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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六章   胭脂案
    兩人說著，掌櫃的給上了幾個菜來，因慕宛央不喝酒，朱老板就未掌杯。
    便聽朱老板說他這些年什麽生意多走，就是京城大雖大，但是生意不大好做，所以這一次回來尋思著要不要在想辦法砸上家底，找佟老爺合作，弄艘船吃河上的飯。
    其實現在水路開通了，他兒子又是同知，管著水利，他要做這個生意也使得，就是這雖然賺錢，但是風險也大得很，所以慕宛央便道：“佟老爺膽子那麽小，你看他這酒樓守了這麽多年，還是個模樣，你找他合夥八成是不行的。”
    “那你呢？”朱老板隨之問慕宛央。
    慕宛央連連擺手：“那不行，我娘年紀大了，這生意是好掙錢，可是若真有點風吹草動的，害得她擔驚受怕不好，我還是踏踏實實的看著我那小客棧算了。而且你這要弄船，必然不是扮家家，我家哪裏有這麽多銀子和你瞎折騰。”
    她說沒錢朱老板是不信的，這麽多年了，慕家那生意是從來沒虧過本，哪裏會沒有攢錢呢？而且那麽大一個蓮花塢，還有那連翹山，聽說現在滿蓮花塢都是跟江南那邊鄉下一樣，大塊大快的垛田，肥沃得很，山上的果樹也早就出產了不少水果。
    自己一來這七葫蘆縣，就有小販提著籃子賣零嘴兒，張口就說是蓮花塢慕家的果子做的。
    於是朱老板笑了笑，“你這個小丫頭從小就曉得做生意掙錢，你說就這樣守著那客棧，我是不信的，你以後若是要做什麽生意，也知會我一聲，一起致富。”
    慕宛央笑了笑：“那感情好，反正跟您老做生意，我是不吃虧的。”畢竟朱老爺還有個同知兒子呢，以後真要做什麽生意，隻要不犯法，可以便利許多。
    這正說著，就見外麵有人吵起來。
    街頭多的是市井婦人，湊在一起難免是要有些磕絆的，所以這一吵起來，立馬就有人圍過去，茶餘飯後正好卻這一點閑聊的談資。
    所以這人一多，連酒樓裏也讓小兒去打聽，沒過多會兒就過來給吃飯的客人說。
    原來是一個賣布的脂粉的年輕娘子和顧客大姐吵起來了。
    隻因她那一盒香粉，她要十文錢，然後顧客大姐就給換加五文錢。
    對半還價，沒毛病。
    但是沒想到這年輕娘子立即就點頭答應賣了。
    於是顧客大姐拿著想了好一會兒，就覺得自己吃虧了，應該給三文錢或是兩文錢就好。因此就回來找這年輕娘子退自己三文錢。
    買賣離手，概不認賬！這是自古以來的老規矩了，年輕娘子哪裏答應？所以這一二來去的，可不就吵起來了麽。
    朱老板一聽，“這麽點小事也鬧得這樣大，你們這縣老爺也不好做。”
    可不是嘛，年輕娘子堅決不退錢，顧客大姐一生氣就推了她的攤子，於是就引來衙役，兩人鬧去了衙門。
    慕宛央笑了笑，“還是這年輕娘子不會做生意，她那是害人啊。”
    “此話怎講？”朱老板頗為好奇，這年輕娘子當賣就賣，做得很好啊，怎麽到慕宛央嘴裏就成了害人？
    卻聽慕宛央說道：“要是我，我肯定不會馬上賣，我要是立即點頭痛痛快快的買給她，她肯定覺得自己還價太高，這心裏肯定會後悔，心說這東西肯定不值五文錢，不然老板怎麽這樣爽快的就賣了？”
    朱老板一聽，果然有些道理。
    旁邊跑堂的小二也湊了過來，他在佟家酒樓混了十年不止，也算是看著慕宛央長大的，早就熟了，立即問道：“那你要怎麽說？難道在給她便宜些麽？”
    “怎麽可能便宜，做生意就是為了賺錢。”慕宛央搖頭。
    朱老板又問：“那怎麽讓她高高興興的拿這五文錢買了胭脂？”
    “這簡單啊，明明可以賣，但是我一定要和她說，不行的，這五文錢連本錢都不夠，她要是在哪裏能五文錢買到的話，就拿來賣給我。我這樣一說，她肯定就更想要了，覺得這東西值五文錢，那我就再說讓她加一點，加一點我就賣給她。不過讓她加肯定是不會加的，還會繼續和我說，這時候我假裝左右看一眼，趕緊塞給她，拿了錢，叫她趕緊走，就說這是趁著別人沒發現偷偷賣給她的。”
    她話才說完，朱老板就哈哈笑起來，“你這樣一折騰，雖然還是那五文錢，不過那買家多半是覺得自己賺大了，高高興興的回去，私底下怕是還感謝你給了她這麽大的好處，自不可能像是剛才那婦人一般，回來找人退錢，還砸了攤子。”
    跑堂的小二也反應過來，發現自己去買東西的時候，好像經常這樣被人套路了。於是再也不敢拿看小姑娘的眼神看慕宛央了，隻朝慕宛央作揖道：“唉喲，小祖宗，你以後做什麽生意，實實在在的說個價格就是，別這拐彎抹角的，叫我拿了銀子給你，回頭還要謝謝你賣給我東西。”
    慕宛央知也是玩笑，便也不理會他，隻笑道：“和氣生氣，我是生意人，自然是要為買家考慮，讓他們高高興興的把東西買回去。”
    朱老板覺得今兒沒白來，雖然沒遇到著老佟，但是和這小丫頭聊了一會兒，也覺得茅塞頓開，可見自己那做什麽生意都做不長久，還是有緣由的。
    就是這張嘴出了問題。
    於是也和小二一般，起身趕緊要朝慕宛央討教。
    然後詢問了慕宛央及時回去，所在佟家等著她，朱老板這才要去結賬走和慕宛央告辭。
    不過掌櫃哪裏收銀子，隻道是自己若是擅自收了銀子，回頭東家隻怕是要扒了自己的皮。
    慕宛央與他們熟了，但也沒有吃白食的意思，見朱老板一直勸他們又不肯收，便道：“那朱老板銀子收回來，一會兒我去後廚教他們做個新菜式，算是抵了這頓飯錢。”
    掌櫃一聽這話，自是滿臉歡喜，直稱：“那感情好。”
    朱老板卻是滿臉詫異，“怎麽，你這廚藝還比老佟重金請來的這些大廚還要厲害？”
    “沒有的事兒，我就是做些家常風味小菜而已。”慕宛央謙虛的笑了笑，事實上她這廚藝也不知道好不好方，反正沒正經學過，就是自己看食譜研究來的，也沒有什麽派係可言。
    所以，哪裏敢自稱大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