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夢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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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刹那我抬頭看向鏡子裏的我們,我被蕭裏按著,一張蒼白的臉,精致,冷漠,眉眼深處有著和蕭裏一模一樣的,冷血無情。
    蕭裏看著鏡子裏的我笑,“薄顏,我跟你太像了,所以我身邊留不得你。”
    我是在離開蕭裏後,把自己活成了蕭裏的樣子。
    我混亂地說,“放開我。”
    此時此刻,深夜即將過去,我們糾纏了整整一個夜晚,陽台外麵洗衣機發出運轉的聲音,我被蕭裏按在浴室裏,他毫無征兆地進入,讓我再一次重溫撕裂般的痛楚。
    他像是發了情的公狗,我以一種屈辱的姿勢被騎在他身下,蕭裏死死抓著我,問我,“我是誰?”
    我哭著說,“蕭裏。”
    他說,“薄顏,我覺得你就是有這個本事,讓所有男人都想上你。”
    他相貌堂堂身份尊貴,在這個富二代的圈子裏留戀花叢,卻片葉不沾身,自然有的是本事和手段把女人迷得七昏八醉隨後一腳踹開。
    可他說。
    薄顏,可惜了我每次看見你,都覺得自己和普通狗毫無分別。
    大抵是我這張臉造的孽,就如同蕭裏用他的好皮囊到處欠下風流債一樣。
    他說我是觸手可得的紅塵煙花,隨便點燃,任何姿勢,都可以為他綻放。
    說薄悅是他心頭不可玷汙的瑰寶。
    雲泥之別,我怎敢拿自己和薄悅比?
    後來我們輾轉到了那張床上,顧曆川不在的那個夜晚,我成了蕭裏嘴裏的獵物。他似乎許久沒有開葷,於是這一次用盡了力氣將我一次次拖入情yu的深淵,後來我求饒,痙攣深處的靈魂被撕裂成粉末,不知今夕是何夕。
    我們醒來,是因為一通電話。
    蕭裏從睡夢中伸手去摸枕頭底下的手機,沒摸到,就把手伸過來往我這邊摸,在我的頭下摸到了壓著的手機,他說,“你藏我手機幹什麽?”
    “是你昨天自己放在這裏充電的。”我含糊地眯著眼回答他,蕭裏見我這副沒睡醒的樣子笑了笑,手機已經停止聲響,他看了眼號碼,對我說,“噓,我回撥。”
    我知情,乖乖閉了嘴。
    可是蕭裏一接通,整個臉色就變了。
    電話那一段,是他的心頭瑰寶輕聲對他說,“蕭裏,我醒了。”
    聲音溫軟,小溪流淌。
    蕭裏的瞳仁狠狠縮了縮,那一刻,我見了他失去理智的樣子,他抓著手機喊了一聲,“悅悅?”
    這兩個字,如刀子一般紮進我心口。
    我縮進被子裏笑,笑得無聲,身體卻刺痛。
    我想,兩年後回來,和蕭裏這一場旖旎朦朧的夢,能做這麽久,也算是我的榮幸。
    天亮了,是該夢醒了。
    蕭裏後來和薄悅說了什麽,我沒去聽,隻知道幾分鍾後,他開燈下床,開始迅速穿衣服褲子,見他穿了長褲赤著上身去拿衛衣,我便看著陽光從他身後打進來,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邊。
    小腹上那斑駁的腹肌深刻凜冽,如同刀刻上去一般,深深淺淺的影子在他肌膚上打轉流連。
    我心裏所有不堪的嫉妒和陰暗的念頭瘋狂滋長。
    如此妖孽的男人,我不想拱手讓給別人,哪怕我,和他一樣也是個人渣。
    我試著問他,“你去哪?”
    蕭裏抬頭,對我笑得嘲諷,“你心知肚明。”
    他知道了我瞞著他的這件事,也知道了我和薄謄見麵,因為薄悅醒了。
    昨天夜裏,我對他選擇了隱瞞這件事,可是其實根本不需要我隱瞞,薄悅醒了,一定會找他。
    薄謄怎麽說來著,不出三天,就會看見蕭裏坐在那個病房裏。
    他還真的沒說錯。
    蕭裏對我說,“醒了記得把衣服收一下,收完記得滾。”
    他習慣性用滾這個詞語,我照單全收。
    我說,“好。”
    心頭如刀割過,但我渾然不覺。
    看著他在清晨為了一個電話就奔赴另一個女人,我茫然看著他走出去片刻,隨後,胸口寒意泛濫。
    惡人自有惡人磨,賤人更有賤人收。
    我對顧曆川做出這種不可饒恕的事情,就有另一個男人對我做出這樣撕心裂肺的傷害。
    房子空了,空氣靜了,摔門聲都退去後,我盯著那陽光,隻覺得被照得眼睛生疼。
    要不然,我怎麽會對著太陽光就流眼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