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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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很是傷感,這麽多年來,不知不覺中我父親已經老了,額頭有了皺紋,臉上有了深深的法令紋,甚至鬢邊都出現了白發。縱然他心裏對柳思誠忌憚不減,但終究做不到以前那樣的狠厲,說出話來顯得傷感了很多。”
“柳思誠卻隻是淡淡一笑:‘這話說的……我隻是想去看看我妻兒的墳,順便祭拜一下罷了,難道這不是人之常情?你們若是擔心我逃走,什麽下藥、點穴、用毒……就算用鏈子穿了我琵琶骨也無所謂,總不成我一生一世,都隻能呆在這個小院子裏罷?’”
“這話說得實在沒什麽不正常,但是考慮到他的妻子幼兒都是他親手殺死,且在殺死之後還若無其事以此為砝碼與林家少爺談條件、談交易,就實在不能說是人之常情了。”
“他後麵所說那樣我父親隻當他是一種策略,用來封堵大家的嘴而已,在座的人可不是他柳思誠,做不出那樣的事情。”
“誰知柳思誠說完後,淡淡的地將雙手一束,竟然是真的等著眾人上前施為,那意思,那真的寧可被人穿了琵琶骨,甚至是打斷手腳,也要出門去拜祭妻兒。”
“這下連我父親都猶豫不決起來。”
歐陽正義道:“本來這麽多年,大家一起生活下來,曾經的戒懼已經慢慢淡淡去,隻要這柳思誠不再無事生非,鬧出什麽事來,大家就這麽生活一輩子,不說親人至交,就象朋友一樣生活下去,也未嚐不可,可是柳思誠這麽一來,打破了彼此間這種默契,就再也很難回到那種氛圍下去了。”
“可是如果硬要不許他這個要求,萬一這廝發起瘋來,結果也難說得很。天曉得這些年他有沒有暗暗研究什麽異術,或者說是否對林家少爺的至陽血液有了適應也說不定,要不然,為什麽突然冒出這麽個要求來?”
“我父親一瞬間想了很多,最後還是決定,拒絕柳思誠的要求。不管怎麽說,讓他出去就有風險,如果他現在翻臉,有林家少爺的至陽血液限製他,大家還有一戰之力,而如果讓他逃掉了,以他一身異術,如果象黑暗中的惡鬼一樣,處心積慮要傷害家族中的人,包括大人小孩,恐怕還真辦法防止得住。”
“於是我父親往前一步,正要出聲,忽然一直沒有開口的林家少爺說話了,說出來的卻是:‘好,我答應你。’”
林曉文和葉小苒同時一愣。
歐陽正義也苦笑一聲:“這真是誰也沒料到,對柳思誠最不放心的就是林家少爺,現在卻是林家少爺開口,答應了柳思誠的要求。”
“我父親當即就想出言提醒林家少爺,林家少爺卻對他微微笑了笑,擺擺手,示意稍後再說,我父親怔了一下,無奈住了嘴。”
“也許林家少爺有他自己的考慮吧,當時我父親隻能這麽想了。”
歐陽正義說道:“於是林家少爺和柳思誠單獨談了一次,應該是做了一些預防措施吧,因為連我父親都不在旁,無人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隻能如此猜測。”
“此後卻是一切正常,柳思誠在我父親率著一幹人的嚴密護衛下,到山上拜祭了他的妻兒之墓——當年那一夜之後,林家少爺讓人收儉了在場所有死難者的屍骨,其中也包括柳思誠死去的妻兒在內。”
“對外是編出一個妖獸肆虐的故事,事實上,妖獸惡鬼是真的有的,隻是誰也不知道,就是我們身邊這位‘柳叔叔’。反正那時候人命不值錢,死去的那些大多是下人,有些家裏活著的受了錢,有些連家人都沒有,死了就死了,就那麽不了了之。”
“對於柳思誠的妻兒,林家少爺是很客氣的,給她們在山上買了地,修了墓,一母一子葬在同一個墓穴裏,不過是分成兩個大小不同的墓室。每年還派人上山修葺、打掃,擺放香燭,弄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
“這次柳思誠上山,根本不知道自己妻兒葬在哪裏,還是我父親帶路,帶他到自己妻兒墳前祭拜。”
“看到墓前的場景,柳思誠也有些動容,回過身來,對著被人抬著輪椅抬上山的林家少爺深深一揖。”
歐陽正義歎了口氣,說道:“當時我也在,不過是被母親拉著手,躲在人群的最後邊,悄悄地探頭看。我那時候人小,哪聽說過殺人放火這類事,更不必說親手殺死自己妻兒這種人了,於是心目中對‘柳叔叔’的印象整個翻了個個,儼然將他當成洪水猛獸一般的存在,離得遠遠的,甚至不敢靠近他。”
“以往那溫和的笑容,也覺得是惡魔的微笑,一路上忽驚忽怕,都不曉得以後要怎麽麵對這人。”
“此時見他對林家少爺深深一揖,卻又仿佛找到了曾經在我心頭的那個印象,仿佛他還是那個和藹可親的‘柳叔叔’。”
葉小苒聽得入神,插了一句:“後來呢?”
“後來……卻也沒怎麽樣……”
歐陽正義深深皺起眉頭:“後來柳思誠就在自己妻兒的墓前插上香燭,念了幾句祭文,最後做了個長揖,便讓我父親帶他下山了。此後好長一段時間,他都老老實實地呆在院子裏,仿佛那一日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林曉文有些詫異,問道:“那他……為何要如此?”
“誰也不知道,”
歐陽正義苦笑:“我父親和林家少爺、何家小姐都討論過,竟然誰也找不出理由,證明這個惡魔為什麽要這麽做。此後又見他老老實實,和往常一樣,不再起半點波瀾,也就漸漸消了這番心事,隻當他真是心血來潮,或者夙興夜寐,念及被自己殺死的妻兒,有所愧疚,所以才上山祭拜。”
歐陽正義說得平淡,但林曉文敏感地注意到他說到柳思誠時,再次用了“惡魔”這個字眼,心中頓時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
“往後大約又過了將近一年,轉眼又快要到了上次柳思誠祭拜的祭日。”
“平靜了這麽久,偶爾注意到這個日子,我父親等人都有些緊張,生怕柳思誠今年又提出上山祭拜的要求,有了上次的例子,不好再阻攔他,但是如果說願意放他出去,可真心不能放心。”
“有這麽一個人在自己家裏,可真是象一顆定時炸彈也似,也虧得我父親他們當時受得也這樣的日子。”
歐陽正義道:“我後來想起,都覺得日子難捱,我那隻是一年不到的時間,從我隱約得知柳思誠的為人之後。而我父親他們卻是堅持了好多年。”
“當然了,如果放任這樣的人逃出外麵,回頭再盯上自己這些人,恐怕更是如同噩夢一樣。”
“我妹妹也有些恐懼,偶爾問我,不會出什麽事吧?我便問他,不要胡思亂想,怎麽會出事?有厲害的父親在,還有那麽多叔叔伯伯,還有林家少爺和何家小姐……話是這麽說,我自己心裏可也是不停地胡思亂想,總覺得會出什麽事情一樣。”
“快到那一日的時候,我父親有些心神不定,覺得要先做些準備,於是安排人上山,去將柳思誠妻兒的墓地打掃一下。”
“結果就是這一回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