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讓您受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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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婧一直把於發和送到門外,直到他走遠了,才回到辦公室裏,把門輕輕帶上。她不想再鎖門了,萬一誰再來敲門,還得上演剛才的一幕。
    申一甲從桌子底下鑽出來,呆立在辦公桌旁邊:“對不起,讓您受驚了。”
    “我沒有鎖門,你規矩點,去沙發坐。”孫婧咬牙切齒地說,“簡直嚇死了。”
    孫婧走到申一甲的身邊,從他的手裏拿過那個信封,放回到文件架上。申一甲規規矩矩地離開辦公桌,繞過孫婧,坐到了幾米開外的沙發上。
    孫婧的心裏這才踏實下來,現在即使有人進來,也不會出什麽問題了。一個接待處長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接待同事,讓別人看到了,頂多會認為他們的關係不錯。
    她在於發和剛才坐過的位置上端端正正地坐了下來,擺出了一個科長對待部下的表情,她囑咐自己在申一甲的麵前一定要注意了,必須塑造一個端莊文雅知性的形象。
    申一甲從褲子兜裏掏出一樣東西,團在手裏,遞了過來。
    “這是什麽?”孫婧疑惑道。
    申一甲嘻嘻笑著,沒說話。
    孫婧從他的手裏接過那一團東西,不禁氣惱地跺著雙腳,站了起來。
    申一甲遞給孫婧的是她的絲織內衣,單薄如紗,團成一團正好可以攥在手裏。
    “我現在殺你的心都有。”孫婧怒眉高挑。
    孫婧去了一趟洗手間,很快回來了。剛才於發和進來的時候,她太緊張了,根本就忘了身上掉下了東西,看來多虧了申一甲,在躲藏的時候,不忘記收拾現場證據。
    她在回憶著,於發和進來以後的行走路線、就坐的位置,自己的位置和姿勢。她的這件套裙,坐下來的時候,剛剛蓋住膝蓋,劈腿、蹺腳等姿勢都有可能走光。好在孫婧對自己的坐姿很有把握,她落坐的時候,沒有那些多餘的姿勢,走光的可能性應該不大。尤其是於發和與她的距離較近,又是並排而坐,就是從視角分析,他也不會看到什麽。
    “一甲,我今天可出大醜了。”孫婧不滿地坐下來。
    申一甲撓著腦袋,點頭微笑著,大氣也不敢出。
    孫婧看了看窗台上的小鬧鍾,還有十多分鍾就下班了。單看申一甲的眼神,她就感覺他今天不會放過她。
    “你的事,楊市長簽字了,已經沒有什麽障礙了,於發和全都跟你說了吧?”孫婧說。
    雖然孫婧並沒有跟申一甲計較剛才的事,但申一甲立刻收斂多了。他規規矩矩地坐著,對她說起了這一天的行蹤。
    上午在辦公室幫著許姐打字、改材料,然後就被於發和叫了去。於發和告訴他,調進接待辦的事已經過關了,他以後就是接待辦的一員了。於發和叫來了人事處處長,讓他抓緊為申一甲錄用走程序。
    中午,於發和叫他去了家裏,和聰聰一起吃飯。
    下午,他又去了一趟人才市場,取回了自己的檔案,交給了人事處,然後就到孫婧這裏來了。
    申一甲沒超過三分鍾,就說完了一天的去向。孫婧有意無意地聽著,果真和她的判斷一致,申一甲不是不想來看她,而是一直沒閑著。至於到於發和的家裏,也是於發和叫他去的。
    “這些事,你去跟你們處長匯報。”孫婧笑著說,“我又不是你的領導。”
    “今天晚上,我們好好慶祝一下吧。”申一甲說。
    孫婧不好回絕申一甲,他的話不是沒有道理。調進接待辦,畢竟對他來說,是一件大事,她如果拒絕的話,顯得有些突兀。其實她本來也沒想拒絕,姚雲龍不在家,她可以自由幾天了。關鍵是今天晚上到底去哪兒,去幹什麽,倒成了一個問題。
    “聰聰的事,你是怎麽想的?”孫婧說,“要跟我說實話。”
    “沒怎麽想。”申一甲平淡地說。
    “什麽叫沒怎麽想?”孫婧說,“對於發和你會這麽說嗎?”
