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巧換茅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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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婧哪裏知道金廳長和公公第一次喝茅台酒的事,她這麽說,是想為自己策略增加一點可信性,最好從一二三那裏套一點金廳長的情況,好在去省城找金廳長的時候用。
一二三從孫婧的話裏聽出了另一層意思,他的酒櫃裏藏著一些陳年茅台,金廳長是知道的。
“喝茅台?這明擺著是要向我要酒喝呢。”一二三不滿地說,“這個老狐狸,隔著八百裏遠,就聞著酒味了。”
孫婧笑了,就衝一二三這話,他和金廳長的關係就非同小可。
“婧婧啊,櫃子裏我收藏了一些老茅台,我想藍河市也沒有幾瓶,一會兒你拿一瓶去,再配一瓶八十年代的飛天茅台,替我送給金廳長。”一二三說。
孫婧聽一二三說要給金廳長送酒,頓時大喜過望,她正愁帶什麽去看金廳長呢。
可是問題馬上又來了,如果她帶一瓶陳年茅台回家,姚雲龍這一關很難通過,即使他不截留這瓶酒,至少也會對她打破沙鍋問到底。
“爸,不成啊,我要是帶回這兩瓶酒,過不了夜,就會進了大龍的肚子。”孫婧說。
“嗬嗬……”一二三笑了,“是這麽回事。”
一二三所有的酒,分別鎖在幾個酒櫃裏,這樣才免遭姚雲龍的洗劫。當然,他的酒也給兒子喝,但姚雲龍胃口也不小,不喝則已,喝必茅台。
“這事好辦。”一二三說,“你不告訴他不就結了。”
有了一二三的話,孫婧的心裏有底了。這樣她就不用和姚雲龍露這件事了,如果事情真的能成,到時候再告訴他也不遲,反正有公公為她撐腰呢。
第二天,孫婧向省財政廳辦公室了解了金廳長的日程,然後準備向施予讓請假。
肖麗麗在施主的辦公室裏,見孫婧敲門進來,她忙站起來了。肖麗麗一臉不快的樣子,孫婧猜想,可能是兩個人在談什麽不愉快的事。
“主席,我向你請個假,去省裏兩天。”孫婧說。
“去省裏?”施主席很警覺。
“啊,私事,兩天就回來了。”孫婧說,兩天假,犯不著跟施主低三下四的。
施予讓點點頭,算是答應,然後從案邊取過一份文件,遞給孫婧。這是一份市裏下發的培訓通知,下個月將對各單位業務骨幹進行一次培訓,為期一個月。
“主席,您有人選嗎?”孫婧問。
“你去吧。”施主席口氣不容商量。
孫婧低頭頭,重新看了一遍文件,通知上明明寫著,培訓對象是各單位業務骨幹。她屬於班子成員,當然不在業務骨幹之列。是不是施主讓她帶隊呢?可能一起去培訓的還有別人。
“就我一個人?”孫婧問。
“你剛來,業務上的事多掌握一些,對你沒有壞處。”施主說著,站起身來。
孫婧知道,施工這是不想和她廢話了。
“是啊,好好多多。”孫婧轉身就往門外走,心裏想,不就是學個習嘛,去就去,我還樂得輕閑呢。
孫婧開著自己的小車,中午就到達了省城。
下午上班時間,她趕到了省財政廳大樓,在門口登記之後,來到財政廳金廳長辦公的三樓。
孫婧已經打聽清楚了,金廳長上午有會,一般會後都會在食堂吃飯。她本以為馬上就能見到金廳長,可上了樓才知道,金廳長一會兒還要開會,不見客人了。
“麻煩您給廳長通融一下。”孫婧對辦公室的人央求道,“我是藍河開發區姚爾壽的女兒,我就耽誤領導三分鍾,說幾句話就走。”
“姚爾壽?我知道。”那人說,“廳長的話,我不好違背,您還是改天再來吧。”
孫婧無奈地出了廳辦公室,想直接去金廳長辦公室。快到辦公室門口時,孫婧有點猶豫了,這樣進去是不是有點唐突,萬一惹得金廳長不高興,今天可就砸鍋了。
孫婧正猶豫的時候,一位領導模樣的人從走廊盡頭走來。孫婧一看,這個人好麵熟,她一下想起來了,前幾天金廳長去藍河,這個人也去了,好像是辦公室主任,當時也在酒桌上。
“主任主任。”孫婧忙迎上去。
“你不是藍河的嘛,總工會孫主席。”對方立刻認出了他。
“我有急事要見金廳長,辦裏的人說廳長馬上要開會了,給不能給我三分鍾,就三分鍾。”孫婧心裏非常著急。
真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啊,辦公室主任笑著敲開了金廳長的門:“廳長,您能不能抽三分鍾,見一下藍河的客人?”
