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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景彥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你、你說什麽？”
    蘇虞扭頭看他，麵無表情道：“你明明聽見了。”
    “呃……是。”厲景彥快速收回目光，又是隔了好一會兒才說話，“你之前不是說……不能隨便碰你麽？怎麽現在又改變主意了？
    其實蘇虞心裏也是忐忑的要命，好像一直有個聲音說“別衝動別衝動，衝動是魔鬼”，但她想自己這輩子一直都活得謹小慎微，從沒做出任何瘋狂的事，再不瘋狂就真的要老了。
    她攥緊兩手，緊張的連呼吸都變了，“主動權不是在我這麽？你應該聽我的。”
    厲景彥笑了笑沒吭聲，畢竟難得看見她霸道一次，不想掃了她的興致。
    “好，我聽你的。”他站起身說：“去酒店還是就在這？”
    “去酒——”
    店字還未說出口，蘇虞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她掏出一看是自己母親，便有點尷尬的接聽，“媽。”
    “我們準備帶湛兒去兒童樂園玩玩，晚飯可能不回來吃了，你自己隨便弄點什麽吃吧！”
    “哦，我知道了。”蘇虞道：“那你們玩的開心點。”
    “……”
    厲景彥見她不自然的掛上電話，就問，“還想繼續麽？”
    他看得出來，剛才她說的話並非本意。
    短短五個字對蘇虞而言就像是靈魂的拷問，她攥緊手機、也從沙發上起身，跟他麵對麵，不閃不避看著他的眼睛，說：“我媽他們要到晚上才回來，別去酒店了，就在樓上房間吧！”
    “嗬。”厲景彥莫名覺得她說這種話時有點可愛，明明是一個很拘謹的人非要裝出隨便的感覺。
    蘇虞不喜歡他的笑，至少現在不喜歡，“你笑什麽？”
    “我笑你啊！”男人將心裏想法說出來，“其實那種事不需要中規中矩，有感覺了、隻要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都可以。可你剛才說的……那麽一本正經，倒讓我覺得不像是上床，而是為了完成任務。”
    “有意思。”
    “你——”蘇虞氣憤道：“我沒你這麽沒臉沒皮。”
    她知道他以前玩的很凶，即便是兩人結婚那五年，那段時間、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從未斷過。
    從開始她就知道，他身上有某些富二代的通病，可他偏偏又那麽有能力、魅力無窮，所以她依舊越陷越深。
    如今，她好不容易出來了，不想再走回那條老路，真的不想。
    所以，她必須快刀斬亂麻。
    跟他睡一覺而已？以前又不是沒睡過。
    睡晚，直接讓他滾蛋。
    “……對不起。”厲景彥見她又較真起來，“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
    蘇虞不想再跟他廢話，直接轉身朝樓上跑去，她得快點、不然可能會後悔這個決定——
    厲景彥是個正常男人，這幾年他的私生活可以說苦不堪言，一直在左手換右手。現在稀罕的那個人向他拋出橄欖枝，他哪有拒絕的道理？
    況且，在這種事上他向來不算個紳士。
    他拄著拐杖來到房間，就聽見從浴室裏傳出淅淅瀝瀝的水聲，知道她是在洗澡，順手關上門、坐在床沿，將拐杖放到旁邊。
    蘇虞這個澡洗了很長時間，大概有一個小時，厲景彥一度以為她暈在裏麵，有好幾次差點衝進去。
    幸好在他耐力用完時，緊閉的浴室門總算打開了。
    女人穿著睡衣邊擦頭發邊走出來，看見他一愣，然後很快撇開眼，紅著臉說：“……你、你也去洗洗吧！”
    厲景彥見她雙頰通紅，而裸露在外麵的皮膚也因剛被熱水泡過，變得粉粉的、看上去就像是可口的蛋糕。
    讓他恨不得一口將她吞進肚子裏。
    “……我能不能不洗？”他喉頭動了動，“你會不會覺得髒？”
    蘇虞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跟他討論這些，臉比剛才更紅了，“哦，不會。”
    “那……直接來？”他又問。
    厲景彥發誓，他這輩子從未如此戰戰兢兢詢問過這種事。
    帶著討好的意思。
    蘇虞點了點頭，也坐到床邊、距離他不遠的位置——
    厲景彥見她雙眼緊閉坐在那兒不動，明明是三十幾歲的人了，看上去稚嫩的好像十八歲。
    “你……能不能坐到我身邊？我腿腳不方便。”
    “哦，好。”蘇虞非常配合的坐到他身邊。
    她依舊閉著眼。
    厲景彥揚手將她臉扳轉過來一些，他湊過去、輕輕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距離很近，他明顯看見她睫毛輕顫了下，也不知到底是討厭還是喜歡？
    他不想讓她覺得不舒服。