    “你是你,他是他,那可不一樣。”申一甲說。
    孫婧看著申一甲,心裏想,臭小子,想忽悠我。
    “我對你必須說實話,對他們我可以說假話啊。”申一甲說。
    孫婧感覺申一甲還是要跟她繞圈子,不想說實話,卻擺出十分真誠的樣子,可惡。她希望他能對她誠實一些,因為她對他是誠實的,她還從來沒有欺騙過他。但她沒有必要去對申一甲說這些,如果連這些話也要告訴他,那就太沒意思了。
    “我不喜歡她。”申一甲沒有說出聰聰的名字。
    申一甲的話在孫婧並不意外,這應該是一句實話。
    “不喜歡她,為什麽還要和她在一起?”孫婧用手指攏了一下頭發,聲音柔中帶剛。
    申一甲沉默了,他用拳頭輕輕地砸在沙發的扶手上,低下了頭。
    孫婧知道自己屬於明知故問,其實答案就在申一甲的心裏,他不好意思承認罷了。這種時候,她必須擺出一種姿態,讓申一甲知道,他是自由的,她不想幹涉他的個人生活。
    “一甲,你千萬不要說違心話,我從來沒有怪你。”孫婧說,“適婚青年,戀愛結婚是你的權力,我肯定不會幹涉你。”
    “你別說了。”申一甲仍然沒有抬起頭來。
    “如果你不願意說,我替你說。”孫婧說。
    申一甲忽然抬起頭來,注視著她,眼睛閃著淚花。
    孫婧感到很意外,申一甲居然會動情,他不會在演戲吧,此刻的他應該是真實的,內心也在經受著痛苦的煎熬。
    “你成功了,應該高興才對啊。”孫婧說,“我理解你,你不敢得罪他,又不想放棄接待辦的工作,所以你答應了他,同意和聰聰相處。其實聰聰的身體情況,我早有耳聞,在向於發和介紹你時,他就搬出了聰聰,這件事讓我也很為難,我甚至一度想放棄這件事。”
    申一甲直到這時才知道,於聰聰這個角色,他在來接待辦之前,於發和和孫婧就已經為他設計好了,隻不過孫婧屬於無奈而已。
    “在你的事情上我有私心,但私心還是被公心戰勝了,所以我才讓你見了於發和。”孫婧說,“你和於聰聰的事,我不會幹涉,所以你也不要對我說了,何去何從,你自己掂量吧。”
    “那我們……”申一甲說了一半,就被孫婧打斷了。
    “你先回辦公室吧,我想洗個澡。”孫婧說。
    她沒有任何鋪墊,很幹脆地下了逐客令,讓申一甲覺得不適。他看著孫婧平靜的臉,悻悻地往外走,第六感覺告訴他,孫婧沒有送他。
    申一甲走到門口的時候,孫婧叫住了他,她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話,必須叮囑他。申一甲沒有回頭,隻是在門口停下了腳步。
    “你沒有對聰聰下手吧?”孫婧站在申一甲的背後。
    申一甲搖搖頭,還是沒有轉回身來。
    “那我就放心了。”孫婧說,“我最後告訴你一句話,不論什麽情況,你都不要對聰聰動手,那樣的話,局麵還可以控製。”
    “我知道了。”申一甲打開了門,心思寂寞地走了。
    孫婧心裏清楚,申一甲不是不想與她麵對,他是因為聰聰的存在,不好意思與她對視。他之所以什麽也沒說,是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蒼白無力的。
    孫婧見下班時間已到,便反鎖房門,進了洗漱間。
    她自己也說不清,剛才為什麽對申一甲那麽冷。大概是因為聰聰的緣故吧,於發和親自上門,向她提起申一甲和聰聰的事,讓她心裏很不爽。雖然她一再對申一甲說不介意,但心裏還是有些別扭,申一甲剛才也看出來了。
    她剛才叫住申一甲的時候,曾經閃過一個念頭,讓他留下來。下班以後,不會有人進入她的辦公室,她有一百個理由把門鎖好,不讓任何人進來。這個念頭馬上被她打消了,雖然接待辦設在望月樓賓館裏,但這畢竟是市政府的重要部門,一個十分規範的單位啊,這種念頭再也不能有了。
    孫婧進了洗漱室,打開淋浴噴頭。一股暖流自上而下,汩汩而流,她用手指散開頭發,披在肩上,任水流在飽滿的身體經過。
    她忽然想起,甘代遠寄給她的那封信,信封還放在辦公桌的文件架上,忙出了披了浴巾,來到辦公桌前。她拿起那個信封看了看,隨手打開抽屜,和自己寫好的那封信一起裝好,塞在抽屜的最底層。
    申一甲剛才看到了這個信封,好在並不知道裏麵的內容。她不想讓申一甲知道這種事,因為它畢竟涉及到重要的領導,屬於個人隱私的東西。
    孫婧重新回到洗漱間,摘掉了浴巾,站在噴頭下麵。
    寫給甘代遠的這封信,今天不能寄了,明天再找個時間寄出去吧。
    她剛才已經清楚地告訴申一甲,自己要洗澡,讓他先回辦公室。他如果不來的話,不是心裏在想著聰聰,就是太不解風情了。
    如果他真的來了,就說明他心裏還有她,那個於聰聰不過是個陪襯而已。如果他不來呢?孫婧想,那他可真不懂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