答應,我才能繼續記恨你。事情既然做了就是做了,你能騙我,不是因為你撒的謊有多高明,而是因為我願意相信你。你能傷害我,也不是因為你有多厲害,而是因為我把你當朋友,給了你傷害我的機會。”
從一開始,我就選錯了,我不該隱瞞我與雷奕明是相識許久的發小,我更不該給雷奕明說那些話的機會。可是,人生是進行時,不是過去式啊!
正當我打的去機場的時候,突然聽到克拉公司出事了。蕭亮為葉琪擔保,向銀行貸下了高額巨款,但葉琪公司卻出狀況,銀行報警後,警察找上了蕭亮。而一方麵雷奕明為了挽留我,不惜夜訪葉琪,想與她交涉拿回我之前的整形後的資料。
但陰差陽錯,葉琪不知被誰打暈在客廳,滿地狼藉,而雷奕明把那個u盤交給我後,被當作了嫌疑犯抓進了監獄。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隻手,在操縱著我們的命運。
但後來,我才發現葉琪手中有兩枚u盤,雷奕明冒著被冤的風險搶回來的u盤資料竟然是葉琪與林子良勾搭的語音、資料等文件。
雷奕明把他搶回來的東西遞給我。
“就算把這份資料毀了,就真的能抹掉我隱瞞過去的事實嗎?”我悲涼地笑。
“怎麽了,你不是一直都想能擺脫米美麗的身份嗎?”
“u盤給你拿回來了,你不是還想遠走高飛吧?”
然而當時,我並沒有打開裏麵的資料。我繼續道:“就算u盤拿回來,可是我和你就能變回以前那樣嗎?如果我跟蕭亮幸福了,那個當朋友的雷奕明也許會高興,可是那個喜歡我的雷奕明卻會難過。”
雷奕明嫌棄地看了我一眼:“也忒自信了點兒吧,誰說我要一直喜歡你的?照著我以前花心的程度,頂多也就再喜歡你十天半個來月吧,時間一到你哭著求我我還未必想回頭呢!”
我眼神一亮:“對啊,我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雷奕明,你快想想你以前都是為什麽花心的,要是我能變成你討厭的類型,你就能對我移情別戀了嗎?”
“我最討厭黏著我,又逼婚的。要不你明天跟我去民政局領證吧,那興許就能把我給嚇跑了呢?”
我無力望天。
雷奕明,不說話我們還是好朋友!
第二天,雷奕明被警察帶走了。
警局內。我心急如焚向警察打聽完情況正要離開,高雯突然走進來,開門即問:“雷奕明為什麽會進警局?為什麽半夜去葉琪家?”
“是因為我——”話音未落,高雯猛地甩了我一個耳光,我又疼又驚,愣在當場。
“你憑什麽讓他為了你去做那種事?你根本就不愛他,卻一次次地利用他!你太自私了!你能帶給雷奕明的就隻有傷害,你根本就不配待在他身邊!”
臉上的疼突然齊齊在心裏成倍發酵,我呆呆地看著她。
遲早有天,我會離開上海,但不是現在,一切要等救出雷奕明再做決定。對,現在隻有葉琪清醒了,她才能證明雷奕明無罪。我匆匆忙忙趕到葉琪的病房前,蕭亮正在病房探望她。
醫生用遺言一般的口吻對蕭亮說葉琪可能永遠醒不過來。
我走向他,恍惚地問:“剛才醫生說的都是真的嗎?”
蕭亮一見我,喜出望外道:“你為什麽要離開?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
我沒有回答,轉頭問向齊宇:“醫生呢,醫生有沒有說還能救她?”
“我像瘋了一樣地找你,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你見到我就隻想問這些嗎?你喜歡我,你永遠都不會放棄我,你許下過的承諾,難道你都忘了嗎?”他臉色越加黯淡。
我頭大如麻,沒有再多的力氣解釋:“對不起蕭亮,這個我們可以回頭再談嗎?我隻想讓葉琪醒過來!雷奕明因為她被警察抓走了,如果葉琪昏迷,就沒有人能幫他證明清白了!”
