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又一筆情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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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好像和我有仇啊!”申一甲無奈地笑著,“我也沒得罪他啊!”
“你別問我,還是問他去吧。”娟子的肩膀仍然在抖動,“我可不負責解答你這種問題。”
娟子接過孩子,放在一張大尿布上,申一甲則去了衛生間,在手盆前嘩嘩地洗了起來。他的手很快洗幹淨了,可是衣服上、褲子上都沾上金黃色的嬰兒排泄物,滲透到了他的皮膚,開始是熱乎乎的,現在又變得涼嗖嗖的。
娟子很快就抱著孩子進來了,在旁邊默默地看著申一甲。
衣服和褲子肯定都不能穿了,這可如何是好?申一甲一臉苦笑。
娟子似乎非常得意:“一甲哥,以後你別想欺負我了,我兒子會給我報仇的。”
“有呂良還不夠啊,你還要算上呂嘉文?沒地方講理去了。”申一甲說。
“我給你找出了呂良的衣服,你先穿上吧。”娟子說,“你幫我看著孩子,我把衣服給你洗了,用洗衣機甩一下,很快就會幹了。”
“很快?”申一甲說,“唉,娟子你快饒了我吧,就算現在洗,沒有兩三個小時也幹不了啊,我今天算是被這小子給吭了。”
申一甲沒辦法,隻能按娟子說的去做了。他去臥室換上了呂良的衣服和褲子,扔到手盆裏,然後從娟子的手裏接過了孩子。
申一甲萬萬沒想到,小呂嘉文在娟子的懷裏好好的,可一到了他的手裏,立刻“哇哇”地哭了起來,身體也在毯子裏用力的掙紮著。
“噢噢噢……噢噢噢……”申一甲的嘴裏發出有節奏的聲音,孩子終於安靜下來。
娟子很快洗完了衣服,回到了臥室,湊到申一甲麵前,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這就叫人不留客天留客啊。衣服已經甩幹了,在陽台涼著呢。”娟子說,“一甲哥,孩子快睡了,我就不倒手了,現在就給你做飯去,你吃了飯再走吧。”
申一甲是一點招都沒有啊,著急也沒用,現在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娟子去廚房做飯,申一甲在臥室哄孩子睡覺,孩子一會兒就睡著了。他看了看表已經快十一點了,就在這裏吃了午飯,等衣服幹了再走吧。
申一甲拿著電吹風,正在陽台烘幹衣服,呂良拎著大包小裹的回來了,他看到申一甲就笑了。
“給一甲哥轉錢了嗎?”娟子問。
“轉完了,十五萬。”呂良說。
“娟子,不對啊,轉多了,我還欠你們五萬呢,我的投資是十萬元,減去這五萬,讓呂良給我轉五萬才對啊。”申一甲說。
“那五萬算分紅吧。”娟子說。
“分紅我都說不要了。”申一甲說。
“那不行。”娟子說,“去年到現在已經一年了,哪有你這麽傻的投資人啊。”
“就算要的話,那也太多了。”申一甲說,“你分我一萬兩萬就行。”
“這事咱們就別爭了。”娟子說,“借你那五萬,現在不用還,你什麽時候寬裕了,什麽還吧。”
申一甲不想和娟子理論了,他準備回頭再把多出來的錢打給娟子,到時候再告訴娟子一聲,事情就這麽簡單。
正在吃飯的時候,推拿師巧玲來上班了。
“一甲哥,看你幹兒子來了?”巧玲問。
“別提了,讓我幹兒子拉了一身。”申一甲說。
“那是因為你沒給紅包吧?”巧玲道,“你要是早點包個紅包,是不是就沒這事兒了?”
