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盧市長的初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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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彩不精彩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根據實事實說的原則,盡量跟你們還原我生活的原生態。”市委副書記、市長盧向陽說。
    “那就請市長繼續還原吧。”縱捭集團黨委委員、黨委辦公室主任、礦業公司工作組組長沈寧西說。
    “上初中的時候,我們還是一個學校,還是一個班。不過,路程遠了,比小學遠了近一倍,大約有五公裏多。不過,這點路程,對於我們這些窮苦人家的孩子來說,算不了什麽。”盧市長說。
    “中學不再是男女同桌,基本上是男同學跟男同學坐,女同學跟女同學坐。對於我來說,跟蘭花在一起同桌六年習慣了,跟其他同學坐在一起不習慣。僅僅是不習慣而已,沒有什麽其它的想法。”盧市長說。
    “蘭花也一樣,不過她再也不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了,可以哭著找老師,找家長要求坐在一起。我們也永遠回不到小學的時光中去了,那是無憂無慮、糊裏糊塗、十分快。
    “蘭花不好意思跟老師說,要我去跟老師說。我當時還是糊裏糊塗的,蘭花一說,就跟老師說了。老師正在發愁,因為男女性別和人數問題,總有一個男同學要跟一個女同學坐。男同學不願跟女同學坐,女同學呢,也不願意跟男同學坐。”盧市長說。
    “我原來是安排跟男同學坐的,我這麽一說,老師大喜過望,立馬答應了。於是,我跟蘭花又坐在一起,成為同桌了。”盧市長說。
    “我們還是像上小學一樣,一起上學,一起回家。整個初中階段,就是上課,做作業,背課文,除了偶爾有人笑我們是小夫妻意外,好像沒有什麽事情發生。”盧市長說。
    “不對吧,小學的事就記得那麽清楚,難道初中的事就記不住了?”沈主任說。
    “你們讓我想一想,哦,想起來了。那是在初二的時候。我們每次上課,老師一進教室,就有同學喊起立,我們都站起來,說老師好。老師就說同學們好,同學喊坐下,我們就坐下來,開始聽老師上課。”盧市長說。
    “有一次,我後麵的一個男同學搞了個惡作劇。老師進來,我們站起來時,我後麵的同學悄悄地把我坐的凳子挪開了,我坐下來時,騰了空,屁股落在地上,頭撞在後麵的桌子邊上,很疼很疼。”盧市長說。
    “你當時怎麽辦呢?”沈主任問。
    “我爬起來,立馬給了還在哈哈大笑的同學一拳頭,然後把他按在地上,拳打腳踢。老師趕緊過來扯開了我,又把我後麵的那個同學拉了起來。”盧市長說。
    “那個同學剛站起來,我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蘭花突然出手,甩手就給了那個同學一耳光。那個同學剛要還手,拳頭還沒落到蘭花身上,就被我用肘關節擋住了。然後,我又把那個同學按在地上,一陣拳打腳踢。”盧市長說。
    “老師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老師沒有讓我們三個人繼續上課,而是讓我們站在教室外麵思過。下課後,老師又讓我們到他辦公室去,站在把辦公室牆邊,麵壁思過。”盧市長說。
    “等老師把作業改完後,老師先批評那個同學不該把凳子挪開,再批評我不該把那個同學按在地上打,最後批評蘭花不該摻和進來打人。然後,老師要我們回到教室,寫檢討。我們把檢討寫好交給老師後,老師讓我們隔天在班上作檢討,就放我們回家了。”盧市長說。
    “就這樣處理完了?”沈主任問。
    “沒有,不過,當天離開學校時,我望著蘭花,蘭花望著我,望了半天後,我們兩人突然不約而同笑了起來。然後,不由自主地、自自然然地拉著手,一路笑著跑回了家。”盧市長說。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我們三個人都念了檢討。老師做出了一個決定,不讓我跟蘭花坐一起了。不坐一起就不坐一起,我倒無所謂,但蘭花有些不樂意,她就是願意跟我同桌。”盧市長說。
    “不過,在調座位的時候,總有男同學要跟女同學坐,無論調哪兩個男女同學坐在一起,都不樂意。最後老師沒辦法,還是讓我們坐在了一起。”盧市長說。
    “天意啊。”沈主任說。
    “同學們都知道我跟蘭花很團結,沒人敢欺負我們,整個初中就這麽過來了。初中畢業了,我們最後一次從學校走回家的時候,蘭花在路上突然哭了。我問她哭什麽,她說他爸爸不讓她繼續上高中了,讓她回家幹農活。”盧市長說。
    “那蘭花上了高中嗎?”沈主任問。
    “你聽我慢慢說,我當時不會安慰人,跟她一起回家後,我把這件事跟我父親說了。我父親覺得應該繼續讀書,就一個人到蘭花家,跟蘭花家裏人做工作。”盧市長說。
    “工作做通了,至於是怎麽做通的,多年以後,我跟父親聊天時,突然說到了這件事。父親說,他們家窮,沒有錢供蘭花上高中。是父親答應出一半的錢,蘭花家裏人才答應的。”盧市長說。
