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夫郎在上(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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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還是默默吃飯的之沐江出來打了圓場。
哪怕還是很想跟劉大傻理論一番, 可之沐江都開口了,扶青和隻好忍了下來。
這個傻子!他以後一定要好好教!
用過飯後,扶青和攬著之沐江去房間裏溫存了會兒, 兩人互相說了下自己的近況,之沐江沒有忘記柳織, 扶青和也提了下接下來的打算。
“所以,夫君又要跟我分開了嗎。”之沐江眼簾微垂,顯出些許愁緒。
“我很快回來。”扶青和保證道:“你們先跟著那些人躲起來, 找機會離開, 我已經發了信號,今日官兵應該就要到了。”
“我舍不得夫君。”
扶青和連忙抱著人親了兩口,“待我回去後, 日日都在一起可好?”
之沐江定定的看著他, 遂而點了點自己的唇, “夫君的誠意不夠。”
扶青和輕咳一聲,低下頭去咬了咬對方的唇。
好軟。
他忍不住吸了一下, 細細的去親吻, 舌尖探了進去,一寸寸的舔舐。
心到難抑處時, 他勾開了之沐江的衣帶,順著布料敞開的部分探了進去,細滑而溫熱的一切在他的手心下, 由他擁有,令人沉醉。
“好了夫君, 待會兒就走不了了。”之沐江在對方控製不住時,刻意出聲打斷,看著扶青和帶著侵略的目光, 他笑了笑,捏了下對方通紅的耳朵。
“騙子。”故意的。扶青和恨很的咬了下他的脖子,在上麵留下了個印。
“那都要怪夫君。”之沐江指尖挑起衣帶,慢條斯理的係了起來。
扶青和咽了口唾沫,輕哼一聲,轉過了頭,不再看自家一舉一動都在誘惑自己的夫郎。
反正,反正等回去了,要對方好看!
“阿蘭你在看什麽。”劉大傻見阿蘭看著木屋半天了,忍不住出聲道。
阿蘭不在意的轉回了視線,狀似不經意道:“傻子,要是你沒娘親了,我做你娘親,你願不願意?”
“沒娘親了?”
阿蘭遲疑了一下,“嗯。”
“好啊,阿蘭做我娘親。”
阿蘭聞言靜默了,他洗著手上的碗,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
從房中出來後,之沐江去將柳織帶了過來,後由扶青和將幾人帶去了一個林子裏,到的時候裏麵正等著一個人,對方身上很髒也很破,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
“侯爺。”侍衛上前一步躬身到。
侯爺?阿蘭震了震,那沐沐豈不是
旁邊的柳織神情也流露出一絲異樣。
“這位是我的夫郎,之沐江。”扶青和嚴肅了臉色,拉著之沐江上前兩步。
“之夫郎。”侍衛拱了下手,算作招呼。
“你先在這兒護著他們,等會兒,我會跟另外一些人攪亂外圍的守衛,你們趁機離開,官兵大約還有一個時辰。”
“是!”侍衛恭敬應道。
再交代了些別的後,扶青和抱著之沐江,親了親對方的額頭後就離開了。
其實他的壓力有點大,除去保護沐江的侍衛,剩下的,包括他在內隻有四人,他們要盡量保全自己的情況下跟這一寨子的人周旋,有點困難。
沒多久後,扶青和回到了木屋。
聽之沐江說那個二當家覬覦他時,他是真的惱火。
