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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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世城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光聽那些話他都已經覺得耳朵要被刺穿了。再看他們對她的行為,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處,欲發泄出來,又無處宣泄。
    “八寶,不準鬧。”溫婉被他攪得沒脾氣,卻要顧及自己的身份,忙伸手扯了扯他的臉。
    八寶停止抱著她轉圈,順著她手提著的方向抬起了下巴,一邊嘟囔著:“痛,痛。”
    溫婉無奈的搖了搖頭,對他十分放縱:“你會痛才怪,老實坐下吃飯。”
    說罷,溫婉鬆開了他,回到餐桌前坐下。
    “先用餐吧,早餐過後我帶你們出去逛逛。”溫婉淡然自若的說著,見宋子文麵色極為難看的看著自己,溫婉禮貌性的問了句:“宋醫生,您不舒服嗎?”
    溫世城低垂下眸,掩藏起他的怒火與妒意。
    斯羅眸光饒有興趣的掃了他一眼,興致不減的繼續挑戰著他的耐心。
    一會喂個培根,一會又是雞蛋的,溫婉除了自已喝個豆漿外,其他根本無需她自已動手。她都有點懷疑,自已是不是被斯羅當成三歲的小孩子了,吃個飯還用喂的。
    有宋子文在她也不好拒絕,隻是稍用眼神瞅了瞅斯羅,讓他注意點別太過了。可是斯羅像是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一樣,反而她越瞅他,動作上還越親昵了些。
    溫世城閉上冒著火焰的眸,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幽然自若的擠出一句不鹹不淡的話:“斯先生如此細心,可以改行做保姆了,生意一定會風生水起。”
    聽了他譏諷的話,斯羅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眸中帶著戲謔的掃了他一眼。
    不過,這話在溫婉聽來,卻有些刺耳。她和宋子文不熟,如今他們能做在同一個桌子上吃飯,也就是她付錢他治病的關係,就算是有些舉動他看不慣,也輪不到他來說。
    “如果宋醫生不習慣,以後還是在自已房間裏用餐吧。”
    八寶抬手給了她一個讚,斯羅卻很理解他的對溫婉道:“宋醫生應該是擔心歐首長,才會見不得別人幸福。”
    溫婉麵色稍有些尷尬的看了斜對麵的人一眼,的確好像是有些欲求不滿。雖然她並不反對男男,但當著當事人的麵談這個,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當即轉移話題道:“你們吃好了嗎,我們現在出去逛逛吧。”
    斯羅隨著她站起身,笑的極為迷人的道:“聽你的。”
    話落,三人興高采烈的出了宅院。
    獨留溫世城一人麵色漆黑的坐在餐桌前,還沒有緩過勁來。頂著宋子文身份,他能怎麽說。難道,還要和他們好好討論一下,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愛情。
    沒了宋子文的存在,溫婉靜靜的看著斯羅:“你有沒有發現,宋子文有些不同。”
    斯羅停下腳步,眸中透著一絲雜亂之色。聰明如她,若是溫世城表現的那麽明顯她還看不出來,那就太奇怪了。
    “你就當作什麽也不知道。”既然她已經猜測到是誰了,斯羅也沒有與她周旋,直接說出自已的意思。
    溫婉不明白他那麽不願意她和溫世城在一起,為什麽又故意在溫世城麵前挑起戰火。
    斯羅不語,他是不希望他們在一起,可是注定他們會在一起。
    溫世城偽裝成宋子文,就算隱藏的再深,也不可能不被福伯與老爺子發現,但看破不說破,已經擺明了立場。
    他做不到溫世城那般狠毒,隻能退一步,放開抓住她的手。前題,是她先放開了他的手。
