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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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沈老夫人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看到成永皓的無奈和阿麗雅眼中一閃而過的不自然和狡猾,很快明白是怎麽回事,正色勸說道:“姑娘,這是你們西州的習俗,我們中原沒有。再者永皓當時並不知情,匕首又是你自己要過去的,這件事就不能作數。永皓已有未婚妻,而他是不能納妾的,所以還請你歸還他的匕首,你回西州部去。路途遙遠,我們可派人送你回去,並向你的父親解釋這件事。”
阿麗雅滿心歡喜的來,被沈老夫人和成永皓的反應潑了一瓢冷水,怕匕首被搶了去,捂著說:“送人的東西怎麽能再要回去?反正永皓必須娶我,才不管他有沒有未婚妻,我嫁妝都帶來了。如果我被送回去,以後多沒麵子?”
她身邊的小侍女也點頭道:“我們郡主都來了,哪有回去的道理?而且郡主是首領的女兒,做小老婆不行,隻能做大妻。”西州部首領位同大祁藩王,是以其女身份等同郡主。
“姑娘,凡事要講個理字,你這樣強買強賣是行不通的。我尊重你們的習俗,但婚姻大事不能憑一把匕首而約定。不如這樣,我們派府上的人隨姑娘回西州,把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權當誤會一場。”成振清說道,隻有阿麗雅和她的婢女,行李很少,隻有一個箱子,看得出是瞞著家裏人偷跑到中土來的。
“我不管,永皓必須娶我!”阿麗雅是個急性子,被拒絕之後氣得直跺腳,不甘心的跑去問成永皓:“永皓,你不喜歡我不願意娶我嗎?”
成永皓是怕了她,恭敬有禮而疏遠,說:“阿麗雅,這事是一場誤會,終身大事不能馬虎。我即將娶妻,不能耽誤了你。”
“你把婚退了娶我不就行了?”阿麗雅說道,二選一,自是選她。
“恕難從命。”成永皓抱拳道。
“你!”阿麗雅瞪大一雙杏眼,不相信成永皓就這麽拒絕了他。
沈老夫人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拍板說:“姑娘,誤會已經解開,我想已經沒有糾纏下去的必要。你離家這麽久,想必家人也很擔心,先在府上歇一日,明日府上派人送你回西州部,我們這邊也派個人過去,向你的父親把整件事情解釋清楚,免得再生事端。”
阿麗雅更加焦急,跺腳大哭道:“我不走,我是永皓的妻子,你們不能趕我走!”健婦去拉阿麗雅,她的婢女擋在前頭,威脅道:“郡主是烏古力首領最疼愛的女兒,你們不能這麽對她!要是被首領知道了,首領定會發兵攻打大祁!我們西州部,也不是那麽好惹的!”
西州部是一個萬人部落,在西疆算得上小有勢力,但要和大祁對抗,無異於蚍蜉撼樹。但若處理不好,難免會升為政治事件,畢竟烏氏人向來是牆頭草,那邊強大哪邊倒。
“我們是在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並非對你家小姐動粗。”沈老夫人說道,這件事情必須想個周全的法子。
阿麗雅和艾娜被四個健婦帶到風荷院,沈老夫人又對成永皓說:“那日跟隨你去探消息的人在京城這邊有多少?能找到的話,請他們到西州部走一趟,幫忙做證。振清,我看此事你帶著永皓親自走一趟最好,派沈時或是成材過去我不放心。”阿麗雅的事不能留後患,必須由雙方長輩出門解決。
“我看也好,永皓,你去京郊大營尋人,我去麵見聖上。”成振清說。至於八月的婚期,又得往後挪了。
成靖寧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次日隻看到要出遠門的成振清和成永皓,還有五六十個隨行的人。想到成永皓在菩提樹下誠心許願的樣子,以及自己年初許的願,登時覺得都不靠譜,最後還得靠自己。送走他們父子後,沈老夫人又親自到安定侯府去了一趟,說明緣由。有沈老夫人這個前車之鑒,安定侯府自是願等上一等,把事情幹淨利落的解決掉。
成永皓和殷元徽的婚期一改再改,第一次是邊關戰事緊急說得過去,第二次是安定侯府小姐突然染上急症,等病好之後再議婚期,怎麽看都不像小事。不過這次侯府處理得周密,沒傳出風聲來,其他的便是想打聽也打聽不到。
令國公府中,衛老夫人和沈傲也在關心昨天成振清父子突然離開的原因,沈時被派來做信使,隻說等成振清和成永皓回來之後再談,現在還不能透露。