既然這樣,那二當家總會來找到這木屋這兒的,他就在這兒守株待兔。
“之夫郎,坐著休息下吧。”侍衛從旁邊搬了塊兒石頭來。
“我不累。”之沐江拉過阿蘭,“你坐會兒,那麽多傷,又是做飯又是洗碗的,你怎得不丟給劉大傻。”
旁邊的柳織見狀,低眉順眼的乖巧站在一邊。
阿蘭本以為自己在說出經曆後,之沐江會不再理會他,突然搭理了一句,難免有點受寵若驚。
而且是在知道之沐江的身份後。
侯爺的夫郎。
那可都是京城的貴族,他一輩子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現在,居然就在他的手邊。
都說京城的人高傲心冷,對著他們這些平民,來不了好臉色,可是沐沐沒有,沐沐真的很溫柔,對他一個以身侍人的都那麽關照。
被之沐江壓到了石頭上坐下,阿蘭死寂的心失了態,他慌亂的抓住了之沐江的手,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下,扯了扯唇角,“沐沐”
好想,好想據為己有。
心跳的劇烈,像是要跳出胸腔,聲音大的在自己耳中回響。
他死死的克製著自己,用力的手心都冒著冷汗,最後在之沐江奇怪的目光下,緩緩收回了手。
侍衛有些不滿阿蘭一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雙兒,心安理得的就坐了他給之夫郎搬來的石頭上。
可這附近就這一個大石頭。
也不知過了多久,遠處似乎隱隱傳來了聲音,侍衛麵色一變,這地方還算隱秘的,怎麽會那麽快搜查過來。
“之夫郎,我們要離開了。”侍衛焦急道。
之沐江也聽到聲音了,他看了眼阿蘭,對劉大傻囑咐了一句,“阿蘭腿腳不便,你背著他。”走了兩步,又轉頭道:“別扛著。”
劉大傻連連應下,直接把阿蘭拽到背上,快速的跟了上去。
而柳織就跟在了之沐江的身側。
“之夫郎不用擔心,還有安全的地。”侍衛安撫了一句,就開始埋頭尋路。
周圍一眼望去是數不盡的樹木和叢林雜草,他們似乎進了一危險的深處。
“這裏是外圍,不會有東西出沒的,林子外圍的邊緣有一處圍牆,那裏是這寨子防守最鬆懈的地方。”侍衛也許是怕眾人擔心,便提了一嘴。
“你們探的速度倒是快。”
“不是,是侯爺告訴我們的。”侍衛謙虛道。
“倒是累了夫君。”
趴在劉大傻背上的阿蘭不甘的低下了頭。
明明,是他告訴沐沐夫君的,還畫了寨子的圖紙供他們尋找出路。
明明,他也幫了不少,為什麽都是那人的功勞。
沐沐也隻誇自己的夫君。
平日裏後院的人到二當家麵前獻媚,他向來無所謂,現在卻是不甘極了。
隨著他們的前進,後麵的聲音很快消失無蹤,幾人也慢下了步伐。
之沐江沒有讓劉大傻把阿蘭放下來,還是讓對方背著阿蘭繼續走。
周圍的樹木逐漸稀疏起來,看來是要到出口了。
“在這兒停一會兒吧。”侍衛小心的去外麵觀察了下情況,這寨子別的不說,戒備是真的嚴,這裏算是人較為稀疏的地方了,還有幾戶人家住在這兒,女的玩樂,男的守衛。
這兒沒什麽耕地,沒有那麽多人去勤勞的付出,大部分都是分贓掠奪後的東西。
“沐沐,累了嗎?”阿蘭從懷裏拿出一張幹淨的帕子,給之沐江擦了擦冒汗的額頭。
之沐江任由對方給他擦,擦了後,他尋了個樹底下坐著。
身體太弱了,光是這樣動動,就有些累。
