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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惡鬼？！’”
    歐陽正義繼續說道：“那柳思誠聽了林家少爺的話，一陣冷笑：‘你等凡夫俗子，知道什麽？那是天底下最深邃的黑暗，最最純粹的力量化身，在你們眼中，竟然視之為惡鬼？’”
    “‘也就是我力量不夠，心思不純，未能將其力量發揮出萬一，才讓你們偶然偷襲得手……’柳思誠冷笑道：‘這也不過予了你們一線喘氣之機，你們真以為，自己就贏了麽？’”
    “聽到這話，我父親心裏一跳，便要奮不顧身跳起來，一舉將柳思誠打倒，才一掙起，身上便痛入骨髓，百骸欲裂！他狠狠一咬牙，咬得嘴巴都流下血來，強自站起，卻聽林家少爺說道：‘付出了這麽多條人命，林某哪裏能認為自己贏了，今日之事不過是林某一時之錯，想以旁門左道振興家族，又所識非人，終於釀成大錯！’”
    “‘你倒是清醒，可惜知道得晚了點。’柳思誠仍舊冷笑著道。”
    “‘不過我等付出這麽大犧牲，卻不能讓柳兄你討得好去，天意昭彰，總不能反佑惡人……’林家少爺低低歎息，聽在柳思誠耳中，不由得臉色一變，‘你，你做了什麽？’”
    “‘柳兄既然知道這陣法是林某做下的，難道沒想過林某也會在其中伏下暗手，防止力量膨脹之徒生出異心，想要害人？’林家少爺笑了一下，那柳思誠臉色更惡，一張臉上滿是陰霾，惡狠狠大吼：‘你到底做了什麽？！’”
    “‘也沒什麽……’林家少爺輕輕一笑，‘就是讓柳兄你暫時沒辦法聯係上那種所在，對柳兄你的身體，倒是無礙的……’”
    “我父親聽在耳裏，心中不由得失望，這有什麽用？雖然不知道林家少爺口裏說的‘那處所在’到底是指哪裏，但左右不過是對那柳思誠的力量有些影響，而且還是暫時的……現在這麽多人已經死了，剩下的非傷即殘，僅僅換來這樣的戰果？而且看這柳思誠的模樣，明顯是仍有倚仗……”
    “就聽到那柳思誠突然大吼一聲，‘你，你怎麽敢？！’聲震屋宇，情緒十分激動！”
    “林家少爺這輕飄飄地一句話，竟像是捅到了柳思誠心肝深處，他這一聲叫，很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在十分驚怒之中，倒有七、八分是恐懼多過憤怒，我父親吃他這一喝，重傷的身子搖搖欲墜，吃驚之餘，也不禁想這柳思誠到底何以恐懼致此？難道就是因為林家少爺說到的‘那個地方’？”
    “他正想著，眼前倏地一晃，卻是柳思誠狂怒之中，突然將身前縱，衝向林家少爺！”
    “林家少爺已經失了雙腿，身邊就一個麵色蒼白的何家小姐扶住他，便是坐在那兒不倒下都為難，哪裏還有一絲還手之力？”
    “我父親大吼一聲，拚了命衝過去，一拳打向柳思誠的背心！”
    “我父親自忖傷重，這一拳怕莫隻有全盛時期兩、三分力量，也不指望能夠傷到這柳思誠，隻要打斷他向林家少爺下手，略拖延一下，再想法和其周旋。”
    “誰知一拳打過去，結結實實轟正一個身體，“砰”地一下，如擊敗革。”
    林曉文和葉小苒已經聽得十分關心，不由得同時問道：“打中了？（伯父打中那柳思誠了？）”
    歐陽正義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打……打中了，卻是那柳思誠毫不躲閃，任由我父親將他打中！”
    “啊？！”
    “我父親一拳轟中柳思誠的背心，隻打得這人身子一顫，從嘴裏往外噴出一口血來，但也就這樣了，他乘著這一拳之力往前一躥，一手就抓在林家少爺肩頭，何家小姐驚叫一聲，用手想來推他，被他隨手一揮，整個人就摔了出去，跌出老遠，重重地摔在一灘血泊之中……”
