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手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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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朗第二天就轉到普通病房,秦舒曼不放心,讓他在醫院裏又住了一個月才出院。
陸知行買了一座靠海的別墅讓他們姐弟倆住,出院後直接就去別墅了。
看到那麽大的別墅,林皓朗又興奮又高興,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一望無際的湛藍海麵,許久都收不回神來。
他已經在醫院裏住了兩年,不知道多久沒看過這樣的美景了。
這會兒看到這麽漂亮的景色,他心中的喜悅無法言喻。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陸先生,這房子的租金一定很貴吧?”
陸知行笑了一聲,“不用租金,因為這是你的房子。”
“我的房子?”林皓朗一臉驚訝地看著他。
陸知行點頭,“是的,這房子是用你的名義買下的,以後你就住在這裏了。”
林皓朗雖然高興,可是還是覺得過意不去,“這怎麽好意思呢?”
“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陸知行摸了摸他的腦袋,“你是曼曼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
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秦舒曼心裏也是滿滿的溫暖。
而林皓朗的第一反應是,“那你要和我姐結婚嗎?”
陸知行握住秦舒曼的手,“隻要你姐願意嫁給我,我現在就要和她結婚。”
秦舒曼微微紅了臉,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腰側,“想得美!你還沒向我求婚呢,就想我嫁給你了?”
“怎麽沒有求過婚?之前不是求過了嗎?”
“那也叫求婚嗎?連個戒指也沒有,才不算呢!”
陸知行伸手將她拉進懷中,“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你還要什麽戒指?”
……
看到兩人又旁若無人地膩歪起來,林皓朗早已默默走開,到樓上去各處閑晃。
到了樓上,他一眼就看到布置精美的房間,溫暖舒適的床,幹淨寬敞的落地窗,站在落地窗前就可以看到湛藍的大海。
外麵雖然很冷,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到陽台去,貪婪地呼吸著略帶鹹腥味的空氣。
仿佛,這就是生命的味道。
秦舒曼也上樓,看到林皓朗站在陽台吹風,連忙把他拉進來,埋怨了他兩句。
林皓朗笑著看著她,也沒說什麽。
陸知行讓林皓朗接下來先在家裏休息一段時間,他會請家教來給他補習英文。
“我已經幫小朗聯係好學校了,等寒假過後就可以去開學。澳洲這邊的課程不會很緊張,小朗也不會那麽累。”
秦舒曼沒有想到陸知行竟然考慮得這麽周到,連這個都想好了,而她根本就還沒考慮到那裏。
似乎,這麽好的男人真的應該好好把握。
幾天後,陸知行回了一趟悉尼,似乎是陸老爺子身體不好進了醫院,接到陸知微的電話後,他立馬買了飛悉尼的機票。
秦舒曼就在別墅裏陪林皓朗。
因為林皓朗身體還沒大好,而秦舒曼又不大懂得照顧他,因此陸知行請了看護,還請了個打掃家務的月嫂。
那月嫂也是個華裔,會說中文,可以陪林皓朗聊聊天,林皓朗才沒那麽寂寞。
每天隻有中午比較溫暖的時候,秦舒曼才允許林皓朗出門。
說是出門,其實也就是到庭院裏走走,有時候會去海邊。
可是海邊風大,秦舒曼也不讓他呆很久,約摸半個小時就要把他揪回來,林皓朗覺得自己像坐牢似的。
秦舒曼怕林皓朗無聊,便帶他去看電影、看畫展,或者去博物館逛逛。
有一次去博物館的時候,正好博物館有個展廳展出一些在澳華裔作家的手稿,秦舒曼和林皓朗便進去了。
為了打發時間,秦舒曼也不急著走,於是便慢慢看了起來。
於是,她就看到了“詩人北城”的手稿。
書稿放在玻璃櫃裏,可是手稿裏的內容被放大了貼在牆上,字跡清晰。
那是幾首詩,還有一篇日記。
詩是林北城來到澳洲後寫的,寫的是一個“漂亮的天使”。
漂亮的天使出現在他的夢裏,笑聲如銀鈴般清脆。
漂亮的天使“擦亮了天空”,“把自己的眸子鑲嵌在夜幕裏”。
漂亮的天使告訴他“什麽是愛”。
……
而底下的說明說這是詩人來到澳洲後思念自己的女兒時寫下的詩。
那個“漂亮的天使”,指的是詩人的女兒。
看到這裏的時候,秦舒曼垂在身側的手不覺握了起來,指甲幾乎沒入掌心。
許是察覺到她在那邊站了許久,林皓朗也走了過來。
看著看著,林皓朗的眸色也深邃起來。
半晌,他才伸手拉了拉秦舒曼的衣袖,“姐,我餓了,我們走吧。”
秦舒曼緩緩轉過頭去看著林皓朗,臉上是哀戚的笑。
看到她發紅的眼眶,林皓朗微微一怔,隨即拉著她的手就要走。
誰知道秦舒曼卻掙開了,“你要是餓的話,自己去外麵的咖啡廳吃點甜點吧,我想在這裏再待一會兒。”
林皓朗沒有說什麽。