他在樹幹上靜靜的閉目靠了會兒,身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也沒在意,接著臉上傳來一陣涼意,他睜開眼。
隻見阿蘭又不知道從哪裏拿了把折扇,蹲在他身邊輕輕扇著。
“沐沐,舒服嗎?”阿蘭笑笑,從懷裏拿出一刻糖,塞到之沐江手上。
“坐下。”之沐江將人拉過來,靠在自己身邊。
阿蘭順從的貼了過去,靠在之沐江的身邊,也不忘給對方扇扇子。
安靜祥和的看起來不像是在逃亡,而像是在休假,或是做著什麽愜意的事情。
旁邊的劉大傻也學著他們一屁股蹲在了地上,一把一把的抹汗,他本來就是個容易出汗的人,剛才背著個阿蘭走了那麽久,更是大汗淋漓。
柳織啞了,也一直沒說什麽,安安靜靜的在旁邊跟著。
侍衛倒是沒閑著,時不時的去外麵觀察一下,直到將近半小時後,外麵終於亂起來了,一個人跑來說了一聲,接著數不盡的人都往寨子的中心跑去,不再停留在邊緣。
“之夫郎,可以走了。”在外麵靜了許久,侍衛試探過確定安全後,便回來接人。
“夫君他”之沐江憂心的遲疑道。
“您放心,侯爺不會有事的。”侍衛回答的堅定,實際上他也不知道另外四人安不安全,但是他謹記侯爺的話,給之夫郎一顆定心丸總沒錯的。
侍衛做了逃跑路線的功課是沒錯,但到底是不熟悉這地方,還是阿蘭不經意的說了幾句,才讓眾人避開了些彎路,順暢的離開了。
在下山時,阿蘭的心就跳的很快,直到踏上平地,徹底離開這寨子的那一刻,他情不自禁的深吸一口氣,望著外麵的世界。
他已經有多久沒離開這寨子了。
三年?四年?還是五年?他記不清了。
隻記得自己原是一個在商富家裏做夥計的下人,後來哥哥要娶媳婦,就被賣給了怡紅院,然後怡紅院挪窩的時候,讓這寨子的人端了。
他就在這寨子留了下來。
怡紅院的哥哥姐姐都是精明的,知道討好這寨子裏的人,但有的因為有病被殺了,有的因為分配到的人家不好也給殺了,幾年下來,也就剩下他了。
在沒見到沐沐之前,他其實沒想過離開,就算離開,他也不知道該去哪裏了。
留在二當家身邊,隻要他乖,他能忍,他什麽都可以有。
可現在,他已經背叛二當家了,要是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一邊的柳織也如阿蘭一般,甚至忍不住掉了眼淚。
她家在京城,父母恩愛,對她也是極好,從來沒過過苦日子,可自從那次因為婚嫁任性出走,便再也回不去了。
在這寨子裏麵受盡了□□。
想到那些時間過的日子,柳織不禁感到一陣嘔意,她忍不住幹嘔幾聲,隻恨沒把那男人剁得幹淨。
之沐江掃了眼周圍,在侍衛打算找一戶人家時,攔住了,“我們尋個林子藏起來就好。”
“可是”侍衛有點擔心,之夫郎是雙兒脆弱的很,現在擔驚受怕的逃亡後,還沒有好好休息,生病了可怎麽辦。
“這附近的人定都是知道這寨子的。”之沐江隻說了這麽一句,若是去了,說不好又是羊入虎口。
他們還是找個地方安分的等官兵。
在往旁邊走去的時候,後麵的柳織突然出聲了,她指著阿蘭‘啊啊’叫了兩聲,等之沐江轉頭看去時,阿蘭已經趴在劉大傻的背上不省人事。
他連忙找了個隱秘點的樹叢後,讓劉大傻將人放下來。
阿蘭全身都是傷,這一路能沒有半點異樣也是強撐過來的,就算在木屋的時候已經上了些藥,也無濟於事。
之沐江摸了摸對方的額頭。
滾熱的溫度。
已經發了高燒。
大概是下山後徹底鬆了口氣,才抗不住昏過去的。
這裏沒有藥物,要是等官兵來,阿蘭估計是扛不住的,可是這兒距離附近的縣或是村又有多少距離?
