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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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注視太具有壓迫性,向晚緊繃著脊背站了起來,“對不起。”
她的動作幅度稍大,旗袍開衩的地方前後擺動,渾圓修長的大腿牽動人心。
她的腿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傷疤,但那條疤痕並未讓人覺得醜陋,反而和旗袍上的花紋相映成趣,給她增添了幾分魅惑氣息。
好幾個人的視線停在她身上,目光直白而赤裸。
賀寒川放下酒杯,眸底幽深了幾分。
他身體後傾,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在一起,清冷道:“滾出去。”
“這新來的小姑娘就是不懂事,哪兒沒地非得往哪兒擠。我這兒地方大,過來坐我這邊吧。”有人笑了笑,拍著沙發說道。
“哈哈……難得見劉總憐香惜玉,小心你老婆知道了,回家跪搓衣板。”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賀寒川剜著向晚,薄唇緊繃成一條線,眸底晦暗不明。
“謝謝劉總,不過不用了。”向晚壓下屈辱感,努力牽起唇角,“賀總不喜歡我坐他身邊,我在這兒站著就好了。”
“劉總這是被嫌棄了?”有人笑。
劉總笑了笑,無奈道:“哎,沒辦法,賀總青年才俊魅力大,自愧不如啊!這樣也好,回家不用跪搓衣板了。”
眾人哄笑一團,話題很快回到工作上。
賀寒川沒再讓向晚滾,但也沒再看向晚一眼,完全將她當做透明人。
眾人談笑風生,說著生意場的事,他隻是偶爾說一兩句話,其他時間都是靜靜坐著。
可即便如此,完全沒人敢忽略他,眾人看似隨意暢談,可時不時會看向他,覺得稍有不妥,就會轉換話題。
“這次能邀到賀總,真是我們的榮幸,我敬賀總和大家一杯!”有人站了起來,笑著朝賀寒川和眾人舉杯。
其他人也跟著站了起來,舉著酒杯碰撞。
賀寒川最後一個站起來,拿著酒杯跟眾人一觸即分。
“賀總酒量不好,我替您吧。”向晚完了彎唇,輕聲說道。
眾人愣住了,意味不明地看著她。這個公主,要替賀總喝酒?
賀寒川垂眸看著向晚,片刻後,拿起酒瓶,往酒杯裏又倒了些,遞給她。
紅色液體在高腳杯中淺淺蕩漾,美得夢幻迷人。向晚瑉瑉唇,接過酒杯,沒有絲毫猶豫,一飲而盡。
“美女好酒量!”有人拍了拍手,哄笑著鬧事,“來來來,再喝一杯。”
價格高昂的紅酒順著杯壁蜿蜒而下,酒香在包間內蔓延,才空掉不久的高腳杯很快便充盈起來。
向晚端著紅酒,偏頭看了賀寒川一眼。
他坐在沙發上,俊臉籠罩在一層陰影裏,看不清神色,但可以看出,他不曾注視她。
她扯了扯唇,自嘲地笑了下,拿起紅酒跟幾位老總示意一下,仰頭將紅酒和苦澀一起喝下。
賀寒川交疊的雙腿換了下順序,左手搭在膝蓋上,餘光落在向晚空掉的酒杯上。
他微乎其微地皺了下眉,很快挪開目光。
“我就喜歡這樣的,夠爽快!”
“爽快是爽快,但好紅酒這樣牛飲,真是可惜了。”
“別說這些掃興致的話,拿杯子再碰一個。”
向晚站在這些年齡可以當她父親的人中央,艱難地牽了下唇,再次端起酒杯。
胃裏已經有些難受了,可她連片刻的遲疑都不曾有,再次喝下。
隻要能討好賀寒川,讓他高抬貴手放過她,這點疼痛又算得了什麽?
見她笑著一杯接一杯地喝男人遞過去的酒,賀寒川抬手鬆了鬆領帶,胸口處的憋悶卻不曾減緩。
他低頭抽出一根煙,夾在修長的食指和中指之間,質地優良的西裝因彎腰出現不規則的褶皺。
“我來給您點煙吧。”向晚忍著胃裏翻湧的焦灼感,走至賀寒川跟前蹲下,拿起桌上金箔製的打火機,打著,溫順地送到他煙下。
她眼裏倒映著跳動的金黃色火苗,仰頭看著他,很生動,卻再也看不到那個桀驁不馴的向家小姐影子。
賀寒川垂眸看著她,頓了一下,才夾著煙送到嘴邊,吸一口,吐出氤氳的煙圈。
向晚合上打火機,重新放到桌上,然後靜靜站在他身後。
等他抽完煙,端起酒杯要喝酒的時候,她立刻彎腰拿起酒瓶,小心翼翼地給她倒酒。
至於其他幾人要抽煙還是喝酒,都與她無關,她也不曾上前。
其他幾人哄笑,說向晚隻看得上賀寒川。
時間差不多後,幾人先後離開,包間裏隻剩下向晚和賀寒川。
“當個清潔工都不安生,還要擠出時間勾引人,向晚,你真是下賤。”賀寒川瞥了眼她幾乎開到大腿根的旗袍,聲音寒刺入骨。
“您誤會我了。”胃疼得如同刀刮火烤,向晚擦了下額頭冒出的汗水,低眉順眼道:“是經理讓我回到原來工作崗位的。”
下賤……她記得他之前還說過她*,她在他心裏還真是夠不堪的。
賀寒川皺了皺眉,沒再出聲,越過她往外走。到達門口時,他停下腳步,“有胃病就不要喝酒。”
向晚按揉胃部的動作一頓,指尖微微顫抖。
他這是在……關心她?
她轉身看著他的背影,謝字還沒說出口,便聽他涼涼說道:“我不想聽到什麽夢會所虐待員工致死的事情。”
說完,大步出了門。
向晚看著空蕩蕩的門口,春風回暖的心瞬間冰天雪地,連四肢也跟著冰涼。
她揉了揉有些暈的腦袋,自嘲一笑,喝得太多了嗎?
居然醉得以為他會關心她。
走廊裏。
高開叉的淺紫色印花旗袍在賀寒川腦中不斷回放,修長迷人的大腿時隱時現,讓他心底沒來由得煩躁。
說不上生氣還是其他,隻覺得今天看旗袍格外紮眼,而且……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對向晚有感覺了。
他鬆了鬆領帶,走路的速度比平時快些,路過主管辦公室時,不經意間聽到裏麵傳來的男聲——
“我最近得了個新物件,不知道楊老板有沒有興趣?嗯,一個玉墜,明朝的,想讓您給掌掌眼。”
賀寒川腦中晃過向晚今晚空蕩蕩的脖子,腳步慢了些。他偏頭看了眼閃著一條縫隙的門,停下腳步,片刻後,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