    “順著自已的心走。”斯羅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如同解迷之人般指點著她。
    順著自已的心走,聽著很簡單,可溫婉卻感覺有萬斤重的石頭壓在她的肩膀上。
    當天,三人出去逛了大半天,在外麵吃了午餐後才回到宅裏,因為還有工作,溫婉回到家,就悶在書房開始看資料。
    晚餐聽聞溫世城也在,溫婉直接讓下人將晚餐端到了自已的院子裏,和斯羅,八寶一起看著星星,煙火,享受著美味的飯菜。
    第二天,溫世城換了一身運動服,早早的守在她的院外。
    結果等來的是傭人端著早餐端進她的院子,以及院牆裏傳來的笑聲。
    溫世城怔怔地站在院外,一雙陰沉至極的眸子盯著高聳的院牆。
    不想她太快發覺自已的存在,終還是忍了忍,回了自已的房間。
    中午,溫婉仍舊沒有出現。這無疑讓溫世城已經浮躁的心情越發的不安起來,整個宅裏都充滿了他的黑暗氣息。
    夜幕降臨,就在溫世城準備打破沉寂時,斯羅擁著溫婉走了進來。
    溫世城目光熾熱的看著她,第一時間將她從頭至尾掃了一遍。今天的她穿了一條及腳踝的麻棉長裙,脖頸處係著絲帶,從頭至腳都遮擋的很嚴實。這樣的裝扮,讓他心裏稍平衡了些。
    仍舊是他們四人用餐,座位也不曾有變。
    溫婉從進來,一直靜靜的低垂著下頜,看起來很疲憊不在狀態。
    反而她身邊的斯羅,笑得十分春風得意,極為殷勤的照顧著溫婉。
    “多吃點肉,你太瘦了。”
    溫婉看著嘴角邊的大塊牛肉,搖了搖頭拒絕道:“不想吃。”
    溫世城心中暗笑,麵上卻極為平靜,很學術的道:“晚餐吃點清淡的有利於健康,會有個好睡眠。”
    斯羅眉頭一挑,看著他故作恍然大悟的道:“是嗎?”
    話落,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擦出火花。
    隻聽斯羅隨口道了句:“沒關係,吃完飯多運動一會就消化了。”
    溫婉聽他這意味不明的話,頓時麵色一怔,旋即很是無語的側低下頭。
    可她這舉動,在溫世城看來,卻是害羞。
    這一個認知浮出,溫世城如同被雷擊中了一樣,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吃飯時絲巾還是先取下來吧,有利於呼吸。”斯羅說著,伸手就將她脖子上的絲巾扯了下來。
    那紅色可疑的痕跡,就這樣闖入他的眼瞼。
    溫世城隻感覺自已眼睛被刺的要滴血,全身的血液倒流,瞬間結成冰。
    溫婉仍舊很是平靜,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見他那麵如死灰的樣子,緩緩地道:“宋醫生,您臉色很不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斯羅衝他勾唇一笑,手自然而然的落在溫婉肩膀上,將她攬入懷中,體貼的提醒道:“宋醫生應該是想歐首長了,聽聞前些日子,歐首長執行任務時,受了重傷。要不,叫維和由理過來先頂替兩天,讓宋醫生請幾天的假去看望一下歐首長。”
    溫婉思量著他的話:“宋醫生,您需要離開幾天嗎?”
    溫世城蹭地一下站起身,目光如毒蛇般盯著她。
    聲音寒冷至極的問道:“他碰了你。”
    溫婉眉頭微微一擰,不解的問道:“宋醫生,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宋醫生,我們要結婚了。昨天的煙花,不知道宋醫生有沒有看到。”斯羅接過話說道。
    溫世城想到昨晚的煙花與笑聲,當時以為是他們隻是在單純的放煙花,可現在一看,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
    “哦,宋醫生沒看見吧。”斯羅想到什麽,伸手牽過溫婉的手,與她十指緊握。
    那閃閃發亮的銀色素圈,徹底激怒了溫世城的底線。
    “該死。”溫世城目光陰鷙看著斯羅,下一秒,一把手槍落在他掌中,槍口直直地指向斯羅的腦袋。
    溫婉麵色一冷,連站起身目光防備的看著他,語氣極差的質問:“你幹什麽?”
