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陸知行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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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孩子嬌柔的聲音,“爹地,你什麽時候回來?”
    爹地?
    難道那狐狸精也和她一樣喜歡叫陸知行“金主爸爸”?
    下一秒,她就聽出了那不是成年女子的聲音,而是稚嫩的童音,“爹地,i-miss-you,你趕緊回來陪桐桐~”
    拉長的尾音軟軟綿綿,輕輕柔柔,像拉長的蠶絲,聽得人心都酥了,隻想奔回去把小姑娘抱在懷中。
    秦舒曼怔了怔,然後明白過來,是陸知行的女兒。
    她在他手機相冊裏看到的那個漂亮小女孩。
    因為聽不到這邊的回答,小女孩又叫了聲,“爹地?”
    秦舒曼這才回過神來,一下子掛掉電話,隻是,一顆心早已噗通噗通亂跳。
    她慌亂不已,腦中隻回蕩著一個詞“爹地”、“爹地”、“爹地”……
    如果說在他的手機裏看到小女孩照片的時候,她隻是猜測,那麽現在聽到這一聲“爹地”,她就可以確定他確實是有妻子女兒的人了。
    不知為何,她心裏頓時泛起一絲涼意,又好像被黑暗包圍,四周是厚厚的迷霧,她衝不出去。
    不是早就料到他有妻子孩子了嗎?為什麽現在得到印證了,心裏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還沒理清腦中那團亂麻,手機又響了起來,她嚇了一跳,差點沒把手機扔到樓下去。
    正在這時候,陸知行從外麵走了進來,站在客廳裏微微仰著頭看著她。
    秦舒曼連忙鎮定下來,揚了揚手機,“你手機響了,我以為你在書房,想幫你拿上來呢。”
    說著蹦蹦跳跳跳下台階,把手機往他手中一塞,揚起眉尾笑得一如既往的嫵媚,“還honey呢,到底是哪隻狐狸精?!”
    陸知行沒有回答,伸手摸了摸她的發頂就拿著手機走出了客廳。
    嗬嗬,還要特意去外麵接,這是怕她聽到呢!
    秦舒曼的心情已經切換到正常模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轉身上樓去。
    陸知行估計真的很疼他那個寶貝女兒,因為上午剛接到她的電話,吃午飯的時候他就說今天要飛澳洲。
    秦舒曼聽了,高興得差點沒有跳起來,而且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笑得眉眼飛揚,“真的嗎?幾點的飛機?要不要我去送你?!”
    陸知行似乎並不怎麽介意她的歡天喜地,淡淡地說下午三點四十的飛機,不用她送。
    秦舒曼邊吃飯邊笑嘻嘻道,“您這個月在白城呆了這麽久,我已經提前把下個月的工作量完成了,所以您下個月就別來白城了,還是呆在澳洲好好陪家人吧!”
    什麽?工、工作量?
    陸知行聽了,差點沒笑出聲來。
    吃完午飯後,她積極主動收拾餐具,然後溫順乖巧地膩在他懷裏,表現出一副分別在即的情人該有的傷感,踏馬的,隻差擠兩滴淚了。
    嘖嘖嘖,她忍不住想給自己頒個最敬業獎,尼瑪,像她這麽愛崗敬業的情婦真是絕世少有!
    送陸知行回家後,她便迫不及待收拾行李回公寓,那心情就像放暑假的孩子似的,整個人高興得都要飛起來了。
    回到公寓剛放下行李,就接到秦夢潔的電話。
    一接起來,那邊就傳來秦夢潔劈頭蓋臉的叫罵聲,“秦舒曼,你個賤人,是不是你唆使陸先生不要和秦氏集團合作的?!”
    秦舒曼聽了,忍不住彎起嘴角,嘻嘻,大功告成!