蕭亮臉色一怔,隨即拉我入懷:“好,我會找人救她,我一定會讓她醒過來,隻要你回來了就好。”
我落淚。
“你為什麽不問我雷奕明去葉琪家事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為了你吧。那天你看到葉琪在我家,你很傷心地離開了,我追過去,沒想到雷奕明從你家走出來。那個時候,我們還打了一架。”他苦笑著。
我淡淡一笑,鼓起勇氣把u盤遞給他。
“米朵,雖然我從來沒有像你對我一樣,每天把喜歡和愛掛在臉上,可我對你的感情也是一樣的,甚至有可能比你對我的更多。”
“也許我下一秒就後悔了,但是這一刻,我想相信一次。這裏麵就是我說隱瞞的事情,也是我離開的原因。你看完以後,能原諒我做的一切的話,再來決定要不要跟我在一起吧。”
蕭亮迷惑地看了我一眼,眸光卻越來越自信堅定。
至於我也想知道在發生了這麽多事以後,我還能不能如從前一般愛你,永遠不會因為第二個人而動搖。如果我也能堅持下去的話,那就再也沒有什麽能讓我們分開了!
蕭亮從剛進來,就一直處於神遊的狀態。
那他看過之後的感受是怎麽樣?我忐忑地攪拌著咖啡。
他定定地看著我:“你怎麽可以為了我去做這麽冒險的事?”
我的眼眶泛紅:“因為和你在一起一直是我的夢想,那時候我真的很無助,我也不是故意要騙你的……”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林子良和葉琪要合夥陷害我的?”
我狐疑,是不是溝通脫節了?
“林子良跟葉琪……你在說什麽呢?”
“我知道你的顧慮,但你不應該去自己找雷奕明幫忙啊?我說過那是我的家事。再大的困難不是還有我嗎?”
我完全摸不清頭腦。
“你交給我的u盤,裏麵不就是林子良偽造合同的證據嗎?他故意夥同葉琪,讓我做貸款擔保,然而他在那個合同上做了手腳。今早董事會他想奪權,幸好你那個u盤讓我反敗為勝。”
我語無倫次:“我……我那個u盤,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跟你解釋……”
“你不用解釋了,現在我隻想問你一句話,你和雷奕明之間到底有沒有相愛過?”
我愣在了那裏,怔怔地回答:“沒有。”
“那就夠了,米朵,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我悲從中來,雷奕明付出那麽大的代價想要把這個秘密給我奪回來,而最終卻隻是另一個肮髒勾當的罪證。曲曲折折,蕭亮他還是沒有懂我想表達的一切。
我不敢親自開口,那些曾經痛苦的過往,我不敢再當著蕭亮的麵再回憶一次。
我淚眼蒙矓,別過了頭。
“我明天再給你答案。”
然而,我隻以逃離替代了回答。
我定下了當日晚上的飛機票,答應蕭振東去韓國深造,但最終也拒絕了他的支票。
韓國珠寶學院。
我剛下課,突聽道門口一聲喧嘩,有些人偷偷拿著手機在拍照,不少女生興奮議論著。
我與兩位同學好奇地望過去,竟然是西裝革履、俊逸非凡的蕭亮。
他的出現成功地引出一大波花癡。我連忙悄悄逃離,天,這陣容,是想讓我成為全校的公敵嗎?”
蕭亮含笑,撥開人群,拉住我:“你想跑到哪裏去?”
我黑線,不是說好在校門口等候嗎?
他壞壞笑著:“我故意的,我要讓這裏的男人都知道你有男朋友。”
他的計謀成功了,旁邊一堆同學開始七嘴八舌追問,連幾個打扮偏女性的男同學捂臉作嬌羞狀。
“拜托,你就別再給我樹敵了,來學珠寶設計的男生一般隻會對你比較感興趣吧。”
蕭亮看了一眼圍觀人群,用力地摟住我:“她是我的女人,以後不許欺負她。”
……
我哭笑不得,哪有這樣高調宣誓主權的男朋友!
雷奕明出獄後,我沒有去接他,而是直接打電話給齊宇,要他轉告蕭亮我即將離開。
誰知道……
蕭亮當晚就出現在我所乘坐的航班之上。
如果我們之間注定終結不了,那就坦然接受上天對我們的感情恩惠吧。
我坐在車上,花癡看著旁邊的男人。
蕭亮沒有留意,問我今天有沒有聽懂老師上課的內容。我色眯眯地調戲他:“每天晚上有你這麽養眼的老師教我,我學習的積極性噌噌噌地往上漲,當然進步神速啊。”
蕭亮嫌棄地瞪了我一眼:“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不矜持?你這樣我沒辦法集中精力開車。”
我偷笑,這時候肚子咕咕叫:“我們去吃飯吧,這邊有家烤肉店特別好吃!”