“但願別再生事端才好。”衛老夫人雙手合十說道。
沈時離開之後,沈珵就在外麵擠眉弄眼,衛老夫人等沈傲走了,才招呼他進來。“祖母,怎樣了?”沈珵問得迫不及待。
“你姑祖母沒答應,說靖寧還小,等及笄了再談也不遲。”衛老夫人歎道,其實不必這麽麻煩,可先定下,多留一兩年也無妨。
“哦。”沈珵有些失望,又想起今天在府衙裏沒見到成永皓,問道:“永皓和表叔今天都沒上朝。”
“永寧侯府遇到了點兒麻煩,等處理完之後自會回來。”衛老夫人擔憂道,這次連國公府也不說,怕真是棘手的事。
家中發生大事,自己卻不知曉,成靖寧在行雲院內抓耳撓腮,坐臥不安的等墨竹回來。不過除了墨竹最初聽到的一點消息外,再無其他。沈老夫人那邊問不出半點信息,隻好自己胡亂猜測。
成芙寧比她冷靜,勸她安靜等消息,“父親都親自去了,定會順利解決。祖母和母親不讓我們知道,大概有不得已的原因。”
成靖寧悻悻的,雙手撐在案桌上,“是我太心急了,芙姐姐,你彈琴給我聽吧。”
“好。”成芙寧撫弄琴弦,彈了一曲高山流水。
憂心幾日之後,成靖寧終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耐心等消息,明年四月是外祖母的六十大壽,開始準備送的壽禮,靜下心來做畫。
檢查作畫工具後,工筆和西洋筆需要換新的,顏料需要添加,想了想之後,決定到翰墨軒去買一些回來。有了教訓之後,成靖寧出門很是大張旗鼓,好在這次風平浪靜,很順利的買到想要的東西。
包好東西準備回侯府,這時見到蕭雲旌從外麵進來,不知為何,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起羅安寧的那些話。很努力的抹掉之後,才神色如常的行禮問好。
“你哥哥的事,很嚴重嗎?”蕭雲旌進門就問道,也不像是要買筆墨的樣子。
成靖寧不知作何回答,隻道:“這件事祖母和父親在處理,我也不清楚具體是怎麽回事。不過有父親出馬,應該會順利解決。”
蕭雲旌看她低著頭,抿唇不語的樣子,顯而易見的疏遠和防備,緩聲道:“也許我可以幫你。”
“蕭大哥這麽說我很感激,隻是我的確不知是怎麽回事。這些日子也很擔心,總覺得什麽事都做不了。”成靖寧蹙眉說道,言語中的擔憂顯而易見。
“我和你大哥是朋友,也想幫他分憂。如果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開口就是。”蕭雲旌問不出有用的消息來,隻好說道。
成靖寧離開翰墨軒之後,蕭雲旌依舊留在店中,不過卻到了二樓,問店裏的夥計最新探聽到的消息。
“侯府那邊隻知道三日前老夫人、侯爺和世子匆匆離開國公府,然後世子去京郊大營尋了十幾個人,然後就由永寧侯帶著離京了。其他的再無消息。”翰墨軒是蕭家的產業之一,平日裏除了開店做生意,也打探一些消息,永寧侯府的一切在他們的看管範圍之內。
蕭雲旌撥弄著手裏的玉扳指,這一世偏離得太多,不能再用過去的眼光看待。“你們繼續看著那邊。”
九月底,成靖寧描好人物輪廓,成振清和成永皓才從西州部趕回,父子具是風塵仆仆的疲倦樣子,但麵帶喜色,顯然是阿麗雅的事順利解決。“我們到烏蘭城麵見烏古力首領,的確是阿麗雅自己偷跑到中原來的。首領聽過解釋之後,說是誤會一場,這件事不作數,然後我們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了。”
自從阿麗雅出現在京城,成永皓腦子裏的弦一直緊繃著,這時問題解決,回來就癱在椅子上不能動彈。
“解決了就好,明天我去安定侯府一趟。”總算有了好消息,沈老夫人麵帶喜色,言語激動。
知道成靖寧也擔心了好幾個月,沈老夫人讓白媽媽到行雲院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她。聽白媽媽抑揚頓挫的說完整件事,成靖寧懸在半空中的心總算落了地。成永皓一如當年的成啟銘一樣,生得龍質鳳章、豐神俊秀,一張臉招了不少是非。“總算能放心舉行婚禮了,大哥這門親事也是一波三折。”
“誰說不是呢,老奴也盼著別再生事端了。”白媽媽的盤子臉看上去很和藹,笑起來很親切。
“那我也等著嫂嫂進門了。”成靖寧說,準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成芙寧,順路把新扒出來的曲譜帶過去,這些歌謠在自己家裏聽聽應該沒什麽大礙。
成芙寧安靜的坐著,聽完成靖寧帶來的好消息,笑道:“我就說一定會順利的,新的婚期可定下了?”