    雖然冒著被秦夢潔害死的危險演了那出苦肉計,目的就是為了搞砸陸知行和秦氏集團的合作,隻不過她倒沒想到陸知行的動作竟然這麽快。
    秦舒曼忍不住在心裏給他點了個讚,決定好好開發新技能迎接他的下次到來。
    “哦,是嗎?陸老板不和秦氏集團合作了?”秦舒曼心情大好,樂得和她演戲,可憐兮兮道,“親愛的表姐,你可別冤枉我,我什麽都沒和陸先生說,真的~”
    秦夢潔氣得聲音都變了,繼續叫囂,“昨天晚上你根本就是故意先惹我,好讓我對你動手,你這個賤人、心機婊,竟然敢算計我!”
    秦舒曼聞言,眸底浮出一絲寒涼,“我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難道你忘了嗎?當年你就是這樣算計我的,我這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那是她讀小學三年級時候的暑假,她和秦夢潔在花園裏玩,秦夢潔拿花房裏的小鋤頭挖坑,不小心打到自己的頭,額頭流了好多血。
    沒想到,那個小賤人竟然哭著跑到外公麵前說是被她打了。
    看到秦夢潔被鮮血染紅的臉頰,外公氣不過,不問青紅皂白地罵她,她覺得委屈就辯解了兩句,誰知外公又把她打了一頓。
    外公一直說她長得像外婆,而外婆是外公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許是因為愛屋及烏,所以比起秦夢潔這個親孫女,外公更疼她這個外孫女。
    那是唯一一次,外公動手打她,所以她到現在都沒忘。
    可惜秦夢潔那個賤人早就忘了——或者是沒忘,不過不敢承認。
    秦夢潔咬牙切齒道,“秦舒曼,你胡說八道什麽!先是說我媽害死了你媽,現在又說我陷害你,你要不要去精神病院檢查一下,不會是有被害妄想症吧!”
    秦舒曼的原則是“凡是可以動手解決的問題,就絕不動口”,因為她認為不以打架為目的的吵架純屬浪費時間,所以她也懶得在電話裏和秦夢潔逞口舌之快,隻冷冷地勾了勾唇角。
    “既然你覺得是我唆使陸知行不和秦氏集團合作,那麽,我是不是也有辦法勸說陸知行和秦氏集團合作呢?”秦舒曼冷冷道,“所以,你覺得你現在是應該先向我道歉呢?還是在這裏罵我?”
    “……”
    秦夢潔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她的話,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可是又不甘心就這樣向秦舒曼低頭,於是氣得呼吸聲都粗重了。
    好半晌,她才咬牙道,“秦舒曼,明明是你算計我們的,還妄想我給你道歉,你這個賤人,趁早去死吧!”
    說著就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
    秦舒曼當然不會去死,雖然被瘋狗吠了兩句,可是她完成這麽一件大事,心情好啊,怎麽可能去死?
    於是,她高高興興第丟了手機,去浴室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然後躺在床上開開心心地刷美劇。
    傍晚的時候,手機又響了,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秦舒曼忍不住眯了眯眸,眸底閃過一絲得意。
    是的,是秦世安。
    嗬嗬,這隻老狐狸,終於也找上門來了。
    她早已想好了對策,不慌不忙地接起電話“喂”了一聲,然後甜甜地叫了聲“舅舅”。
    語氣那個溫順呐,不知道的人聽了還以為她仍是當年那個乖巧聽話的小姑娘呢!
    秦世安也沒和她廢話,直接說明了來意,“晚上有空嗎?你也好久沒回家了,要是有空的話就回家一起吃頓飯吧!”
    語氣聽起來平平淡淡,好像隻是隨口說說,卻透著一股命令的意味。
    嗬嗬,家?哪裏是她可以回的“家”?
    秦舒曼心中冷笑,踏馬的,這老狐狸還以為她是當年那個被針紮了都不敢吱一聲的小屁孩嗎?竟然敢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
    “不好意思,我晚上沒空——”她笑吟吟地回絕。
    “舒曼!”秦世安似乎也沒多大耐心,語氣一下子就冷硬起來,“別忘了是秦家把你養大的,你要是還有點良心的話,應該懂得回報!”
