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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可能？死了的人，怎麽……還能……爬起來抓人……”
    一身黑衣的柳思誠“嗤”地一笑，“為什麽不能？”
    “可是，可是……”
    羅曉妍以前根本不會相信這種事，什麽心髒被掏空的人還能跑回家，還會呼救，然後死了半夜居然又會爬起來傷人……你以為這是靈異小說還是鬼故事啊？
    可是柳思誠的神情又告訴她，這一切全部都是真的！
    “為什麽……會這樣？”
    柳思誠終於微微頓了一下，神情間露出了一絲滄桑感：
    “這還要從我死去了的夫人和兒子說起……”
    ……
    “年輕人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異變，但這動靜肯定不能瞞過就在他麵前的林家少爺。”
    歐陽正義停了停，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甚至比那更早些，因為林家少爺是有預知能力的，想必他早已發現不對，不知什麽時候悄悄劃開了手指，一把拉開了麵前的年輕人，手指一彈，一串血珠就朝著床_上正爬起來那具死屍灑了過去……”
    “隻是少少一串血珠而已，沒想到一濺到床_上那人，不，那具屍體身上，竟然如湯潑雪，反應大得驚人。”
    “那具本應早已死去的屍體，不但能動，能夠爬起來準備傷人，此時更是發出了淒慘至極的尖叫聲！”
    “身上凡是被林家少爺的血珠濺到之處，如同冰雪遇到開水，油脂遇到烙鐵一樣，瞬間腐爛開裂，更是一直朝著裏麵熔化了進去！”
    歐陽正義喘了口粗氣，道：“他身上胸前那個被切開的刀口已經夠磣人的了，此時無數被血珠濺到之處，均是腐爛入骨，不但熔化了皮膚，還融化了肌肉、組織，露出了裏麵的骨頭……”
    葉小苒臉色又是一白，不過這次她沒有叫出聲來，或許是前麵吃驚已經夠多了，她現在反而是好奇勝過了驚詫，身體裏生起了一種生為警_察的本能，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冰冷的太平間裏，和幾名法醫一起討論這起離奇的死亡案件一樣。
    “饒是如此，這人，嗯，這具屍體仍然在持續發出尖叫聲，這房間雖然偏僻，但不是完全隔音，想必外麵有很多人這一晚上睡不好覺了。”
    葉小苒忍不住問道：“那……到底是什麽原因，讓這人，這個……”
    林曉文也道：“這人真的是死了麽？”
    “真的是死了！”
    歐陽正義認真地回答了一聲，“是真的死了。一個連心髒都沒有了的人，還有什麽不死的？”
    “可是……”
    林曉文想說，可是他之前不是還從山上跑了回來，呼叫求救什麽的麽？
    “是啊……”
    歐陽正義歎息一聲，他覺得自己今天歎的氣真夠多的了，而且似乎還要繼續歎下去：
    “每個人都是疑惑不解，可是一看到林家少爺將自己的血灑在那屍體的身上，造成的模樣，於是心裏似乎都有了一個方向……”
    “黑暗力量？”？！
    林曉文皺了皺眉頭。
    “沒錯，就是黑暗力量。”
    歐陽正義看了他一眼，說道：“曉文，從你爺爺那一代開始----或許前麵也有，隻是事跡不顯，我們就不知道了----身體裏至陽至剛的血脈是一直流傳下來的，而且都是單代遺傳……”
    林曉文點點頭，表示明白。他爺爺，也就是故事裏的林家少爺是一代獨苗，他父親也是，到了他這裏，同樣也是。
    沒有哥哥姐姐，沒有弟弟妹妹，孤零零的，隻有一個人。
    葉小苒在旁邊握了握他的手，似是要給他些安慰，林曉文心裏一暖，扭頭向葉小苒一笑，表示並不介意。
    “這種血液據林家少爺說，別的作用也沒有什麽，就是能夠克製至陰至邪的物事，象柳思誠那種純粹靠陰邪、黑暗的力量發家，僅管一身翻天覆地的異術，照樣被林家少爺克製得死死的。”
    “眼前這具屍體就是，僅管看上去十分邪門，但林家少爺的鮮血一灑上去，立刻如湯潑雪，克製得一幹二淨。”
    “隻是幾滴血而已，短短時間之後，那具屍體大部分_身體都被消融掉，隻剩下半個骨架倒在那裏，還不時抽動幾下，象是人死不僵，仍然要襲擊那個年輕人一樣……”
    林曉文又問了一句：“那個年輕人是？”
    “後來我父親才知道，原來那個年輕人是林家少爺從家族外籍裏，提拔起來的一個少年，大概林家少爺看出他體質有些特殊，雖然比不上自己的至陽至剛血脈，也有一部分破邪之效，於是收了他作自己的徒弟，悉心教導。”
    “原來是這樣……”
    歐陽正義又大致說了幾句那名年輕人的身材長相，幾句話刻畫得栩栩如生，想來當年他自己是親眼見過的。
    林曉文聽著聽著，腦海裏忽然冒出一張清瘦的麵孔來，便是救下蘇雨微的那天晚上，於夢境中江提邊見過的那名清瘦中年人。
    “不會吧……難道是他？”
    他喃喃自語，不自覺地念出了聲。
    “曉文，你說什麽？”
    “呃，沒，沒什麽，舅舅你繼續說吧。”
    林曉文嘴上連忙說道，心中卻想，從時間上推算，如果自己爺爺收下這名弟子便是那人，活到現在的話，倒是真與那名清瘦中年人相差仿佛，而且那天晚上，那名清瘦中年人對自己似乎也相當了解，難道真的是……
    可是他為什麽不直接說出來，並且……對方那一身術法，明顯象是偏向於黑暗、陰邪一麵，而與所謂的至陽至剛路線迥異。
    這中間是否有什麽不對？
    林曉文還不知道，那名清瘦中年人在那晚就已經死掉了，一定程度上來說，跟他也有不少幹係。
    “那名年輕人驚叫一聲，揚起手中的解剖刀就要朝地上的屍體砍下去，林家少爺攔住他道：“不用了，這人早已死了。””
    “‘真的死了，可是為什麽……’”
    “‘隻是沾染了一些黑暗能量，有人想通過他給我們一個好看而已……’林家少爺說著，臉上並不驚懼，卻有著絲絲疑惑。”
    “我父親目光閃了閃，問道：‘林少爺你是覺得，這人是有目的而來？’”
    “‘目的肯定是有的，不然人家根本不用放過他，讓他回來報信。’看一看地上的屍體，林家少爺苦笑了一下：“好吧，他不是活著回來，但確實是起到了報信的作用。””
    “‘怕不是報信，是想恐嚇我們吧？’我父親狠狠朝地上呸了一聲，眼神漸冷道：‘黑暗能量？小樓陣法過了那一晚後，林少爺你就將之廢止了，這世上除了柳思誠，還有誰會有這樣的黑暗能量？’”
    “那名年輕人起先嚇得不輕，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頓時大叫一聲：‘是柳思誠？！特麽的，我，我就去找他，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等等！’”
    “卻是林家少爺再次阻止了他。這人一愣，問道：‘師父，怎麽？’”
    “我父親也問道：‘林少爺，怎麽了？’按他的脾氣，也是恨不得立即趕去，將那柳思誠製服，見林家少爺阻攔，心中有些不以為然，心想這麽多年過來，林家少爺也變得有些婆婆媽媽了。”
    “‘這事應該跟柳思誠有關，’林家少爺輕輕道：“卻未必是他做的。””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