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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維亭大喜，他想總算等來了春天，但又很快蔫了，“繁星，你該不會是因為我……替你擋了子彈所以才想跟我結婚吧？”
    陸繁星有短暫的沉默，但很快她便極其清楚地回答，“不是，你覺得我會做那麽不理智的事麽？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走下去。”
    兩人在一起四年時間，他了解她的性格，向來都是說一不二，也正是這種果斷幹脆的性格，讓他對她特別欣賞。
    “嗯，我相信你的話。”唐維亭笑，“你在外麵等累了吧？先回去休息，我沒事。”
    陸繁星覺得這人真是夠了，“現在剛做完大手術的人可是你，我就在外麵等了你一段時間，不累、一點都不累，你好好休息，別說話了，當心傷口。”
    “好——”他抓過她的手在唇邊輕輕一吻，“聽你的，以後都聽你的。”
    陸繁星笑得有點僵硬，但她努力讓自己開心起來。
    並且在心裏對自己說，“唐維亭是個好男人，是值得她托付終身的好男人。”
    忘了厲紹棠，徹底忘了他吧！
    ——
    和鳳軒。
    賀盡傾歪在沙發上正熟睡，他最近一段時間累的真夠嗆，恨不得一天有48小時。
    見此，厲紹棠直接將身後的抱枕砸過去，“喂，別睡了，你給我醒醒。”
    “醒、醒你媽……”粗話還未真正出口，他就睜開眼看清楚對方是誰後立馬刹車，“老厲，你要叫醒我也稍微溫柔點啊，年紀大了可受不住。”
    厲紹棠也不吭聲，直接朝他遞過去一杯酒，“陪我喝。”
    “呃，酒……我煙酒早就戒了。”賀盡傾搔頭弄耳地說：“我家裏那個不喜歡這兩樣，應該說女人都不喜歡，我勸你也早點戒，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對吧？”
    厲紹棠眯眸，突然有點好奇，“你之前是不婚主義者，更是丁克，為什麽會結婚？”
    “兄弟，這個問題問的好啊！”賀盡傾雙手拍膝，“他媽的老子之前還發過毒誓說不娶不生孩子，但一遇上她就什麽都忘了，就想將她占為己有，把她藏在家裏誰都不準看。”
    厲紹棠見過她的妻子，長得並不漂亮，就挺白、還有點微胖，雖並不難看，但跟美女也絕對沾不上邊，跟陸繁星比起來更是差了一大截。
    偏偏，就這麽一個極其普通的女人竟然讓賀盡傾付出所有，似乎還不夠。
    “你愛她什麽？”他問：“你妻子有什麽特別之處麽？”
    賀盡傾：“……”
    “我真不知該怎麽跟你說？”他實在頭疼，“反正就是那種渾身觸電的感覺，恨不得整天跟她膩歪在一起。雖然吧她也不算多漂亮，但在我眼裏就是絕世大美女，沒人能比得上，想將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麵前，不想讓她受一點點傷害，我的女人我肯定得心疼，對吧？”
    “老厲，說真的、在這方麵你確實不行。你這個人吧隻想要從別人身上索取感情，不想自己多付出。以前對繁星她姐姐陸雨桐是這樣，沒想到經過這麽多年你一點都沒長進，還是那樣。我告訴你，愛情這個東西很微妙，你說它是荷爾蒙作祟那也是事實，但也不全是，說的直白點，你別打我啊！”
    “……”
    厲紹棠狠狠灌了一口酒，“說！”
    “哦，那我說了哦，說完你可別又罵我不著調。”他必須先打好預防針。
    “這次不管你說什麽，我都不罵！”
    厲紹棠直接給了“免死金牌。”
    賀盡傾咳嗽一聲，老臉突然有點紅，“有些女人看著就沒胃口，還有些女人你碰個兩三次也就沒興趣了，還有一些……”
    他語氣變得重，聲音更是大，“就算你碰一輩子都不嫌膩！真的，真是那樣！”
    “我知道這麽說愛情有點膚淺，但不就那麽回事麽？”
    厲紹棠沒吭聲，隻是一個勁的喝酒。
    賀盡傾見他今天殺傷力確實不大，便大著膽子問，“誒，你對繁星那丫頭是這樣麽？”
    厲紹棠眸光微沉，對他而言賀盡傾嘴裏的愛情實在可笑至極，但……他不否認每次看見她，他確實容易衝動，就想將她狠狠摁在懷裏，或者壓向沙發跟床上。
    是她讓他意識到性欲這個東西有時候確實控製不了。
    “我和她……完了。”他冷聲回答。
    “完了是什麽意思？”賀盡傾不解，“你等了她四年，她現在總算回來了，你說你們玩了？”