侍從給了答案,去縣城大概要六公裏,隻是走路的話可能要一個時辰。
之沐江讓劉大傻背上阿蘭,帶著柳織一起上路了,讓侍從留在了原地。
侍從本身是不肯的,他答應了侯爺要照顧好之夫郎,怎麽能留他們獨自去縣城。
還是之沐江表示,一定要留下個人跟侯爺說後,才帶著劉大傻離開了。
劉大傻是傻子,柳織是個弱女子,留下都不大好。
前往縣城,隻需要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就好。
他們這一路上還算幸運,剛好碰見了要會縣城的車夫,給了點銅板搭了一程,這點錢是之沐江之前縫在袖子裏的。
去了縣城,就是直奔醫館,畢竟現在已經被扶青和找到了,用起最後一點銀子也比較大方,給了醫館些碎銀子,付了藥錢,順帶讓醫館先熬點藥給阿蘭喝了,之沐江才去找了個客棧將人安頓下來。
這個客棧是侍衛跟他商量好的,後麵方便對方找來。
之沐江先是跟大傻和柳織在樓下點了些飯食,他開了兩個房,吃飽後讓柳織先去房裏休息,他帶著劉大傻去了另一個房間看阿蘭。
阿蘭這次昏過去是他自己也沒意料到的,醒來後感受著柔軟的被褥還有些迷茫。
“阿蘭,喝點粥。”
阿蘭偏頭看去,一如第一次見麵那樣,沐沐輕柔的半扶起他,喂他喝東西,那一次是水,這一次是粥。
阿蘭迷迷糊糊的喝了半碗,他腦袋還暈的很,臉紅紅的,不如原來那樣反應鎮定,他抱著之沐江的腰,臉貼在對方的肚子上,“沐沐,想睡覺。”
之沐江摸了摸他的腦袋,“等會兒喝了藥再睡。”
“哦。”阿蘭愣愣的應下,靜靜的趴在之沐江的腰上,等劉大傻把客棧煎好的藥送上來後,之沐江又扶著阿蘭,給對方喂了藥。
“沐沐會覺得我麻煩嗎。”阿蘭抱著之沐江蹭了蹭。
“不麻煩,困了就睡。”
“如果夢裏沒有你,就不想睡。”
之沐江頓了下,他沒有立刻離開,半靠在床邊,等著阿蘭趴在他身上睡著後,才將人扒了下來,拿了些藥和布條給對方的傷再處理一下。
皮肉上一處處皮開肉綻的鞭痕,腿上的一個個坑更是觸目驚心。
這樣的傷,哪裏有人這麽能忍。
之沐江麵無表情的將一些傷口傷上的腐肉處理了幹淨,中間阿蘭痛醒過幾次,又很快昏過去了。
等到將全部傷口細心處理完後,之沐江也是一身的冷汗,他準備叫下人上水沐浴時,才發現劉大傻一直眼睛亮亮的看著這邊,安分的坐在一邊,一動不動。
之沐江腦中閃過什麽,他道:“大傻,你會做嗎?”他想起來劉大傻雖然很多東西不懂,但是許多生活技能都很不錯。
“會一點。”劉大傻點了點頭。
“誰教你的?嗯?”
“以前照顧哥哥時,哥哥的娘子教我的。”
“那你喜歡做這事嗎?”
“有點?”劉大傻似乎也不確定。
“以後有空可以讓你去學。”之沐江拍了拍他的腦袋,若是大傻對學醫感興趣那倒是不錯,以後不管怎樣都有了謀生的路子。
讓對方試試好了,也不知道適不適合。
至於阿蘭
之沐江還沒什麽想法,先帶在身邊好了。
晚些的時候,之沐江又去開了間房給劉大傻住,他自己的話就跟阿蘭一起。
給阿蘭處理完傷口後,他還是沒去洗,而是先去成衣店買了幾件衣服,然後又去買了些點心才回來。
“大傻,嚐嚐這個。”之沐江敲了劉大傻的房門,給了幾串糖葫蘆和一小盒糕點。
“謝謝爹爹。”劉大傻好像很高興,一拿過糖葫蘆就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了兩個下來,哢嘣哢嘣的嚼。
之沐江也沒再管他,任由劉大傻站在門口大口吃糖葫蘆。
他又去了柳織那邊,讓柳織自己拿。
柳織一開始表示不要,最後還是不好意思的拿了一盒桂花糕,不等之沐江離開,就小心翼翼的打開,捏了一塊,嚐了一小口,開心的眯了眯眼睛。
最後回了阿蘭那邊。
阿蘭還沒醒,之沐江把剩下的兩串糖葫蘆和兩盒糕點擺在了桌子上,叫了些水,脫衣服沐浴。
洗了又穿,穿了又洗,這段時間身上的衣服被折騰的厲害,之沐江是嫌棄的不行了,劉大傻跟寨子裏的人關係不好,所以難弄到衣服。
之沐江更是不用說,自從那次拿藥後再沒去寨子裏買過東西。
所以衣服一直隻有兩套,一套是之沐江被劉大傻撿回來時穿的,另一套就是劉大傻勉強換來的舊衣。
泡到溫熱的花瓣水裏,熱氣讓毛孔舒張,之沐江全身都鬆散了下來,整個人懶懶的靠在了浴桶邊,輕吐一口氣。
用毛巾細細的搓洗全身,之沐江閉了閉眼,隻覺得舒服極了。
正當他洗的專注,屏風後響起了木床輕動的‘咯吱’聲和腳踏在木板上的聲音。
那聲音逐漸靠近,到了之沐江的身後。
之沐江麵色平靜,直到一雙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沐沐,我幫你搓背好不好。”
扶青和重重拍打著身上沾染的泥濘,他抹了把臉上的汗和土,此時的模樣異常狼狽。
幸好官兵來的及時,不然他真的得遭罪了。
輕蔑的掃了眼被束住雙手,跪在地上的,所謂這個寨子的二當家,扶青和上前猛地給了對方一腳,直直的踹中了胸口!