    秦舒曼冷嗬嗬笑了一聲,勾唇,“放心吧舅舅,我是睚眥必報,哦不,是有恩必報知恩圖報的人,既然是秦家把我養大的,舅舅和舅媽又對我這麽‘好’,我一定會好好回報~”
    “你——”秦世安氣得聲音都尖銳了幾分,“你說你這幾年到底都學了些什麽!怎麽就變成這樣子了呢?!”
    那語氣聽起來實在是苦口婆心,儼然一個因為外甥女的“墮落”而痛心疾首的長輩。
    秦舒曼嘴角更彎了些,眸色森冷,如寒冬般凜冽。
    這老不死的狗東西,竟然還有臉說這種話!
    這些年她都學了些什麽?
    嗬嗬,還不是從他們夫妻倆身上學到了心狠手辣和臭不要臉?
    要不是他們霸占了外公留給她和小朗的遺產,把他們姐弟倆趕出秦家,甚至還妄圖把她送到一個老男人的床上,她會變成這副模樣?
    媽媽死後,他們姐弟倆還能在外公的羽翼下衣食無憂地成長。
    可是,外公死後,秦世安和陳燕黎就露出了真麵目,讓她知道原來所謂的“親人”,是這樣一個概念。
    從那以後,她知道了人心險惡,看透了人情冷暖,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她唯一能夠相信的隻有自己!
    而現在,秦世安竟然還有臉以一副仁慈長者的模樣站在她麵前,說她“變成這副模樣”?!
    秦舒曼垂在身側的手不覺握了起來,指節泛白,漂亮的眸子凜冽如刀。
    她勾了勾唇角,輕笑,“是啊,我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呢?這還得感謝舅舅呢,要不是您把我趕出秦家,我也不會認識陸知行,更不會成為他的女人~”
    她努力抑製心中的怒意,笑得益發得意,“現在我能夠吃香喝辣,住豪宅開豪車,跟著陸知行出去見識各種世麵,還不都是舅舅您的功勞嘛~”
    聽到她提到陸知行,秦世安的怒意似乎弱了幾分,語氣也比先前平和了些。
    “舒曼,不要胡鬧,畢竟你和小朗都有秦氏集團的股份,要是這次和天宇國際的合作可以成功的話,你作為股東也可以得利。”
    什麽,天宇……國際?
    陸知行的公司竟然是全球二十強的天宇國際集團?!
    她腦中隻一閃念,很快就回過神來,冷笑,“不好意思,我和小朗還沒拿到秦氏集團的股份,秦氏集團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頓了頓,她靈光一閃突生妙計,故意笑得益發得意,“所以說,如果秦氏集團破產了,或者被人兼並了,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會有什麽損失,是吧?”
    秦世安立馬就聽出她言語中的威脅,氣得聲音都提高了八分,“舒曼,你到底想幹什麽?!”
    “想幹什麽?”秦舒曼冷笑,“我隻不過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可惜啊,有些人就是故意要和我作對——”
    她拉長了音調,聲音聽起來透著一絲邪魅,隱約又有玉石俱焚的決心。
    “舅舅您也知道我的性格,說起來咱們舅甥倆還是挺像的,都遺傳了外公的狠絕。既然我得不到那百分之十的股份,那麽,也絕不會讓它落入別人手中!”
    “你——”秦世安氣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搬出過世的老人家來嚇唬她,“別忘了,你外公生前最疼的就是你,而秦氏集團是你外公辛苦了一輩子才創立的!”
    “是外公創立的又如何?”秦舒曼突然冷嗬嗬地笑了起來,笑聲裏透著一股無言的冷絕和嘲諷,“就算是大清朝的江山都有被人推倒的一天,何況一個秦氏集團?”
    “況且,外公他早就死了,現在掌握著秦氏集團、享受著榮華富貴的人是你們,不是嗎?”
    秦世安氣得渾身發抖,然而卻不知道該如何辯駁她。
    他突然覺得有些害怕,因為秦舒曼這一番冷酷無情的回答。
    她才二十一歲,可是言語之間卻透著超乎年齡的成熟和透徹,看來,他真的不能小瞧了自己這個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