“祖母到宣平侯府和殷家商議去了,應該會在年前辦喜事。”成靖寧猜測說,眼下兩家都耽擱不起。
“那我們就等新嫂嫂進門了。”成芙寧擺好曲譜,照著彈奏了一遍,遇到不順手的地方,和成靖寧商議著改了,在曲譜上消磨了一個下午,晚上等來了沈老夫人帶回的消息。成永皓和殷沅徽的婚期,定在了十月二十。
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不過眼下兩家都準備好了,布置起來倒不手忙腳亂。成靖寧和沈嘉月一起剪著喜字,描畫花燈上的紋飾,滿目都是紅彤彤的。
“看得我也好想長大結婚。”
成芙寧笑道:“你還有得等呢,最少得兩年之後。”她身上有孝,不能碰這些東西。
“不過聽說成親累得慌,還是算了吧。”沈嘉月拿著大紅喜字打量,很快反悔道,“剪完了,我們去貼吧。”
“你們去吧,我還得抄佛經。”成芙寧現在修身養性,每日必抄百頁佛經。回侯府之後,她和成靖寧相處尚算融洽,知道在這個家裏是多餘的,甚少到成振清和顧子衿跟前去,沈老夫人尚且算接納了她,不過她也不跟成靖寧耍心眼爭寵,隻做分內的事。隻要成靖寧擅長的,她從來不碰。一切,她都做得恰到好處。
拿到永寧侯府的請帖,王老夫人把欲回書房的蕭雲旌叫住,揚了揚手裏的燙金帖子,說:“你看看,比你小的都成家了,你讓我怎麽說你?”
“好了我不說了,免得你又告假跑到莊子上去不回來。隨你吧。”王老夫人催婚催得心力交瘁。
蕭雲旌也隻是歎了口氣,回書房去見從西州部回來的人。“這是從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永寧侯父子離開之後的第二晚,世子折回烏蘭城,見了阿麗雅郡主,在她那裏過了一夜。然後阿麗雅就跟著走了不見了。”
“可有派人跟蹤?”蕭雲旌問道。他也是兩個月前才知道這件事,西州部那邊,有他的人。
“對方有備而來,做得很小心,在路上跟丟了。”送信人覺察到蕭雲旌臉色有些低沉,說話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阿麗雅失蹤多少日了?”蕭雲旌看完信,抬眼看了他一眼。
“有一個半月了。”
一個半月,應該到京城了。這件事應該被人利用了,或者,有人先一步知道了阿麗雅的事,準備拿這件事做文章。“人應該在京城,或者京城附近的莊子,要在十月二十之前把人找出來。”最有可能的,是在十月二十那日爆發,但不能保證會有其他意外。
初冬的天,還有幾分暖意,羅安寧搬了蕉葉古琴到庭中,坐在銀杏樹下彈琴。過去為了討好他,為了爭寵,她苦練琴棋書畫,那時候無論她怎麽努力,都得不到他的一句好,在他眼裏,她從始至終都是仇人的女兒,為了榮華富貴爬床的賤女人。嗬嗬,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想改變自己淒慘的現狀有錯嗎?這一世,所有得罪過她的,統統都去死!
這一次是成永皓,下一個就是成芙寧。那些輕視她的,看不順眼的,她一個也不放過。
琴聲被打斷,羅安寧收斂起凶煞之氣,換上這一世招牌式的微笑,從婢女手裏接過信,粗略瀏覽一番,計劃泄露了,有人插手管了這件事,並且通知了永寧侯府。原本安排的一出大戲,不得不提前了。“告訴那邊,走第二步。”同樣會很熱鬧,很精彩,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成靖寧還在凝華院內跟著成芙寧一起學琴,花月就匆匆進門來,對著成靖寧小聲道:“姑娘,大事不好了,侯府門外來了好多人!”
“怎麽回事?”成靖寧眼皮跳了一下。
曹師傅停下撫琴的雙手看向成靖寧,成靖寧隻得欠身道:“曹師傅,向您告個假,出了一點事情,我要過去看一看。”
“那今天就到這裏,兩位姑娘都去看看吧。”曹師傅說。侯府有事,她怎能安心授課?