‘噗!’二當家吐出一口血,他紅著眼睛,恨很的看著扶青和,嗤嗤的笑。
“侯爺,嗤,侯爺哈哈哈哈”他一邊大笑一邊毫無顧及道:“你的夫郎早給我上了幾百遍了!一個爛貨!還不是給人玩”
猛地,他的聲音嘎然而至,腦袋被狠狠的踩進了土裏!
扶青和鞋底用力的壓在他的後腦上,將人死死的往泥裏碾!
開始二當家還掙紮的厲害,後麵像是呼吸不得,動作慢下後,扶青和才鬆開了腳,伸手一抓將人土裏拔了出來。
盯著對方的眼睛冷聲道:“就憑你?”他抬手給了對方一拳!直把二當家嘴裏的牙都打了出來。
“我的雙兒,有沒有給人碰,還不用你多嘴。”扶青和冷眼掃過周圍看來的人,在他們紛紛低下頭後,他拿過一塊兒石頭硬是塞進了二當家的嘴裏,將對方的嘴巴塞的滿滿的,吐不出,動不得,隻剩口水和血從裏麵一點點流出來。
“把這兒的人全部帶上,回縣!剩下的人清點東西,晚些運回縣城,若是讓我發現誰藏私,別怪我砍了他的左右手!”扶青和拍了拍身邊的起先跟著他來的三個侍衛中的兩個,這兩個傷都不算重,扶青和打算讓他們留下監工。
至於另外一個,傷的太重,已經被草草的包紮後抬著了,就等回縣城好好治療一番。
整理好隊伍和那些被捕的寨裏人,扶青和一麵清理自己臉上的碎泥一邊理自己的頭發和衣物,生怕到時候見著之沐江太邋遢。
可在他心裏忐忑的邊收拾邊趕路到山下後,卻沒看到自己的夫郎,隻看到了侍衛。
侍衛老遠見到扶青和就匆忙跑過來了,解釋了一番情況。
扶青和一臉煩躁:又是那個雙兒!
他抹了把自己幹幹淨淨的臉,得虧心亂的整理半天。
真是白瞎了。
心裏頭想歸想,他還是很擔心之沐江安危的,可這麽大的隊伍,他也不敢離開,隻能讓所有人加快速度前進,爭取在夜前趕到。
這一來就苦了那些寨子裏出來的人了,他們一個個被綁著手腳不說,還三四個人用一條繩子,那這跑起來可不就麻煩了,一個人跌了一群人跟著跌,還容易被後麵的人踩著。
不過就算這樣,還是得硬著頭皮跑,慢了,可要被抽鞭子的。
一些小孩子哇哇大哭,拿起石頭去砸旁邊的侍衛,但侍衛們可不會慣著他們,直接給了幾個小孩幾巴掌,直把人打蒙了過去。
最後不管是刺頭還是什麽,都服服帖帖的跟著跑了。
其中有一些人很安靜,就是被寨子裏的人掠來的,他們麻木的跟著行動,安安靜靜的,這些人都讓扶青和吩咐過的人暗暗記了下來。
還有就是大當家了,他很沉穩,可以說從被抓到現在沒挨過一次打,鎮定極了。
二當家有扶青和的特殊照顧,幾乎被打的半殘。
三當家倒還好,他看著陰沉的很,似乎總想悄悄的做點什麽,故而周圍的人多少有點防備他。
大隊伍接下來就在領頭的帶領下,快速回返了。
“沐沐的肩膀好滑。”阿蘭認真的搓洗著之沐江光潔的背部,輕弱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絲迷戀。
之沐江舒服的喟歎一聲,阿蘭的技術真的很好,力度稍重卻不會讓人感到疼痛,隻覺得舒絡了背部,全身都鬆軟了下來。
“感覺怎麽樣,還需要重一些嗎?”阿蘭伺候了二當家那樣苛刻的人多年,不過是擦個背當然是手到擒來。