    葉小苒不由得驚叫一聲，林曉文沒有說話，拳頭卻是握得越發緊了。
    “那柳思誠先前說話對何家小姐大出淫_穢之詞，其實已經看出，這人其實已經並不在意何家小姐是否愛他，他在意的僅僅是自己，僅僅是自己曾經喜歡的女人嫁給了別人，或者說，他在意的不過是自己受了傷的自尊心而已。”
    歐陽正義歎了口氣，“隻看他對何家小姐毫不留情的出手，就知道這人心底根本沒有一絲人性留存，要不然他先前也不會親手殺掉自己的妻子與幼兒，還以此興致勃勃地和林家少爺討價還價……”
    “如果在他幼時，和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不是何家小姐，而是其它什麽女子，可能結果也是一樣，隻要最終沒有讓他得到，他那顆以自我為中心的黑暗心靈就會自怨自艾，然後扭曲，最後一步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眼看他毫不留情地將何家小姐打飛到血泊中，我父親簡直是目眥欲裂，就要衝上去和他拚命，卻見這家夥一手扭住林家少爺的肩頭，象是全身沒有骨頭般一個扭動，整個人就到了林家少爺身後，另一隻手扭住林家少爺那隻握著駁殼槍的手，反而將槍口對準了林家少爺自己，緊緊頂在林家少爺的胸口！”
    “我父親一拳打出一半，見狀頓時不敢動了，何家小姐從血泊中爬起，手中緊緊握著一支金釵，原本作勢欲衝上來，見狀卻也僵在那裏，一動不敢動。”
    “‘哈哈哈哈……’柳思誠頓時狂笑起來，“你們上啊，來啊！想讓姓林的死在自己槍下的，就上來啊！””
    “我父親氣得渾身發抖，可是沒有辦法，隻要他一動，這姓柳的鐵定會一槍打進林家少爺胸口！就一邊說著話，還用手用力地在林家少爺胸口戳了好幾下！”
    “眾目睽睽之下，林家少爺忽然笑了起來。”
    “我父親張大了嘴，隻覺得說不出的古怪，他本能地望向何家小姐，卻見何家小姐站在原地，低著頭，看不出在想什麽。柳思誠臉上先是掠過一絲迷惑，接著便現出一縷猙獰，手中槍再次重重戳了林家少爺胸口好幾下，怒道：“姓林的，你笑什麽笑？””
    “林家少爺笑道：“柳兄，原來隻是讓你和‘那處所在’暫時斷開聯係，竟然讓你這麽生氣？這可真是我沒想到的……””
    “‘你沒想到個屁！’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句話正捅在柳思誠的肺管子上，柳思誠陰沉得象是可以擰出墨汁來，冷冷道：“姓林的，你要是想激怒我，讓我一下殺了你，可以省了這番工夫了，我今天不當著麵一個個折磨死你的兄弟、你的女人、你的手下，再讓你痛呼一整夜才死，就算便宜你了！””
    “我父親聞言不禁打了個寒顫，他不是怕死，但聽到這麽沒有人性的話在柳思誠麵不改色地說出來，還是覺得說不出的痛心！畢竟這是多年來一起生活的人，曾幾何時也將他當作兄弟一樣看待過，其腹心卻是殘忍如斯！”
    “‘隻是一整夜而已？柳兄真是客氣了……’，林家少爺卻是一笑：‘我還以為以柳兄對我的恨意，傾盡五湖四海之水都難以洗淨，不折磨個我三天三夜不會罷休……原來柳兄嘴上說得凶狠，實際上還是做不出來的，身體誠實得很嘛。’”
    ‘口嫌體正直’這句話竟然出現在這個時候，林曉文和葉小苒在旁邊聽著，麵色古怪，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之感。
    “‘我誠實你媽！’柳思誠果然聽這話怒了，沒等他想用什麽方法先折磨林家少爺一頓，林家少爺卻突然伸出手，緊緊抓在他握槍頂在自己胸前的那隻手上，並且毫不猶豫地衝自己扣動了板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