“噓,小點聲,別讓娟子聽見。”申一甲這才想起,在他的婚禮那天,正好是娟子的兒子百天紀念日期,他可是認了娟子的兒子做幹兒子的,今天既然來了,怎麽也得意思一下啊。
另外兩個推拿師也陸續到了,十多分鍾的功夫,就來了四個顧客,推拿師不夠,呂良也接了一個客人。
申一甲心裏有事,便收了電吹風,裝做閑來無事的樣子,在走廊裏轉了兩圈,趁小服務員不注意,悄悄溜出了門。
附近既有商店又有銀行,申一甲很快走出了幾十米遠。給娟子的兒子呂嘉文買點禮物呢,還是塞個紅包?剛才他來推拿店,隻在超市買了兩箱奶,口袋裏的錢就不多了。現在既然呂良已經把錢打到了他的帳戶,不如直接把那五萬塊錢還給娟子吧,然後給她的兒子呂嘉文包一個兩萬元的紅包,就算他這個幹爹的一點意思,同時也算把分紅退給了娟子。
申一甲先是來到了銀行,從窗口取了七萬塊錢。他去超市買了一個紅包,從七萬元裏單獨取出兩萬,單獨包好,分別夾在腋下,回到了推拿店。
他先是把五萬元還款,塞在臥室床底下,又把給呂嘉文的紅包塞在了搖車的一角,見沒有什麽破綻,這才回到了廚房。
“娟子,你生孩子一點沒耽誤生意嘛。”申一甲往桌上擺著盤子。
“不錯什麽啊,我都辭了三個推拿師了,吃不飽。”娟子說,“你在的時候,中午飯都沒時間吃呢。”
“穩住,穩住,慢慢就好了。”申一甲說。
“咱們不等呂良了。”娟子說,“他上去時間不長,最快也得半個小時呢。”
“那不好吧,我是客人,人家呂良可是主人啊。”申一甲去看了看陽台的衣服,雖然還有點潮,又拿起電吹風吹起衣服來。
申一甲惦記著於純虹轉院的事,心裏像長了草,中午在娟子家裏喝了一杯,啃了半支豬爪,就匆匆告辭。
他出門坐上了出租車,給娟子打了一個電話。
“娟子,五萬元還款,在臥室的抽屜裏,給我幹兒子呂嘉文的紅包有搖車裏,你收好吧。”申一甲得意地說。
“一甲哥,你太過份了。”娟子說,“一個孩子,用得了兩萬嗎?一會兒我就給你打回去。”
“你要敢給我打回來,可別怪我跟你急!”申一甲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點生硬,忙緩和口吻,“娟子,我的一點心意,你就別推辭了。”
申一甲匆匆趕到醫院,來到了於純虹的病房,卻遲遲不敢進門。
上次於純虹趕他走的時候,已經說過了,不讓他來了,這才兩天的時間,他又來了,於純虹的反應會不會很強烈?應該不會吧,她可能隻是說說而已,在薑震東麵前擺一個姿態。
他正猶豫著,門開了,薑震東從裏麵走出來。
申一甲擺了擺手,示意薑震東不要說話,免得被於純虹聽到。
他見薑震東手裏拎著一個水瓶,忙接過來,“我去吧。”
“純虹把培護趕走了。”薑震東並沒有回去,而是跟在申一甲的後麵,邊走邊說,“我物色了一個新的培護,明天才能到。”
申一甲的心裏“格登”一下,於純虹這是怎麽了,連培護都不要了,這可是拒絕治療的兆頭。
“她可能是心態不夠穩定。”申一甲說,“爸,我們還是理解一下吧。你要是工作忙的話,我和小慧輪留護理她吧,好在這幾天我沒什麽事。”
“純虹的情況不太好。”薑震東說,“我們必須準備準備,盡快去北京。”
“那我一會兒就回去訂機票吧。”申一甲說,“訂哪天的?”
“純虹哪兒也不想去。”薑震東說“我覺得她好像很痛苦,不敢多問她。”
“那就由不得她了。”申一甲說,“不行就給她打安眠針,睡一覺就到北京了。”
“嗯,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薑震東說,“還是你小子有辦法,好,就這麽定了,那你就準備明天……後天吧,後天的機票。”
打完水回來,薑震東在門口停下了。
“我還有一個會兒,下午要去露一麵,估計得一到兩個小時吧。”薑震東說,“你再幫我做一下純虹的工作,最好還是讓她同意轉院,那樣我們費省去很多麻煩。萬一她到了北京十分拒絕,對她的病情沒有任何好處。”
“我試試吧……”申一甲說,“不過我上一次就失敗了,這一次……”
“沒事,不要怕失敗。”薑震東說,“我相信你,就算失敗了,也不是你的責任。”
申一甲緩緩地點頭,這時候他已經無法拒絕了,就算於純虹把他罵出來,他也必須進去。
薑震東沒有進門,直接走了,申一甲輕輕推開門,見於純虹雙眼緊閉,像是睡著了。
“你回去吧。”於純虹說,“不用管我了。”
申一甲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默默地走到床頭櫃前,把水瓶放好。
於純虹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額頭上、臉上多了許多皺紋,估計是和病痛掙紮留下的痕跡。
“純虹,我又來看你了。”申一甲彎下腰來,小心翼翼地說。他真怕於純虹一聲怒吼,把他趕出去。
“一甲,我不是說了,你讓你來嘛!”於純虹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耽誤工作,回去吧。”
“我沒事……領導出差了,我現在沒什麽事。”申一甲連聲說,對於純虹的態度感到意外,“我心裏很惦記你,回去也幹不了什麽。”
“薑震東呢?”於純虹問。
“他下午有個會,開完會才能回來。”申一甲說。
“一甲,麻煩你扶我坐起來。”於純虹說。
“啊?”申一甲不想,於純虹這是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