“很好了。”之沐江趴在水桶邊緣,被熱氣蒸的,都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覺。
他微微挺身,“你出去吧,我要換衣了。”
阿蘭雖然不舍,嘴上還是幹脆的應了下來,乖乖的去了外麵的床上等著。
看著屏風上的影子,也還挺不錯的。
之沐江換了一件睡袍,給小廝加了些銅錢,換了一桶新水後又換了床單和被褥。
阿蘭的傷把床上都染髒了。
“我自己擦就好。”阿蘭聽之沐江的吩咐就清楚對方的意思了,等水和毛巾端來後,很懂事的起了身。
床上的被子已經換了幹淨,之沐江叫了些飯食,當然不止他和阿蘭的,還有劉大傻和柳織的。
在東西到來前,他躺上了床。
一天都在走走停停,著實有些累了。
困意來襲,之沐江沒想到自己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阿蘭擦完身子,換著之沐江給他買來的衣服出來後,見對方歪躺在床上,眼眸緊閉,好似睡著了,可眉頭卻微微鎖起,有些心疼。
突然,外麵響起了腳步聲,阿蘭猜是送飯食的來了,擔心他們敲門,吵著之沐江,連忙搶先一步開了門。
果然是食物。
可是之沐江已經睡著了。
看著盤子上清淡的菜,心裏知曉之沐江是為了照顧自己,阿蘭心裏一陣暖流,越發舍不得放手。
侯爺那樣的男人哪裏會比他更懂怎麽照顧雙兒。
將裝著米粥和小菜的托盤放上了桌子,阿蘭這才注意到了點心和糖葫蘆,他小心的拆開糖葫蘆外包著的紙,小口的吃了一個。
甜味躍上舌苔,流入齒間。
阿蘭隻在小時侯吃過一顆,早已忘了味道,隻知道很好吃很喜歡,可家裏沒什麽銀子,也不願意在外嫁的雙兒身上多些費用。
他最多隻能在哥哥心情好的時候分到一小片糖渣。
後來進了寨子,也沒吃過了。
二當家討厭甜的,曾打死過一個吃甜食的雙兒,他便也沒敢動。
阿蘭小心的吃了兩塊,他猜可能是沐沐買給他的,但畢竟是沒跟對方說過就拿了,也不敢多吃,怕惹得沐沐生氣。
要是擱在平時,他定然幹不出偷吃這樣的事,可剛才實在是沒忍住。
他回了床邊,將之沐江擺正在了床鋪上後,自己也上去了,他跪在對方的腿邊,控製著力道為對方按摩。
一天走了下來,要是不按一下,明天怕是要腳疼了。
約莫按了一炷香的時間,阿蘭覺得手都酸了,才停了下來。
他給之沐江掖好被子,自己也貼著對方躺了下來,最後借著燭光看了幾眼之沐江睡著的側顏,吹滅了燭火。
室內一片漆黑寂靜,唯有外麵的月光落進來帶著淡淡光暈。
許是睡得太早的緣故,天剛蒙蒙亮,之沐江就醒來了,一睜眼就看到了睡在自己身邊的阿蘭。
安靜祥和的閉著眼,靠在他的肩膀邊上。
之沐江掀起把自己蓋的嚴實的被子,輕手輕腳的起身,看到桌上放置的飯食和撥開的糖葫蘆,推開門打算叫小廝送些洗漱的東西。
拉開門的瞬間,一個人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他。
“沐江。”扶青和不開心,他昨天就回來晚一點,這門就鎖死了,他敲了敲也沒反應,瞬間就明白之沐江是睡了的。
睡了就睡了,他隔天再找就是,但是他問了隔壁的劉大傻,好家夥,又是跟那個雙兒!