    溫世城一把扯下偽裝的麵具,露出他那張如刀削般,冷酷的麵孔,嗜血的鷹眸盯著她,聲音極重的咬牙切齒道:“幹什麽。”他說著,左手迅速的拉開槍栓,手指落在了扳機上。
    溫婉見狀,未敢多想,直接側身擋在了斯羅前麵。
    而此時的斯羅,靜靜地坐在餐桌前,完全不懼衝著他腦袋的槍。
    “讓開。”溫世城左手緊握成拳,臉上已經蒼白的無一絲血色。
    溫婉未動,看著他氣急敗壞,要毀天滅地的樣子,眸色變得有些複雜起來。
    “讓開。”溫世城咆哮著,腥紅的眸看見她脖頸上的痕跡。如果可以,他真想先殺了她。
    八寶蠢蠢欲動,顧忌著先前的交代,不敢輕舉妄動。
    局勢僵持不下,溫世城冷笑一聲,身上的戾氣突然消散,整個人變得頹廢起來。那雙眸看著她,沒了往日的不可一世,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
    “溫婉。”溫世城聲音幹澀的叫著她的名字,腦袋裏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噬著。明知最後傷的是自己,卻仍舊甘之若飴。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溫世城深呼吸了口氣,盡量控製自己的神情,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狼狽。
    “咚。”地一聲。
    原本在溫世城手中的槍,被他扔到了桌子上。
    “這是我對你最後一次的放縱。”過了今晚,他將會把受到的所有屈辱一個個都反給她。
    溫婉看著桌子上的槍,大約是明白今晚不是他死,明日就是他們的災難。
    這時斯羅站起身,伸手將桌子上的槍拿了起來。隨即他將彈夾拆掉,把子彈一顆顆的彈了出來,隻留下三顆組裝了回去,上了膛遞至溫婉手中。
    “你可以報仇了。”斯羅高大的身體站在她的背後,雙手環著她的腰肢,親昵的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
    溫世城閉上生痛欲裂的眼睛,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神。
    “過了今晚,不死不休。”溫世城宣誓著,字字透著血痕。
    斯羅看著他,手臂緊緊一縮。
    溫婉麵色極為難看的盯著他青筋直蹦的手臂,握著槍的手隱約有些顫抖了起來。
    斯羅伸出大掌包著她的手,將偏移的槍口對準了對麵的人。
    “是他死,還是我死,丫頭你想清楚了。”斯羅輕笑道,眸中全然是殺意。
    拿槍衝著他不是一次兩次,可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心亂如麻。
    “這裏麵有三顆子彈。”斯羅說著,聲音裏充滿了誘惑力。“你可以先折斷他的雙手。”話落,震耳欲聾的槍聲在餐桌前響起。
    溫婉瞪大了雙眸,無法相信的看著他往外滲著血漬的肩膀。
    溫世城也瞬間睜開了冰冷的眸,看著她倚靠在那個男人懷裏,合力開槍給了自己一擊。
    “有點偏了。”斯羅漫不經心的說著,下一秒他眸光微凝,再次扣下了扳機。
    這一槍,落在了溫世城另一邊的肩膀上。
    可是槍口卻慢慢的移向他的腦袋,隻要她輕輕動動手指,子彈將穿透他的腦袋,刺入他身後的牆麵裏。
    溫婉心髒緊緊一縮,手心裏滋生的許多汗水。
    溫世城動了動僵硬的身體,緩緩的繞過桌子走到她麵前,艱難的抬起手將槍口微調整,對準了自己心髒的位置。
    “你隻有一次機會了。”錯了過這次機會,他將會毀掉有關於她的一切。
    “丫頭。”斯羅鬆開握著她的手,向後退了一步。
    溫婉緩緩地回過頭,看著他帶著笑容的嘴角,心裏卻是一片酸澀。
    “這一槍我不能幫你了。”斯羅平靜的道,英俊的麵孔下,早已經心如死灰。
    溫婉怔怔地看著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個。”斯羅說著,將一個精美的四方小盒遞到了她麵前,見她手中握的槍,旋即他將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動作很是機械。
