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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就見柳思誠微微一笑。”
    “‘林兄這座祖上傳下的陣法確實神異，竟然可以以人身奪天地造化，強行賦予人一身異術，要不然我現在也不會還能站在林兄麵前，不過……’柳思誠微笑著道：‘林兄難道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有德者居之？’”
    “這句話一出口，眾人震動。”
    林曉文和葉小苒聽得入神，又事牽林曉文的長輩，嘴上不說話，心下已自牽了起來。
    隻聽歐陽正義繼續說道：“林家少爺哈哈一笑：‘柳我這意思，是要強搶了？’”
    “‘這個‘搶’字可用得不對，’那柳思誠也是一笑，‘這座陣法雖自是林兄祖上傳下來的，也是林兄出錢建的，可其中難道小弟就沒有出力？’”
    “他伸手一指自己：‘難道在此其中，在下沒有出力？林兄決擇不定之時，不是柳某一力鼓勵足下辦成此事？林兄身邊精英雖多，沒人敢於進陣一試時，不是在下孤身進陣，以身相試，以命相搏？’”
    “這話說得好有道理，不止是林家少爺，連他身邊的手下們都一個個露出慚色，可見這柳思誠說得沒錯。”
    “‘以及……’，柳思誠又是往旁邊一指，“在下這一家上下，一妻一子，難道就不是付出，不是本錢？””
    “本錢？”
    “這柳思誠所指的，竟然是被他親手所殺的柳家娘子和其幼兒！眼見一大一下兩具屍體躺在旁邊血泊中，慘烈之餘，眾人心中都升起一股寒意——這家夥竟然把他親手殺死的妻子幼兒當作本錢，手中還沾染著鮮血，麵上卻若無其事地和人侃侃而談，以此作價！”
    歐陽正義歎口氣：“我父親平生見過不少形形色_色的人，天性涼薄之徒也見過不少，但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親手殺死自己的妻子幼兒，再拿她們的屍體來談價錢，真正是讓人發指！”
    “我父親當時覺得，前麵那一場亂槍，這姓柳的怕莫也受了點傷，要不然以他的本事，早就殺盡場中所有人，搶奪到所需之物，揚長而去了，怎會還在這裏和林家少爺談價？”
    “當下他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幫林家少爺拿下這個涼薄之徒，若讓這樣一個人繼續活在世上，真正是天理不容！”
    “其實我父親卻不知道，柳思誠當時固然是受了傷，但要殺盡場中這些人仍然有七、八分把握，之所以沒有選擇強行動手，除了這個原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陣法的關鍵在林家少爺腦子裏，別人誰都不知，純憑武力，他可沒有把握能從林家少爺裏把東西強掏出來。”
    “而林家少爺也根本不想放柳思誠逃走，有這麽一個近乎刀槍難傷，還有一身說不清楚的異術的家夥，偏偏雙方有著死仇，要是讓柳思誠逃掉了，豈不是日日夜夜、時時刻刻要擔心他回來殺人報仇？這可真是一條陰險毒辣的毒蛇也似，如同附骨之蛆，一世再也不得安寧。”
    “雙方都想幹掉對方，也都心有顧忌，沒有十分的動手把握，於是場麵上倒是難得地安靜了一下，隻有林家少爺和柳思誠在侃侃而談。我父親渾然不知，這時候他竟然成了一隻奇兵，一隻能夠左右戰局的奇兵！”
    “柳思誠不知道我父親就在旁邊，自以為勝券在握，麵上表情笑得很愜意：‘怎麽樣？林兄，你家中還有嬌妻幼子，象你這樣的細瓷器，何苦與我這樣的瓦罐做對？將陣圖的關鍵交給我，柳某轉身就走，發誓此生再不回千沙，如何？各退一步，皆大歡喜。’”
    ““各退一步，嗬嗬……”林家少爺就是一笑：‘我和柳兄不同，地上這些死去的兄弟，都是我林某的親人，我林某無能，今天沒能保住他們的性命，就是我的錯，我的罪，但我怎樣也不會，拿他們的命來和某人做生意。’”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表情又有些微不同，適才對柳思誠這個惡魔的畏懼心理漸去，看著地上的屍體，不久之前都還是他們的同伴，不由得同仇敵愾之心漸起，指著柳思誠的槍口更穩了幾分。”
    “柳思誠不在意這些人，但也有些不耐煩：‘誰和你說這個……一群手下的人，狗一樣的東西，死了就死了，可是林兄你家裏的嬌妻幼子呢，你也能不在意她們的死活？’”
    “在場眾人眼中都燃起忿怒，恨不得就此扣下板機，一槍將柳思誠這個王八蛋打死在眼前！隻是誰都沒有把握能夠打中他，或者說，剛剛一番槍戰中，姓柳的應該中了好幾槍，但除了衣裳略有破損，看上去與之前無異，這才讓眾人不敢輕舉妄動。”
    ““我的妻子？”一說起何家小姐，林家少爺眼裏便泛起幾分柔情：“若林某沒有記錯的話，你和拙荊也是自小的熟識，說句青梅竹馬也不為過，就是為了一份陣圖，你便忍心傷害於她？””
    “‘說什麽廢話！’柳思誠越發惱怒了，“區區一個女人，你以為我……””
    “他的話音忽然頓住，目光轉向望去，小樓一側現出一個俏麗的身影，不正是何家小姐是誰？”
    “何家小姐望著場中，目光注在林家少爺與柳思誠身上，目光悲憫，一聲不吭。這兩人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青梅竹馬的友人，現在卻刀戈相向，怎不叫她心中悲痛？尤其場中那一地的屍體的鮮血，還有柳家娘子與旁邊幼兒的慘狀，更是為這悲傷增添了一筆刺眼的注解，眼見何家小姐緊緊咬著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小芸，小芸我’，柳思誠終究還有些人性，見到何家小姐現身，頓時便慌了神，想要說些什麽。他一扭頭，恰好是背朝著我父親這一方，我父親一見之下，當即決定動手！”
    “他深吸一口氣，從牆上一掠而下，向著柳思誠背心便是一掌！”
    “那柳思誠反應極快，聽到身後風聲倏動，不及回身，立刻往前一撲，我父親這一掌打到他背心之際，便給卸卻了七、八成，隻剩下兩、三分力量，打在柳思誠背上！”
    ““砰”地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