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真想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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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寒川瞳孔中倒映著向晚憤怒而充斥著恨意的臉,心刺疼了一下。
    她以前整天黏在他後麵,而他不回應她感情的時候,她是不是也這樣難受?
    “沒話說了?”向晚每個字眼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賀寒川,你是不是覺得我愛你是本能,就算你因為一個可笑的誤會折磨我兩年,我也該接著愛你?”
    “是,我太蠢,被人一激就穿著情趣內衣去抱男人了,因為這個讓你誤會,有我的不對!我也願意接受相應的懲罰,你跟我取消婚約,或者罵我都可以!”
    “但你什麽都不問,就認定了我腳踏兩隻船,打斷我的腿,把我送進監獄,還讓我在夢會所這種地方工作侮辱我……你不覺得你做得太過分了嗎?!”
    說到最後一句時,她幾乎是吼出來的。
    門啪嗒響了一下,裂開一條縫,露出周淼的衣角。但門縫很快消失不見,門被人從外麵關上了。
    外麵的周淼嚇得提心吊膽,生怕賀寒川向晚跟她算賬,但裏麵的兩人卻對此毫無反應,好似沒聽到剛剛的動靜一般。
    賀寒川看著向晚通紅的眼眶和憤恨的眼神,心頭最嫩的肉好似被人來回揪扯一般難受。
    他瑉瑉唇,想抬手給她擦掉眼淚,可身上打了麻醉劑,半分動彈不得。
    他動了動唇瓣想要說話,明明有一堆話想要說,但喉嚨卻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上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生平第一次,他嚐到了後悔的滋味。
    四目相對,半晌無言。病房裏的每寸空氣都好似被壓縮過了,想要呼吸變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有時候,我真想弄死你!”向晚的手放在他脖子上,一點點收緊,“要是弄死你了,我也就解脫了!”
    她手上的力氣證明她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賀寒川的臉因呼吸不暢變了顏色,看起來略有些狼狽,可他眼底卻依舊一片幽深,沒有半分波動,好像被掐著的人不是他一般。
    “我現在動不了,你可以試試。”他看著她,淡淡說道。
    向晚手上的力氣加大,聲嘶力竭,“你以為我不敢?”
    “你連自己都敢殺,還有什麽不敢的?”因脖子被她掐著,賀寒川聲音略顯沙啞,卻依舊不慌不忙,“你現在可以動手了。”
    他這樣篤定了她不會傷他的樣子,讓向晚的憤怒和恨意達到了頂點,她微微起了些身,雙手用力。
    反正她早就不想活了,弄死他,然後她再自殺,她就真得解脫了!
    隨著向晚手上的力氣加大,賀寒川的臉漸漸變成了醬紫色,呼吸也開始變得粗重。但他始終波瀾不驚地看著她,連半分死亡所帶來的恐懼都不曾表現出。
    也許因為供氧不夠,他長了幹皮的唇半張,豆大的汗水順著額頭往下冒。
    向晚看著他幽深一片的眸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源源不斷地從臉頰滑落到衣衫上。片刻後,她手上的力氣不再加大,然後猛地鬆開他,臉色難看地站到了一旁。
    “你心裏還有我。”賀寒川咳嗽了兩聲,俊臉上還帶著未消散的紅,看著就不大好受,可眼底卻染著一層笑意。
    這句話讓向晚眼底有一閃而過的慌亂,她重新轉身看著他,譏諷道:“不殺你,是怕殺你髒了我的手!”
    賀寒川沒接話,隻是看起來心情很不錯。
    他這樣的態度讓向晚心中說不出的煩躁,她冷眼斜著他,“現在不殺你,是因為你還有用處!”
    “這麽快就換理由了?”賀寒川呼吸聲已經趨近平穩,神色如常,但眼底卻帶著很淺的戲謔。
    向晚臉上紅了青,青了白,如打翻了的調色盤,她急切地想要證明她不殺他是真的因為他有用處,“你覺得我是在找借口?”
    賀寒川眉梢微挑沒出聲。
    “江清然算計這麽多,無非是想要跟你在一起。我和你在一起,最不痛快的那個人就是她!”向晚皺眉說道。
    賀寒川眼底的笑意多了幾分,“所以你同意跟我在一起了?”
    “……”向晚眉頭擰成了疙瘩,“我不同意,你會放我走?”
    賀寒川,“不會。”
    他頓了一下,看著她認真說道:“如果你和我結婚,再給我生兩個孩子,清然心裏會更不痛快。”
    “賀、寒、川!”向晚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賀寒川眼底的笑意斂了幾分,“和我在一起,我會盡我我所能彌補我以前犯下的過錯。隻要你不說離開我,你想報複清然、江家還是做什麽,我都可以幫你。”
    他喉結滾動了下,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還未散去,“不弄死我的情況下,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這筆買賣對你來說很劃算,最起碼比你一走了之要劃算的多,你覺得呢?”
    向晚臉色很難看,卻沒有急著拒絕。
    正如賀寒川所說,他提出來的這些條件比她一走了之要劃算的多,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沒辦法一走了之!
    以目前的情況看,答應他是最好的選擇。
    但感性上,她無法接受和他在一起,他對她做的那些錯事,每一件都足以讓她恨他一輩子!
    叩叩叩!
    這時,突然有人敲門。
    向晚正不知該如何選擇,她往後退了幾步,坐到病床上,“進來吧。”
    門啪嗒一聲打開,趙瑜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傭人,手裏拎著兩個保溫桶。
    “寒川怎麽也在這兒?”趙瑜看了眼躺在陪護床上穿著一身病服的賀寒川,有些驚訝。
    向晚抿了抿唇,低著頭沒出聲。
    “削蘋果的時候不小心,傷到了手。”賀寒川漫不經心地說道。
    聽此,向晚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了。
    “削蘋果傷到手,怎麽還住院了?”他的臉色不像是受了輕傷,趙瑜走了過去,“給我看看你的傷。”
    賀寒川展開手心給她看,“削蘋果的時候想了點時間,錯把刀鋒當刀柄拿了。”
    趙瑜看了眼他手心上的傷,嗯了一聲,意有所指,“孩子大了,心思也多了。”
    削蘋果會把手傷成這樣子?這個借口也太不走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