    “這一次,我放過你。”下一世,就算毀天滅地,他也絕對不會先放手。
    斯羅心中暗道,眸中的笑意不減,緩緩的彎下腰,向她靠近,最後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的一吻。然後轉身,如一陣風吹過的煙氣。
    “走。”冰冷的一字從他口中吐出。
    八寶目光帶著萬分的糾結,無比抓狂的看了看溫婉,又看了看已經踏出門的人,隻好趕緊跟上。
    窒息,猙獰的氣氛漸漸落下了帷幕。
    溫世城拉攏著兩條手臂,大腦突然慢了幾拍,沒了反應。
    溫婉低垂下手臂,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看著麵前精美的盒子,沒有打開她就已經可以猜測到,這裏麵的戒指有多麽的別致,一定是她喜歡的款式。
    久久,溫世城突然好像慢慢找回了意識,大概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然後,在壓抑的氣息下,他突然像個傻子一樣,緩緩地牽動起了唇角,然後斷斷續續笑出了幾個奇怪的單音。
    溫婉側過眸,目光幽冷的掃向他。
    隻是這一個眼神,溫世城卻覺得那無異於世上最溫柔的長情。
    所以,在她難過的時候,溫世城實在無法遮掩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發瘋似的狂笑出聲,邪惡的笑聲,彌漫了整個溫家大宅。
    溫婉雙手緊握成拳,拿起放下的槍,指著他:“你再笑一個試試。”
    溫世城死咬著牙,強忍著喜悅,憋得滿臉通紅。可,終還是死亡壓不過幸福。
    鷹眸溫柔如山澗一泉水,薄情的唇勾起上弦月的弧度。
    “溫世城的溫,是溫婉的溫。女人,我冠了你的姓,這一輩子你都要負責,”
    “就算死,我也不會放手。”
    溫世城一字一句宣誓著,染著鮮血的雙手輕輕的將她手中的槍拿掉,雙手緊緊握住她的白皙的手掌。似乎在用全身的力氣,來告訴她,這一生,這一世,永不休止。
    溫婉用力的收回手,抬起腳在他腿上踹了一下,抓起桌子上的盒子,轉身衝入院內。
    溫世城仰頭看著天花板,難道他表現的不夠迷人嗎,為什麽她一點也沒有感動的痕跡。
    半個月後。
    距離上次見到溫婉,已經過去了半個月。這半個月裏,溫世城被半了禁閉,不能踏出院子一步。學老爺子的意思是,婚期將至,要他好好養病。
    可是,肩膀上的傷就像被螞蟻叮咬了下,完全不影響他行動。
    明明他一個好好的人,卻非要說他有病,不準出門,為了防止他越獄,院子裏保鏢圍的是裏三層外三層。
    對於一個好不容易得到自己心愛之人的人,這無疑是將他從天堂一下扯入地獄。
    “到底什麽時候可以見她。”溫世城陰鬱至極的瞪著一雙眼睛,盯著對麵的老人。
    “等你傷好了。”溫順謙一派悠閑的執著黑棋,目不轉睛地盯著棋盤問。
    溫世城差點氣出內傷,他都已經陪老爺子下了十來天的棋了。
    “該你了。”
    老爺子落下黑棋,微抬起眸看著他道。
    溫世城黑著一張臉,隨手拿了顆白棋子放下,緊接著道:“您輸了。”話落,溫世城伸手將棋盤弄得一團糟:“老爺子您這棋藝,還要再練個幾年。”
    老爺子一聽,直瞪眼睛。
    “老爺子,您別跟他一般見識。”福伯見狀,忙勸慰道。而後盯著溫世城,很是無奈的低聲道:“溫少爺,你知道怎麽下棋嗎?”福伯意有所指的說著,這誰和老爺子下棋,不是讓著點的。怎麽就他一顆子都不帶讓的,還整天拉著張臉給老爺子看。
    這大小姐還沒有嫁過去呢,都這麽無法無天了。
    “放水啊,早說呀。”溫世城無所謂的說著,像打發要飯的似的將棋子收起:“那老爺子咱們再來一局,我讓你兩子。”
    老爺子一聽,拿起拐杖就衝他揮了過去。
    溫世城不在意的摸了下被打的腦袋,仍舊是興致消沉,提不起力氣來。
    “小子,就你這樣,還想讓老爺子同意你和孫小姐的婚禮。”福伯也被氣著了,頓時就威脅了起來。
    溫世城一聽,眼神倏地一變。
    “後悔了?”
