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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
    一身黑衣的柳思誠哈哈笑道：“你的林曉文父母也是我殺的！當年殺了那姓陳的一家後，本想來找這兩人的麻煩，誰知他們竟然直接出門去赴姓陳的追掉會，哈哈哈，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好機會麽？我隻要找個合適的地方，等著他們乘坐的那輛中包車經過，然後往山崖下一推……”
    “哈哈哈，一了百了，什麽痕跡也沒有，如果不是……到現在恐怕都沒人知道這是我做的。”
    說這話時柳思誠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如果當年不是突然遇到那個奇怪的清瘦中年人，他早就把還沒長成的林曉文給殺了，從此林家的血脈完全斷絕，也再也不會有威脅和妨礙到他的地方。
    那個該死的家夥……
    柳思誠抓在方向盤上的手狠狠握緊了一下，他現在仍然不知道，他最最忌憚的那個清瘦中年人已經死了！
    並且還算得上是他親手殺的。
    隻不過……
    是在別人的夢裏……
    ……
    “怎麽了？”
    葉小苒扭頭望林曉文，“你剛才突然怎麽了？”
    “沒什麽……”
    林曉文有些茫然地搖頭，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說這點，難道說自己真的是什麽至陽至剛的血脈，並且是純度最高的那種……不，不，不，那怎麽可能，那明明就是傳說那吧？
    盡管他自己心裏隱隱知道，或許那並不僅僅是傳說……
    為了掩飾繁紛的心情，他向歐陽正義道：“還是請舅舅把故事先講完吧？”
    還有什麽好講的，歐陽正義心中更亂，自己請林曉文來，就是希望他身上至陽至剛的血能夠救自己的女兒，可是現在他說並不是？
    也不一定，歐陽正義想起剛剛還說過，如果純度不夠高，林曉文的血也有可能就是平平無奇的紅色血液，說不定就是這樣呢？
    父親那一代人傳承了幾十年的秘密，臨終前才極其慎重地告訴自己，應該，應該不會是騙自己的……
    這麽一想，他的心裏又泛起了幾分希望，振作一下精神，重新把中斷的故事說下去：
    “一說出林家血脈的秘密，現場氣氛立刻就變了，何家小姐略微有點發怔，柳思誠臉上滿是刻骨的恨意，而我父親……”
    歐陽正義猶豫一下，才說道：“他臉上的表情最為奇特，仿佛為什麽事十分茅盾，又說不出的糾結，林家少爺精神不好，說了一段話，就在微微喘氣，沒注意到他，何家小姐卻是一抬頭，發覺他神情有異，真想問他一句怎麽了，突然我父親一躍而起，衝到地上那些未死的下人麵前，蓬蓬連聲，給了他們每人頭頂重重一掌！”
    “呀！”
    林曉文和葉小苒同時驚呼。
    “何家小姐也嚇壞了，隻當我父親中了什麽邪術，或者是被林家少爺所說那什麽黑暗詭異的氣息給感染了，強行站起，抓著一枚金釵當作武器，護在林家少爺身邊，隻是猝逢此事，一個身子禁不住微微發抖。”
    “柳思誠也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何家小姐不明所以，林家少爺卻是一聲苦笑，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不要緊張，口裏說道：‘歐陽兄，何至如此？’”
    “‘我也不想這樣，’我父親回過頭來，也是一臉滄桑，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爾後才道：‘他們並沒有死，我隻是震傷了他們的頭部組織，醒來後，他們或許不至於是白癡，但想必不會記起今日之事了……’”
    “何家小姐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我父親這麽做，竟然是為的林家少爺！”
    “那時候的人價值觀和我們不一樣，待下再好的人，也不會有什麽深入刻骨的人_權觀念。”
    歐陽正義歎了口氣：“我父親平時對下人很好，也經常說自己就是勞苦大眾，然而到了關鍵時候，還是會不自禁地代入家族少年的身份，一下子就殺……廢掉了剩下這些人。”
    “他當然是為了林家少爺好，要知道，這種天生血脈中的奇異之處如何傳出去，別人可不會管他是不是舍身救了大家性命的大英雄，隻會當他是天生的妖孽！”
    “那個時代就是這樣，妖孽妖法之說很有市場，練武的人多，修煉異術的……嘿嘿！可也不少。”
    歐陽正義突然冷笑一下：“你們可別以為林家少爺弄個價值萬金的邪異陣法，以至於鬧出了柳思誠這種妖魔，就是什麽冒天下之大不韙的事，其實不然。”
    “那時候很多人家是做這種事的，隻是沒有投入象林家少爺這麽驚人而已。”
    “家裏養的很多看家護院原本都是江湖上的人，那可不是什麽江湖大俠，什麽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不存在的。”
    歐陽正義說道：“他們之中很多是江湖大盜才是真的，你們以為江湖是什麽好東西了，其實就是一幫以武亂禁的無政府主義而已，什麽上三門，下九流，旁門左道，什麽山賊、劫匪、偷香竊玉的盜賊，打家劫舍的強盜……全都有，不說別人，你們林家，我們歐陽家，家裏養的那些，和地上死的這些，裏麵很多就是這種人。”
    “要不然林家少爺讓他們搞邪陣，他們就搞了，讓他們開槍，他們就開了？他們就是幹這個的，殺人放火那是常事，被人殺了……也不是什麽太出格的事。”
    說是這麽說，還是又歎息一聲，才繼續道：“我父親和我說過，他和這些人聊天，聽他們說過江湖上一些事情，在他們沒被招安的時候——對他們來說，被人出錢養在家宅裏看家護院，就是被招安了——曾經幹過很多淒慘絕倫的事，其中有人繪聲繪色地對我父親講，他是如何親手取紫河車的……”
    “紫河車是什麽？”
    葉小苒不解，低聲詢問林曉文。
    林曉文隱約知道一點，但不希望這種慘事聽到葉小苒耳裏，便搖頭道：“我不知道。”
    葉小苒帶著疑惑，聽歐陽正義繼續往下說：
    “還有的為了打家劫舍，失陷了兄弟，後來報複，將一家人從上到下一家老小殺得精光，據說那頭顱都堆成了堆，鮮血流滿了一院子……”
    葉小苒臉上現出嫌惡的神色，明知道歐陽正義有意為他父親的行為辯解，但仍然覺得有些釋然，如果都是些這些的人，那……廢了也就廢了吧，畢竟還沒有殺光他們。
    “所以說林家少爺心善，明明知是樣的人，一到了自己家門，他也當成自家親人看待，要不然也不會養出柳思誠這條白眼狼！”
    “嗯，說遠了……總之我父親廢了這些人，把他們變成白癡，院子裏就隻剩下林家少爺、何家小姐、躺在地上的柳思誠，以及他自己四個人了，除非這四個人把林家少爺的事捅出去，不然不會再有人知道林家少爺的秘密。”
    “林家少爺歎了口氣，既然事情已經做了，也沒必要再說，他便對柳思誠道：“柳兄，事已至此，我不想對你出手，把事做絕……畢竟如果不是我弄這個陣法，又讓你進去的話，事情也許不會弄成這樣。””
    “‘我想請你留下來，不要離開，怎麽樣？’”
    “柳思誠冷笑一聲：‘你就算對我出手，又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