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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王氏病危
    王氏病得越來越嚴重，前幾日還能跟人說說話，如今確是病得連床都下不來了，楚傾凰在徐嬤嬤的幫助下，府中的庶務也開始上手。
    徐嬤嬤在老夫人的麵前，對楚傾凰讚不絕口，老夫人欣慰的同時，又吩咐楚傾凰注意自己的身子，別因為府中庶務忙壞了自己的身體。
    楚傾凰依然每日前去請安，給老夫人請平安脈，這段時間，府中的有一些人員的變動，楚傾凰都一一的稟報給老夫人，雖然不多，但是位置都頗為敏感，不是賬房的人，就是廚房的人或者庫房的人。
    這些人都是老夫人讓徐嬤嬤透露給楚傾凰，需要處理的人，楚傾凰順從老夫人的意思，將王氏在府中培養的人，一一拔出，這個時候，王氏病重，縱然是想要做什麽，也無能為力。
    楚傾城回府多日，每日也去給老夫人請安，但是老夫人待她總是淡淡的，完全不如楚傾凰那般親熱，仿佛隻有楚傾凰才是她的孫女一般，還讓楚傾凰主持府中庶務，這讓楚傾城頗為不安，若是楚傾凰掌管府中庶務，以後她在這相府之中，就真的沒有地位了。
    楚傾城自發前去為王氏侍疾，她本身也是太醫院的太醫，雖然醫術比不上楚傾凰，可也是有些真才實學的。
    “小姐，大小姐搬去主院跟王氏同住了。”凝珠將府中發生的事情，說給楚傾凰聽。
    楚傾凰一邊看賬本，一邊聽凝珠說話：“她總算意識到自己是王氏的女兒，還知道去給王氏侍疾，再過些日子去，就隻能給王氏收屍了，不過，想必她去了，也沒有多少改變。”
    “小姐，為什麽？大小姐的醫術也不差啊。”凝珠有些擔憂的問道，若是王氏好了，這掌家的權利就要交出去了，到時候王氏定然不會放過她們小姐的。
    楚傾凰冷笑一聲：“王氏的病可不隻是心病那麽簡單！”
    “難道？”凝珠捂住自己的嘴巴，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這才壓低聲音問道，“小姐，難道是有人對王氏下手？”
    楚傾凰點點頭：“連翹回來沒有？”
    凝珠看看外麵：“不曾，天色這麽晚了，連翹怎麽還沒有回來？”
    “我吩咐她去做事去了。”楚傾凰將最後一本賬本看完，挑選出幾本，上麵用朱筆勾勒了不少的地方，那些都是賬麵看起來沒有問題，實際上卻是漏子，細細算下來，竟然達到十萬兩，王氏在掌家期間，竟然偷了相府賬麵上，十萬兩銀子，若是將這個事情報給楚相，隻怕楚相會更加的厭惡王氏。
    “凝珠，去請父親過來，就說我發現賬麵出了問題，相府虧空得厲害，需要跟父親密談，讓父親不要聲張。”楚傾凰吩咐道，連翹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想必是還有地方進不去，那麽就說明，楚相在，所以她無法進去。
    “是，小姐。”
    楚相聽了凝珠的稟報，麵色不虞，有事情，楚傾凰應該來書房見他才是，可是卻讓他去玉庭軒，心中不高興，卻也沒有拒絕，在凝珠的引路下，往玉庭軒而去。
    楚相一離去，一道影子快速的閃進了書房，沒有驚動任何人。
    楚傾凰早就在門口等候楚相了，見到楚相過來，趕緊的迎上去：“父親。”
    “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非要為父親自過來？”楚相不悅的問道。
    楚傾凰當即跪下：“請父親恕罪，事情重大，女兒不知道誰是可信的，誰是不可信的，隻好請父親過來一趟。”
    “什麽事？”楚相見楚傾凰如此凝重的模樣，自己也有些不安。
    楚傾凰將自己做了批注的賬本翻給楚相看：“父親，你看這裏，昭明六十二年四月，夫人從賬房支取了三千兩銀子做法事，可是四月並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做法事，上麵也沒有寫清楚是在哪裏做的法事，還有這裏昭明六十二年七月，夫人從賬房支取了三千兩銀子，以及這裏……”
    楚傾凰細數了數十條，這些加起來，竟然達到十萬兩多的銀子，被王氏支取出去，卻沒有寫明去了哪裏，雖然賬麵做得很漂亮，可是經不起推敲，楚相的臉色頗為難看，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沒有想到王氏掌家這十多年中，竟然私吞了相府十多萬兩銀子！
    “王氏，他好大的膽子！”楚相聲色俱厲，眸子中陰狠閃過，幾乎掐死王氏的心都有了。
