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重回清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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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購買築基丹的過程很是順利,不多時,鄭鳴就揣著築基丹,從火雲門離開。

    現實裏他自然不會那麽財大氣粗和張揚,而是討價還價,最終以五千靈錢的價格買下築基丹。

    此丹龍眼大小,通體乳白色,表麵有細密花紋,清香撲鼻,但並不濃鬱到刺鼻,而是恰到好處。

    在凡人眼裏,這應該就是仙丹了,聞一聞都能延年益壽的那種。

    鄭鳴將此丹小心收好,整個人化為一道黑影,往天邊掠去。

    如今緊要的事都已做完,他決定回伏州,試著打探寒雲仙子等人的情況。

    至少,是死是活要搞清楚。

    不過,就算寒雲仙子還活著,以他現在的實力,隻怕也無法救出來。

    途中不時在各地的坊市、玄市購買物資,十天後,他才進入伏州境內。

    一路走來,果然各地的百姓都在頻繁朝拜白塔,貢獻靈錢,讓鄭鳴不斷感歎。

    二十多天後,才來到清月山附近。

    當然,如今清月山必定被他人占據,他不能隨意現身,甚至不敢太過靠近。

    他在清月山百裏外的地方,密林裏,布下迷幻陣法後,挖洞藏起來。

    “開始體驗,體驗時間,兩個小時。

    【未來體驗器啟動,本次體驗時間:2小時。】

    【體驗開始!】

    破土而出,離開這裏,往清月山飛去。

    清月山附近的一切他都十分熟悉,可惜現在已經是物是人非。

    比如山腳的小鎮,看起來人少了很多,不知是死了還是走了,管事的,也不再是原先清月山弟子。

    他進入一家酒館,想在此問一些事。

    結果卻是有些驚訝,酒館的掌櫃似乎是當初與孫亦平一起喝酒時,見過的那個小二。

    這都快二十年了,此人已經是個八字胡的中年人,從小二變成了掌櫃,倒是讓鄭鳴有些唏噓。

    當初此人是胎息境,現在恐怕還是胎息境,畢竟沒有天賦,一輩子也是無法踏入煉氣的。

    不過在凡俗,應該算是一個武林高手了。

    鄭鳴已易容,倒是並不怕被認出來,挑了張離櫃台近的桌子坐下,隨口問道:“山上最近怎麽樣?”

    “山上?老樣子。”

    鄭鳴一愣,離那場風波已經過去近兩年,這裏的人恐怕早就習慣了清月山的覆滅。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鄭鳴得知,如今此地已經不叫做清月山,而是虛風山,不屬於任何宗門,而是被玄律司、元罡門,還有其他勢力一同管轄,已經成了類似坊市的存在。

    而且山上的一些資源,如凝月洞,還有鄭鳴洞府所在的山峰,等等靈氣濃鬱之地,還可以租出去收錢。

    據說,掌管虛風山的,主要有三方,玄律司,元罡門,還有一個殘葉穀。

    這個殘葉穀,不過是個小宗門,鄭鳴非常懷疑就是拉來湊數的。

    “當初我也是沒想到,清月山竟然是邪門,幸好被玄律司發現,及時清剿,否則不定出什麽事。”有人議論道。

    “是啊,聽說當初清月山常常殺害附近的人,可記得幾年前,大槐鎮王員外一家被人滅門?據說就是清月山的人幹的。”

    “對對對,還有平陵鎮那件事,慘啊,清月山簡直喪盡天良……”

    有人起頭,酒館裏的人頓時七嘴八舌的控訴起清月山做過的“惡事”來。

    鄭鳴聽得表情冰冷,默默離開酒館。

    他搖頭歎息,往山上飛去。

    不多時,到了山門位置,隻見上方刻著“虛風山”三個字。

    守門的兩人也很陌生,鄭鳴看了看他們衣著,兩眼輕眯,竟是元罡門的人。

    這裏已經不是宗門,因此入內倒不用先讓人通稟,鄭鳴直接進去。

    裏麵倒還算熱鬧,人來人往,儼然成了座大坊市,卻不見了往昔那些同門。

    鄭鳴望著熟悉的景物,回憶從心間泛起,不免有些感傷。

    他四下看了看,飛到一座大殿前,走進去一看,不由得怔住。

    隻見大殿中,一個麵容陰冷的人正與一些人討論著什麽,而此人竟是曾玄山。

    “此人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鄭鳴目光冰冷。

    當初,他對曾玄山僅僅是有所懷疑,此刻,便是確認了此人一定參與了對清月山的謀劃。

    “看來眾多弟子被種下屍魔種,就是此人所為了。”

    “也就可以理解,為何當時曾玄山主動要求帶弟子去野楓山試煉,又為何,在試煉時恰好屍魔種爆發,最終引來玄律司降臨。”

    “真是好計謀!”