以往每次聽到林北城的名字,秦舒曼要麽沉下臉來,要麽就暴跳如雷。
而這次,她的反應著實出乎林皓朗的意料。
然而,林皓朗心裏卻是歡喜的,於是連忙點頭,“好,那你在這裏,我出去吃點東西。”
秦舒曼站在林北城的手稿前,將其他的詩歌和日記手稿都看了一遍,一個字都沒漏下。
日記寫的是他初到異國他鄉的心情,似乎沒有多少快樂,更多的是沉悶,抑鬱,痛苦。
而那個女人和那個女人帶給他的愛情,他一個字都沒提到。
嗬嗬,也許是沒有被摘錄出來吧。
既然是日記,就算沒有每天都寫,至少也會兩三天寫一次吧?誰知道在其他的手稿裏會不會提到那個女人?
也許這樣的煩悶和抑鬱隻是這一天而已,而大多數時候他,哦不,是他們都是幸福的。
想到這裏,秦舒曼有些難受,轉身就要離開。
誰知,一轉身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是顏汐。
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裏看到顏汐,秦舒曼不覺怔了一下。
然而她很快反應過來,微微擰眉,也不打算和她打招呼,轉身就想走。
“秦舒曼。”顏汐卻叫住了她,然後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好奇過,陸知行為什麽會找到你?”
秦舒曼眸色很淡,“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這麽聰明,難道還不懂嗎?”顏汐唇邊掛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知行從小在澳洲長大,在中國又沒有生意,他為什麽會出現在白城?而且還找到了你?”
秦舒曼抿著唇,一句話也無。
顏汐眸底的笑意多了絲譏嘲,“你是不是以為陸知行是因為愛你才要娶你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秦舒曼終於開口,聲音很冷。
顏汐卻什麽都不說,抱著手臂盯著林北城的手稿。
半晌,她才轉頭看著秦舒曼,“你知道你爸爸是怎麽死的吧?”
“報紙上說,詩人北城是自殺死的,他吃了很多的安眠藥,第二天被友人發現後送去了醫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秦舒曼不知道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早已失去了耐性。
若不是因為這裏是博物館,她早就開口罵人了。
這些日子,在陸知行的一再叮囑下,她也學會了更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於是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半晌,她才冷冷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沒時間陪你在這裏浪費時間。”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了博物館。
出了博物館,她正要給林皓朗打電話,誰知還沒從手袋裏掏出手機,手臂便被人拽住了。
低頭,是一隻塗著丹蔻的手,抬頭,顏汐一臉怒意地看著她。
“你到底想幹什麽?”秦舒曼仍然努力忍著怒意。
“不如我們到那邊去坐坐?”顏汐揚起下巴示意了一下旁邊的咖啡館,“我有很精彩的故事要講給你聽,如果你不聽的話,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秦舒曼掙了掙手臂。
顏汐這才鬆開她的手,無半點誠意地說了句,“sorry。”
雖然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想說什麽,可是秦舒曼還是本能地厭惡她的靠近,淡淡漠漠道,“我沒時間。”
看到她似乎真的不想搭理自己,顏汐也打消了和她促膝長談的打算,決定開門見山單刀直入。
“我和知行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的感情很好。當初,我們訂婚的時候,他很高興。我知道,他是真的愛我。”
“然後呢?”秦舒曼唇邊掛著若有似無的譏嘲。
顏汐擰了一下眉,然後才繼續道,“他之所以要娶你,是因為他想報恩。他根本就沒愛過你,隻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有義務照顧你一輩子,所以才去白城找到了你,和你在一起。”
秦舒曼似乎有些微的恍惚,可是很快就回過神來,“顏小姐,您到底想說什麽?!”
雖然顏汐囉裏囉嗦地說一大堆,可是秦舒曼還是抓不到重點,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麽。
陸知行和她在一起,並不是愛她,而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有義務照顧她?
什麽叫有義務照顧她?到底是什麽義務?
這些話紛亂複雜,根本理不出頭緒,顏汐到底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