蕭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我指的是他媽媽的店子,我說穿後,他沉默了。
“你生氣了?我隻是覺得上次你和伯母不是關係緩和了嘛,趁我們在韓國的這個機會,你們母子倆多溝通溝通感情,而且也可以順便告訴她我們倆戀愛的事啊。當然,如果你還沒有做好準備,我們下次再去也可以的……”
他停下車,轉過臉注視著我:“米朵,謝謝你。”
我如釋重負,還好,暴君沒生氣。我霸氣地一揮手:“謝什麽,你媽就是我媽,以後都是一家人嘛。”
蕭亮笑:“你這個女人真的是一點也不矜持,誰說我要娶你了?”
我奸笑,賤賤地戳著蕭亮的胸肌:“你已經到我碗裏了。”
他凝視著我,突然鄭重道:“有句韓語,我好像一直還沒有教過你。”
“哪句?”
他輕輕吻上了我,溫柔地說了一句韓語。
我聞言害羞地笑了,但偏偏故意地裝不知:“你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啊?我聽不懂,你用中文說一次嘛。”
蕭亮笑笑不說話。
我撒嬌:“說嘛,再說一遍中文嘛。”
“你好煩的意思。”
這孩子,真傲嬌!
“什麽嘛,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蕭亮偷笑。
竟然敢不說第二遍!我猛地親上他的臉:歐巴,我也愛你。
“你這個不矜持的女人!”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我就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你,有本事,你調戲回去啊!
我吐舌頭,蕭亮看著我忍不住笑了。
趕到燒烤店外,店內空無一人,桌椅都七零八落倒放在地上,十分蕭條。
伯母哪兒去了?
蕭亮麵露擔憂,他掏出手機撥打電話,頃刻,又失望地掛掉電話,伯母手機關機了。
這時兩個工人走進來搬桌椅,我連忙跑過去攔住他們,蕭亮一問,原來這個店已經轉給別人了,他們是裝修公司的工人。
我們滿腹狐疑地離開去。
回頭一看,兩個工人將門上的招牌拆下來扔在地上,“砰”,塵埃四起,旋即淒涼地躺在門口地上。
我在珠寶學院學習的時候,雷奕明與高雯分手了,他徹底恢複到以前的生活,泡夜店,把妹子。舊情難忘的高雯經常跑夜店把他逮回來,可很快他又原形畢露了。
“雷奕明,你覺得天天泡夜店,搭訕不同的女人這樣有意思嗎?”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我告訴你,在認識你之前,我就是這兒的常客,你還不明白?我就是一花心蘿卜,我就是一渾蛋!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我隻不過是回到了我原來的生活。高雯,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這世界上男人那麽多,比我好的有錢的長得帥的多得是,我求求你放過我行嗎?”
“你要我放過你,你又能真的放過你自己嗎?你以為你現在很瀟灑很有魅力是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誰?你現在心裏還是想著米朵,對不對?”
“高雯,你想多了,我現在什麽都不想,日子還得照樣過。人活著,就圖一樂,想那麽多有的沒的,平白給自己找硌硬。我覺得我現在就很好,就求求你千萬別擋著我及時行樂。”
女王一般的高雯終於流淚了:“雷奕明,我討厭你現在這個樣子。”
他歎了口氣,摸了摸高雯的頭:“唉,你為什麽這麽傻呢?我真的就是一渾蛋,你還得被這渾蛋傷多少回才學乖啊?”
高雯撲進雷奕明的懷裏,用力地抱住他:“我不怕,我不怕受傷,我就怕你變了,變得不像那個我認識的你。”
“高雯,我們已經分手了。”
高雯推開雷奕明,一擦眼淚,抬起頭,恢複驕傲道:“離婚了還有複婚的呢,分手了也能複合啊。你看看你剛剛泡的那些都是什麽素質,連我的一根頭發都不如,放著我這麽一個大美女不要,你眼瞎啊?”
他苦笑:“是啊,我眼睛是瞎了。”
“就隻看得見米朵是吧?”
“咱能不能不提她了?我這剛想要擁抱新生活呢,你還拚命地把我往回踹。”
高雯張開雙臂:“來吧。”
“幹嗎?”
“你不是要擁抱新生活嗎?我決定從此以後改名兒了,不叫高雯了,就叫新生活。快來擁抱我。”
雷奕明笑了:“我上輩子可真是燒香燒多了,這一報接一報的都是孽緣啊。行了,別跟這兒鬧了,要不然明天又得上頭條了。我送你回家吧。”
高雯連忙試探地問:“哎,等等。你真打算開始新生活了?我是說……你真打算忘了米朵嗎?”
