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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  沒辦法
    “沒有什麽可是，我心裏有數。阿央就是我親妹妹，娘也是我親娘，雖沒有那血脈之情，可是這麽多年相扶，是塊石頭也能焐熱，我又不是石頭，我是有血有肉的。我跟你說，娘就是把鎮子上的那鋪子也給阿央，再把咱們趕出去，我這心裏也沒想法。”她能這樣想，也不單單隻是因為慕宛央和盧氏對她好。
    而是因為她覺得對不住慕宛央，當初阿央為了救倩兒，小小年紀動手，那時候但凡是有個萬一，她們指不定全都遭了不測。
    可是沒到阿央拚命救下來的倩兒，卻是個白眼狼，也是阿央命好運氣好，不然還不知如今是什麽光景。
    所以她這心裏愧疚得很。
    再加上自己不能生育，這小姑在旁邊安慰了許久。她甚至懷疑婆婆接受了這個事實，沒在繼續讓自己喝那些亂七八糟的藥，也是小姑勸的。
    因此這心裏對於慕宛央，是連性命都舍得給她的。所以如今盧氏不過是把慕宛央賺來的一切給她自己罷了，她就更沒有什麽生氣的了。
    慕寶山聽到她的話，反而覺得有些對不住她，隻道：“明兒等小樓來下聘，娘說就帶著阿央去縣裏的金銀樓裏買些東西，你跟著去，挑幾樣份量足的。當年家裏窮，你嫁過來也沒得到什麽。”
    何氏聞言，不禁笑了：“我已是個半老徐娘了，要那些東西有什麽用，就算是要給兒媳婦們的，我也準備著了，用不著你操心，不過阿央要出嫁，雖說急了些，但是也不能馬虎，我得和娘一起去。”
    慕寶山聽了應下，隻覺得自己命好，娶了何氏這樣一個全心全意為自家人考慮的，如此也不忘小妹如此敬愛著她。
    心裏想著，以後兒子們娶媳婦，一定要以孝順婆婆為主，那能不能生兒子傳宗接代的，都不重要。
    何氏哪裏想得到慕寶山心裏想的什麽，隻是想著明天小樓要來下聘，所以便催促著慕寶山：“時辰不早了，咱也趕緊休息，明兒好起早來做準備。”
    他們夫妻這屋子裏悄悄話才止住，今兒與慕宛央一起睡的彩湘便忍不住問：“你們真的要成親？”
    “自然是真的，這事情還能開玩笑麽，他今天準備聘禮去了。”慕宛央倒沒去問彩湘為什麽不怕被錦衣衛帶走。畢竟人家有個知州姨父，這點麵子高千戶也是要給的。
    彩湘還是覺得有些太突然了，“可是女人這一輩子也就隻能上一次花轎，你這匆匆忙忙的，什麽都沒準備好，豈不是委屈了。”
    “保命要緊。”然後掰著手指跟彩湘數道：“我自打六歲到現在，前來我家提親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說來你肯定不信，有一半是想娶我回去衝喜的。”
    所以啊，一聽那董太尉是要給他侄兒衝喜，慕宛央這心裏慌。
    慌得趕緊勸小樓娶了自己。
    以前那些人家還能拒絕，但這是董太尉，拒絕就隻有死路一條。
    可是她貪生，她的好日子這才剛剛開始，一家人幸幸福福的，不能因著這事兒就鬧個家破人亡。
    而彩湘聽得她說著衝喜一事，不免是驚訝無比，一臉不信的表情。
    然後慕宛央就給說：“我六歲的時候，隔壁秋香山的別雲莊子裏，住這一個少爺，病得快要死了，起先人家就是來找我衝喜，不過我娘沒答應，然後就找了別人。”
    又說今天去的佟家，“他們家先前還正兒八經的找了媒婆上門來，不過媒婆後來看上了小樓，想將小樓說去做她的上門女婿，她有一個女兒，有些圓潤，而且有點懶，所以到現在還沒嫁出去。”也是可憐那齊巧娘，一張嘴說成了無數婚姻，卻唯獨沒給女兒張羅出一樁因緣來。
    不顧彩湘的詫異聲，繼續又說起當初七葫蘆縣走水，自己差點被拐賣，然後和小樓逃回來的路上，又被人抓去差點嫁個了傻子。
    “阿央，我覺得你這小前半生可以寫個故事了，就叫我被人說去衝喜的那些年。”她絕非有心取笑慕宛央，隻是一時有感而發了。
    本來彩湘還覺得自己的人生大起大落，已是十分精彩了，不想阿央這樣的平民老百姓，同樣也很精彩。
    被子裏的慕宛央掐了她一把，然後催促她去吹燈：“一會兒別叫我娘發現還亮燈，不然明兒準說我又晚睡。”
    睡在外麵的彩湘隻得起身去吹了燈，然後趕緊躺回來。不過對於慕宛央就這也匆匆忙忙們的嫁了，到底是有些可惜，“現在回州府也來不及，不然我肯定拿出最好的首飾來給你添妝。”
    慕宛央卻嘿嘿一笑：“沒事啊，記賬也可以，萬一以後我們發了橫財，又重新辦一次婚禮呢。”
    “這哪裏有重辦的，沒聽過。”彩湘隻當她說的是笑話
    兩人被子裏絮絮叨叨的又說了許多話，直至被起夜的何氏發現她們倆房間裏還有聲音，便低聲催促：“怎還不睡覺，是打算明兒盯著兩隻熊貓眼不是？”
    於是，兩人這才禁聲睡了。
    第二天一早，慕寶山就趕緊去鎮子上，一來是為了找小樓，叫他不必仔細，畢竟這樣緊急的時間下，哪裏有時間去準備這些東西？反正他們也不怕別人笑話，隻要禮數周全就得了。下聘就是個形式，而且也擔心小樓這人生地不熟的，找不著人幫忙做媒。
    二來也是要托周掌櫃，讓他幫忙帶信兒去州府的長徽書院給兒子們，他們小姑要嫁人，這做小輩的總該要回來吧。
    可是他來了鎮子上，卻沒打聽到小樓的消息，隻得趕緊先去同周掌櫃遞話，就怕他已經去出門去了。
    如今周掌櫃這雜貨鋪子已經在鎮子上開了兩家，縣裏也有一家，所以他其實極少待在鋪子中，大部分時間都在南貨北賣。
    不過慕寶山來得還算早，所以正好趕上周掌櫃要出門，便順道問他：“你可是見著小樓了？”
    小樓回來了這事兒周掌櫃自然知道，而且這些年小樓從京城托人送的東西，好多都是自己幫慕家在州府給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