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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景曜尷尬的收回手，低聲道：“藥不能停。”
    慕星辰猶豫了一下，悶頭把藥一口氣全喝了。
    霍景曜照常遞來奶糖，慕星辰卻沒有接。她心裏苦，絲毫感覺不到藥的苦澀。
    霍景曜的手僵硬的停在空中。
    慕星辰低聲說：“我不吃……”
    霍景曜反手將奶糖放在她手邊，以便她想吃的時候隨手就可以拿到。
    慕星辰低頭不看他。
    霍景曜喉結微動，聲音沙啞，艱難的開口：“那是個意外……”
    慕星辰立馬意識到他是想解釋和鄔和靜的事，心裏湧起一陣又一陣的惡心，丟掉筆捂住耳朵：“我不想聽！”
    哪怕是意外又怎麽樣？
    結果都一樣！
    她不想再聽見任何有關他和鄔和靜的事來折磨自己。
    看她的情緒仍舊處於隨時都會崩潰的邊緣，霍景曜不再說話，隻能沉默。
    他是什麽時候走的，慕星辰已經不清楚。她心裏想了很多，可始終沒法像想象中那樣若無其事的接受霍景曜。
    傍晚回家的時候，她意外的發現霍景曜在陪然然玩。
    慕星辰頓時又想起鄔和靜的照片。
    霍景曜識趣的離開，慕星辰陪然然吃完飯，忽然問小家夥：“我們回家住好不好？”
    然然一頭霧水：“我們不就在家裏嗎？”
    “回外婆家好不好？”慕星辰問。
    昨天柴梓欣離開就已經很晚了，然然困意又重，慕星辰不想折騰兒子，才忍住沒提。
    她昨晚在客廳裏一夜未眠，今天卻再也忍不住。她曾以為這裏會是她一輩子的避風港，卻不想也有令她感到窒息的一天。
    然然撅嘴，外婆和小舅舅都凶巴巴噠，他一點也不想去那裏呢。
    他搖搖頭，不解的問：“我們住在家裏不好嗎？”
    慕星辰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解釋這裏不是他們的家。
    房本上不是她的名字，就連使用權也交給過別人。
    她現在不過是鳩占鵲巢。
    “外婆家有大院子，然然可以去那裏玩，不喜歡嗎？”慕星辰循循善誘。
    然然不為所動，噘著嘴鄭重的說：“不去。”
    慕浩初之前欺負過然然，慕星辰知道小家夥是記仇了，也就不再勉強。
    把然然哄睡著後，她看了一晚上的房子，總算在附近租下了一套幹淨的公寓。
    第二天是周末，簽好合同、交完押金，她立刻聯係搬家公司。
    然然有些舍不得：“媽媽……我們為什麽要搬家呀？”
    “換個新房子。然然沒看見這裏都舊了嗎？”慕星辰指了指老舊的外牆。
    然然撅嘴：“小星星，我沒想到你也是個喜新厭舊的人。”
    “呀，然然這個成語用的真好！快，媽媽親一口！”慕星辰轉移話題，波了然然一下，又催促他，“然然快去收拾行李吧，別到時候落下什麽東西了。”
    然然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麽突然要搬家、也有些舍不得之類，但向來都聽話。他把玩具和小衣服都收拾出來一箱子，慕星辰很快也打包好其他的東西，讓人搬走。
    她抱著然然要走，小家夥指了指衣櫃角落裏的東西提醒她：“媽媽，那個箱子忘記帶啦。”
    那裏麵是慕星辰五年前買的床單和被褥等物。
    這些年因為多了然然，她買東西也偏向兒童化，那些東西都沒用過。
    如今也不想帶走。
    聽見然然請人一起搬下去，慕星辰直接吩咐：“那箱子裏都是垃圾，我不要了，麻煩你們幫我扔掉吧。”
    然然半信半疑。
    工人們卻照做。
    母子兩個跟著搬家公司離開，霍景曜站在對麵的樓上望見這一幕，痛苦的閉上眼。
    他本以為慕星辰知道這件事的第一晚就會離開，平安無事的過了兩個晚上，還以為她放下了。
    誰知還是這個結果。
    周末兩天中，慕星辰搬好了家，霍景曜也暗中將他們居住的房子過戶到自己名下。
    周一霍景曜再去送藥的時候，慕星辰不在。之後幾天都沒見到她，霍景曜便知道慕星辰是不想再見自己。
    他識趣的沒有派人追查，將按計量打包好的藥留在慕星辰辦公桌上，留言囑咐她每天都煮來喝。
    下午慕星辰回去，扭頭就把藥丟入垃圾桶，還吩咐保潔阿姨當天不要清理，等霍景曜的第二天中午來看到後，才收拾掉。
    霍景曜瞧著她示威，也沒有辦法，隻能由著慕星辰。
    時隔多年，那晚的事他仍舊有印象。
    得知慕星辰要和沈明哲訂婚，他猶如萬箭穿心，冒雨衝到兩人居住的別墅去找慕星辰。
    大雨滂沱的夜，他等了許久終於等到慕星辰。可他還沒開口，慕星辰便讓他回去，告訴他分手就是分手，他們沒有將來了。
    他心如刀割，質問慕星辰為什麽說翻臉就翻臉，連一個認錯的機會都不給他？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
    慕星辰冷著臉告訴他，不愛就是不愛了，說什麽都沒用。
    她堅持要和沈明哲訂婚，程曜不信這麽多年的感情說沒就沒。在一起那麽多年這些年，直到慕星辰自作主張打胎前，他們兩個從未有過任何爭執，更不可能是失望已久。
    他想帶她走，可慕星辰不願意。爭執間，慕星辰的雨傘落地，淋了雨。
    一直在屋裏觀察的沈明哲重新撐著傘走出來，將慕星辰拉到自己身後，擋住了還想上前的程曜。
    “既然已經分手，我希望你不要再糾纏我的未婚妻。”沈明哲禮貌而又疏離的告誡他，程曜卻隻想打他。
    然而他忍住了。
    望著躲在沈明哲身後低著頭看不清麵容卻渾身濕透的慕星辰，看著她不知道是因為寒冷還是因為難過而不斷顫抖的肩膀，程曜不忍再傷害她，也不願再讓她為難，啞聲問：“星辰……我再問你最後一句……跟不跟我走？我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告訴我，我一定改。你不能這樣讓我輸得不明白……讓我一個喊冤的機會都沒有……”
    慕星辰帶著哭腔的聲音好一會兒才從沈明哲背後響起：“我就是不愛你了……我累了……我不想每天都跟著你過苦日子……不想以後都穿地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