雷奕明一本正經道:“她那麽一大活人兒我要是說忘了你信嗎?我,戒了。”
高雯笑了:“隻要你能把米朵給忘了,那別的女人對我來說就不算問題。別說是剛才那種小妖了,就算你給我來一出《西遊記》,我也能跟孫悟空保護唐僧似的,分分鍾就能把你們一起送上西天!”
雷奕明打了個寒戰:“我怎麽聽著這麽冷呢。”
“冷就對了,把我剛才的話抄一遍背下來。等你下回再想泡妞的時候,就當佛經給默誦一遍,保準你四大皆空,六根清淨。”
雷奕明無奈地笑了,半擁著他,把她送回了家。
我黯然地關掉酒吧朋友發給我的錄像視頻。如果可能,我真願承受一切痛苦的是我米朵,而不是我最好朋友雷奕明與高雯。
第二天,我被學院教務處老師提醒學費到期了。
我滿麵愁容地看看桌上那張繳費通知單,500萬韓元,這個月底結清。
要我去搶,也搶不到這麽多錢啊!更何況,現在蕭振東對蕭亮實施了資產凍結,蕭亮自己也捉襟見肘。
不過為什麽我的申請分期沒辦下來呢?難道也是他爸爸在幹擾嗎?
“蕭亮,我不能用你家的錢……大不了我先找份工作,一邊打工一邊上課好了。”
蕭亮歎氣道:“傻瓜,我也不能用我家的錢了,但我會跟你一起分擔,不會讓你為這個發愁。”
我一把推開他:“什麽?你打什麽工啊?”
蕭亮幽默道,說:“其實我爸爸剛剛把我的卡給斷了。現在你想用還用不了呢。不過你也別急,我可是在美國拿的工商碩士學位,再加上在克拉公司多年的高層管理經驗,隻有我選企業,而不是企業選我。”
我崇拜地望著他。
哇,突然有一種找到長期飯票的感覺!
可我們的規劃很快就遭遇了滑鐵盧,蕭振東聯結他在韓國的一些商業夥伴,在業內對蕭亮求職發出了封殺令。蕭亮找上他那些從小認識的好朋友,那些朋友也隻道最近他們自己的爸媽怕他們給蕭亮幫助,對他們的卡上金額也做了限製,能暫時周轉,卻無法提供更多的幫助。
蕭亮垂頭喪氣,最後決定去餐館應聘外賣員。
剛開始,勢力的店家看他穿西裝,開跑車,好態度地要他站在門口迎賓。可不久後,蕭振東又動用他的勢力當場收回了跑車。店長冷下臉,叫蕭亮去送外賣,但是韓國大媽太熱情了,對一個送外賣的小哥也痛下“毒手”,蕭亮被調戲遍後,發飆離開了。
於是,他麵臨的就是一大堆的投訴電話與店長的冷嘲熱諷。
第二天,他沒有起床,我推著新單車用石子敲了敲玻璃窗,對他燦爛地笑:“歐巴,早上好!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家的新成員,小黃!”
“你買了單車?”
“對啊,每天上課運動得少,小黃剛好滿足了我運動的需求。它以後就是我的座駕了,環保又健康。有了它,你可得邁開腿才能追上我。”
“這種小單車安全嗎?它看起來好像很脆弱的樣子。”
“當然,你不信可以騎一下,小黃渾身上下都是符合人體力學的完美設計。”
蕭亮不自然道:“我,我就不用了……”
我突然意識過來,憧憬著:“我以前的少女夢就是我男朋友騎著單車帶我穿梭在校園的林蔭小道裏。”我瞥了瞥蕭亮,故意遺憾地說:“但這個夢這輩子是實現不了了。”
“有那麽浪漫嗎?”
我騎車離去:“下午不用接我了,我會安全回到家的,你放心去工作吧。”後來又突然想到什麽,回頭朝正在發呆的蕭亮道:“歐巴,fighting!”
蕭亮笑了:“fighting!”
次日周末,在我的刺激下,蕭亮主動要求學車。
但實在太為難他的大長腿了,他踩了好幾腳,單車依然搖搖欲墜,連人帶車掉進了草叢,我將他扶起來後,幸災樂禍地笑。
“你怎麽這麽笨啊,平衡能力這麽差。”
他生氣地把自行車往地上一摔:“不學了!”
