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約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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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場中頓時靜了一靜。”
    “我父親不可置信地道:“你答應了?””
    “在他心中,柳思誠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這一點,要將之禁錮在林家,不讓他殺人,不讓他出去傷害他人,這對旁人而言,可能隻是一個很平常的懲罰,但是對於柳思誠,他那一身出凡入聖的異術,以及他那惡魔般瘋狂的性子,能夠答應?怎麽想都覺得不可能。偏偏現在柳思誠就主動提出來了。”
    ““怎麽,剛才可是你們提出來的,現在我答應了,你們反而不敢了?”柳思誠哈哈笑著,一臉譏誚的神情。”
    “林家少爺卻是一笑:‘沒有不敢,歐陽兄略有猶豫,隻是擔心柳兄你食言而肥。我卻覺得,柳兄既然親口說出答應,想必是不會食言的,這麽說來,今後我們還要一起生活一段日子。’”
    “旁邊何家小姐輕輕鬆了口氣,不管是為了林家少爺也好,為了腹中的幼兒也好,甚至是為了一點點我父親和柳思誠也好,總之能夠不繼續打殺下去,不繼續流血,已經是她心中所能企盼的最好的事情。”
    “至於後續如何處理柳思誠,自然有林家少爺主持,不會再用她操心。”
    “林家少爺溫和對她一笑,‘柳兄既然開口,便不至反悔,此間事情已了,你身上有孕,還是先進樓內休息一會吧。’”
    “何家小姐搖了搖頭,說道:“不要緊,我再陪你一會兒。”明顯是擔心柳思誠或會對林家少爺不利。”
    “柳思誠哼了一聲,說道:‘姓林的,人怨不用拿話扣住我,我既然說了願意留下來,自然不會再對你動手,而且就憑你現在……’他話音一頓,總算是沒有對林家少爺的傷殘繼續說下去,但眼裏的意思已經表示得清楚明白。”
    “何家小姐眼中升起一層慍色,林家少爺倒是並不在意,隨便一笑,就道:‘既然如此,那柳兄我們約法三章。’”
    “柳思誠再次哼了一聲,低低道:“我自然知道不會這麽便宜我,不過你說出的條件要是過於嚴苛,那就當我沒有答應過。””
    “聽了這話,我父親簡直氣得要動手,林家少爺止住他,道:“條件自然是有的,算不算嚴苛,不好說,還是等柳兄自己來評判吧……第一條,留在林家,嚴格地說,是這棟小樓內……””
    “他用手一指身後的小樓,‘如無意外,在下和內人今後都會在此定居,隻要柳兄願意暫時放下一身異術,我們還能和從前一樣。’”
    “從前大家住在一起,不說琴瑟和諧,也是象一家人一般親近,現在當然不可能真的回到那個時候。林家少爺的意思,明顯是要以身做鎖,鎖住柳思誠這條惡龍。”
    “柳思誠也知道這是應有之義,輕輕一哼,沒有做聲,不過眸子裏還有流露出些許譏誚,顯然不認為林家少爺真的能夠關得住他。”
    “第二點,也是必要的限製條件了,就是柳兄今後不得再使用身上的異術。”
    “這句話換來柳思誠一聲冷笑,他的意思很明白,我現在是受了傷,不得不受你挾製,等我傷好了,你當真以為一切是你說了算?”
    “我父親在旁邊看得分明,心想這人真的是無可救藥,剛想出聲勸林家少爺不要婦人之仁,什麽為了即將出世的孩子,他自己的一雙龍鳳胎也即將出生,要真是為了孩子好的話,就該想盡一切辦法將柳思誠斬殺!讓這樣一個惡魔,將來和孩子們生活在一起,他簡直不敢想像那是多麽恐怖的一件事情。”
    “林家少爺卻道:‘既然勸柳兄你留下來,我自然有辦法限製於你……’他往身上的傷口一指:‘就是用我身上的血!’”
