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厭棄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薑鬱放下茶盞，在厚實的黃花梨桌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跪在地上，原本滿心歡喜能夠成為世子的女人的丫鬟們瑟瑟發抖。
    老太太也跟著眼皮子一跳。
    這場景，這聲音，驚人的相似。
    果不其然，就見薑鬱從腰間取下一條軟鞭。
    老太太：“！！！”
    “既然是送給我使喚的，就隨便我處置了。”
    軟鞭啪的打在地上，濺起一片灰塵。
    老太太的心也跟著瑟縮起來。
    然後就見那條軟鞭跟長蛇似的，直奔向其中一個丫鬟。
    “啊！”丫鬟慘叫一聲，撲倒在地上。
    薑鬱又連著補了兩邊，確定沒氣兒了，才收回鞭子，“今天天氣不錯，不宜見血。”
    說完把鞭子往腰間一掛，繞過快要嚇尿的那三個丫鬟，走出了正廳。
    也不知道大白有沒有跟薑瑋談完人生。
    兩個大男人的，哪來那麽多的廢話。
    薑鬱回去後就聽說老太太驚嚇過度病倒了，不到一個月就收到了永安侯府傳來的消息，說老太太掛了。
    薑鬱：遺憾.jpg。
    倒是沒想到老太太這麽不經嚇。
    -
    時間更替，歲月流逝。
    聖上駕崩，太子登基為帝，太子妃魏氏為皇後。
    恪王府作為太子一黨，沒有受到權力更替的波及。
    不少投靠其他皇子的大臣沒多長時間就被新帝用各種理由擼了官帽子。
    恪王如今退居二線，成為了老恪王，衡橋成了新一代的恪王。
    薑鬱自然成了恪王妃。
    “聽說了嗎？今日恪王妃的第八家首飾鋪子開業，前一百名還有那什麽卡來著。”
    “是唯愛批卡，我剛從那兒回來，足足買了五百多兩的首飾珠寶，打了八折，還送了好些東西呢。”
    “這恪王妃娘娘可真是個能人，上得了戰場做得了生意，我瞧著這一條街都快被恪王府的產業給壟斷了。”
    “可不是嘛！”
    “......”
    兩個婦人的談話聲透過竹簾傳進了馬車裏。
    薑鬱麵不改色的把掌櫃送來的賬冊放進小暗格裏，心裏念叨著昨日進賬十四萬兩。
    煙羅紫的衣裙寬袖被一小股力道扯了扯。
    薑鬱斂眸看去，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梳著兩個小揪揪，小臉又白又嫩，聲音也是奶乎乎的，“阿娘，我想吃那個。”用帶著肉窩的小手手指著薑鬱麵前的單籠金乳酥。
    薑鬱接過代雲遞上來的濕帕子，擦了擦手，拈起一塊送到小姑娘嘴邊。
    “衡昭昭，不許吃多了。”旁邊臉上表情冷淡的小男孩兒啪的打在了衡昭朝著單籠金乳酥伸過去的手，麵色嚴肅。
    衡昭撅著粉嫩的小嘴，聲音糯嘰嘰的，“哥哥，你打我！”
    “不能？”衡舜挑眉反問。
    衡昭自知理虧，朝著薑鬱那邊縮了縮，卻被薑鬱又推遠了，委屈的不行，“我要告訴阿爹你和阿娘欺負我！”
    衡舜差點氣笑了，“你看阿爹是向著阿娘還是你。”
    衡昭：弱小可憐又無助.jpg。
    一回到恪王府，衡昭倒騰著小短腿，直奔向衡橋，“阿爹，哥哥和阿娘欺負我。”
    衡橋剛想要說這是不對的，猛不丁對上了薑鬱冷冷淡淡的視線，眼神一閃，正色道，“定是你調皮搗蛋了。”
    衡昭哭了。
    在見到衡橋屁顛顛的跟在薑鬱身後進了屋，還關上了門，哭得更大聲了。
    衡昭被衡舜捂住了嘴，哭不出來，可憐巴巴的打了個嗝。
    “明知道在阿爹心裏阿娘最重要，還想要阿爹為你討回公道，真是蠢貨。”
    衡昭：哭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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