我繼續哄著他,問他為什麽突然想學車,他奇怪地看著我:“昨天你不是說你希望坐在男朋友的後座上逛校園嗎?”
“咳咳,那我們今天一定要學會它!”
盡管後來他又摔了幾次,但很快他騎得越來越穩,我放開手,開心地望著他的背影,按下了手機快門。
但他太興奮了,在轉彎的時候車頭一歪,他摔倒在草地上,我連忙跑過去,他突然伸出手把我拉入懷裏。
“你看,天空真美,你也好美。”
我輕輕地撫著他的眼眸,再讓他繼續這麽深情地凝視,我怕我會心髒衰竭進醫院的。
“要是能一直這樣無憂無慮的多好。”
他坐起身:“這有什麽難的?隻要我累了,抱一下你,全身就充滿了能量,你隻要待在我的身邊就好,做我一個人的充電池。”
我笑,掏出手機:“我們一起拍個照吧,紀念你第一次學會騎單車。”
蕭亮扶起單車,道:“把小黃也拍上。”
喲嗬,這麽快就對小黃有感情了。
拍完照後,蕭亮拍拍後座:“來,哥哥我今天帶你實現你的少女夢。”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大無畏地坐上車。
風在陽光中穿行,我們的影子緊緊膠著在一起,密不可分。
我發了一則微博,配圖就是我與蕭亮的騎自行車的場景,點讚評論的網友很多,獨獨缺少了雷奕明。
“這邊的天空特別美,空氣裏彌漫著幸福的味道。紀念蕭先生第一次學會騎自行車,圓了我的少女夢。”
我點開他頭像,他在線,隻是沒有說話。
蕭亮離開中國,林子良進了監獄後,設計部高薪聘請了一名設計師,韋雪兒。韋雪兒第一天就給了思源一個下馬威,她的辦公桌不經允許就被挪動,東西也被搬走。韋雪兒對總監一職虎視眈眈,並自封為韋主管,還逼迫思源給她買早餐。思源忍辱負重,在她規定的十分鍾之內買回了早餐。
幾個玩得好的同事不免有些幸災樂禍。平時思源好強虛榮,也不得人心,這次來了一個更加跋扈霸道的“韋主管”,她的氣焰被壓下去。
我歎口氣,看樣子設計部依舊那麽八卦,但願這個韋主管沒有把克拉公司的設計部鬧得烏煙瘴氣。
“叮咚”,門鈴響起。
我關掉聊天窗口,忙起身去開門。
他似乎很是疲憊,我戴著小黃帽舉著小旗子跳到他麵前。
“當當當當,新裝備。”
“你怎麽打扮成這樣?”
我咳嗽了一聲,有模有樣地扮起了導遊:“這位客人您好,歡迎來到美麗的韓國,我是這次為您服務的導遊米朵,希望給您帶來一次愉快的旅行。”
蕭亮笑了,一把把我納入懷中:“你從哪裏拿來的這些東西?”
“這是我的工作服,我從明天開始就要去旅遊公司上班啦。”
“你要當導遊?”
我自吹自擂,不服氣他言辭中的質疑:“我當導遊怎麽了?我可是很有優勢的,我會說韓語和英語,又是中國人,中文說得麻溜溜的。現在來韓國旅遊的客人大部分都是中國人,我這樣的人簡直是旅遊公司朝思暮想的人才!”
蕭亮笑道:“是是是,人才,你打工可以,但是別耽誤了學業。”
“放心吧,我會合理安排,學業、事業兩不誤。本來想著如果我們都失業了,就一起街頭賣藝走遍天下,多浪漫!現在旅遊公司聘了我,我隻能放棄與你雙宿雙飛的文藝夢了。”
他還說,我們會有一所麵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房子,可現實隻能逼迫我們先解決溫飽問題。蕭亮為我放棄太多,我不能將責任壓力都往他身上推,我應該主動承擔部分壓力。
蕭亮苦笑著:“你可真夠傻的。”
“對了,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我找到新工作了。不過你別高興太早,這次我同樣要出賣色相!”我驚詫,忙問是什麽工作,不要再如上次一般,辛苦的外賣員!還是一個被大媽級調戲的外賣員!
“真沒騙你,這個輕鬆多了,還比那個掙得多,一天有十萬。”
“十萬?哇,兌換成人民幣的話,能有五百塊呢,一個月三十天,那你就是萬元戶啦!什麽工作這麽掙錢啊?還要出賣色相!”
