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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吳天宇聞言勃然變色。
    旁邊蘇雨還不明所以：“怎麽了？有人被殺了，這裏這麽亂的嗎……咦，吳宇哥，你做什麽去？這個吳老師……”
    吳天宇一邊飛快地往外跑，一邊苦澀回頭道：
    “我媽媽姓吳，她的職業也是老師，我不知道是不是……但願，不會，是……”
    他再也說不出話來，飛快地往外奔跑，一下子就下了幾層樓，如果不是多少還有些顧忌，說不定他會直接從樓上跳下去。
    “是天宇哥的媽媽？”
    蘇雨當即明白了吳天宇的心情，一邊隨著往下跑，同時心裏也有不解：
    “天宇哥說預感到他媽媽和妹妹有危險，結果就真的出事了，這麽準的？”
    他對吳天宇感覺親近，對吳天宇這些沒見過麵的家人觀感卻幾近於無，對“吳老師被殺”這件事心裏也沒有什麽波瀾，隻是對吳天宇的“預感”嘖嘖稱奇，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應該抓緊時間通知一下自己的媽媽和妹妹，好吧，姐姐……
    就是自己現在的身份，實在有些尷尬。
    那邊吳天宇飛速下了樓，他五感超過常人許多，不用接近，也能聽到旁邊許多人麵色驚恐地在議論著什麽，那字眼一個個飄進耳朵，“中年婦女、一身是血、中槍、好象是、吳老師……”
    聽得他的心越發往下沉，不用指點，徑自朝著遠處那個聚焦了一堆的地方飛速跑去。
    眼看就快要接近時，吳天宇已經從人群縫隙裏隱約看到，躺在地上血泊中那個熟悉的身影。
    “媽媽……”
    他慘叫一聲，因為過於悲慟，喉嚨裏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目光觸到那沾染著血汙的花白頭發，吳天宇心中對於自己母親往日多少有過的一些不快早就忘得一幹二淨，剩下的隻有無盡的悲慟與痛苦。
    自己的媽媽，竟然就這樣去了？
    我的預感，該死的預感！
    他恨不得扇自己幾耳光，自己會什麽不快些回來，為什麽不快些？！明明，明明都預感到的……
    他二話不說就要往人群裏鑽，要搶到自己媽媽身邊去，突然身邊一緊，一隻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把他往後拉。
    不僅如此，還拖著他一直遠離了人群，直到退入一個拐角，周圍再沒人看到他們，這才鬆開手。
    吳天宇一直拚命掙紮，但竟然不是抓住他胳膊這人的對手，直到對方終於鬆開了手，他才得已擺脫出來，又驚又怒地往旁一望，竟然----
    竟然是蘇雨！
    “小雨你，你做什麽？！”
    如果是別人，說不定吳天宇直接一拳就過去了，我媽媽就倒在麵前呢，你知不知道？
    也就是蘇雨，才讓他勉強壓了壓心中的怒氣，饒是如此，也是一臉的不好看，心想如果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自己一定要狠狠罵你幾句！
    “天宇哥，你不能過去！”
    蘇雨開口了，吳天宇臉色一沉，這不是他想聽到的。
    “你到底……”
    “你忘記我們的身份了嗎？”
    蘇雨苦笑：“我是警方眼裏的持槍殺人犯，而你是堂而皇之跑到警方的停屍房救的我，你別告訴我，你根本沒有破壞那周圍的監控就闖進去了？”
    “我……”
    這下輪到吳天宇瞠目結舌了，他就是個普通的打工仔，偶爾和同事朋友喝點酒吹點牛就是他的極限，哪裏會知道這些東西？
    當時他也不是衝著蘇雨去的，隻是恰好從那附近經過，看到警方封路和眾人圍觀，好奇地過去看看，意外感覺到蘇雨和他身上的黑暗氣息極為相似，突生念頭這才救了蘇雨。
    如果早知道蘇雨是殺人犯的身份，或者知道會驚動警方，打死他是不敢闖進去救人的。
    “而且我聽說天宇哥你是從某個政府部門手下逃出來的？”
    蘇雨緊緊盯死著他的臉，生怕他突然變色，轉身就逃，那真不知道自己心裏是種什麽樣的滋味。
    好在吳天宇臉色大變，卻沒有掉頭就跑，這讓蘇雨心中鬆了鬆，略有安慰，繼續說道：
    “那麽說起來，天宇哥你也是在警方的記錄上掛了號的，也屬於警方的目標人物之一吧？”
    “……”
    吳天宇不說話了。
    他剛才不是沒有一點怨懟蘇雨的意思，畢竟蘇雨沒有把之前殺人的事情告訴他，害得他因此被連累。
    當然這種念頭也隻是心頭一閃而過，吳天宇隨即想到，又不是蘇雨逼自己救他的，還這都是自己選擇的，再說了，小雨還這麽小呢，就跟自己弟弟一樣，看到當了‘主神使徒’這麽長時間，還什麽都不懂的樣子，自己不照顧他，誰還會照顧他？
    這麽一想，心頭那一星半點的怨氣就消失無痕了，反過來還想擔心蘇雨究竟是出了什麽事，現在蘇雨這麽一說，吳天宇不由得苦笑：
    是啊，自己都被蚊子叮了，還想著替別人撓癢癢呢？
    自己比蘇雨的事情隻大不小吧，那是國安好不好？
    自己從國安手下逃出來，還不知道那個清瘦中年人突然死亡，會不會有人把帳算到自己頭上……不管如何，這下場也是好不到哪去呀？
    如果不是預感到巨大危險，為了自己的媽媽和妹妹，吳天宇打死也不會回到千沙市來。
    現在媽媽卻已經死了，而且就在自己麵前……一瞬間，吳天宇真有種不知何去何從的感覺。
    “天宇哥，如果要我說，我們現在大概都不能在警方麵前露麵，甚至在公眾麵前都要小心……”
    蘇雨侃侃而談，讓吳天宇有些詫異----
    這個小雨，年紀輕輕的，好象比自己懂得還多？
    殊不知蘇雨的實際年齡比他可大多了，人家是解放前就出生的老怪物，就算大部分時光是在墳墓中度過，仍然比吳天宇活得長久得多。
    “伯母的事情……”
    蘇雨歎了口氣，臉上有著一種不同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滄桑：“我很抱歉。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還是要認真麵對。”
    吳天宇木然點頭。
    “聽那些人的說話，伯母已經……”
    蘇雨咬了咬牙，說出了那幾個字：“已經去了……”
    他快快地接下去：
    “不管殺害伯母的是什麽人，因為什麽，我們都不可能放過他！這是宗旨，不會變的，而其它方麵，我們則要注意，千萬不能暴露在警方眼前，否則我們如果被警方通緝的話，又怎麽去調查伯母被殺的真實情況，怎麽替伯母報仇，怎麽……”
    他頓了一頓，說出來：
    “怎麽去保護你唯一的一個妹妹呢？”
    這話讓一直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己的吳天宇猛地一醒：
    “是了，我還有妹妹……我要保護好自己的妹妹，絕對不能讓她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