    “要不要繼續？你喊停，我們就不做了。”
    “……”
    蘇虞咬牙，“你、你繼續吧，別管我。”
    “好——”
    厲景彥又吻向她唇，親了好一會兒，她唇依舊緊閉，半分沒有打開的意思，他隻能放棄。
    轉而順著她臉頰一路向下吻，停留在她纖細的脖頸間，那裏很香、有她身上本來的味道以及沐浴露的氣味，兩者融合在一起似乎有種莫名的催情功效。
    他本來就激動，現在更是、已經管不了那麽多，直接將她撲倒到床上。
    蘇虞未料到他突然粗暴起來，眼中帶著霧氣悶哼一聲。
    厲景彥俯身再次親向那張唇，想著一點一點往裏麵探。
    下一秒，他突然從女人身上下來，喘著氣坐到床沿，“別繼續了。”
    “……你怎麽了？”蘇虞攏緊身上的睡衣，“我又沒推開你。”
    男人側眸看她，“可你剛才的反應……”他自嘲一笑，“我倒是情願你推開我。”
    蘇虞：“……”
    她不懂。
    厲景彥歎息一聲，又道：“你突然這樣，不是真心的，對麽？”
    “……”蘇虞沒吭聲，她坐在床沿一動不動，“你生氣了？”
    她雖然沒正麵回答他的問題，但這句話算是默認了。
    厲景彥單手撐著拐杖起身，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誒，你——”
    蘇虞想喊住他，可又不知道具體說什麽，隻能眼睜睜看著他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房間內。
    不知為何，此時她心裏難受的要命，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揪著。
    是她膽小，是她鴕鳥，不想再受第二次傷。
    厲景彥來到車上，原本他是想讓司機發動車子離開，但一想到自己過去的種種，他心裏的火氣就消失大半。
    索性就不走，坐在車裏吸煙，吸了一根又一根。
    一兩根的時候司機還能忍，最後實在受不了隻能將車窗跟天窗都打開。
    厲景彥已經很久沒抽這麽多的煙，他清楚想要讓她再次打開心扉很難，她不會那麽容易接納他。
    他隻能等，靜靜待在她身邊。
    但越在她身邊轉悠，就越被她吸引，覺得她一顰一笑都特別。
    每每想到此，他就覺得那五年白活了。
    這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司機也是個會察言觀色的主，清楚自己主子心情不好，他也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喘。
    主子沒說去哪裏，就將車停著、哪怕停到天荒地老。
    天，從白轉黑。
    當蘇夫人他們回來時，厲景彥的車依舊停在那裏，他們回到屋裏就見蘇虞正索然無味的吃著方便麵——
    她抬眸見他們回來，就起身問，“你們吃了麽？”
    “吃了吃了。”蘇夫人放下手中的包，走到桌前，“……你就吃這個？”
    “嗯。”蘇虞笑了笑，“方便麵挺好吃的，我加了不少料。”
    蘇夫人點了點頭，隨她了，“對了，景彥怎麽還沒走？”
    “啊！”蘇虞一臉懵逼，“他、他早就走了啊！”
    莫名地，她說這話時有點心虛。
    如果不是那個男人突然停手，他們就真在樓上房間……
    現在被自己母親問起，就好像十幾歲時偷吃禁果後被家長發現。
    雖然，他們也沒偷吃成。
    “哪裏走了？”蘇夫人走到窗戶邊，將窗簾拉開，“喏，那不是他的車麽？明明還停在那，除了他也不可能有別人，這個小區都是普通人，可買不起那麽好的車。”
    蘇虞：“……”
    她踩著拖鞋疾步走到窗邊，“還、還真是……”
    “他怎麽還在這啊？”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蘇夫人聳肩，“我們離開後有發生什麽事麽？”
    “……”蘇虞瞬間埡口無言，她磕磕碰碰地說：“我、我去看看。”
    蘇夫人知道她心軟，“他現在應該餓了，讓他進屋、給他弄點吃的吧！”
    蘇虞連連應聲，跑到衣帽間披上大衣就衝出了門。
    “哎——”蘇夫人連連歎息，“這真是孽緣、孽緣啊！”
    蘇山卻湊過來道：“媽，看來你又快要有女婿咯，還是個舊女婿。”
    “就你貧嘴！”蘇夫人恁他，“什麽時候帶個女朋友回來，我才真高興。”
    一提這事蘇山就怕，他拉住小侄子的手，“湛兒走，叔叔陪你去打會遊戲。”
    ……
    蘇虞衝出大門時，厲景彥就看見她了，他立馬叫司機開車門、而她也快速上車。
    她身上帶著寒氣卻又包裹著熱源，坐到他身邊、她捏了捏鼻子問，“你怎麽還在這？我以為你早就走了呢！”
    “本來確實想走。”厲景彥實話實說道：“但這樣走了，你不是更生氣，所以就沒走。”
    “……”
    這語氣莫名讓蘇虞覺得他是被她遺棄的小可憐，瞬間“母愛”泛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