    “我問我父親,當時我們家也很窮,為什麽要答應出一半的錢?父親說,一個女孩子,多學點東西、多長點見識總是不錯的,這麽早不讀書可惜了。”盧市長說。
    “那你父親有沒有成全你們兩人的想法呢?”沈主任問。
    “我沒問過父親,我估計,父親肯定沒有這個想法。我有一個好父親,很開明,很善良。無論是誰家的孩子,他總是希望孩子們好,希望孩子們將來長大了有出息。”盧市長說。
    “高中學校離我們家更遠,我記得差不多有八公裏。本來可以住讀,可我家裏跟蘭花家裏都窮,付不起住宿費和生活費,就隻好走讀,中飯是我們帶好到學校去蒸著吃。每天大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浪費在路上,十分可惜。可我們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我們沒辦法啊。”盧市長說。
    “不像現在這樣,精準扶貧成為國策,教育扶貧又是很重要的一環,窮人家的孩子都能上學。”盧市長說。
    “我跟蘭花還是一個班,但沒有坐在一起。每天還是一起上學,一起回家。但學習任務很重,每天有做不完的作業,背不完的書。寒暑假時,蘭花有什麽問題不懂的,就到我家來問我,有時也在我們家吃飯。反正我們吃什麽,蘭花就吃什麽。”盧市長說。
    “高二快結束的時候,我們的班主任把我跟蘭花叫到一起說,班上就我們兩個人最遠。高三的學習任務更重,麵臨著高考,不能每天把四個小時花在路上,不能再走讀了,應該住讀。”盧市長說。
    “蘭花低著頭不做聲,我隻好說,家裏窮,付不起生活費和住宿費。老師說,能不能我們一起想辦法,學校這邊跟教育局申請一點困難補助,減免一點住宿費。家長那邊,能不能也想點辦法,爭取住讀。”盧市長說。
    “我回家後,把老師說的話跟父親說了。父親很讚成,父親又擔心蘭花家裏不同意,又跑到蘭花家去做工作。經過學校和家長雙方共同的努力,我們終於住讀了。”盧市長說。
    “住讀的時候,蘭花總是搶著要跟我洗衣服,我不讓她洗,因為我短褲上,有時有一些先黏黏糊糊後結成殼的東西,不好意思讓她洗,她不依,堅決要跟我洗。”盧市長說。
    “我們約定,好好讀書,爭取一起考上大學,繼續在一起上學。雖然我們很用功,但高考成績出來的時候,我的分數過了重點大學的錄取分數線,但蘭花沒過,離重點線差一分。蘭花當時就哭了一場。”盧市長說。
    “老師問我們怎麽填自願,我啥也不懂,就說聽老師的。對於蘭花,老師給了兩條意見,一是複讀,爭取下次考到我的那個大學。二是填報一般高校的自願。”盧市長說。
    “蘭花想了一下,自己住讀都花了家裏不少錢,再讀下去,家裏肯定負擔不起。我家的條件也不怎麽樣,我也要上大學,沒有多少錢接濟她。她想來想去,就做了一個困難的決定,報一般的大學。我們在一個大學上學的夢,繼續在一起上學的夢,就這樣破滅了。”盧市長說。
    “我們兩人悶悶不樂從學校往回走,走到半路。蘭花突然大哭起來,我當時依然是傻傻的,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她先是自己哭,後來又抱著我哭,哭得很傷心。哭的時候,她的臉挨著我的臉,全省不停地抖動。”盧市長說。
    “這時候的蘭花,已經是個大姑娘了。而我,已經是個半大不小的小夥子了。當蘭花抱著我不停地哭,臉、頭發和整個身體不斷地接觸我的時候,我突然感到我長大了。”盧市長說。
    “我突然拉著蘭花的手,朝學校的方向跑。蘭花問我幹什麽,我說找老師改自願,我要跟蘭花上一個大學,再繼續一起學習。”盧市長說。
    “那蘭花是什麽反應呢?”沈主任問。
    “蘭花堅決不幹,說我好不容易考到這麽好的大學,不能放棄。我要放棄,我要堅決跟蘭花上同一所大學。我拉著蘭花,蘭花不走。我說你不走,我一個人去學校。”盧市長說。
    “你去了學校嗎?”沈主任問。
    “蘭花堅決不同意,我堅決要去。我剛往學校方向跑了幾步,蘭花就說,你再往前跑一步,我就從這裏跳下山去。我被嚇住了,回來把蘭花從懸崖邊拉了過來。”盧市長說。
    “不知道怎麽了,我突然抱著蘭花大哭起來。我哭得很傷心,很痛苦。這也是我高中畢業後,臨上大學前夕,第一次在異性麵前哭泣,第一次抱著異性哭泣。”盧市長說。
    “蘭花也哭了起來,我們兩人就這樣在山邊的一個樹林旁邊,相互抱著哭。哭過之後,嚴酷的現實擺在我們麵前。我們兩家都窮,家裏沒錢供我們上大學。我們商量了一下,就決定到縣城打工,掙一點錢是一點錢。”盧市長說。
    “我們家離縣城很遠,有30多公裏路。為了節約,我們舍不得買票,沒有從鎮上搭車到縣城。而是在天還沒亮的時候,我們就從家裏出發,徒步去縣城。”盧市長說。
    “三十多公裏路啊,你們就這麽走過去?”沈主任問。
    “是啊,除了高三那一年住讀外,我們一直在走路,這30多公裏路,對我們窮苦人家的孩子來說,算不了什麽。”盧市長說。
    “我們一路走,口渴了,就在路邊用手捧起山裏流下來的水喝。到了下午,我們才走到縣城。我們肚子很餓,一人買了一個饅頭,沿著街道邊吃邊走邊問,要不要暑期打工生。”盧市長說。
    “我們的要求很簡單,管吃管住,給工錢,什麽髒活重活累活我們都願意幹。”盧市長說。
    “你們找到活幹了嗎?”沈主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