    “我父親一驚,看看何家小姐的樣子,估計她早就就想到了,所以才會用孩子即將出生這點,勸林家少爺暫時放過柳思誠。我父親忽然有種感覺,論起心計來,何家小姐未必在林家少爺之下,她所為的,還是為想林家少爺和自己與柳思誠拚命吧!”
    “‘具體的做法,也很簡單。’林家少爺道:“我會在每天的飲食裏,滴下幾滴在下的鮮血,在下的鮮血對普通人沒有任何妨害,對於柳兄,雖然有些不舒服,但因為隻有幾滴,也就是限製住柳兄,那一身超凡入聖的異術暫時用不出來而已。如此,柳兄可同意?””
    “這條件倒真是不為難,他用自己身上的鮮血來限製住柳思誠,也算是最溫和的辦法了,柳思誠臉色漸漸變得認真,仔細看了看林家少爺,見他不似開玩笑,認真想了一想,竟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最後隻說了一句:‘如果你的血限製不住我,可不要怪我食言而肥。’”
    “‘如果真是那樣,那是在下計劃不周,自然怪不得柳兄。’林家少爺又笑著轉向我父親,問了聲:‘歐陽兄可有不同意見?’”
    “我父親心裏是不同意的,一來擔心林家少爺的血未必限製得住柳思誠,二來就算隻是每天幾滴,經年累月下來,那得放出多少鮮血?就算林家少爺的身體血脈與常人不同,也未必經受得住吧?”
    “隻是這個時候他也不便反對,另外三個人明顯不想再打殺了,他又何必枉作小人?並且一停下來,隻覺得身上的傷處痛得鑽心,這才想起自己其實也是重傷員,傷得可比林家少爺和何家小姐更重……心中一動,難道林家少爺和何家小姐是為了他,才不得不與柳思誠‘談和’?”
    “微微朝林家少爺一瞟,林家少爺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果然,林家少爺自己早有拚死之心,但是對身邊的兄弟和愛人卻是放不下,想來他出言談和,雲淡風清,心裏也未必平靜。”
    “我父親長歎一聲,心想自己年少時一腔豪俠之氣,也算是縱橫江湖,想不到臨到年紀大了,竟成了他人的累贅,這滋味真是不好受。但他實豐沒有反對的理由,默然不語,就當是默認了。”
    “林家少爺微微一笑,道:“那就如此說定……””
    “柳思誠突然問道,‘姓林的,你說約法三章,是否還有第三點?有的話趁早說出來,如果到時候我做不到的話,別說我認了不做。’”
    “林家少爺想了想,道:“柳兄能夠這麽說,可見心裏就不是那種說了不認之人,那麽,在下就在此請求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今日人已經死得夠了,我們活下來的人,便不要再生死相搏、向血肉相殘,讓親者痛仇者快,好不好?””
    “這話說出來近似有些服軟的意思,讓我父親一愣,不止他想不到,連那柳思誠似乎也沒想到。”?!
    “林家少爺誠懇道:“如果柳兄還有什麽怨氣,不妨衝著在下來就是,在下已經是殘廢之身,此身已不足惜,但請柳兄不要再怨懟其它人,如何?””
    ““林兄!”一聽這話,我父親忍不住出言反駁,心想何必怕了那柳思誠,現在他一身本事用不出來,咱們拚將下去,將他拿下,水浸火燒,黑狗血、浸茅坑,總能破了他的妖術,何必這麽低三下四地求他?”
    “林家少爺卻是苦笑了一下,何家小姐臉上神情也有些悲切,我父親不明所以,卻聽柳思誠突然道:“罷了!那就依你此言,我今後就是能夠脫身,也不會對在場之人下手!這下你總滿意了吧?””
    “這是什麽話?!說得好象他一定會跑出去似的……我父親心中不服氣,卻見林家少爺慎重地對其拱了拱手,說了聲:‘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