之沐江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輕將門關上,“夫君,你怎得在門口。”
“等了你一晚。”扶青和煩的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一把將人抱住,“你以後別跟這個雙兒待在一起。”
“別鬧。”之沐江推了推。
“沒鬧,我認真的。”扶青和相信自己的直覺,那個雙兒看沐江的眼神都不對,跟沐江待在一起他哪裏會放心。
要是,要是沐江是下麵的就算了,兩個雙兒也出不了什麽名堂,但是沐江是上麵的啊!
扶青和將人拽去了自己的房間,他知道沐江出來是做什麽的,也不用對方說,就吩咐了小廝準備洗漱的水盆和早飯,還有一個水桶。
他要沐浴了。
“真是亂來,晚上也不去睡覺,也不叫我,就蹲在門口。”借著燭光和蒙蒙亮的天,之沐江看清了扶青和眼睛上因為熬夜而產生的血絲,不禁責怪道。
扶青和將人抱在懷裏,壓在床上,整個腦袋都埋進了之沐江的脖子處,悶聲回道:“你跟那雙兒一起睡,我難受。”
之沐江輕歎一聲,揉了揉鎖骨上的大腦袋,“好啦我知道了,不會再跟他一起了,好不好?”他心裏也是清楚的。
“快去沐浴。”看到小廝把水桶搬進來,之沐江推了推對方的大腦袋。
扶青和抬起身,親了下之沐江的嘴唇,才去洗澡。
外麵髒亂的外套褪了下來,裸露出些許暗紅色的傷痕。
“洗完我幫你上藥。”之沐江道了一句。
剛想拒絕的扶青和想了下,默默把話吞了下去,點了點頭。
這點傷,他根本沒在意的,甚至都忘了,不過既然沐江願意幫他擦藥,那當然是再好不過。
在扶青和沐浴的功夫,之沐江洗了臉漱了口,對方洗的特別快,他剛清潔完,對方就出來了。
水濕噠噠的順著發尾滴下來,扶青和隻用布圍住了下半身,他一邊用小塊兒小布巾擦頭和上身,一邊走了過來。
“沐江,上藥了。”他將之沐江的手握在手心,輕輕撓了撓。
顯而易見的心思。
之沐江無奈,他抱住扶青和的脖子,咬了下對方的下巴,“去床上。”
他大概也有點想了。
阿蘭醒得有點晚,少見的睡得很安心,可在醒來時卻沒能看到之沐江的影子,這讓他有點心亂了。
他匆忙地從床上爬起來,跑到外麵的過道上看了兩圈,又去下麵轉了一下,碰到了劉大傻。
“傻子,沐沐呢?”
劉大傻撓了撓頭,“可能跟娘親在一起吧。”
那侯爺晚上回來了?阿蘭麵色一變。
“他們在哪個房”阿蘭剛想問一下位置,劉大傻就指著上麵道:“出來了,出來了。”
二層的過道上出現了兩人的身影,扶青和的攬著之沐江的肩膀,兩人親昵的靠在一起,邊說邊笑的往下麵來。
“爹爹娘親。”劉大傻趕緊迎了上去。
哪怕知道劉大傻的合在一起叫,這個娘親在外人看來也不一定是叫他的,扶青和還是覺得有點尷尬。
他攬著之沐江的手緊了緊,輕咳一聲,淡淡的應了下來。
之沐江笑了笑,“你們吃過了?”
“嗯,娘親給我上的飯食。”劉大傻連連應道。
之沐江勾了勾扶青和的衣帶,瞥了對方的一眼,看來是早有準備。
扶青和被他看的,忍不住想親一下,好歹知道周圍人多,生生忍下來了。
“沐沐。”阿蘭目光灼灼的盯著之沐江的脖子。
那上麵有一塊兒紫紅色的印子。
注意到他的目光,之沐江狀似不好意思的遮了遮,“阿蘭也吃過了?”