    楚傾凰見楚相惱怒，又拿出一本賬本：“父親，這是府庫的登記冊子，女兒也一一去對過了，發現庫房很多東西都跟冊子上的東西對不上，價值算下來不下二十萬兩銀子，而是誰取走了這些東西，上麵卻沒有記載。”
    “混賬，怎麽可能沒有記載？”楚相怒不可遏的搶過冊子，看楚傾凰勾畫出來的地方，都是些價值連城的東西，隨便一樣拿出去，都是有價無市，可是庫房都沒有了！
    “從庫房拿東西，必定要夫人，管家已經看守庫房中人的一人在場，才能拿走，可是上麵卻沒有絲毫的記載，女兒也不知道父親身邊哪些人是可以相信的，所以隻好大膽的請父親過來，跟父親私下商量。”楚傾凰將自己請楚相過來原因說清楚，可是楚相已經不在乎這個了，如今他隻想知道，這些東西，以及十萬兩銀子被王氏用到哪裏去了，楚相甚至懷疑，王氏在外麵是不是有人了！
    “這件事，為父會讓人去查，你將庫房重新造冊登記，看看究竟少了多少東西，一一清點，再來稟報為父。”楚相黑著臉離去。
    楚傾凰將楚相送出門去，回到房間，連翹已經回來了，對楚傾凰點了點頭：“小姐，找到了，隻是奴婢擔心被人發現，隻是拿了一點。”
    楚傾凰接過連翹遞過來的瓷瓶：“在哪裏發現的？”
    “楚相的書房有個暗格，在那副字畫的後麵，奴婢就是在那後麵發現的，另外，相府有個密室，奴婢沒敢進去，機關重重。”
    “密室，在哪裏？”楚傾凰疑惑的問道。
    “在書房裏麵，奴婢摸到了機關，但是怕打草驚蛇，沒敢進去。”連翹小聲的說道。
    “恩，我知道了，改日趁著他不在府中，再去探探吧。”楚傾凰拿著小瓷瓶進屋，用銀針挑了一些，放入清水中，而後倒入一些東西，清水瞬間變成了顏色，升起點點白煙，可是銀針下去，卻依然沒有測出毒性。
    “小姐，這是什麽？”
    “這是青魘之毒。”楚傾凰麵色冷凝，“中毒之人，查不出來任何中毒的現象，身體卻會逐漸虛弱，最後，虛弱致死！”
    “難道王氏就是中了這毒？”連翹疑惑的問道。
    “不隻是王氏，隻怕我生母也是中了此毒身亡！”楚傾凰以手掩麵，遮住自己的情緒，良久才放下手，恢複冷靜的模樣，“我答應了祖母，祖母在一日，絕不對楚相出手，就容他逍遙些日子！”
    連翹看著故作堅強的楚傾凰，眼底閃過一抹心疼：“小姐，奴婢去給小姐準備熱水吧。”
    “不用了，你也累了一日了，先下去休息吧。”楚傾凰深呼吸一口氣，將剩餘的毒藥全部倒掉，甚至連瓶子都放入水中，而後倒入了臭水溝中，掩埋掉所有的痕跡。
    “凝珠。”
    “奴婢在。”
    “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主院，更不得跟王氏身邊的婢女接觸。”楚傾凰緩緩的說道，楚傾城未必能查到王氏中毒，看來她需要給王氏一點提示，隻是王氏得知自己中毒，想必會往她身上潑髒水，為了避嫌，她自然是不能再跟王氏身邊的任何人接觸，連帶她的婢女也不能。
    楚傾城在主院照顧王氏，可是用盡了方法，王氏非但不見好，反而愈發的虛弱，楚傾城便查典籍，尋找原因，依然沒能找到王氏病弱的緣故。
    楚傾城懷疑楚傾凰動了手腳，而相府之中，若要說哪裏醫書最多，就屬楚傾凰的玉庭軒了，當初楚家二爺的醫書，全部被搬到了楚傾凰的院子。
    “小姐，大小姐過來了。”
    楚傾凰有些訝然：“大姐怎麽有空來看妹妹？”
    楚傾城一身白衣，欺霜賽雪，身姿婀娜，宛若風中白蓮，回眸一笑，不說千嬌百媚也是嫵媚動人：“母親的身子一直不見好，我想著你這裏醫書說，便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好的方子，可以醫治母親。”
    “原來如此，大姐想要借什麽醫書，盡管借。”楚傾凰領著楚傾城去自己的小書房，裏麵堆滿了書籍，楚傾凰將醫書找出來，遞給楚傾城，“這些都是二叔留下的醫書，我都看過了，大姐盡管拿去看。”
    “多謝二妹妹。”楚傾城看著楚傾凰坦然自若的模樣，心裏不屑，王氏病了那麽久，楚傾凰是一次也不曾去看過，有事，也是遣管家前去問候，管家是新換的，乃是楚相的人。
    “夫人最近的身子如何？”
    “倒是沒什麽大礙，隻是虛弱。”楚傾城淡淡的說道，她自然是不會將實情告知楚傾凰，楚傾凰是他們在相府中的絆腳石，如今又掌握了府中中饋，拔除母親不少人，母親氣急攻心，又吐了血，身子才會愈發的虛弱。
    楚傾凰將自己做了手腳的醫書夾雜在給楚傾城的醫書中，隻要楚傾城仔細看，定然能發現王氏是中毒了，若是她有心，用自己寫的方法去檢驗，那麽就是實打實的證據，隻是，楚傾城，你發現王氏中毒，又該去向誰述說？楚相還是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