孫婧生怕金廳長說不見,辦公室主任的話音剛落,她忙緊走幾步,站到了門裏。
金廳長愣了一下,忙起身繞過辦公桌,和迎上來的孫婧握手。
“叔叔,你父親回來了,說這段時間過不來,讓我來替他看看你。”孫婧說。
“老姚忙,我知道,這不是讓我折壽嘛!”金廳長說。
孫婧把裝著兩瓶茅台的包輕輕從肩上卸下來,放到了身邊的沙發上。為了裝好這兩瓶酒,孫婧在家裏可下了不少的功夫。她在櫃裏找了五六個包,總算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大包,那瓶老茅台是裸瓶,裏三層外三層地包裹著,飛天茅台則是紙盒包裝,兩瓶酒放進去,不大不小,正正好好,包挎在肩上,並不顯得累贅。
“叔叔,父親很懷念和您共事的那些日子。”孫婧說,“他還向我提起你們第一次喝茅台的事。”
“不行了,記不住什麽時候了。”廳長站了起來,“你一說倒提醒我了。”
金廳長打開書櫃下麵的一扇小門,裏麵露出了兩個茅台酒包裝箱。他從裏麵依次取出幾瓶酒,分別放在了兩個紙兜裏:“這裏麵是四瓶茅台,你給老姚帶去。”
孫婧不得不佩服金廳長,反應簡直太快了。她忙拿過自己帶來的包,打開拉鎖,把兩瓶茅台酒拿出來。
“叔叔,那您可就虧了。”孫婧把茅台酒放在茶幾上,“四瓶換兩瓶,您可虧了。”
“這是幹什麽,我不缺酒。”金廳長並沒有抬頭。
金廳長瞅了一眼茶幾,在沙發上坐下來,雙手把著茅台酒,上下左右反複端詳著,連連搖頭。孫婧不禁心跳加速,難道這酒有問題不成?
金廳長拿起旁邊的電話:“吳廳長啊,老戰友的孩子來了,下午的會你就主持吧。”
孫婧睜大的眼睛,金廳長為了她把下午的會都推了,這個麵子可太大了。
“三大革命!這是什麽時候的酒?”金廳長麵帶疑惑,拿起酒來,在手裏轉著,看著。
“叔叔,我父親說,這是六十年代的五星茅台(三大革命),藍河市也沒有幾瓶了。”孫婧說。
這瓶茅台用乳白色的紙包裹著,看上去已經很舊了,瓶口用蠟封著。金廳長把酒瓶放到鼻子前麵嗅了嗅,又點了點頭:“我這麵子不小啊,你能不能給我說說這三大革命的來曆啊?”
孫婧笑了,自己早已做完功課了,這哪能難住她啊:“叔叔,五星茅台分為三大革命、地方國營和醬茅三大係列。這個三大革命口碑最好,收藏價值最高。毛主席文革前在杭州提出,要開展“階級鬥爭、生產鬥爭和科學實驗這三大革命運動”,這瓶酒具有那個時代的特征。”
“這個係列酒八十年代就停產了,我原來手裏有兩瓶,二十年前就喝了。現在市麵上流通一種高仿的三大革命,一瓶也要三四萬啊。”金廳長不停地點頭,“這個肯定不是假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叔叔好厲害!”孫婧道。
“這瓶也不錯。”金廳長又拿出另一瓶茅台看了看,就放下了。“八十年代的紅星茅台。”
孫婧對茅台酒太熟悉了,逢年過節回家,公公和姚雲龍經常要幹上一杯,她也要倒上一兩,陪婆婆呂鳳鳳喝。但她對名酒並沒有什麽研究,倒是接待辦的工作履曆,讓她對酒文化有了重新的認識。
“我爸說了,這兩瓶酒都是家裏的收藏酒,都用蠟封好了,保證沒有揮發。”孫婧解釋著。
“這兩瓶紅星茅台,一瓶是文革期間的,一瓶是改革開放初期的。”金廳長一手扶著一瓶茅台,“老姚啊老姚,這讓我情何以堪啊。”
孫婧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看來金廳長剛才一個勁兒地搖頭,不是懷疑酒是假的,而且感慨這茅台酒的出廠年代。公公能把這樣的好酒送給金廳長,無非是在表明一種態度,他們的友誼是經久彌珍的。
金廳長抓起電話,撥了幾下:“不行,我得給老姚打個電話,拿兩瓶普通茅台就行了,這麽好的酒,我受用不起啊。”
孫婧本以為金廳長是客氣一下,並不會真給公公打電話,所以並沒有起來阻止。當她想阻止金廳長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金廳長電話已經打過去,看樣子已經接通了。
她站起身來,緊張地看著金廳長,生怕兩個人在對話時,說到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