    “晚了。”
    “我老婆要是跑了,咱們就一起玩完。”溫世城惡狠狠地道。
    老爺子笑了,看著他冷哼哼地道:“匪裏匪氣,不愧是那個人的後代。”
    話落,空氣沉寂了幾秒。
    這時,一串腳步聲從外廳緩緩傳來。
    “大小姐。”傭人恭敬的道。
    聞言,屋內的三人齊齊地向聲源處看去。
    隻見溫婉身著淺綠色的雪紡長裙,烏黑的長發柔順的垂在身側,一步一蓮華的向他們走來。
    溫世城蹭地一下站起身,眸中激動之色難掩的衝到她麵前,又有些手忙腳亂的看著她,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老爺子眉頭一挑,沉著的道:“丫頭啊,過來爺爺這。”
    溫婉走了過去,目光掃了一眼棋盤,柔聲道:“爺爺,您已經下很久了,該回去休息了。”
    “爺爺不累,就是眼神不好,看不清棋子,剛剛一直輸,你過來替爺爺下一局。”
    “輸?”溫婉不解的將目光掃向了溫世城。
    福伯這時走向前,很友好的解釋道:“溫大少爺在棋盤上,那是當仁不讓。”
    溫婉一聽,又看了溫世城一眼,顯然眸色發生了絲絲的變化。
    溫世城心下一驚,不會是惹她不高興了吧。
    “下一局。”溫婉清冷的說道,將椅子一轉,落坐在老爺子身邊。
    溫世城心虛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你要黑子還是白子。”
    溫婉不語,隨手將白子拿了過來。
    “你先走。”溫世城目光緊緊地看著她柔聲道。
    溫婉眸光微凝,盯著他不語。
    溫世城見狀,連老實的落下了黑子。
    接下來,兩個各落了二十多個子,落棋的速度也漸漸開始慢了下來。
    溫世城拿著黑子,目光卻盯著對麵的爺孫兩人,在他們眼裏,都隻有他手中的黑子,這一個認知讓溫世城很憂傷。
    一子落下,溫婉盯了棋盤看了會,才緩緩拿起白子。
    “丫頭,放這邊合適些。”老爺子出聲道。
    溫婉剛要落下的白子一頓,目光看向自家爺爺指的落棋子處。然後,聽從的放了下去。
    “不能放那,放那就死了。”溫世城道,拿了一顆黑子落在另一處示意了一下:“你們應該放在這個位置,這樣就把我的黑子全吃了。”說著,溫世城又告訴了他們另一條路。
    話落,空氣靜的可怕。
    三人六隻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溫世城英俊,自信的麵孔上,逐漸浮出一絲裂痕。
    溫婉悠悠地將棋子一顆顆地撿回了盒子裏:“爺爺,我推你回去休息吧。”
    “好,咱們爺孫倆回去下。”老爺子說著,回頭睨了一眼溫世城,衝福伯吩咐道:“溫總裁傷既然已經好了,就安全的送他出去吧。別到時在我這小院裏出了什麽意外,我這一把老骨頭可賠不起。”
    福伯一聽,愉悅的道:“老爺子您放心,我一定派人安全送溫總裁回去。”
    溫世城額頭擠出幾條黑線,明明這爺孫倆看著都是寧死不屈的性格,怎麽到了棋局上,就如此任性了。
    “老爺子,我無處可去了。”溫世城道。
    老爺子冷哼一聲,他要是沒地方去,那可真是海水倒流了。
    “我所有財產,權力都被收走了,您要是我把扔出去,估計仇家會排隊找上門了。”
    老爺子聽他這麽一話,不解的回頭看向他。
    溫世城幾步向前,目光直直在盯著溫婉:“老婆,你沒有告訴爺爺嗎?”