成靖寧躲在大門後,看著外麵人山人海的,站前麵的,赫然是阿麗雅,此刻正急聲痛斥成永皓背信棄義,花言巧語,兩麵三刀。說他虛偽,謊話連篇。“明明不要我,卻又給我希望。我們西州部的女子,就那麽好騙嗎?”她把那柄鑲了綠寶石的匕首扔到侯府門前。
成靖寧聽著,從阿麗雅的話裏理清了來龍去脈。原來成振清和烏古力解釋清楚是一場誤會之後,當夜宴請了他們父子,沒有酒後亂性的事發生,一切很平和,結果在他們走後的當夜,成永皓又折了回去,把阿麗雅約了出去,說了許多情話,說他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已經愛上了她,告別那夜就想和她表露心計,但礙於父親在場,不好開口。之後掙紮了一天,終於順從自己內心,返回來找她。阿麗雅驚喜萬分,被突如其來的情愛衝昏頭腦,便什麽都不顧了,於是當夜兩人幹柴烈火,做了夫妻該做的事。然後她就跟著成永皓回京城,中途成永皓怕被發現,多次折返成振清帶領的大部隊。
快到京城時,成永皓說他要先回去和家人商量,讓她在固安等他,等他勸服父母,就回來接她進門,結果等到的卻是他十月二十,要娶安定侯之女的消息。阿麗雅覺察到自己被騙了身心,就到永寧侯府來討個說法。之所以在大庭廣眾之下,是因為上次她來,結果被悄無聲息的送回去,這次索性撕破臉皮,鬧開了讓大家夥兒都看看,她們西州人沒那麽多心眼和規矩,不怕被看笑話。
成靖寧聽她的話漏洞百出,正想出去解釋幾句,被成芙寧拉住:“祖母和父親他們會解決的,你出去豈不幫倒忙?”
成永皓憑白無故被潑了一盆髒水,又是大庭廣眾之下,著急著想上去解釋,成振清擋住有些無錯的兒子,對哭哭啼啼的阿麗雅說:“姑娘,自從我們和烏古力首領談妥之後,在烏蘭城歇了一夜就離開,這期間,永皓一直在我身邊,不曾離開我的視線一刻鍾,隨我們一起去烏蘭城的數十名兵將可作證。”
接到蕭雲旌的通知之後,他就開始準備,隻不過那邊比他快了一步。當時一起去西州的人此刻就在府上,成振清話一落音,數十個兵將已經出來。眾人說法各異,細節不盡相同,但都證明,他們一直在趕路,成永皓不曾消失一個時辰以上的時間,更不可能返回烏蘭城和阿麗雅共度良宵。
阿麗雅目瞪口呆,愣愣的想著,這不可能,立刻道:“你們是一夥兒的,誰知道你們是不是串通好了騙我!我不瞎,認得清人!這把匕首,你們怎麽說,總不會說是偽造的吧!”
她把匕首扔到眾人麵前,刀鞘上赫然寫著成永皓的名字。
沈老夫人命人去把放在自己房中的匕首取來,說:“回侯府之後,永皓就把那把匕首交給我保管。我也很想知道,你為何也有一把。”
白媽媽把匕首取來,已有小廝撿起阿麗雅的那一柄,沈老夫人拿在手裏對比一番,說:“的確很像,若不細看,怕是真的會被迷惑。這把匕首上的紋飾是靖寧畫的,有許多細微的東西不一樣,諸如上麵麒麟紋,前腳左在前,右在後。看得出,姑娘這把是才趕製出來的,雖然刻意做舊,但還是和真的舊匕首有一定區別。”
成靖寧想起一年前成永皓讓她畫的刀鞘紋飾,忙讓花月回去取。幸好都在,拿來交給沈老夫人之後,沈老夫人讓阿麗雅拿著自己對比,的確有許多細微的不同,“不可能。”
“姑娘別撕了,府上有好幾副。”沈老夫人提醒她說。
“那人是怎麽回事?總不可能人也是假的!”阿麗雅失魂落魄的把匕首還了回去,抓住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人的確有假的,中土有一種以假亂真的易容術。”仇天仇地兄弟從人群中鑽出來,綁著一個身形和成永皓差不多的中年男子來,此時他赫然是成永皓的模樣,“此人名叫柯百生,號稱江湖千麵修羅,也正是他易容成世子,到西州部將姑娘拐騙到中土。”他拿出來的,還有這一路上柯百生用到的行頭:衣裳,臉皮,頭發。
阿麗雅看了看千麵修羅,又看了看成永皓,“這怎麽可能?”
仇天撕掉柯百生臉上的臉皮,露出一張平淡無奇的臉來,坑坑窪窪如被蟲蛀,如何能和成永皓那張年輕臉相比?“既然姑娘說已和世子有了夫妻之實,我想你應該記得他身上的特征吧,諸如胎記或是明顯的痣什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