    就在這時,曾玄山察覺到鄭鳴的目光,停下交談,看過來。

    “你是何人,來虛風山何事,為何目光不善?”曾玄山有些警惕,眼睛一瞪,一股威壓湧了過來。

    鄭鳴不由得後退半步。

    見此,曾玄山知道鄭鳴不是築基期,便放下心來。

    鄭鳴讓自己的神情恢複正常,抱拳道:“在下有事要請教前輩,還請前輩不吝賜教。”

    他從儲物袋取出一千靈錢:“這隻是見麵禮,請前輩收下。”

    曾玄山眉頭一挑,收了靈錢,冷冷道一聲:“過來!”

    便負手往裏走去。

    鄭鳴心中冷笑不止,沉默著跟上。

    “你是什麽身份?平常煉氣期見了我,都是畢恭畢敬,你反倒敢對我拋以冷眼,若非這一千靈錢,我早就讓你滾了!”

    他們走到大殿後麵一個大院子裏,曾玄山在石凳上坐下,陰沉道。

    鄭鳴抱拳:“晚輩性情如此,請前輩見諒。”

    “廢話少說,要問什麽。”曾玄山並不給鄭鳴好臉色看。

    “在下想問前輩,原先清月山的大長老、寒雲仙子和其他人,如今在各處?”

    “嗯?”曾玄山目光翕動,爆發精芒,忽的推出一掌,將鄭鳴推倒在地,又靈力反吸,將鄭鳴攝入手中,“小子,你到底是誰?”

    從始至終,鄭鳴都是沒有反抗,雖說以他現在的手段,全力以赴的話,說不定能夠抗個幾回合。

    但實在沒必要。

    不過,鄭鳴暗道,早知道就態度好點,委婉一點,旁敲側擊的詢問了。

    看來是在體驗中“胡作非為”慣了,認為隻要是在體驗中,就做什麽事都很容易,都懶得動腦子,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體驗器用得太多帶來的副作用。

    他倒也是絲毫不慌,想了一想,淡淡道:“實不相瞞,晚輩與清月山並無關係,但家父曾是清月弟子,與一位叫做黃世衝的人,曾是至交好友,也與寒雲仙子相識。後家父流落甘州,又重傷跌落修為,在那邊娶妻生子,已經數十年不曾回來,但仍是難忘舊情,本已垂垂等死,卻聽說清月山勾結邪修,被玄律司鏟除,心痛之餘,讓晚輩來看看清月山狀況,並問詢清月山眾人消息,是死是活,回稟家父。”

    “那你是怎麽想到找上我的呢?”曾玄山聽了,抓著鄭鳴的手力道小了一點。

    鄭鳴道:“晚輩想著,清月山被剿後,前輩被委以重任,管轄虛風山,想必身份不凡,說不定知道些內情才對,因此鬥膽來問詢,不成想衝撞了前輩,實在是晚輩之罪,還請恕罪!”

    曾玄山哼了一聲,放開鄭鳴,道:“原來如此,看在你一千靈錢的份上,馬上滾吧,我就不追究你的不敬之罪了。”

    鄭鳴暗道,這可不行,你還沒說出清月山的人去了哪裏。

    他道:“請前輩告知清月山眾人的情況,好讓我能夠回去稟告家父,晚輩必有厚謝。”

    他當即敞開儲物袋,嘩嘩嘩的往外倒靈錢、靈物、還有一些珍稀寶物。

    很快,地上的東西就價值過萬,對築基煉氣士來說,也絕對不是一個小數字。

    曾玄山不禁舔了舔嘴唇,已然是動了心,思索一番後,咳嗽幾聲,將東西收起來。

    “看在你一片孝心,那我就說幾句,反正這也不是什麽秘密。清月山勾結邪修,被捉拿後,按例由玄律司、誅邪司一同審問、定罪,而後該處斬的處斬,該關押的關押,該流放的流放。”

    “那清月山這些人……”

    “死了。”曾玄山淡淡道,“勾結邪修乃是大罪,豈有不死的道理?”