    溫婉一愣,被他的一聲稱呼,心下漏了一拍。
    “亂叫什麽。”老爺子氣乎乎的道,這還沒結婚呢,就當著他的麵占起便宜了。
    溫世城眸中帶著溫柔的笑容:“爺爺您如果不信,可以去查查丫頭名下的財產。”
    這話一落,連溫婉都有些疑惑了。
    老爺子聞言,目光看向了福伯。
    得到指令,福伯點了點頭,出了屋子。
    沒過多久,福伯拿了一部筆記本電腦回來。
    隨著電腦打開,綠色的亂碼在屏幕上顯示著,不一會,一條條信息映入眾人眼睛裏。
    溫婉驚詫的看著上麵的信息,完全不知道,他早已經將一切都轉給了她。
    老爺子大致掃了一眼,心下卻鬆了口氣。與福伯對視了一眼後,隨口道:“就這點好嫁妝。”
    溫世城目光真摯的看著她,麵無波瀾的道:“這些是明麵上的,有些暗處的,我也已經變更了主人。隻要你有空,去見見他們就完成了轉接儀式。”
    如此熾熱的目光,溫婉不適應的側眸過,躲避他的視線:“爺爺,我們先回去吧。”
    老爺子點了點頭,眼角餘光掃了福伯一眼。
    福伯明白的點了點頭,阻攔了溫世城的腳步。
    “不錯。”福伯笑得慈祥的衝他說了句,轉身樂嗬嗬地抱著電腦也離開了。
    時間稍縱即逝,轉眼間又一個月過去。
    位於聖水湖畔的私人別墅內,繁花綻放,順著湖畔向周圍漫延著,長達幾十米的拱門上藍雪花迎風飛舞著,白色的霧氣繚繞在空中,讓灼熱的夏季,仿若置身在冬的清涼中。
    花亭下,司儀不知道在說著什麽,引得賓客們不停的笑出聲。
    突然,氣氛安靜了下來,眾人屏住呼吸,數百雙眼睛直直看向拱門的盡頭。
    溫世城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恐慌,對麵緩緩走來的人,耀眼的讓他有些眩暈。
    二十多米遠的距離,他卻像等待了上千年。
    直到她走近他眼前,整個天地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周圍的人在說什麽,自己又在做什麽,溫世城已經全然都不記得了。
    隻知道,他使勁了全身的力氣喊出了:
    “我願意。”
    可是,在溫世城滿懷期待下。
    那如風鈴般悅耳的聲音卻當頭給了他一棒。
    “大叔,那麽多個柔情似水的夜晚……。”溫婉如沐春風的笑著,閃耀的眸輕描淡寫。轉而冷冷的看著對麵的帝王繼續好奇的問道:“你和傾兒姐做到那一步了?”
    “還有約瑟林,弗蕾婭,伊莉沙...。”溫婉摳著手指數著。
    溫世城春風得意笑容凝結在唇角,心尖顫抖著。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冒了出來。
    若是早知道眼前的小女人是他的心頭肉,他絕對片葉不沾身,潔身自好,守身如玉。
    “老婆,我請求上訴,坦白從寬。”溫世城聲音顫抖的道,認識她後,他絕對是從裏到外都是幹淨的。
    溫婉勾唇一笑:“你是想說,你和他們都是幹淨的。那麽,幾年前在維利伯酒店,你教唆下屬打昏了一個女孩,這賬也是假的嗎?”
    話落,溫世城頓時石化。
    睿智的眸光被癡傻所取代,溫世城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人。
    無法相信,聲音緊張到了極致道:“那,那一,一夜,是,是你。”
    溫婉收起笑容,右手緊握成拳,衝著他的麵門就打了過去。
    “溫世城,我想扁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