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人總歸要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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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蘋果不是很大,向晚沒吃幾口就吃完了,想要起身扔蘋果核。
    “怎麽一點眼力勁兒沒有?晚晚傷成這樣下不了地,你幫她把蘋果核扔了。”趙瑜嗔怪道。
    賀寒川原本坐在一旁吃蘋果,聽此,站起來,掀起眼皮淡淡掃了病床上的人一眼,緩步走向她。
    向晚臉上瞬間血色全無,慌忙下了地,把蘋果核扔到了垃圾桶裏,“不用勞煩賀總了。”
    見她這麽怕自己,賀寒川眸中閃過一抹暗色,但什麽也沒說,拿著蘋果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趙瑜略有些驚訝,感慨道:“我記得晚晚之前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那是我年少不懂事,太過猖狂。”突然的站立讓向晚右腿刺疼,止不住顫抖,她抹了把頭上的冷汗,顫顫巍巍地坐回了病床。
    她一直以為有哥哥和家裏人寵著,沒人敢怎麽她,可賀寒川的狠辣和監獄中的生活給了她當頭一棒。
    賀寒川吃完蘋果後,電話響了,他跟趙瑜說了一聲,出去接電話。
    趙瑜成了碗雞湯端給向晚,目光落在她包裹著大片繃帶的右腿上,歎了一口氣,“晚晚,我兩年前沒幫你,你恨我嗎?”
    “幫我是情分,不幫我是本分,而且賀總是您親兒子,他跟我有了矛盾,您站在他那邊無可厚非。再說,您已經對我很好了。”向晚麵色平靜,可手卻緊緊攥著身下的床單。
    哪兒能不怨?
    可爸媽都已經跟她斷絕關係了,她又能奢望一個外人替她做什麽?更何況這個外人還是賀寒川的親媽。
    趙瑜視線從繃帶挪到向晚緊攥著的床單上,難得有心情複雜的時候。
    她有一堆話想說,想跟這個喜歡的晚輩說一下她的難處,但話到嘴邊,最後隻問了一句,“兩年前留下的舊傷,還能治好嗎?”
    “……不能。”說‘能’除了讓伯母在她跟賀寒川之間為難外,沒有任何作用。
    趙瑜一眼便看出了向晚那一瞬間的遲疑,她把玩著手機上外殼上的飾品,神色變幻,半晌後說道:“晚晚長大了。”
    “人總歸要長大的。”向晚扯了扯唇,想笑,可是心底卻一片苦澀。
    兩年前她生日的那一晚,賀寒川親手把她從天堂拽到了地獄,她在死亡和活著之間艱難地選擇了兩年,哪兒能不長大?
    “雞湯趁熱喝,涼了就不好喝了。”趙瑜把雞湯往向晚的方向推了推,“腿傷能治就治,其他的你不用擔心,我來跟寒川說。”
    砰!
    門突然被推開了,江母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我不同意!向晚把清然害成這個樣子,就算她的腿可以治,我也絕不允許任何醫生給她治療!”
    江家有底氣說這句話。
    江戚峰跟在江母身後走了進來,俊臉上一片不愉,隻是在看到向晚蒼白的臉色和纏滿繃帶的腿時,這分不悅染上了隱晦的心疼。
    “小林什麽時候有了聽牆角的習慣?”趙瑜拿著手帕,給向晚擦了擦嘴角,“這個習慣可不好。”
    聽此,江母的惱怒中多了幾分尷尬,麵色一會兒紅一會兒青一會兒白,如調色盤般精彩。
    “伯母說笑了,我跟媽來找向晚,恰巧聽到了您說的話,並非有意聽牆角。”江戚峰上前一步說道。
    趙瑜收回手帕,笑了笑,“那就好。這家裏啊,有一個品行不好的人還能說是意外,要是都品行不好,那就是家教問題了。”
    “趙姐這是在說清然品行不好?!”自己捧在手心的寶貝女兒被人這麽點名批評,江母咽不下這口氣。
    江戚峰眉頭皺了皺,麵色也不大好看。
    “我剛才有說到清然嗎?”趙瑜一臉訝然,“小林啊,你別對號入座,我就是隨便感慨一句,沒別的意思。”
    江母咬碎牙往肚裏吞,“是我想多了。”
    “嗯,以後少看些宮鬥劇什麽的,容易想多。”趙瑜說道。
    江母被噎得臉上一陣紅一陣青,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也怪不得我媽多想,實在是伯母這句‘隨意感慨’指向性太強了。”江戚峰彎了彎唇角,可琥珀色的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趙瑜把鬢角的碎發撩到耳後,“多虧戚峰提醒,我想得少,不代表別人想得少,以後說話還是注意點好。”
    說完,她扭頭看著向晚說道:“晚晚啊,你說話時也多想想,想不好就少說幾句,別讓自己的無意之言成為別人大做文章的把柄,記住了嗎?”
    向晚在江母噴火的目光中點了下頭,認真道:“嗯,記住了。”
    “趙姐,你到底是站在哪邊的?”趙瑜氣得大喘氣,兒子給她使眼色,她也全當沒看到,“清然才是你未來兒媳婦,你該站在她這邊,而不是幫向晚這個殺人犯!”
    向晚皺了皺眉,林伯母出身書香世家,嫁的也是長居富豪榜前二十的江家,結果活了幾十年還是不會說話做事看臉色,跟她女兒完全是兩個極端。
    “我媽脾氣直,向來有什麽說什麽,伯母別見怪。”江戚峰略帶歉意地說道。
    “我跟小林認識這麽多年,還是了解她的,不過幾句話而已,我不會生氣的。”趙瑜淺淺笑了笑,眼角魚尾紋蕩漾。
    江戚峰,“謝伯母見諒。”
    “戚峰太客氣了。”趙瑜跟他說了一句,才看向江母,語重心長地說道:“小林啊,兒女都是父母心頭肉,你心疼清然,肯定也有人心疼晚晚。”
    “我們做長輩的,要是跟晚輩們斤斤計較,今天站這個,明天站那個的,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
    她說得大義凜然,江母被她這些話噎得憋屈,但又不知該如何反駁。
    向晚放下雞湯,輕聲說道:“伯母看著我長大,見我身有殘疾難免有惻隱之心,這才勸我看腿傷,絕沒有偏袒我一說。要是江小姐的腿能治好,伯母也是樂見其成的。”
    這次出獄後伯母處處偏袒她,她都看在眼裏,伯母對她好,她自然也不願意看到伯母為難。
    “我們晚晚啊,真的是長大了。”趙瑜眸光閃了閃,歎了口氣,摸了下她的頭。
    江母重重哼了一聲,沒再繼續治腿這個話題,而是瞪著向晚興師問罪,“我問你,向宇去找清然麻煩,是不是你攛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