“還沒有,在等你。”阿蘭回道。
一時間場麵有些安靜。
“抱歉了,我家夫郎已經跟我一起用過了,還飽著,麻煩你自己去吃點吧,沒事,會給你付賬的。”扶青和看著阿蘭就很不爽,說出的話也帶了點羞辱的味道。
後麵的話的確算不上好聽。之沐江在扶青和腰間扭了一把。
扶青和疼的眼皮子抽了一下,心裏更委屈了。
他夫郎照顧了一個覬覦自己的人一天,還跟對方睡一張床,他說兩句都不行嗎。
“阿蘭先回去吧,你傷還沒好,別亂走動了,我讓小廝送些米粥上去給你。”之沐江溫和的笑了笑,“還有桌上的點心也是給你的。”
看著之沐江被扶青和攬著肩膀帶出了門,阿蘭垂落在身側的手不禁緩緩收緊。
“今天娘親好像要帶爹爹出去玩。”劉大傻說了一句。
阿蘭忍耐道:“那那些寨子裏被帶回來的人呢?他不去辦事兒?”
劉大傻茫然不解。
“算了。”阿蘭一揮袖子回了房間,他看了眼桌子上的點心,心頭說不上是喜悅還是酸澀。
要是,他不是這樣低賤的身份那該多好。
扶青和其實也沒不務正業,他帶著之沐江出來後也隻玩了一會兒,就去縣官那兒了。
寨子裏被抓捕的人均被關在了牢裏,但是因為牢房不夠,縣裏哪裏抓過那麽多人,就連夜趕製幾個鐵房用來關人。
一路上扶青和還跟之沐江說了一件事,“南河縣的洪災勉強算是控製住了,隻不過,因為那兒的官長久壓著消息,現在已經滋生了瘟疫。
我們近些日子要小心著些。”
之沐江看著他道:“夫君,我記得,你那萬人的隊伍,可是一直在收人,那些災情之下的人們也可以收了去。”
“有這樣的想法,磊赫已經去了。”扶青和點了點頭。
“可如此一來人手軍糧還是不夠,我們得接手了原屬於魏鎮將軍的軍隊才行。”
“最近是有機會。”扶青和沉吟片刻,“我國與蠻夷的邊境近些日子鬆動了許多,似是要入冬了,開始頻繁的騷擾。”
這要是擱在以前魏鎮將軍在時,定然不用擔心,他組織的軍隊對付那些人頗有一手,可魏鎮將軍死後,他的副將接位,後雖不至於讓蠻夷破了界,可抵抗的力度也不如原來那般強,近些日子,蠻夷好始不滿足於騷擾了。
竟然是跟他們小戰了幾波,多年未戰的魏鎮軍不如原來那般驍勇善戰,可那些馬背上的民族依然如以前那般,甚至更加強大。
他們所用的武器也有了改良。
“我想去皇上那兒拿兵權。”扶青和有些苦惱,皇上對他防範的很,何況他沒有表現出什麽才華,皇上根本沒理由把兵權給他。
“夫君,我倒是有個想法。”之沐江湊到扶青和耳邊輕說了兩句。
扶青和立馬反對道:“不行!”
“太冒險了!你怎麽想的!以後不準這樣。”他捏著之沐江的脖子,語氣中帶著一絲火氣。
上次冒險過了,這次居然還想?
“夫君,你想想,京城裏的人都知道你愛我,若是我們這樣做了,你日後有什麽變化都不稀奇,看邊境如今的架勢,說不準有一日就會來京城求助,那可不就是你的機會了?”
之沐江眯了眯眼,“夫君失魂落魄的,要是去白送一條命,想必皇上也不會攔著,何況,如今皇上重溫文輕武,武將稀缺,那些個手握兵權有點實力也都讓皇上找借口殺了去,你要搏得那機會也容易得多。”
“你”扶青和覺得自己要被說服了。
“何況,我這法子又哪裏不安全了,有夫君在旁邊護著我,難不成我還不能好好的?”
今日,在與南河縣不遠處的柳陽縣,魏鎮侯帶著夫郎巡視犯人之時,不慎遭受襲擊,其夫郎當場血流不止,後亡。
“胡說!”阿蘭一把拽住扶青和的衣領,赤紅著眼睛,不顧形象的大吼道:“他不會死!他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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