    四年前，所有人都覺得陸繁星死了，隻有他堅信她或許有活著的可能，因此沒有葬禮、沒有墳墓、沒有注銷“陸繁星”三個字。
    “嗯，完了。”他抹了一把臉，“她愛上別人了，她想跟那個人過日子，不想跟我過了。”
    “放屁！”賀盡傾直接吐槽，“女人在這種事上最會撒謊，說什麽不喜歡你、不愛你了，其實心裏愛的要命。她們就是沒有安全感才會說出這種話，就喜歡亂作。”
    “老厲，我們也認識那麽多年了，你跟我說個實話，繁星對你而言是不是很不一樣？”
    “嗬，很不一樣？”厲紹棠的表情像是他問了一個傻透的問題，“我還表現的不夠明顯麽？”
    賀盡傾腦子有點懵，自從親親老婆生娃後他好像也得了“一孕傻三年”那種病，反應比以前慢了許多。
    這完全是有科學依據的，當一個男人太在乎女人身體上就會產生連帶反應，嚴重的還會跟著一起孕吐之類。
    幸好，他的寶貝老婆沒有孕吐，不然他可能真會累死。
    “啥意思？”他不恥下問。
    才問完，他便想起當年種種。眼前這家夥向來對誰都挺和善，但唯獨對繁星那個丫頭表現的極其討厭，像是上輩子有仇似的。
    兩人初次見麵時，他十八歲，她才十一歲，照理說他應該像哥哥般愛護小妹妹才是——
    他倒好，像是跟她同歲，幼稚的像個孩子。
    當時並未覺得哪裏怪，現在細細想來確實有點蹊蹺。
    難道……這家夥那時候就在自己完全不清楚的情況下，對一個小丫頭一見鍾情了？
    天啊！
    不會吧？
    好變態！
    賀盡傾下意識咽了口口水，若真是如此，這兩個人到底生生錯過了多少年？
    十七年，整整十七年，人這一輩子能有多少個十七年？
    “老厲。”他突然覺得有點悲戚，“你是不是還沒告訴繁星，她大哥可能還活著？”
    當年陸莫寒確實出了很嚴重的車禍，但並未真正丟了性命，他在醫院養傷期間莫名其妙失蹤倒是真。
    不知是被人劫持離開，還是自己離開，他們不得而知。
    “嗯，沒說。”厲紹棠不輕不重地挑眉，“這很重要麽？一定要說麽？”
    “……”
    賀盡傾差點被氣吐血，他不斷用手順氣，“我說你、你的腦回路是不是真跟正常人不一樣？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能不說？要是我，一看見她就跟她解釋清楚，他媽的我沒殺你大哥，更沒殺你親爹，那些事都不是我幹的。這話很難說麽？老厲，既然想要老婆就別把架子擺那麽高，能哄則哄，反正到了床上還不是你說了算，發泄在床上行不行！”
    “膚淺！”厲紹棠輕飄飄丟出兩字。
    “好，那你他媽的倒是告訴我、什麽算是不膚淺？”賀盡傾感覺要腦淤血了。
    “不膚淺？”男人皺眉，優雅抿了口酒，“我就想讓她……無條件的愛我，就算我和她之間隔著血海深仇她也愛我。”
    賀盡傾搖頭，“老厲，你他媽太渣了，我都不好意思說你。”
    厲紹棠沒說話，隻是那雙眼沉如海。之前，厲勁秋說他對一個小女孩有……罵他是變態。
    當時他並不在意，隻覺得是那喜歡搞研究的二哥腦子出了問題，純瞎扯淡。
    但賀盡傾都這麽說，他就不能不正視這個問題……
    難道自己在見她第一麵的時候就……動了那種心思？
    厲紹棠，你他媽這麽那麽變態！
    你他媽竟然對一個孩子……
    “誒，現在不早了，我能滾了麽？”賀盡傾小心翼翼拿起沙發上的風衣，“說真的，以前玩到淩晨回家都算早。現在，在外麵待到八九點都嫌晚，就想回去抱著老婆，奶著娃。老厲，作為過來人很負責任的告訴你，這種日子真的不錯，特別踏實。”
    厲紹棠揚手一揮，“麻利滾吧！”
    “嗯，這就滾——”賀盡傾說時急那時快，快速穿上衣服走出包廂。
    但沒過一會兒，那包廂門又被打開，他探進頭來，“老厲，你也早點回去，夜生活會讓老男人老的更快！”
    厲紹棠直接將手中酒杯砸過去，“少囉嗦！”
    賀盡傾扇的快，沒被砸到，他知道不小心在老虎頭上拔了毛，所以滾的就更快了。
    一想到馬上就能回去給可愛老婆暖被窩，真是比什麽都幸福。
    ……
    一個月後，厲紹棠收到消息，唐維亭將在渝城的聖瑪利亞教堂大婚。
    新娘是陸繁星。
    即便婚禮很簡單，賓客不多、極其低調。
    但依舊讓所有媒體雀躍不止，像打了好幾管雞血，都等著婚禮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