蕭亮似乎也很開心:“酒吧駐場歌手。”
我一怔:“你真的去當歌手了?”
蕭亮以為我瞧不起這種工作,忙解釋道:“你不是說賣唱很浪漫嗎?”
“我那時也就一說,哪想到你還真幹啊!不行不行,就你那傲嬌的性格,肯定幹不了這個。”
重點是酒吧魚龍混雜,我們家蕭亮顏值又那麽高,我還真怕那些女人前赴後繼。
“誰說我幹不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我總不能讓我的女人掙錢養我吧?”
我懷疑地看著他:“你真的可以嗎?”
蕭亮自信地對我說:“絕對沒問題!今天一個客人要我試唱了,老板齊齊讚好呢!”
我摟住蕭亮,嘿嘿傻笑:“這下好了,我們都找到工作了,生活費就不用發愁了,夫妻同心,其利斷金,馬上就要嘩嘩地掙韓幣啦!”
現在我們都很窮,可是我們為生活在拚搏、努力,窮開心才是最充實的開心。
蕭亮突然心疼地摟緊我:“對不起,我讓你受苦了。”
“現在這樣也很好啊,我們能在困窘的時候陪著彼此,去嚐試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和你在一起,我很快就是最好的生活。”
他很感動:“有時候,我覺得你很柔弱需要人保護,但有時候,我又覺得你很勇敢,甚至比我還勇敢。”
我靜靜地蜷在他懷中,沒有回答。
他願意辭掉上市公司ceo的身份,拋棄錦衣華服的名流生活,來陪我跋山涉水赴海外,艱難地求生求學,到底誰最勇敢呢?
我呆滯地坐在旅遊公司的接待廳裏翻看資料,周圍的同事都忙得熱火朝天,不是在接電話就是在準備帶團的資料,隻有我百無聊賴地看著他們。
導遊吳姐正在接電話:“好的好的,我會馬上安排的,一定會派出有經驗的導遊帶您的團。”
我湊上前:“吳姐,是不是有團要來?派我去吧,我來公司好幾天了,還沒帶過團呢……”
“現在是商會召開時期,來的旅遊團都是大客戶,你還是新人,沒有經驗,公司不可能在這時候給你安排工作的,你先學習資料吧。”
我無語望天,這些資料我都已經學習了十幾遍了,倒背如流了……
還沒待我說完,她又拿起了手機接上了電話,我唯有悻悻地退到一邊。這時,一個導遊哭哭啼啼從經理辦公室裏跑出來,不住地嚷道太欺負人了!
旁邊的同事紛紛議論到肯定是遇上了難纏的客人。這時候,經理搖頭歎氣從辦公室走來,滿懷期待地望著我們,問誰願意帶剛才走掉的導遊的團。
我興致勃勃地望著他,但奇怪的是周圍導遊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怎麽回事?經理看著我:“你是新來的米……大米是吧?”
我好脾氣地糾正:“米朵。”
“哦哦哦,不管是大米還是小米,現在隻能把你喂給他了。”
喂?他難道吃人嗎?我一聽這話,有些驚恐。
他將一疊資料放到我麵前,說這是客人的資料和要求,下午就由我負責接待。
我滿腹疑惑地接過資料,經理意味深長地拍拍我的肩膀:“辛苦了,要挺住哦。”
我更加驚恐,待經理轉身離開,其他導遊紛紛抬起頭,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同情地望向我。
我忐忑地翻開資料,看到了一個叫沈東軍的姓名和照片。
“怎麽隻有一個人啊?”
旁邊一個同事道:“這一個人就已經抵得上一個團了。”
“為什麽?”
吳姐一甩手裏的資料,氣憤道:“前幾天他來的時候是我帶的他,把我折磨得半死,沒見過這麽挑剔的人,從頭到尾就沒有一個好臉和沒有一句好話,最後還找了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把我開了。”
“什麽理由?”
“說我臉上的痣不符合他的審美,影響他的心情。他懂不懂什麽叫作審美啊?我媽說了,我的痣叫美人痣,隻有美人才長的好嗎!”
我盯著她的痣,忍著笑:“這麽難纏的客人,經理怎麽會派我這種新人去呢?”
“他才來三天,就把公司裏的導遊都換了個遍,隻剩下你了。你要挺住哦,加油。”
周邊人都同情地望著我。
我擔憂。
這人有這麽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