    鄭鳴瞳孔一縮,一顆心沉到了穀底,寒雲仙子到底還是身死了嗎?

    “那其他人呢,煉氣期的弟子呢?”

    “也死了。”

    “那麽多人,都殺了?”

    曾玄山忽的皺眉,寒聲道:“死了!或者關押,或者流放,都是有可能的,我如何知道得詳細?此事乃楊州使親自經手,有本事你直接去問楊州使。”

    說到這裏,曾玄山忽的頓住,似乎覺得失言,不耐煩道:“好了,我知道的就這些,你可以走了。”

    鄭鳴自然是想再問的,而且感覺曾玄山隱瞞了什麽。

    但隻見曾玄山已經站起來,揮袖離開這裏。

    “當初玄律司與烏喪教、洪家、元罡門等勾結,說不定師傅根本就沒被玄律司帶走,而是落入了烏喪教的手中,那麽曾玄山所說的,師傅、大長老等人已經身死的消息,就值得懷疑了。”

    可惜鄭鳴現在並不是曾玄山的對手,否則直接打得他說實話。

    不過,曾玄山的話語中,倒是有一點讓鄭鳴十分在意,那就是提到的“楊州使”。

    伏州三司中權力最大的人,乃是三位州使。

    其中,伏州玄律司州使名為楊玉度,人稱楊州使。

    其實,當初玄律司既然能出動孫滄海、彭九禎兩位築基四階的統領,毋庸置疑背後有楊玉度的支持。

    但方才,曾玄山似乎在無意間透露了一個事實:楊玉度“親自經手此事”。

    按理說,楊玉度應該盡可能遠離此事,讓屬下處理才對,怎會親自經手呢?

    除非,楊玉度不得不親自經手,或者說,此事對他有利。

    鄭鳴仿佛抓住了什麽。

    楊玉度身為築基五階高手,半隻腳踏入金丹的存在,為何會與烏喪教同流合汙?

    必定是互相勾結,互相利用,雙方都能得到好處。

    “也許……”鄭鳴眯起想著,“此事的主使者,或者說受益人,根本就不是烏喪教,而是玄律司,更確切的說,楊玉度!”

    他眼睛一亮,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就在這時。

    隻見有三人從上方飛過,其中一人他認識,乃是元罡門的李自顯,當初還與元罡門掌門袁煞風一起,在清月山露過麵。

    另兩個,卻是有些陌生,不過其中一個穿著玄律司的衣服,應該是一位三才使。

    他直接問道:“三位前輩如何稱呼?”

    上方三人一愣,臉上都是浮現慍色。

    正要發作,鄭鳴連忙飛上去,靈錢嘩嘩嘩拋去,每人各一千:“在下隻是想認識認識三位前輩,請前輩見諒。”

    見了靈錢,三人都是馬上斂去怒氣,展開笑容。

    李自顯道:“小友客氣了,本道元罡門李自顯。”

    另一人道:“殘葉穀杜中珩。”

    第三人道:“玄律司湯項桓。”

    鄭鳴記住三人的名字與麵容,笑著點頭:“見過三位前輩。”

    李自顯他是知道什麽德行的,而這杜中珩與湯項桓既然與李自顯、曾玄山一同掌管如今的清月山,應該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如此想著,係統的聲音卻是響起。

    【時間已到,本次體驗到此結束,請選擇一種身體狀態保留至現實】

    【1:內傷】

    【2:靈力紊亂】

    “不選。”他道。

    【您選擇“不選”,體驗結束】

    地洞裏,鄭鳴睜開眼,輕輕皺眉。

    “隻是,仍是不知道師傅是死是活……”

    雖然曾玄山說寒雲仙子已死,但他是持懷疑態度的,因為此人明顯是謊話連篇。

    也許隻有用性命威脅他,才會說實話。

    但可惜他又打不過。

    “玄律司,楊玉度……”

    最簡單粗暴的辦法,當然是直接與楊玉度見一麵。

    但這種人物,就算在體驗中,恐怕也難以見到他的麵。

    就算得以見麵,對方又憑什麽把秘密告訴他?

    鄭鳴從地洞中出來,來到清月山外,遠遠望了一眼,歎息一聲,朝遠處飛去。

    他此去的目的地,乃是伏州城,玄律司就在城中。

    雖然希望不大,但他總要試試,反正也損失不了什麽,隻是消耗一些體驗時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